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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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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一轮银色圆月悬挂于满天繁星群体中的中央之处。

“嘎吱”一声,木楼第二楼左边房间的木门应声开起,一个较小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一出门,刚好就被空中的月光照映其中,满脸的憔悴,眼眶周围残留着还未干涩的泪水。

叹息一声,忽然一股喷香的烤肉味扑鼻而来,“什么味,这么香?”嗅了嗅空气中的肉香味,随即走到木栏边,望向楼下,就见空旷的空院上,青年男子霍峰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处篝火旁。

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水,转身走下了楼,朝着篝火旁走去。

走到三米处的距离后,霍峰微微撇动了一下头。见此举,龙保焱停住脚步,站立不动。

对方又转回过头,随意一声,道“醒了,过来吧。”

闻言,龙保焱松叹一声,迈起步伐走到对面,盘膝而坐。

火堆上,塔烤着一只肥油油的野猪,体型肥沃,此时已被烈火烤得色泽金黄油亮。

二人盯就这么烈亮的火焰,没有交谈,没有说话。

大的青年人,时不时捡起旁边的干树枝扔入火堆中,又时不时拿起酒葫芦喝上一口。

小的孩童,则面无表情的看着火堆,看着火堆上架烤的野猪肉,咽着口水。

一大一小,就这么坐在火堆旁,无一人开口说话,周围漆黑而寂静。

良久之后,原本金黄油亮的野猪肉逐渐烤成了通嫩焦泽的金黄色。

霍峰走近篝火旁边,撕扯一块猪腿,递给龙保焱,道:“已经熟了,吃吧。”

龙保焱点了点头,双手接过,看着烤肉那色泽焦嫩的颜色,抿抿小嘴,一口咬了下去,“咔呲”一声,酥脆的嚼劲与香嫩的味道顿时从嘴中流涌而出,使原本的饥饿感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当即大口大口的嚼吃了起来。

很快,肥厚油腻的猪腿便被吃成了厚重的白骨头,紧接着再撕下块肥肉大吃了起来。

霍峰也撕下另一只肉腿吃了起来,边吃边拿起酒葫芦喝上一口。

仅片刻的功夫,一头体型肥沃的烤野猪就被二人吃干抹净,只剩下一堆残骨,堆积在旁边。

“啊,真是好吃。”抹去嘴角残留的油渍,龙保焱脸上充斥出酒足饭饱的样子,而后起身走到大理石水缸那里,拿起水中的木瓢滔起一口清水,一饮而尽。

缓吸一口空气,旋即又走回到火堆旁坐了下来,看着一脸淡然的对方,开口道:“即然你说跟我父亲认识,那你应该知道,杀害我父母的是什么人?”说完此话,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双目盯着火堆,没有开口半句,龙保焱叹息一声,继续道:“你不帮我为父母报仇,可也总该让我知道,杀害我父母的到底是什么人吧?”

这是痛哭后,情绪冷静后,首先想到的事。眼前的青年男子即然与父亲颇有交情,那多少肯定是知道点。

霍峰猛喝一口,抿了抿干厚的嘴角,淡笑道:“呵呵,就算告诉了你那又有什么用,以你现在这样,说了也没用。”说完提着酒葫芦起身离去。

闻听此言,龙保焱那急躁的脾气又被激发了出来,握紧拳头,站起身,喊道:“别瞧不起人,若让我再长几年的话,我肯定能为父亲,母亲,还有我义父母,哥哥报仇!”

霍峰突然停顿身影,没有转身,沉重道:“脾性虽急,但有些志气。”接连道:“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话,那就先让我认可了再说,如果得到了我的认可,我就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说完这些便返回了房间。

寂静的周围,漆黑一片,毫无一丝生息之声,只有一堆篝火和一个男孩留在原地。

“唉~~”龙保焱松开紧握的拳头,整个人都泄了气,坐在火堆旁暗暗叹息。

“我该怎么办?”黯然的仰望满天的星空,眼泪又不自觉得的挤出滴落。

“不行!”

