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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剑涌河山-> 第四十二章 复仇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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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复仇之志
- 逃!
蒙头狂逃!
赤霄上人凭借天罡修为在沙底飞速穿梭,直到气憋得发晕才重新钻出地面。
他断臂处的伤已由他以点穴手法暂时封住,体内亏空的内气亦靠丹药补充了三成,但被黄巾力士碾碎的胆气却根本连一丝都未恢复,甚至随着他对于方才交锋的回想而愈加支离破碎。
“那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如此特殊的招式,如此霸烈的罡气,必不可能是无名之辈!”赤霄上人算得上博览群书,昔日大越旧都内皇室的藏书他至少翻看过五成,其中有武学典籍、有各类掌故文书,亦有些异事集录,但对于黄巾力士的记载却未被他看到一丝半点。
他只知道,方才他真的命悬一线,只要闪避的时间再晚一丝一毫又或者功力投入少了一丝一毫,眼下的他便该向阎王报道去了。
只是,他始终还是丢了一条臂膀。
“再闭死关!再出关时必报此仇!”赤霄上人连头都不敢回一下,只蒙头向北一路驰行而去。
……
车辚辚,马迟迟,问不清边关路,唯见山连山。
心忧忧,色倦倦,彷徨间归乡道,却知乡非乡。
岳信恍如沉入了虚空之海,化身一叶扁舟,彷徨、漂荡,强烈的失重感以及拉扯感令他满脑钝痛、眩晕,动弹不得,便连自己的呼吸深浅都无法控制、便连自己的眼皮都无法睁开。
“我……要醒来……”断断续续的念头在岳信脑中断断续续地回响。
似是他的声音,又不似。
似是从他口中发出,又似是从他隔壁的房间传来,通过老式学堂中的喇叭状音响,带着沙沙的电磁音。
“醒……来……”
像梦呓。
更像梦中人在梦中的梦呓。
迟钝,像把锈了十年、百年的刀。
“来……”
恍惚间,客观的时间似乎已失去意义,一次呼吸、一次梦呓,可能跨越过几个百年,也有可能仅流逝去几分钟。
眼球开始渐渐发烫,像是被梦呓时由口中、鼻中散出的热气笼住,又像是被一束温热的光照着。
梦醒,此身应在何处?
此身已轻如水中浮萍,飘零若风中蒲公英。
求不来海潮有信、苍风存灵,能托得此身落回故乡。
“来……”
些许画面开始在发热的眼珠前闪过。
下桌上床的逼仄宿舍、才通铁道的破落县城,老茧满手的工农父母、灿烂满面的同学少年。
青砖灰瓦的通透小屋、温婉俏闹的邻家药铺,坚毅壮实的武馆学徒,疲懒无赖的青年教头。
故人何人,故乡何乡。
辨不清,泪两行。
往事如走马灯,而性命则如灯中烛,摇曳着催着灯疯狂转动。
一个个场景、一张张面孔、一双双眼神……
相聚、分开,托举、拥怀……
期盼、慈爱,欢喜、悲哀……
钝痛渐渐转为刺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往岳信脑中塞了一千根针,随后还毫不留情地推动着群针,搅水缸似的沿着他脑中的沟沟回回横冲直撞。
晕眩,仿佛整个世界都以他为中心点扭曲、旋转着。
“啊!!!”
刺痛与晕眩到达一个顶峰的时候,胃部强烈的抽搐感促使着岳信极度想要张口大呕。
而也正是这一瞬之后,岳信睁开了眼,同时来自星球的重力又重新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醒了过来。
在一辆粗糙而颠簸的马车上。
“呕!”
马车没有车厢,他侧过身,对着不甚圆滑的车轮吐了个酣畅淋漓。
乌黑带红的血块、透明发臭粘汁,他的嘴角拉着丝,脸上全是木然。
“师父!师叔醒了!”冯仇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响起,紧接着是一阵错落而急促的马蹄声、脚步声,以及一阵微弱的风声,随后,岳信感觉身下的车板震动了一下。
“师弟!”沈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但岳信却木然地依旧保持着脖子探出车外的姿势,口张着,即便他已无物可呕。
沈青伸出一手抵在岳信背心,徐徐将真气渡过去,为岳信抚平体内的异状。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沈青撤掌收功,而岳信亦缓缓恢复了平躺姿态。
“我爹……”岳信不太能记清楚自己已亲手撕开了被自己亲爹的热血染透的面具,所以他顿了一下,换了个方式发问,“岳山怎么样了?”
沈青半蹲在岳信侧边,不知是否是岳信的错觉——他感觉沈青的须发比先前更白了几分。
沈青的脸上有萧索,亦有惭愧,但不存在一丝后悔。
“山儿……没挺过来。”沈青道。
此次北上,他带上了飞星门最最珍贵的几样东西:世代相传的三枚飞星梭,以及一枚由飞星门前代最后一位抵达天罡境的前辈亲手炼制的救命丹药。
他意图以从不为江湖所知的三枚飞星梭杀敌、以飞星门珍贵的丹药救徒。
但不曾想,他既没有能出其不意击杀强敌,也没有能救下爱徒。
他把丹药喂给了“施展秘术”后遭元神之力反噬的岳信。
他的徒儿,还是走在了他的前头。
“师弟,我该叫你‘曾阿牛’,还是称你为‘岳信’?”沈青看着岳信那苍白的、与岳山有六七分相像的面孔,以及因“秘术反噬”而白透了的双鬓,眼中含满慈爱与痛惜。
“我爹……在哪里?”岳信没有回答沈青的问题,但又似全然地答了。
沈青默然,缓了数秒后,他将岳信扶着坐起,令他看到了在诸多江湖豪杰组成的队伍前方、被簇拥着的数架叠着棺木的马车。
“不少豪杰都牺牲了。”早在岳信苏醒之前沈青思考过、筹措过各种说辞以便安抚岳信,此刻他所讲述的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种,“但我们赢了天罡……你赢了天罡。”
岳信沉默。
沈青继续道:“赤霄老贼此次重伤而逃,且胆魄已碎,二十年内,他绝无可能出山……我们为大越赢得了二十年。”
“二十年……”岳信忽地开口。
他的声音很冷。
“二十年……”
“只换了二十年……”
“十年!不!五年!五年内!我若不能将那老贼的头颅摘回来祭父,便叫我天诛地灭!”
此声,震动天地,一如昔日黄沙中的疯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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