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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镐京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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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小杨公子回了马车陈桥才开口反驳:“你平时不也这么夸他吗?”

小郡王白了他一眼:“我那不都是私下说的吗。子书他从小面皮薄,你还是少打趣他。”

陈桥做作地像侍女一般福身,又细着嗓子说:“是,公子。”

祁斯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也做作地叹了口气说:“七尺男儿,如此作态,本郡王真是替陈老爷子担忧。”

“让公子如此记挂操心,当真是小的不是。”

祁斯遇明白陈桥是有事要做,立刻给了他一个台阶:“给我下去,不变正常别回来了。”

“得嘞。”

陈桥跳车跳得利索,之后又快速钻进了陈厌的马车,他压低声音问:“你确定宣城的事没问题,对吧?”

陈厌点头说:“国公做得很干净。”

“成。”陈桥说着扔了块木牌给陈厌:“听说镐京有人来了,我得去看看。天黑之前我一定回来,有急事就来这里找我。”

酒楼。

祁斯遇放下筷子对身旁的陈厌说:“他有事要做,我能理解,但是这么久还不回来不太正常吧。”

“他说去见个故人。”陈厌掏出怀里的木牌递给了祁斯遇,“主子若是等急了我去找他。”

祁斯遇看了看那个奇怪又熟悉的图腾,伸出去的手还是收了回来。“算了,他许是有什么要事吧。”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楼下似乎有什么事发生,阿厌你去看看吧。”

陈厌起身下了楼,楼下的吵闹声他早就听到了,但他从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若是祁斯遇不开口他是不会理这事的。

很快陈厌就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孩子。对此祁斯遇感到很是新奇:“我们阿厌什么时候改修菩萨道了?不但拔剑相助还把人都带了回来。”

“他姓陈。”

缙国姓陈的人其实不太多,有名的也就中都和镐京两家,并称大小陈。陈忠国府早就倒了,所以现在说的陈氏多是指镐京陈家。

祁斯遇很是喜欢孩子,还把他放到了身边逗弄:“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小男孩并不怕生,脆生生答道:“我叫陈曦,是和哥哥一起出门玩的,只不过哥哥去见另一个哥哥了。”

祁斯遇笑着递给陈曦一块糕点,她实在喜欢肉乎乎的孩子。“所以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对不对?”

“他吃饭不给钱,所以掌柜才要抓他。”孩子打动不了陈厌,他还是吝啬地不肯多说一句。

祁斯遇看着认真吃糕的陈曦轻笑:“还真是个小淘气。你哥哥是陈涧吗?”

“你认识我哥哥?”

“没见过,但是知道。”

听到祁斯遇的话陈曦抬起头,连手里的糕也不吃了。祁斯遇这才觉得自己先前说得实在不妥,怕是让这个小家伙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和你们陈家没有仇的,我是陈桥的朋友。”

陈曦听到也不说话,但又低下头继续吃糕了。祁斯遇三人面面相觑,既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好在陈桥很快就带着陈曦的哥哥来了,陈桥推门看见祁斯遇时松了口气:“早知道他和公子在一起,我就不这么急着赶来了。”

陈曦快步跑到了哥哥身旁,小声说:“哥哥,他们应该是好人。那个冷哥哥给我付了饭钱,漂亮哥哥又请我吃了糕,你记得把钱还给人家。”

陈桥很快挑起了理:“小没良心的,怎么看到桥哥哥都不叫人?”

陈曦朝着陈桥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躲到了自己哥哥身后。

祁斯遇看着站在一起的两大一小有些奇怪的感觉。陈曦和陈涧实在长得像,但陈桥和他们长得都不像。那二陈温润,陈桥却棱角分明,很是英气。

奇怪归奇怪,待客之道不能丢。她看向先前未曾谋过面的陈涧问:“陈公子吃了没,不如一同吃些?”

