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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吊唁现场(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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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京安的突然离去,使大家的心头罩上一团驱散不去的乌云,十几个防化战士围着吴京安的尸体默默流泪。突然,战士们的情绪像火山一样爆发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请求秦镇,要为死去的连长报仇,追杀逃遁的金刚蜘蛛和紫背蜘蛛。

秦镇双目浸泪:“吴连长的牺牲大家都很痛心,但金刚蜘蛛阴险狡猾,我们在明处,它在暗中,毫无目标的追踪会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大家还是保持冷静,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雷萌生接上话头:“秦镇,为吴连长报仇的事交给我吧!蜘蛛的毒液对我不起作用,金刚蜘蛛也不是三头六臂,雷萌生不将这家伙活捉,也要将其击毙……”

秦镇没有回答雷萌生的话,他在考虑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说荷塘客栈的惨剧是因为爆炒蜘蛛卵而起的话,那么吴京安之死就与他有直接关系。

作为一个生物学家同时又是此次行动的总指挥,秦镇感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急切想得到世界上最庞大的蜘蛛,才安排了这次羌塘山之行。殊不知动物都有很强的自卫能力和阴毒的报复心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生存理念比人来得更实际。

秦镇曾经见过一头狼,那是一只被人类杀死幼崽的母狼,为了给孩子报仇,它潜伏、跟踪凶手半年时间,终于在一天夜里将那人杀死在自家的炕头上。心、肝、肺、肠儿、肚儿扔得满地都是,母狼却一块也没食用,它仿佛在搞一次警示,要让人长长记性,侵犯动物的生存权利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然,动物的报复行为不只反映在狼身上,前不久,秦巴山区的胡蜂伤人事件更是直接。生态链条遭到严重破坏的秦巴山区,胡蜂却在大量繁殖,由于当地的昆虫灭亡得太快,吃不到食物的胡蜂便和人类争夺领地,人类自然不能让强盗侵犯自己的家园,人蜂混杀的惨烈场面便随处可见。

两败俱伤的结局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无数胡蜂在格杀中死亡,些许人也命丧胡蜂的毒液之下。与其说胡蜂是嗜杀无度的强盗,不如说人类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们为了蝇头小利,疯狂地破坏生态平衡,最终导致动物的反击。

胡蜂杀人和毒蜘蛛事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如果雷萌生不抢夺蜘蛛卵,毒蜘蛛就不会出现在荷塘镇;如果秦镇不下命令深入莲花洞,吴京安也不会惨死金刚蜘蛛的绒毛羽箭之下。

然而事物总有两重性,矛盾也是对立统一的整体。倘若雷萌生不接触蜘蛛卵,哪会证明蜘蛛毒有杀死癌细胞的效果;如果吴京安不献出生命,绒毛羽箭的厉害恐怕只能定格在雷萌生身上……

秦镇翻来覆去地将利弊权衡一番,终于作出放弃追捕的决定,全体人员立即撤回荷塘镇,安排吴京安的后事……

西天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窝,天空布满大块大块的乌云,须臾间,便有雨滴掉在地上,这是老天为哀悼吴京安流下来的泪水。

十几个防化战士抬着吴京安的尸体向荷塘镇走去,一路蹒跚,一路泪水。距荷塘镇还有十几里路,便见路边站满人群,荷塘镇的老百姓得知吴连长献身羌塘山,自发地前来恭迎。

在荷塘镇老百姓的心目中,吴连长是个真正的英雄。毒蜘蛛横行施虐时吴连长第一个冲到现场;在村民们对毒蜘蛛不屑一顾时,吴连长苦口婆心地劝告大家尽快离开危险地段。可现在,他却死在毒蜘蛛手中,乡亲们怎能不伤心落泪?

梁正冲是和村民一道赶了十几里路来迎接连长的,他哭得泪人一般,不知该怎么面对死去的连长。此次羌塘山之行本应是他的任务,可连长执意要上,谁知这一去却成了永远的诀别。梁正冲哭了一气,对秦镇说:“连长在翔池村时就有遗言,不让将他的死讯告诉女儿姣姣,秦镇您看……”

秦镇抹着泪水:“这样也好,等孩子大一些有了承受能力,再告诉她吧。”接着对一旁的沈飞洋说:“吴连长生前说过,要捐献他的遗体,沈兄您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沈飞洋心情很沉重,思索大半天才说:“我看还是尊重他的意愿吧,但我们要给吴连长举行隆重的追悼会,纪念这个马革裹尸的英雄!”

雷萌生接上话:“吴连长之死都是应我而起,倘若我不抢夺蜘蛛卵,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荷塘客栈死了那么多人,吴连长又命丧莲花洞,我的罪孽太深重了。因此,我要照管他的妻子和孩子,直到姣姣长大成人为止。”

雷萌生嘘叹一声,眼睛里噙满泪水:“吴连长太执着了,当初我要进莲花洞,他却抢在前头,要不,也不会发生这种悲剧。我对不起吴连长,要在荷塘镇给他打口棺材!”

棺材由荷塘镇的木匠连夜做成,五指厚的松木板铆窍套接得十分严紧,吴京安的尸体敛入棺材后,秦镇一行护送着回到三阳市,停放在沈飞洋工作的华夏医科大学,打算开完追悼会,就把尸体储存到冷冻房。

追悼会定于上午十点在医科大学的绿草坪举行,三阳市的头头脑脑和防化部队的领导全都赶来吊唁。当梁正冲、雷萌生和几个战士打开棺椁,准备将吴京安抬到追悼会场时,一只拳头大的蜘蛛却从里面蹦了出来。

人们吓得疾呼喊叫,雷萌生眼疾手快,几乎在蜘蛛蹦出棺材的同时,纵身扑了上去,将跳出棺材的蜘蛛压在身底下,然后从后腰掏出牛耳尖刀一阵猛砍,拳头大的蜘蛛顷刻毙命。

吴章惊魂不定地上前去,突然雷击电触般喊叫起来:“这不是紫背蜘蛛吗?什么时候钻进棺材去的……”

秦镇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弄得莫名其妙,急忙走近棺材去看,这才发现吴京安的面容已被紫背蜘蛛啃咬得一塌糊涂。

秦教授惊得瞠目结舌,吃吃呐呐向周围的宾客喝喊:“赶快……散开……金刚蜘蛛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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