刚要哭泣,忽然一个念头从脑中忽闪而出,站起身,抹去泪水,眼神突然坚立起来。

想到,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自己想办法去寻找答案。

况且,要等到这家伙认可自己,那恐怕也得猴年马月了,与对方前几次的交手可以看出,此人决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不管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帮自己报这个仇……只能是靠自己了。

“得先把剑偷出来。”瞄着对方的房间方向,眼睛里充斥着思索的神彩。

***

夜色深沉,此刻已是午夜深沉的时刻。

木楼,第一层,房间内。

霍峰躺平在房间的木床上,呼呼大睡,均匀的呼吸中夹杂着浓重的酒气,传遍整个房间。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被打开,龙保焱踏着轻盈的脚步慢慢走了进来,站在门口一米的距离俯低身姿,看着对方并未被吵醒,又看着木桌上的焰子剑,心里暗暗窃喜一笑,随即轻手轻脚的走到木桌前,慢慢拿起长剑,又看了一眼对方没有醒来,转身缓缓离开了房间。

这时,还在熟睡中的霍峰,嘴角却忽然扬起一弧笑容。

走出房间后,将剑挎于身后,当即加快脚步,快速离去。

走出二十米左右后,转过身,沉重道:“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救了我的命,谢谢了。”说着双膝下跪,冲着木楼磕了一下,旋即起身离开。

……

夜晚的山林,异常的幽静,树枝被微风吹的摇晃乱舞,在圆轮银光的照映下,呈现出成群成片的晃舞倒影。

嗵嗵~

一棵粗厚的大树下,龙保焱后退的脚步如硬石落地一般,发出重重的响声,而后,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但很快咬牙忍痛的站了起来,举剑指向前方,小脸呈现愤怒、不甘、恐惧的表情,此刻,面前赫然站着三只体型硕大的成年山虎,张开大口,发出威势逼人的虎吼声。

扭头瞄了一眼,后背那道轻薄的抓痕,龙保焱心里不由得惊颤,转过头,怒骂道:“才不过跑了二三公里,就差点葬送在你们这三个畜生手中。”

正如霍峰所言,此山林的确是群禽猛兽聚集的地方,而龙保焱只不过逃离了没对久,便碰到了山中之王山虎!而且还是三只!

“看来只能拼一把了。”握紧手中的焰子剑,死死盯着面前的三头山虎。

“杀!”

身形一动,左脚迈出猛踏地面,侧挥长剑,目光只死死盯着中间那只山虎。

三只山虎同时吼叫,中间的山虎率先扑跑而出,四肢猛踏,离地而起,张开大口扑向对方。

一虎,一人,都露出了各自杀意。

呼~,相撞的瞬间,龙保焱转身一扭,闪躲而过,见山虎身形已落,旋即侧斩转手变为直刺,出手直接,没有任何花里呼哨的动作,在山虎眼睁睁的注视下,焰子剑剑尖极快般刺入左边凶眸中。

“噗嗤!”

鲜血溅射,山虎发出痛苦的吼叫,狼狈后退几十步,左眸鲜血流淌不止,可依旧面露凶色的盯看着男孩。

“很好!”

龙保焱大喜一笑。

要对付三只山虎,很难。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其重创,让其失去一定的攻击能力,只有这样,自己就有很大的机会从虎口中脱险逃离。

换做常人这是不可能的事,而龙保焱则截然不同,年龄虽小,可六年的严苛锻炼与剑术的修炼令这名年幼的男孩,拥有了极为扎实的武术基础。

自保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吼吼吼……”

另外两只,发出咆哮,虎躯陡然离地,挥起硕大的利爪,扑击而来。

“糟了!”

