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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精灵之烬-> 第十六章 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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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路
- 向云接过林英递过来的水，打开喝了一半便放下了。虽然醒来不久，但这个时代物资的匮乏程度他已经大致了解了。离开斗兽场在平民街这半天，他理解得更加深刻。淡水这种也算是稀缺的东西，他倒是没想过林英随手就扔过来一瓶。
“喝吧，我囤了不少呢！”林英说。
向云点点头，却没有再动，也没有再说话。
林英刚刚说的话，他深感同意。这种情况其实在之前的任何一个时代都存在，只是到了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时代，这种利益关系表现得更加直白了。
想要获得权力，就支付代价；想要获得利益，就要支付代价；想要活下去，也要支付代价。
物资匮乏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被容忍不劳而获。想要获得什么，容易，支付代价就可以了。
这几天的经历，林英刚才的话，都在说明这个道理。
斗兽场有搜索队，每一个斗士都在注册之初就被编入了搜索队。而林英刚才说的明确，黑帮也是必须出去探索的，而且探索的所得需要向政府上缴，虽然不知道比例，但想来能保留的比例也不会太高。
忽然之间，向云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多么深入的了解了。这个时代其实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更加直白了。
想要得到什么，或者付出代价，或者拥有实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向云深深地吸了口气。
“想什么呢！”林英忽然说道。
“没什么，”向云笑着看看时间，“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回去？”林英说道，“回哪去？”
“回斗兽场，”向云说道，“八点要关门，我得早点动身。你能给我指指路吗？”
“我噻，你是斗士？”林英忽然叫起来。
“我是啊，”林英夸张的表情让向云愣了一下，“怎么了？”
“冬眠者也能成为斗士？还行嘛！”林英赞道，“我可听说被带回来的冬眠者百分之九十九都死掉了！”
“确实，我也差点死掉，”向云说道，“不过还是侥幸活下来了。”
“了不起，”林英竖起了大拇指，然后上了爬梯，“来吧，我给你指路！”
林英的这个住所距离平民街不远，只是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只是十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一个路口，向云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平民街，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奔逃，其实只是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绕了个圈而已。
“前面已经能看到路，我就不送你了！”林英上来拍拍向云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也回去了。有缘再见！”
“再见。”向云道着别，回头又看了一眼。这里距离林英的住所只有一公里多，检查口的那个盖板在视线里隐约可见。
“为什么不住到街上呢？”向云忍不住问道，“我看那里房子挺多的。”
“我这种人在那边没法住的，”林英撇撇嘴，“看着那些人整天对着你小心翼翼的样子太难受，还不如一个人呢！”
向云愣住了。林英刚才的话看起来还是大大咧咧，可是语气里多少有些落寞的意味，这让向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林英的目光正定定地落在远处的平民街上，没有注意到他的注视。
“只是变异人而已，有那么可怕吗？”向云忍不住说。
“平头百姓们没见过这么高级的人类，当然会害怕啦！”林英说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恐惧源于未知？”最后这句话又恢复了调侃的意味，林英又回到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向云忽然笑了，“死鸭子嘴硬！”
这话说得林英一愣，向云心里却忽然想起了冬眠前叶颖的样子。明明一副万分不舍的样子，却一定要以最没心没肺地话来告别。
“不会是女朋友吧？”
看着向云出神的样子，林英忽然凑了过来：“说说呗！”
“没什么好说的，我醒来之后还没见过她呢，”向云微微有些出神，“只是当初我冬眠了她没有，也不知道现在在不在了……”
“可惜啊！”林英忽然大声感慨，一副可惜的样子，“怎么没有说服她一起冬眠呢？”
“有一些原因。”向云醒悟过来，看着林英一脸坏笑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说了，我得回去了。再晚就该关门了！”
“小孩子，真不禁逗！”林英撇撇嘴，“去吧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回到斗兽场的时候，时间正好吃饭。向云和陆康在食堂门口遇上，没见侯杰。向云也没有意外，不管什么伤，重伤的话显然一天时间是好不了的。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因为分别时林英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叶颖，他始终心不在焉。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注意到了陆康的异常。
看情况陆康身上也没什么伤，今天的两场格斗也都是轻取。可陆康看起来比向云还心不在焉。出于礼貌，向云询问了一声，看陆康没有说的心思，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饭桌上一阵沉闷。霸道的童浩已经身死，新晋勇士和老牌的勇士坐在一起，没有人敢到这一桌来找存在感。
吃过饭，两人并肩回到住处，各自上床睡觉。
“向云。”快睡着的时候，陆康忽然说了一声。