陈涧婉言谢绝:“多谢小郡王好意,我同堂哥吃过了,这就先带弟弟回去了。”

说完他就扯着陈曦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解下钱袋放在桌上。

祁斯遇看着陈涧的钱袋,很是不见外地问陈桥:“你堂弟是不喜欢我还是怕我,走那么快。”

陈桥刚塞了一筷子菜进嘴,听到祁斯遇的话只得大嚼了几口咽下去。“他自由惯了,不爱和你这种位高权重的人打交道。”

“我还想和他比划比划呢。”祁斯遇这句话让陈桥呛了一下,他忙问:“他又打不过你,你和他比试有什么意思?”

“想见识见识春山刀的翘楚。”

陈桥听到这话愣了,反问她:“你身边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祁斯遇很认真地摇摇头:“每个人都不同,对刀的理解自然也不同。先前我在安南封闭太久了,现在回来了,就想多见见外面的刀剑风骨。”

陈桥考虑了片刻才说:“那等吃完了再去吧。他就拉着我在茶馆听书,我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陈涧开门看见祁斯遇时愣了一下,随后才将他们二人请了进去。“小郡王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祁斯遇很是规矩地执剑拱手:“问青剑,祁斯遇前来讨教。”

陈涧先瞥了一眼陈桥,随后也规矩地回了一礼:“春山刀,陈涧,多指教。”

大缙武学风气很好,各家子弟、各派弟子时常切磋促进,一般被挑战者都不会拒绝上门挑战之人,不论输赢都求个堂堂正正。

祁斯遇率先从剑匣中抽出了一把长剑。问青剑同其它剑法不同,剑匣里要装三把剑,很有早些年游侠的风范。

不过她向来只用第一把剑,据说只有比她强的人才见过第二把。至于第三把,别说是她的,就连她师父息昭的第三把剑都没人见过。

陈涧也抽出了刀,他的刀比祁斯遇剑短了不少,也厚重了很多。

祁斯遇善用快剑,脚尖轻点,长剑便直向着陈涧而去。陈涧避得很是灵巧,退到院墙边又借着墙壁绕到祁斯遇身侧。

祁斯遇眉头微皱,她事先以为陈涧会抬刀去挡,却不想此人身手实在灵活,避了过去。

她将手上的剑快速飞了出去,剑把敲上刀背又借着力返回,祁斯遇向前接剑时特意卖了个破绽。果不其然,陈涧挥刀而出直向她腰腹。

可惜重刀始终不及轻剑快,还不等他的刀碰到衣角就被祁斯遇的剑挡住了。让他更惊讶的是看上去比他要娇小些许的祁斯遇力气却远比他大,明明只是把又长又薄的剑,却能在一招之中将他的重刀震出去。

他并不死心,举起重刀向祁斯遇劈下。可没想到祁斯遇的剑转了一圈,竟将他的刀倭出了个豁口。

见状陈涧立刻扔刀认输:“想不到小郡王剑术如此卓绝,竟能以此薄剑倭重刀。今日若不是您手下留情,我这刀怕是要完全断了。”

祁斯遇将剑收回剑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刀说:“是我失礼了,本就是切磋还毁了你的刀。陈兄放心,稍后我就去寻一好铁匠,让他为你打一把好刀。”

陈涧摆手:“小郡王客气,我本就学刀未成,这兵刃就是要常换的。您不必介怀。”

站在一旁的陈桥看够了客套,上前问祁斯遇:“公子可尽兴了?若是尽了我们就回去,小杨公子他们还等着咱们回去赶路。”

陈涧也明白陈桥的意思,利索地同祁斯遇告了别。

回去的路上祁斯遇一直在想三年前,想三年前的陈桥还有他的刀。

陈桥的刀很薄,比她见过的所有刀都要薄。今日见到陈涧的重刀和招式她才确定,陈桥练的根本不是春山刀。但陈桥练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说谎她却想不通。

今日在马车是陪祁斯遇的是陈厌。祁斯遇身上盖着薄毛毯,手里拿着本书,只是她的目光并不在书上。大概是她盯着一处看了太久,陈厌都忍不住问:“主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你说陈桥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祁斯遇这话实在出陈厌所料,让他难得地紧张:“主子何出此言?”

