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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危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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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没了?”这一幕让陈子笺十分惊讶。

他本以为怨念是比阴气更加难缠的存在,因为它先把雪晴夫人折腾得够呛,又把陈满熊吓了一跳,这鲁哥儿突然被怨念缠上,再怎么都得喝一壶。

没想到的是,陈冬理只需伸手一拍鲁哥儿的肩膀,帮他解除障眼法,在鲁哥儿主动感谢发言,这份怨念就自动崩溃消散了。

“不对,这种怨念也许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要是真的一掌就能化解怨念,陈还丹当初何必选择自我牺牲?”

翻开鲁哥儿的杂念看几眼心路历程,陈子笺分析思考。

这怨念的化解看似简单,但是想把两个人撮合在一起去化解怨念,不仅需要其中一方拥有解救他人的实力和心意,还需要另外一方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理解和克制。

要是鲁哥儿刚才心魇发作、力气突然异常提升,那么他这一锤子真有可能把陈冬理砸得头破血流当场倒地。

等鲁哥儿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失手行凶,情况又会变得十分棘手。

他要么设法处理掉犯罪痕迹、装作这一切无事发生,要么就得主动迎接衙门的审判,搞不好要被扔进大牢秋后问斩。

“怨念的低语会滋生怀疑和憎恨,从而增加活人犯错的几率,这便是一步错,步步错。”

无论陈子笺怎么推算,他发现只要鲁哥儿和陈冬理其中一方做出错误选择,那么这份怨念就会继续增长壮大。

想来,陈还丹当时举行的人桩供奉仪式已经闹出不少人命,横竖都是无法收场的地步。能够廉价解决怨念的方案,早就已经被他亲手堵死。

而在那个时候,陈还丹既不能得罪朝廷,也不敢将真相公之于众。情况已经恶化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不得不面对死亡的命运,和今天这种情况又是不同。

陈冬理和鲁树泽的怨念和解,并不是建立在“鲁树泽识破画皮书生身份”这一结论之上的。

也许是因为陌生人的热心和善意,也许是由于那些仪式的影响目标在相互吸引,再加上陈子笺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两人的精神状态,这才使得这份原本不起眼的关心成为了破局的关键。

“假如每个人都心怀希望和憧憬的明灯,有一把衡量他人自我对错的尺子,有一面照见他我真相的镜子,或许他们就能够一直这样自行化解怨念,无需外力干涉也能够维持社会的平静与稳定。”

“不过这个朝代的人均觉悟和道德水平嘛,我就不好说了……”

陈子笺掌握了一招便宜且实用的化怨法,虽然并非什么修仙功法或神通技能,但也可以依此原则构建出一套术式,用来判断怨念是否能够被简单化解。

此外,近日香火和香客渐渐增多,为了更方便地进行杂念分类、神识检索和快速整理,陈子笺不得不花时间在炉中天地里研究如何提高拆分香火的效率。

对于陈子笺而言,香火稀薄杂念纷繁,千思万念如缕如线,尽管不受香火愿力的毒性影响,但只要他稍有摸鱼,堆积起来的香火就变成了一坨一坨的未知玩意儿。

起初,陈子笺还觉得拆解香火和杂念的过程神奇而有趣,每次都有全新的体验。但随着工作量的增加,他最终还是会感到无聊和费劲。

在收集了足够的香火样本后,陈子笺也对于不同香火的分类有了明确的认识。

他能够借助前世的经验提取出机械操作和流程原理,并利用炉中天地的特性,创造出一台类似于“旧毛衣拆线加工机”的虚幻设备。

这台机器将机械构想和香炉神通结合在一起,改进了香火的处理流程,使得每一颗“香火坨坨”都能按照颜色和类型迅速拆分,极大地提升了工作效率和摸鱼体验。

“况且,小山君无法察觉到我的神识窥视,就算它回到山君庙重操旧业,也不会对我薅取香火的计划产生任何阻挠,搞不好还能让它帮我打工。”

