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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落叶成殇
- 宫墙巍峨，黄色的琉璃瓦金光闪闪，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绘，四角上各有十只吉祥瑞兽。允帝蓝祁正襟危坐，碧蓝色的眼像大海一般晶莹，五官没有一样不是精雕细琢，如同世间完美的艺术品，可见皇家最优秀的基因都被这位少帝占了去。青涩的眉眼锋芒初露，环视着众位爱卿，大殿里显得异常安静。“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随着太监一声尖细的嗓音响起，大臣陆陆续续地禀报各地民情。说到重中之中，无非是想让皇帝尽快安排会试，提前选拔优秀的人才。“说完了？”少帝伸手从底下抽出一本奏折，“啪”地一声，允帝把折子重重的地扔在了地上，声音稚嫩却也郑重：“好的很，淮州大水的折子现在才上报，众位爱卿好大的胆子。”朝堂里的众大臣纷纷议论起来，允帝更加恼火，重重地咳了一声。允帝观察着众大臣，语气更加冷凝，转头看着为首的男子，为首的男子不卑不亢，脸色依旧如常，正是德高望重的丞相大人。少帝神色凝重，语气稍显柔和：“丞相，此事事出突然，丞相可有良策？”夏初宸看了看低头的众人和一脸着急的允帝，意识到他正期冀地看着自己，心里百味杂陈，帝王长大了，他将来会有自己的羽翼，但是现在呢。“皇上，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绝非一朝一夕，需要有经验的人前去，我相信王大人的能力，与此同时，此事复杂，不知道其中还有哪些牵扯，此次还需要叶大人的配合。”叶秋洵向前跪下领命，并抬头看了夏初晟一眼。此事恐怕非常棘手，其间的危险可想而知，夏初晟真是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冗长的官道上，两个男子即使穿着朱红色官服，也是两个翩翩佳公子，两人互相对立，一个风采高雅，一个身姿凛然，各有千秋，形成了一道优美的风景线。“丞相大人，莫非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叶秋洵就是这样，耿直不惧权贵，从而识得了少帝的青睐。夏初宸丝毫没有退却，嘴角微微扬起，缓缓地开口：“叶大人若是此次建了大功，我便会遵守诺言，告诉你倾禾的下落。”叶秋洵剑眉微蹙，定定地看着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念和痛苦中，良久，他才点了点头。叶府，叶秋洵刚踏进府里，便看到在池中喂鱼的女子，夕阳把女子的身影斜斜地拉长，宁静而又美好，女子宛如从画中走来。曾经，也有一个女子，微笑如怡然的春风，面若桃花般俏丽。洛青蘅跟她很像，以致于让他有些失神。“叶大人，你回来啦，今天累不累啊，这个精油很灵的，伴以薰衣草的香味，我自制的，有舒缓疲劳的功效。”洛青蘅把东西塞进叶秋洵手中，尽量避免碰到他。今天早上，青蘅拦住了梓染，威逼利诱下才让他开口了，这位叶大人竟然还有喜欢的人，可惜誓言犹在，物是人非。于是，青蘅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要帮助叶铁面追回心目中的女神。洛青蘅正想开口讨论这个问题，半个音节卡在喉咙里，只见叶秋洵拿了一块大理寺的腰牌，递给了她，“拿好不要掉了，你不是要报答我么，淮洲大水，我们得去查一查了。”青蘅心里大笑，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待在繁阳，要是被那个阴晴不定的主子抓到，准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翌日，天蒙蒙亮，王大人和叶秋洵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准备好一应钱粮物品，浩浩荡荡地出发了。青蘅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两个人，自己只能徒步前行，不由得对前行的路充满了感叹。天气异常闷热，虫鸣不绝于耳……，大家走了一路，皆有些疲惫，午后的阳光像一个大蒸笼般，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青蘅的鞋子也有些磨破了，暗暗叫苦，早知道让梓染去市集挑几双好的。洛青蘅因为女扮男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洛青蘅眯了眯眼，抬头望见身子俊挺的蓝衣男子，心中不满更甚，一个大男人，骑什么马，真是浪费。眼前绿荫蔽日的地方，一个瓜农身着麻布粗衣，身子有些伛偻，头上戴着头巾。竹框里摆了四个大西瓜，这么远的路，这个人是怎么来的呀，瓜农看见行路的众位军士，笑呵呵地拿出一个西瓜，切好了递给王大人，王大人衣袖一甩，示意叶秋洵一起食用。叶秋洵看了眼瓜农，从银袋中拿了些碎银子，递给瓜农。瓜农刚要伸手的时候，青蘅看见他脖子上隐隐露出的刺青，这刺青有些眼熟，而且瓜农的声音也异常熟悉，就像那个白骨森森的漆黑的晚上，暗黑不见天日。“小心”青蘅推开叶秋洵，男子露出狰狞的面容，从怀中掏出匕首，刺向了洛青蘅。青蘅躲避不急，胸口有些刺痛，闷哼一声，便不省人事了。只听一声巨响，四面八方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明晃晃的大刀闪着冰冷的光芒，刀剑已有红色的血淋漓地落下。“暗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王大人脸色惨白，大声喊道，黑衣人俱是亡命之徒，寻找到目标，便齐齐向目标而去。叶秋洵暗道不好，想要救王大人，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拦住了。眼见着王大人倒在黑衣人的剑下，众人都一脸骇然。黑衣人不再发起凶猛的进攻，为首的黑衣人举手比了个撤退的动作，便再也无迹可寻。“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叶秋洵看见众人身上皆有了大大小小的口子，皱了皱眉，命人火速前往繁阳禀报皇上。叶秋洵的身边一向由梓染跟随，此次他换了洛青蘅，一方面想看看她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另一方面也想让梓染密切留意府中的情况。叶秋洵看着青蘅脸色如雪般透白，蝶翼般浓密的睫毛，放佛下一刻便要翩翩离去。他抱起青蘅，在副将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骑上黑色的骏马，飞驰在了高低不平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