祁斯遇搁下了书,然后说:“陈桥他当年略强我一筹,他的招式我做梦都会推演,我一直以为那就是春山刀。

可我今日和陈涧比武才发现他们使的根本不是一种刀,他用重刀,以力打力;但陈桥的刀很薄,几乎不比我的剑厚多少,他最会的就是借力打力。他们的招式、路数、理念几乎完全不同。

甚至、甚至陈涧连倭刀术都不知晓,那可是我照着陈桥从前的招式扒下来的。”

陈厌难得多说了几句,但评价倒是一如既往地中肯:“我看过他练刀。他的刀法很杂,不像是北派的刀,但也不像是南派的刀。他像是学了百家刀,又将这些揉在了一起一般。换句话说,这是他自己的刀法。”

祁斯遇沉默了一会儿搁下书说:“你让人去查一下他这支吧,最好查到祖父辈。”

“主子怀疑他?”

听着陈厌的疑惑祁斯遇摇头否认:“我只是觉得他好像过得不大好,所以想知道他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

马车一日日行着,离中都也越发近了,祁斯遇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甚至有些紧张。

祁斯遇回京的日子早早上报了朝廷,蔺珏一早就骑马赶去了京郊等候他阔别五年的小表妹。好在车马快,祁斯遇等人巳时便到了。

祁斯遇一瞧见蔺珏立刻跑下马车叫人:“珏表哥!”

“长高了,也黑了些。”蔺珏拍了拍祁斯遇的脑袋,话说得很是温柔。祁斯遇站在蔺珏旁边,笑嘻嘻地说:“剑法也厉害了很多,改天再给你展示展示。”

二人边说边走向城门,陈桥等人自觉地牵着马车跟在了他们身后。

祁斯遇奉旨回京,首先要去宫中报到,蔺珏只是来迎她,将她送至宫门便回了二皇子府。

皇宫永远都是老样子,她四处张望,想着能不能见到两年前回京做了禁军统领的父亲。前来接她的赵海公公注意到了这点,很是贴心地说:“小郡王在找国公爷吧?今日国公爷休沐,待会您回家就见得到的。”

“多谢公公,不过斯遇还有一件事望公公解惑。”

赵海公公腰更弯了些:“小郡王请讲。”

“我若没记错大缙的休沐日是统一的,今日并非父亲的休沐,长公主是不是最近不太好?”

公公的表情有些复杂,小郡王这个问题让他始料不及。但他很快神色如常:“老奴最近未曾去过国公府,所以小郡王这个问题老奴也难以回答。”

说话间两人正好行至御书房,不等祁斯遇继续发问赵海就先说道:“小郡王还是先进去吧,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皇帝似乎和这皇宫一样并没怎么变,若是抛却蔺家这早亡的血脉估计也能再执政二十年。祁斯遇很是恭敬地跪拜行礼:“祁斯遇见过陛下,叩问圣躬安。”

皇帝亲自将祁斯遇扶了起来,“朕安,倒是你小子瘦了不少。”

“臣长大了,自当更挺拔。”

祁斯遇说得很是骄傲,可皇帝看着祁斯遇那张越发像长公主的脸失神了一瞬,随后他拍了拍祁斯遇的肩说:“明明穿着常服,却像是穿着战甲一般拘谨。像平常一样吧,坐舅舅对面去,说说安南有意思的事儿。”

“是。”祁斯遇拱手坐到了皇帝对面,许是因为皇家夺嫡伤人心,打小皇帝就爱宠她。也正是因为这份偏爱在她身上,几个年纪相仿的皇子倒很是和睦。

两人就棋言事,祁斯遇一边吃着皇帝的子一边说:“先前的战报您应该早就收到了,不过我和端表哥还有一些分析没有写在上面。

大缙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廖独,即便立场不同,我也认为他是真的良将。不论是我还是端表哥,我们都比不上他,说句大逆不道的,甚至我大缙这一辈的年轻将领就无一人能在排兵布阵之上胜过他。

这仗打得突然,结束得也仓促,之后梁国易主,廖独回京,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他们内乱导致的。我们之所以能胜,也是占了他们想要速战速决的便宜。所以我觉得我们应当在此时与梁交好,如此一来梁缙至少可十年无战。”

皇帝先是不语,随后快速反攻将祁斯遇逼入败局,然后说:“一个年轻又有能力的摄政王终归是威胁,孤儿寡母才是我们的朋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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