两头同时袭来,龙保焱心头顿时一惊,一只勉强可以阻挡一下,可换成两只一起上,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来不及多想,右手立即握住剑尖横挡身前。

“锵…”

虎爪碰击利剑,掀起一波火花溅出。右手手掌被刃面划破,鲜血渗流。

另一只借机从侧面挥起双爪,飞身袭来。

龙保焱立借虎爪所带来的冲击力,脚步发力向后一跃,瞬间闪躲而开。

“咚咚咚咚。”

踉跄后退好几步,才得以站稳。

双手紧握焰子剑,面容怒火的目盯前方,鲜血成水珠状,一滴一滴从剑柄滴流在地。

新鲜的血腥味,顿时激起了两只山虎的贪婪与饥饿。

另一只被刺瞎的山虎,此时也调整好了状态,挪动四肢,步步逼向刺瞎自己的猎物。

三只同时逼近,龙保焱不由得开始恐惧害怕了起来,可更多的则是不甘。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刹时,三只从左中右方向呈扇形,再此扑击而来。

“遭了!”龙保焱挥剑护于身前。

轰~~

生死刹那间,一股强劲的风流从左边树丛中骤涌而出,远远都能听到那股风流在空气中的流动的轰击声,所过之处令空气变得扭曲异动。

“嗵~”

瞬时,风流宛如突如其来的重拳一样,轰击在三只凌空跃起的山虎身上,伴随着闷雷一般炸响,虎躯一震,朝反方向倒飞而出,重重撞断一棵粗树,摔落在地,身体不断抽搐,虎口不断喷出大口鲜血,陡然,身体一松,顿时没了生机。

望着这发生的一切,龙保焱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仅一瞬间的功夫,危机便结束了!

这时气流所发的树丛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迈着龙行虎步的姿态走了出来,此人,赫然便是霍峰,此时的他身体隐隐浮现棕红色光流缠绕,双眸呈棕红色闪烁着微细的光芒,仿佛是这漆黑的夜晚中唯一清晰可见的光源。

旋即芒流消散,双眸也恢复了原来的色彩。

看清来人的模样,龙保焱又惊又喜却又愧疚。

瞧着男孩黯然失色,叹息道:“你父母拼死豁命让你活了下来,为的就是让你好好活着,可你却毫不在意,如果刚才丧了命,不觉得有愧于他们吗?”

听闻此话,龙保焱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左手一松,焰子剑脱手掉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想报仇,本身并没错,但我告诉你,杀害你双亲的人,要比这几头野兽强大的多。”撇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山虎,说道,“连这片山林你都出不去,你怎么报仇。”说完扛起一只山虎的尸躯,随后走到龙保焱身前,伸出空余的右手。

龙保焱仰起头,对方虽一脸淡然,但表情充分的告诉自己想要报仇的话,强大的实力则是第一位。

此时,龙保焱再也没有之前那样般急躁,抹干眼泪,拿起焰子剑,一把抓住对方,猛然起身,表情也由悲伤变转坚定的模样。

一大一小,并肩而行,逐渐消失离去。

……

二人再此回到了安逸的木楼。

霍峰随手就将虎躯扔到了一旁,没有说话,只奔房间走去。

看着对方逐渐离去,低头又看了看父亲留给自己的剑,颇有不舍,很快,一咬牙,双膝跪倒地,双手捧起焰子剑,郑重喊道:“师傅!”

‘师傅’二字听入耳中,霍峰身躯一震,停顿脚步,那憔悴无色的面容,陡然扬起一弧轻笑,他知道,这个脾气冲动的男孩,现在已经想通并接受了现实,经历一次残酷的危险,可要比劝导要管用的多的多。旋即转过身,当然那一丝轻笑也在转过的同时恢复了以往的容态。

走到面前,接过剑,淡然道:“现在拜师,为时尚早。”语气突然沉重了起来,“况且,你父母离世也有是有几天的时间了,把该尽的孝尽完。”说完转身返回了房间。

闻言,龙保焱坚定的脸容,又多了一份愧疚,的确,这段时间光顾着想报仇,想离开,但却忽略了守孝的大事。

想到这里,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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