次日,陈丰县又一次迎来了阴云密布的清晨。

老道士依旧细心地整理着贡品和画卷,没有因为每日的祈愿无果而感到沮丧。

只见他打来清水和面擀皮,将切碎的晒干野菜和肉糜渣滓揉搓成肉饼胚,从烟囱中升起的炊烟夹杂着松枝松香,被轻风吹送向山外。

趁肉饼还没烤好,老道士打开大门,从后院走进庙宇之中。他稳定身形,坐在蒲团上,心平气和地开始打坐。这是他每天必练的基本功,也是调和体内阴阳的重要习惯。

片刻之后,老道士闻到阵阵肉饼的香气飘来,他起身离开蒲团,从怀里摸出书卷边吃边看。

“食气者,神明而寿……”

“唔,这句话的注解版本实在太多了,要是有幸能够得到山君的指点就好了。”

青碧油绿的山林在清风薄雾之中缓缓摇曳,独身守庙的日子或许冷清而孤独,但是想到山君曾经几次显灵,老道士的心中还是充满了期待。

算算时间,再过一小会儿就会有香客上门祈福,老道士便收起书卷去堂前静坐。

在阴气复苏的年代里,陈丰县可以算得上是相对幸运的地方。

此地既有巡捕司高手坐镇,又有山君庙显灵庇佑,妖人和僵尸都被驱赶灭除,除了距离阴气的山河岭比较近,城池术法被破之后还未修复,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当然,这日子过得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就喜欢天灾人祸,好让他们趁机把坏账和烂账找借口抹平,看着大家都过得一样惨,他们的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也有人脆弱敏感,容易受到陈丰县内风吹草动的影响,不论是喧闹还是寂静,他们都很容易胡思乱想,并为自己的恐慌念头付出代价,自我安慰说是破财消灾。

明面上来看,一连五天的时间里,陈丰县的白天和夜晚都平安无事。

化解怨念之后,雪晴夫人的身体略有好转,能在丫鬟的陪伴下出门散步。

但是自从陈满熊在她面前失态之后,她开始常常听到奇怪的动静,于是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在陈满熊忙于族内事务的时候,她就偷偷地支开丫鬟来到了草药堂。

柜台后的煎药徒弟见了她,主动微笑问好:“哟,稀客啊,雪晴夫人是想采购什么药材吗?滋阴补阳、强身养气、镇痛安胎、辟邪祛湿的药材咱们这里都有。”

雪晴夫人裹着一件严实的狐狸皮裘,语气轻柔温婉地低声询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独白草、常甘草和野山黑豆?”

煎药徒弟一听,随即试探地问:“雪晴夫人可否知道这药材是有毒的?”

“这独白草又名草乌头,学府学名里它叫断肠草,寻常人若是不懂配药,最好是不要接触这些草药,因为它晒干之后混在其他药材里,本来就很难分辨出来。”

“而且如果不了解药材的具体效力,以及药材年份影响的炮制去毒配比,胡乱吃了这些草药,搞不好得丢了性命。”

雪晴夫人轻轻点头:“就是来买这些的,多给我些独白草就好,至于具体的配方,恕小女子不能透露。”

嘶,这雪晴夫人好端端的,她买断肠草干啥?

调药徒弟一瞧,这种危险药材肯定不能乱卖,立刻呼唤师傅前来。

老郎中为雪晴夫人把脉后,确认她最近身体疼痛不假,又听她提及自有妙用,也不愿得罪陈家一族,只同意在免责字据上见她的手印,方才肯将这些药材售卖予她。

临走前,老郎中还说:“雪晴夫人,恕老朽直言,这独白草的交易犹如砒霜一般,凡是售出草药者,皆需留下字据手印以告知衙门。夫人可不要乱用呀。”

“多谢大夫,我知道了。”雪晴夫人露出一抹苍白而病态的微笑。

也许此时此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悄悄买下这些剧毒药材,是为了在无法忍受痛楚的时候,能够主动寻求一丝解脱。

她自然不会即刻咽下这种药物,也不会将这黑绿色的药残擦拭在丈夫的茶杯上。

只是在她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声音时刻督促她购买这草药,仿佛唯有得到这种药材,她才能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慌和混乱。

‘是的,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要是没有那些武夫和下人陪在我的身边,我现在连下厨房捉鸡杀鱼都费劲,真的应了书上那句手无缚鸡之力。’

‘也许我不是一时冲动才买下这些药材,我可能只是希望满熊不在身边的时候,我的手中能握着一把钥匙,我的心里能有一份依靠。’

