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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装错瓶子的人-> 第十一章 斯梅尔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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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斯梅尔系统
- 千钧一发之际，白炽灯猛然熄灭，九生绝望地闭上眼，准备承受迎面而来的重击。
一道白光划过，九生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扭曲的瓶子里，它的瓶身和瓶口相交，造型怪异。
整个空间到处闪烁着斯梅尔系统的符号“∞”。
她惊恐未定，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刚想伸手触碰。
瓶子发出怪里怪气的声音：“你相信人的一生命中注定吗？”
九生下意识的回答，铿锵有力：“不，我相信人定胜天！”
“呜……呜……”瓶子里响起轰鸣声，听起来像是另类的嘲笑，许久它才缓缓说道：“如你所愿。”
漫天大雾中，九生看到凄凉一幕：一个骨灰瓶无人认领，上面写着两个字“九生”。
“她是谁？是我吗？”九生疑惑地问。
“何谓‘我’，这个骨灰瓶？还是正在说话的人？”
斯梅尔系统接着说：“‘空空无我我亦空！’眼睛看到事物，耳朵听到声音，鼻子闻到气息，舌头尝到味道，身体的触感，人的意识，构成‘我’的存在。”
“这是六个贼，人的主观认识，并非客观事实，人因此产生种种欲望，却总是落得事与愿违。”
这个瓶中的空间大而无边，一只小虫子慢悠悠地飞来飞去，竟然从瓶口绕进来绕出去，这里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九生惊讶地睁大双眼，远处隐隐浮现四个数字：“6、7、8、9”。
斯梅尔系统意味深长地说：“人的本质是正弦波！其实人的身体只是系统投影，人们不断重生，所有人都被系统里的曳力控制，调整这里的四个频率，你就可以改变命运。”
九生觉得它在胡说八道，她看着自己，明明有手有脚，怎么会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斯梅尔系统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诡异地反问：“梦游时的你，又是谁在操纵那具身体？”
九生感到毛骨悚然，看着眼前的诡异画面，不得不信服。
“这里是高维空间，斯梅尔系统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大多数人的命运都是定数，唯独你不同，你是个变数，因为你是‘九’。”
“每个人都有命中注定的结局，除非一个人觉醒，摆脱曳力，打破这种宿命，真正改变命运！”
“名望、权势、财富、容貌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大雾弥漫在整个空间，包裹住九生，她被一股力量抓到半空中。
斯梅尔系统讲话高深莫测：“眼见不实，耳听为虚，无用之物，不要也罢，恢复你本来的模样……”
九生看到一生中，最骇人的景象，甚至比亲眼目睹尸体，还要恐怖。
她的两个眼珠，缓缓离开身体，消失在迷雾中。
九生慌忙抚摸脸颊，却发现自己眼眶空洞，鼻子、耳朵、嘴巴都不见了。
她吓得大声尖叫，却像隔夜的气球，干瘪无力，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四肢在空中乱舞，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小动物。
“现在，你还认得出自己吗？”迷雾中，出现一面全身镜。
九生突然愣住，没有眼睛，她竟然能看到镜中影像，那人五官空洞，长相和外星人一模一样，正在手舞足蹈奋力挣扎。
“没有五官，你也能感受鸟语花香……”斯梅尔系统的话，像是迷雾中，渐渐亮起一道微光。
九生安静下来，脑海中，出现父母激烈争吵的画面。
母亲声音尖锐，显得愤愤不平：“这次晋升，怎么又没有你？”
“论资历，你是单位第一批老员工；论学历，你当年是这里的最高学历；论工作经验，你已经干了三十年，论资排辈，都应该轮到你！”
父亲一如既往，无奈地回答：“这是上级决定的事，我有什么办法！”
母亲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些和你同一批入职的人，全都晋升了，连当年的司机，现在职位都比你高，也该轮到你吧！”
“何况单位负责人汪聿，不是你爸，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吗？他怎么不念旧情？”
父亲摆摆手，叹口气说：“不要提过去的事，人不在位，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提这些有什么意义！”
九生想起父母，他们经常吵吵闹闹，仅仅为了职位晋升，然而每次都是不了了之。
斯梅尔系统接着说：“人的本质是正弦波，五官不过是外表，当人的思维改头换面，人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
迷雾散去，九生再次抚摸脸颊，幸好五官都还在。
斯梅尔系统的话，似乎给她的惨淡人生，指明出路。
九生父母都是普通人，日复一日努力工作，他们的生活始终不见起色。
她心想：“如果改变思维，就能改变命运，我为什么不试一试？”
“当你遇到危险，盯着无限大符号‘∞’，就会穿梭空间，回到这里，改变命运，要靠自己！”斯梅尔系统冷冰冰地说。
九生还没反应过来，她被一股力量推出瓶子，一个箭步，踩在滚滚黄沙上。
现在是白天，无边无际的黄沙上，矗立着一座座高塔，九生只在画册上，见过这样的场景。
黄沙漫天，高塔耸立，她突然很庆幸，在漫长的人生中，拥有一个斯梅尔系统这样的庇护所。
这些高塔总共有九层，尖顶、四角飞檐，在刺目的阳光下，有种异域风情，好像远古时期的建筑物。
远处的高塔，好像燕子展翅，有种灵动古典美。
莫比乌斯湖高楼林立，虽然科技发达，造出来的楼房，却像一个个硬邦邦的盾牌。
一个声音响起：“你是新来的人吧？我叫苇如，你呢？”
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女孩，她微笑的时候带动身体，在阳光下，像一株柔软的藤蔓。
“我叫九生，这是哪里？那个斯梅尔系统是什么？”。
苇如缓缓讲述：“这个新世界，长年累月黄沙漫漫……”
“听老人们说：这些高塔叫做克莱因塔，无人建造，自然出现。”
“我在小时候意外溺水，救起时，已经没了呼吸，父母伤心欲绝，谁知过了一会，我竟然悠悠醒来……”苇如陷入回忆。
她得意地说：“其实我跑到克莱因塔，遇到斯梅尔系统，顺便游玩了一圈，重生以后，和别人讲起，却没有人相信我的话。”
在她的诉说中，九生了解到这里的人因为某种意外，或者奇特境遇，从此穿梭在两个空间。
苇如神色黯然：“后来我遇到曾经来过克莱因塔的人，他们很畏惧这里，从来不愿多谈起。”
老人们告诫她：“不要提起克莱因塔，小心被人视作异类！”
碰壁几次以后，渐渐地苇如也不再提起。
恍惚间，漫天黄沙中，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出现在九生脚下，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已别无选择。
当九生踏上这条路，眼前升腾起一片浓雾。
她看不到过去，也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