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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游戏小说 -> 莫瑟的日常-> 7.褪色的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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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褪色的往日
- 光线终于从远方不可视的边沿穿刺过了地平线
那颗恒星在十几分钟之前剧烈燃烧发出的耀眼光芒在大气层的过滤下温和地落在这片大地上
它为那些蹩脚的角落带来了昏暗的光线，也照亮了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窄巷
............
亡灵...
没有进食需求，不需要工作
所有的一切都透着漫不经心的闲散，还有一种出离的平和
和通常固有的认知不一样，这个偏远的镇子与其说是落后，不如说这份远离尘嚣的恬静是有人刻意为之
看起来无所事事的人，不是在谋计就是在蛰伏
又或者...两者都有之呢？
莫瑟从道路旁走到广场一角，类圆形的空地在阳光下依然静卧
除了一些打开的门扉，似乎沉睡的一切都仍未醒来
就连半开的门窗都显出一种睡眼惺忪的委屈
而站在空旷广场下的某人，就像兀立在阳光下的一道影子...显眼且多余
没有选择让沉默持续待太久，在又一次环视这个与夜晚时几乎别无二致的地方后，莫瑟的脚步消失在通向镇子另一端尽头的道路上
他低着头漫步，想着一些早该被归于虚无的事，以及这个世界一些本不该由他一个外来者考虑的未来...
...............
“‘克罗斯达克’，这个名字的意思是‘靠近黑暗’，当然，已经没什么人会在乎或者好奇这个镇子名字的来源了
当年这里只是黑暗森林边上的一个小驻地，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这里便成为了黑域里仅有的四个镇子之一
毕竟，黑域实际上只需要一座城，也只需要有一个领导者
总的来说，这座镇子就是一个试图挑战女王权柄的大人物被流放至此后建立的，她输的一败涂地，就连亲信和最忠诚的下仆也被勒令不允许进入她所在的居所”
正在讲故事的接待员抬了抬眉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走进旅店的莫瑟，见莫瑟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安静地坐下，便清清喉咙继续讲下去
“沦落到如此程度的大人物可不止她一位，除去那些落败之后依旧梗着脖子的真死人，另外三座镇子也是这么来的，按女王的话说，我们的到来也是为了免得这些家伙太过孤单
当然，你要是有简简单单认个输就可以从女王手下活下来的想法，那还是先喝杯茶睡吧。有让女王亲自动手的实力的人，至少比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更有资格自傲”
莫瑟坐在离柜台最远的座位，观察着坐着十几个听众的大厅
除了四五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家伙，其他人都在快速地往自己手中的本子或者终端上记录着什么
莫瑟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瞥了几眼其中几位手中的记录
居然都是刚刚柜台里那位讲的故事...
学生？
莫瑟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那位戴着兜帽的先生，窥伺他人的笔记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哦。”
柜台里的那位‘接待员’半眯着眼睛，用夸张的语调说着令面前的听众错愕的话
那些听众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向接待员盯着的地方
“不错的故事”
大厅最边沿那个本该空无一人的位置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在所有人都注视下，那个男人保持着坦然的坐姿，用力鼓掌并用低沉的声音夸赞接待员讲的故事
“哈哈，听众喜欢，自然是最好的...”
那个接待员脱下头上那顶有些褪色的红色宽檐礼帽向莫瑟微微欠身，然后在莫瑟的注视下坐回椅子上
“那么，远道而来的先生，您光临此地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精致的面孔和抽动的眼角令他的表情显得那样虚伪，态度刻意到可以在光滑的玻璃上磨出刺耳的声音
他询问的声音是那么大，在十几个人带着不同情绪的目光里，合理的询问似乎也变成了质问
“来这里...一定需要什么理由吗？”
莫瑟不为所动地坐着，和这个假笑的家伙对视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呐...好吧，先生，无意冒犯。只是，我不太喜欢有人在我讲故事的时候打扰我...”
他抬起苍白的手指点了点大门的方向，然后摊开手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紧绷的气氛因为一方的退让而缓和，人们收起了自己的目光，转而继续啜饮自己杯中的酒或者茶
“不要觉得他在故意针对你，朋友。爱德温在这个镇子待了四十多年了。到今天还是这幅脾性”
一个举止优雅，穿着得体的灰发男人从柜台前的座位上站起来，将一杯金红色的酒放在莫瑟面前的桌上
他的声音很温和，如同沉默的湖面或者呢喃的风
“一杯半神之泪，我请”
他用他那苍白冰冷的手拍了拍莫瑟的肩膀，然后向旅店的大门走去
“摩罗克，你一定要像保释犯人一样帮我开脱那些我所犯下的过错吗？”
爱德温有些不悦地看着摩罗克的背影
走到旅店门口的摩罗克停下来，转头看向爱德温
“这也是我仅能做的了，就像一百二十年前我没能阻止我姐姐一样，七十年前我也没能阻止你，傲慢...”
似乎是摩罗克提到了什么特殊词汇，爱德温怔住了，他拿着酒杯的手不自然地抖动，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说些什么，而是有些颓然地放下抬起的手
摩罗克看着爱德温，失落地叹了口气，迈步离开了旅店
“好吧...好吧...你们要听的故事我已经讲完了，去做你们想做的吧，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
爱德温在柜台里低着头，隔板后只露出他那留着金色头发的后脑勺
褪了色的宽檐礼帽被他随手放在隔板上，如同一个未被讲完的故事...
............
莫瑟的指尖摩挲着高脚杯的杯腹，透过酒液看着倒影中的映面
大厅里的听众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他和柜台里的爱德温
端起面前的那杯酒，最后一次端详这翻涌在禁锢里的金红色酒液
莫瑟走到爱德温面前，把那杯酒放在隔板上
“怎么？这杯酒可不便宜...”
爱德温抬起头，理了理压乱的金发
他先是抬头看了莫瑟一眼，又看向了那杯酒，兀自发笑
“哈哈哈...你不会告诉我你不会喝酒吧？”
莫瑟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等那刻意的笑开始从他的脸上褪去，才缓缓开口
“不，我只是觉得，现在有人比我更需要它”
他愣了一下，随后又笑起来，但和之前那些无意义的刻意不同，这次的笑声里多了些明显的苦涩
很快他不再笑了，尖锐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
“也许...你说得对...”
他端起那杯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砰’
玻璃高脚杯被他用力拍在柜台上，纤细的杯茎不出所料地直接断裂，锋利的断口在他的手背上划开两道小口子
“呵...痛快...”
随意地将碎裂的高脚杯丢进一旁的垃圾桶，爱德温用手帕擦了擦流出黑色血液的伤口
“让我们直接一点...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不再用那端正的姿势坐着，而是直接把脚架在柜台上
“通行证”
“通行证？哦...通行证”
他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来搜寻脑海中的这个字汇
“那不是出入暗域和主城的必需品吗...我记得，对...我记得！就算是偷渡，没有那玩意，你也是进不来的...”
他的眼神变得锋利，但很快又软化下来
“你把那玩意弄丢了？还是说，你真的没有带那玩意就到了这里”
他打量着莫瑟
“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
“你很自信？”
莫瑟和他对视
“那当然，我...”
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切，算了...以前那些破事就不提了”
爱德温的手在空中轻轻横拉一下
一个黑紫色徽记凭空出现在他手上
“来，碰它一下”
莫瑟没有犹豫，伸手探向那枚浮在空中的徽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