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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巧使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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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太太道:“你先别急,我给关勇去个电话,不信治不了他们!”

上午九时许,华界南市《沪上晚报》报馆,许菲琳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军警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这些人二话不说,一进门就是各种打砸,将报社文件文稿、字架、手摇机砸的稀烂。

主编们惊得瞠目结舌,全都怯生生地躲到了一边,经理在一旁苦苦哀求。

许菲琳把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拍,厉声责问:“这篇文章谁写的?我要你们立即停止印刷,道歉澄清!”

扫了一眼报纸,经理心里“扑通扑通”像在打鼓。整篇文章阴阳怪气、极尽嘲讽,主角虽使用了化名,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针对此次选美比赛的冠军。

经理揩了揩脸上的汗珠,唯唯诺诺说:“小姐息怒,这……这个我真的不知情呀!”

“不知情?我看你们是蛇鼠一窝,你作为经理难辞其咎!”许菲琳指着他鼻子痛骂。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经理立刻怂了,忙信誓旦旦地承诺道:“你放心,我们一定停止印刷道歉澄清,这个实习记者我会严惩的!”

“怎么个严惩法?”许菲琳问。

“辞退!”

中午王晓籁跑完外勤回来,看到报馆一片狼籍、被砸得不成样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经理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你给我进来!”

王晓籁愣了一下便随他进了经理室。

经理冷冷道:“我这小庙可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王晓籁一脸茫然,忿忿地问:“为什么?”

经理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报馆差点被你毁掉!你这个扫把星,写什么不好?偏要造谣生事去招惹那许小姐?人家可不是软柿子,你知道她什么身份嘛?”

王晓籁有些不服气地辩道:“我是写了她,可我写的是事实,没有瞎编乱造!”

“哟呵,瞧你这理直气壮的样儿,还认为自己没错呢?”

经理指着外面说:“你看看报馆被砸成什么样了?别说砸掉这间报馆了,以人家的势力把你关进牢子也易如反掌!”

王晓籁有些心虚地朝经理瞥了一眼。

“你知道她是谁吗?那是‘珠宝大王’、‘富胜钱庄’老板许国桢的千金,更厉害的是人家背后还有军阀势力撑腰,今天来砸报馆的就是淞沪护军署的人,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去招惹她?”

王晓籁木然地站在那儿聆听经理训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多幼稚,得罪了许家,以后沪上还有报馆敢聘用他嘛?

最终王晓籁写了张欠条给经理作为赔偿,灰溜溜地离开了报馆。

自从出了这口恶气,许菲琳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很快便将这件事淡忘了。

她整日忙着拍电影,这天早上在公司的化妆间她正对镜化妆,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走了进来,她每天都是这个点儿来送花,风雨无阻,已经往这家电影公司跑了大半个月了。

“小姐,您的花。”她将花杵到许菲琳面前。

自“沪上小姐”竞选后,不乏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前来骚扰,每天各种鲜花收到手软,一度摆满了公司化妆间,下班时那些人经常堵在门口挤破脑袋地约她吃饭,为此许父甚为担心,还专门从巡捕房雇了几个保镖,生怕宝贝女儿被一群纨绔世子欺负......

一段日子过去,那些人见没有机会,便不再献殷勤骚扰了,许菲琳难得清静几天。

眼下就只有这个女子还一如既往地送花,奇怪的是买花的人从未现身,也没留下过字条。

这让许菲琳有些费解,追问半天女子也不肯透露送花人姓名,许菲琳也就懒得理会了,只懒洋洋地朝玫瑰花瞥了一眼,继续往脸上扑粉。

女子默默地将花瓶里那束有点蔫了的玫瑰取出,换上新的。

公司的女演员们对此也习以为常了,不过每次还是会投来艳羡的目光……

月底,又到了林家纱厂发放工钱的日子,工头们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工册处,却被告知从这个月起,工钱改由工人自己来领,以后工人的工钱无需再经过工头之手。

这个由少文新制定的规矩,无疑得罪了工头阶层的利益,工钱无需经过工头之手也就意味着无法虚报人数、克扣工钱、无油水可捞了。工头们叫苦不迭,其中有个叫黄老五的反应最为激烈。

工头有个秘密团体,叫“工头委员会”,几乎每个工厂都有。永丰纱厂的“工头委员会”头子叫黄老五,是个张扬跋扈、暴脾气的彪悍男子,也就是上次在仓库用皮鞭抽打童工、被少文制止的那个光头。

那人平日里在工厂内没少胡作非为,经常打骂工人,甚至侮辱强暴女工,大伙儿都怕他恨他,背后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黄老虎”。

对于“黄老虎”的所作所为,上头的一些负责人不是不知道,但他们对于有着复杂背景的工头们有着一种矛盾心理,既不想让他们势力做大,同时又不得不利用他们管理和控制工人,因此对黄老五的行为也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林公馆客厅里,少文和父母正围着餐桌吃早饭,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响起。

家里的女佣秦妈拿起听筒:“在,您等一下。”

她转头道:“三少爷,厂里的管事找您。”

少文接过听筒,里面传来了老管事急促的声音:“不好了经理,一群工头带着流氓闹事,见到新职员就打,巡捕房的电话一直接不通!”