‘我这是在撒谎吗……’

雪晴夫人让煎药学徒帮忙把药材分别用油纸打包装好,她找到丫鬟打道回府,将独白草的那一份药材单独妥善地放进柜子。

而在陈子笺看来,雪晴夫人此刻的表情仿佛提前为自己办理了后事一般。

她脸上那种不正常的释然和平静,反而更像是狂风暴雨和怨念爆发前的预兆。

只听一声鞭炮声打破了雪晴夫人的思绪,她起身望向墙外,似乎是因为陈丰县又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城中百姓认为麻烦已经过去,即将重新开始筹办喜庆之事。

根据城中百姓的说法,这种迷信又诡异的仪式做法被称之为冲喜。

当城内气氛阴沉、诸事不顺的时候,人们就要举办更多的喜事,通过喜庆气氛来驱散阴气,利用冲喜来求得好运。

“在迷信落后的时代,很多人并不相爱,他们是为了冲喜才选择成婚的……”

城中鞭炮声响、锣鼓喧嚣入耳,陈子笺莫名其妙地想起这句话。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直觉预感,觉得这些喜庆活动办下去必定会带来不好的结果,然而他却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阻止这个预感变成现实。

“难道我要召唤一群幽冥阴兵的幻影,吓得他们不敢再举办喜事吗?”

“但这样做也只是拖延一时,,这一切都是曾经怨恨所积聚而成的必然结论。”

“除非他们能够自我化解怨念,不然我这样出手,也是没有意义的。”

陈子笺看得真切,他留意到喜庆的消息正式传开以后,雪晴夫人身上又开始聚集阴气,周身隐约可见那种蓝黑交错的怨念蛛丝。

‘祭天地、闹洞房……’

‘仙神眷侣、墓中白骨……’

‘金漆加身不可信,长明供奉从未有。’

‘人间花烛洞房夜,心肝皆走痛难消。’

‘我若此刻为人,可否品尝一回人间大喜……’

听着窗外的动静,雪晴夫人忽然泪如雨下。

一时之间,陈子笺都有点辨不清是她自己在哭泣,还是她身上的怨念在低语哀泣。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怨念低语都是人桩仪式受害者临死前的恐惧和残念。

毕竟陈还丹自愿献身之时,未曾预料这份怨念会悄然存续至今。那么陈家人当初一定做过某事,导致雪晴夫人被生死间的恐怖所侵染,使得这份怨念扎根在她体内。

在怨念加身之际,她身上展现出了一丝尸变的痕迹,然而她仍然神智清醒,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难道朝廷当年的初衷就是要创造山坟鬼母?只是在举行仪式之后并未获得成功?

陈子笺对这种情况感到困惑,而陈家大院里的陈竹香则被外界的喧嚣所吸引。

她还只是个孩子,父母的期望是让她远离危险,在相对安全的家里勤学苦练、写字读书,希望她将来能进学府考取功名。

在这段时间里,陈竹香被限制在安全的家宅中。虽然大人们一直说她很懂事,但她毕竟只是个孩子,内心还是忍不住向往着街上的新鲜玩意儿。

于是她踩在凳子上,从院墙的窗口向街道望去。

陈子笺目睹着那些怨念逐渐离开了雪晴夫人的身体,向着陈竹香的方向飘去。

而在能够透视外界的窗前,陈竹香陶醉地凝望着满街红彩,幻想着自己能够看见说书先生讲过的天外飞仙,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怨念盯上。

忽地,那窗外伸出一只纸白的手,急速地朝着陈竹香抓来。

陈竹香一下子被吓得愣住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只手又迅速地收了回去,然后递出几颗色彩斑斓的糖块:

“小妹妹,你被关在这里了吗?”

“姐姐今日就要成亲了,这些喜糖见者有份,给你一点些吧。”

说话间,陈竹香懵懂地想要伸手去接了糖块,但当她踮起脚尖之后,她才发现那只怪异的手后面空无一人,原来只是一截飘浮在空中的断手而已。

陈子笺运用化怨法凝视了一眼,当即发现这种怨念无法从陈竹香入手化解。

问题还是出在陈满熊和雪晴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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