“怎么？”向云问道。
“如果……”陆康的声音有些犹豫，“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和你期待中的相差太远，你会怎么做？”
向云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老实说，我没想过这么远的东西。我只想要找到我要找的人，然后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就最好了。”
“哦。”陆康应了一声，没有再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向云总觉得陆康的话里有别的意思。再想到陆康刚刚吃饭时罕见的低落情绪，忽然就有些没控制住，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它干扰到了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改变它。做得到做不到是一回事，做不做，那是另一回事！”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九岁时在贫民窟时的遭遇，还有今天在平民街的见闻。最后定格的，是分别时林英看着不远处的平民街，久久不肯移开的眼神。
陆康没有再说话。向云说过这一句后沉静在了自己的情绪中，直到睡去。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躺在最上铺的陆康却一直没有闭眼。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离他不远的顶棚，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
第二天早上，例行早饭。
陆康的情绪大有好转，向云敏锐地发现了。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在心里感到一阵轻松。
早饭吃得很快，饭后两人各奔东西。只是在食堂门口分开的时候，陆康忽然朝向云说道：“谢谢！”
“谢我做什么？”向云发愣。
“你帮我解了一个大心结，以后我可以放开手脚了！”陆康笑呵呵地说着，转身挥手离去，“哪天有空出去，我请你吃饭！”
陆康的身影转眼远去，留向云一人站在原地挠头。
“什么心结？”
不过他也没时间思考这些。陆康去自己的机械室，他也急匆匆地赶到了102机械室。作为新晋勇士，他的战斗随时会到来。按照洪海的说法，越往后，对手的强度可能会越大。
“昨天玩得怎么样？”看到向云进来，坐在操作台前休息的洪海挥挥手，朝向云打了个招呼。
“还行，”向云答道，“今天有安排了吗？”
“还没，等等吧，”洪海笑道，“机甲已经调试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出战！”
“嗯。”向云点点头，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对了，”向云忽然想起来，“我的牛头蜂用完了，还有机会补充吗？”
“我这里是暂时没有了，一个月只有一次权限。”洪海懒洋洋地答道。
“哦。”向云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太意外。
“不过你可以希冀买啊！酬劳拿来干什么？”洪海忽然嘿嘿一笑。
“在哪里买？”向云忽然来了精神，“贵吗？”
“就在斗兽场的装备处就可以，等你有钱了我带你去！”洪海笑呵呵地说，“价格还是比较贵的，一万镒一枚。”
“一万！”向云吃了一惊，忍不住就想起自己通讯器里那可怜的两千六。
“放心吧，”洪海却似乎没什么紧张感，“你会有钱的！”
“嘀嘀！”洪海的通讯器忽然想起。洪海抬起手看看，忽然一跃而起：“准备吧，来活了！”
向云精神一振，也飞快地坐起来：“什么对手？”
“还行，B 级别的外骨骼装甲，对你来说不成问题。”洪海呵呵笑道。
两人不再废话。向云飞快地上了机甲，来到门前。大门打开后，机甲弹射而出，向云稳稳落地。
时间过去将近一周，向云已经适应了斗兽场的环境，看台上的叫好声和起哄声都没法影响他的情绪了。
对面是一台外骨骼机甲，看色泽应该是通体钛合金制作的，常规机甲中算是上乘。机甲也是做过了一些改装的，只是这个造型让向云愣了一下。
这个造型和童浩的机甲实在太像了，尤其是脚下那两台轮滑一样的东西。区别是这个的轮滑是四轮的而且更大，再加上有刹车装置，看起来倒是比童浩那个机甲要稳定一些。肩头一边一个，一个是箱式机炮，一个是六联装的火箭发射箱，装的应该是常规火箭弹。
“这样的也能上B ？”向云咕哝一声。常规的钛合金机甲，两个常规武器，机动性和稳定性是比童浩强一些。但机甲的等级评定，武器强度显然比机动性的加分要大一些，只有常规武器的机甲，怎么评定上B 的？
尽管心里吐槽，向云还是保持了基本的戒心。既然评级能上来，那么对方必然有可取之处，自己还是小心点好。
对方看来也谨慎，没有像上场的白虎那样直接冲锋，而是微微向前推进，然后两发火箭弹已经带着尾迹飞来。
向云没有后退，也是微微前冲，然后以机炮射击，试图将火箭弹中途拦截。可惜连续近十枚出手，都没有命中。
对方射出火箭弹后也没闲着，也开始慢速冲锋，但始终不肯靠太近，只是在中远距离上以机炮射击。
只是机炮的炮弹对于通体零号混成合金装甲的向云来说完全无感，所以也不再浪费弹药，而是微微后退一些，集中精神观察火箭弹的轨迹，争取拦截成功。
火箭弹来得不慢，距离在瞬间拉得近了许多，向云甚至已经看清了上面的图案。
然后他就呆住了。
这两枚看上去普通的火箭弹，端部有两道彩色的花纹，形似毒蛇的尖牙，两道牙尖一直延伸道弹头尖端。
这是一个极具特色的涂装，以至于向云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这是和牛头蜂一个系列的弹药，被军人们称为“毒牙”的存在。它采用的也是纳米炸药，唯一不同的是，它的炸药填充量是牛头蜂的三倍。最要命的是，纳米炸药的威力不是随着数量增加等比提升的，而是有一个乘方化的效果。
三倍药量的毒牙，爆炸威力是牛头蜂的九倍！
向云不敢再好整以暇，保持射击的同时，助推器反向推动，全速后退！
好在向云的机甲速度出色，即使倒退，也保持了极快的速度，多少延缓了被追上的距离。持续发射的机炮终于先后命中了毒牙，两枚火箭弹在距离向云十几米的距离上爆炸。
空旷的格斗场地给力毒牙很好的发挥余地。暴烈的冲击波向四周推开，荡起的灰尘一直冲到看台的护壁上，又卷到高处，带起淡淡的灰尘。距离只有十几米的向云仿佛出膛的炮弹，狠狠地拍到了护壁上。
对面显然也没有料到毒牙的威力这么大。距离只有向云不到四倍的他也受到了相当的冲击，朝后倒飞了十几米，仰面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