“好,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放下听筒,他脸色异常凝重。

“怎么了?”林铭贤问。

“厂里有点事!”说完,少文忙朝门外飞奔。

当他赶到杨树浦路永丰总厂时,远远就看见一群暴徒在厂房门口拿着棍棒围殴保安部主任,他立即高声喝止,那伙人一看是少东家,纷纷愣住了。

只有两个“打急眼”的家伙仍在挥舞拳头,少文冲上去夺过他们手中的棍棒扔在地上,怒吼道:“打人是嘛?来呀,冲着我来!”

当他冷冷的目光从众暴徒脸上扫过时,那些人顿时心虚起来,不敢与他对视,纷纷垂下头。

这时,副工程师、纱厂主任、摇纱间领班等人满身伤痕、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走来,少文立刻安排人手将这些受伤职员送往医院。

“经理,您快去看看,还有一伙人在砸宿舍楼的门。”一名女工火急火燎地跑来报信。

少文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宿舍楼奔去……

赶到时那伙人正要破门而入,他高声喝斥:“你们干什么?闹够了没有!”

见到少东家,他们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举着棍棒朝他涌去。

黑压压的人群就像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将少文团团围住。

一个瘦长条、龅门牙的男子情绪激昂地高喊道:“大家别怕他,一个人是一条虫,一群人咱可就是一条龙了!”

这人正是粗纱间工头,在他的鼓动下,人群里炸开了锅,暴徒们士气高涨,起哄声讨伐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棍棒叫嚣……

少文朝人群喊话:“大家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这时,一个黑黢黢的胖男人也跳了出来,叫嚣道:“别跟他废话,他不让咱好过,咱也不能惯着他!”

在这人的怂恿下,暴徒们一呼百应同仇敌忾,一窝蜂似的逼近少文,不断地挑衅,眼见要爆发肢体冲突,老管事悄摸着溜了出去。

他跑到一处无人看守的角落,颇为费力地翻墙逃走,从街头叫了辆祥生公司的出租车直奔林公馆。

少文被围困在宿舍楼前无法脱身,嘈杂的人群中扔出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中他脑袋,惊觉到刺痛的少文下意识地摸了摸痛处,“扑通”一声轰然倒地。

暴徒们一看事情闹大,全都傻眼了,片刻后黄老五才回过神,他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他妈谁砸的呀!老子叫你们吓唬吓唬他,不是要他的命!”

此时一辆呼啸着驶来的福特警用巡逻车已到达纱厂门口,这辆车后面还跟着辆一模一样的巡逻车。

林家二少爷志远和一群穿着制服、手持勃朗宁的巡捕们从车内跳出,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群人。

少文被就近送到一家教会医院,志远则受父亲嘱托留在纱厂处理烂摊子。

病房里少文昏迷不醒,林母坐在床沿儿红着眼圈不停地抹泪,林父站在窗前抽着雪茄,一缕缕烟雾飘向窗外。

“少文——”林母突然惊叫。

林父回过头,见儿子已睁开双眼。

“你总算醒过来了,呜呜……刚才……刚才你满脸是血的样子……可真是……呜呜……吓死我了……”林母断断续续地哽咽着。

望着掩面哭泣的母亲,少文心头一颤,苍白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妈,没事了。”

林父揿灭烟头来到床前,看着头上缠有纱布的儿子,他眼圈红了,颤声道:“纱厂的事你不要管了,安心养伤,参与暴动的工头名单,我会让志远调查清楚!”

......

这晚,黄老五一身黑衣步履匆匆地来到同福里,这里住着他的表舅朱世昌。

客厅里,朱世昌正和妻妾们嬉笑着围在一张方桌旁赌钱,几个佣人在旁边伺候着。

黄老五忙走上前打躬作揖,恭恭敬敬地叫道:“表舅好,外甥来看您了。”

朱世昌眯缝着眼朝他望去:“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啊?”

“欸。”黄老五躬身道。

朱世昌给妻妾们使了个眼色,几位姨太太嗔怪了两句,扭着腰肢识相地退下了。

“坐吧!”朱世昌走过去伸手招呼,隔着茶几,二人在太师椅前坐了下来。

家仆奉上两盏清茶,朱世昌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把浮在上面的茶叶吹到一边,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什么事?说吧。”

黄老五立刻从衣兜摸出两根金灿灿的大黄鱼,放在桌子上。

朱世昌瞥了瞥微微一惊,笑道:“咱都是亲戚,有什么事只管开口,何必见外呢!”

黄老五挠了挠头,向他大倒苦水,将永丰改革和自己怂恿工头闹事的事细说了一遍。

又惴惴不安地补充道:“巡捕房已经介入,今天上午抓走了一批工头和小流氓。”

朱世昌瞥了瞥他:“怎么,你怕了?”

“我……我担心他们会......”黄老五吞吞吐吐。

“你担心他们把你抖出来?”朱世昌带着戏虐的语气说。

“表舅,这回您一定要帮帮我啊!”黄老五哀求道。

迟疑片刻,朱世昌一脸为难地说:“林铭贤是法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些洋人见了尚且要礼让三分,这事儿我不是不想帮,是帮不了哇。”

黄老五呆了一呆,一口一个表舅,连奉承带哀求:“表舅,您一向神通广大,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就帮外甥想想办法,指条明路吧?”说着他又从兜里摸出仅剩的一根大黄鱼,将三根金条按住,往朱世昌跟前推去。

眼瞅着那金灿灿的大黄鱼,朱世昌不免心痒难耐。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快速思考着对策。

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过头对黄老五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依我看这事儿还得闹,闹得越大越好!”

“怎么个闹法?”

“这恐怕得那混世魔王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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