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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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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雨声、旗翻卷声、布鞋踏水声,傅伦发了疯一般踏着水洼奔跑,积水渗透了鞋面浸湿了云袜让他整个脚都黏糊糊的,却在他的焦急中的好似无感。这一夜,狂风大作骤雨连连,时时雷声滚滚,闪电将大地照得苍白。

傅伦跑到地方看见封起的铁锁依然不顾人家是否在家,拼命拍着门叫嚷:“大妮儿!大妮儿!大妮儿”

门上的铁锁和螺丝哗啦直响,门内毫无动静传来,傅伦根本不管门窗封着严实表示的“主人不在”,使劲砸门叫喊:“龙大妮儿,这个时候你他丫死哪去了?”

他退后两步,吸口气抬起双手,虎吼一声两掌齐出,两扇大门轰然倒塌。傅伦抢进去,找遍了屋里屋外没见着半个人影,气急败坏再次冲入雨中。

虞氏酒馆大半夜突然有人在砸门大喊,给骨干人物都吵了起来,侯圣骁、莫孤星、霍心云、虞堂主都闻声走出自己房间,互相交换了眼神暗暗意会,虞堂主提刀下楼去开门。

如此风雨交加的夜晚酒馆都早早关上门打了烊,这时来人不是风雨天无处停驿就是什么特殊客人,后者可能性更大一点,且不知来意为何。虞堂主开门去试探楼上三人静观其变,等看到来客是谁再做打算。

门外龙郗浑身被雨浸透,面容衣衫都乱的像是卷起来的草垛。他一手按在门框上急促得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侯圣骁一惊,该什么样的事才能让龙郗急成这样?

“圣骁……不,破晓门主,请你跟我去个地方。”龙郗略过虞堂主走进门,发丝和衣袍上流下水滴滴滴答答流到地上一滩水。

“麻烦龙叔叔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好帮忙处理。”侯圣骁皱起眉慢慢走下来,怎样的事需要他以破晓门主的身份出面?

龙郗欲言又止,眉毛拧成一团,嘴张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侯圣骁看他仿佛有莫大的苦处难以出口,于是向楼上两人投去眼神示意他们下来慢慢等。可是从龙郗进屋站在那里都一刻钟有余,依然没话说出口,侯圣骁想问却先听到外面风雨声中混有人的呼喊,赶路的步声从渺渺远方瞬间到了附近。酒馆的门被一脚踹开,只见一个凶悍的家伙夺门而入,众人看去,见他是琵琶手傅伦。

“大妮儿你来这干什么?快跟我走!”傅伦抓住龙郗的手腕。

龙郗稳足没被傅伦扯动,手一牵拉回傅伦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也?你知道?”傅伦就差把“焦急”二字写脸上了,“你知道红莲死了?”

“谁死了?”侯圣骁不淡定了,“那个吹箫的?她怎么死了?”

龙郗皱着眉自顾自出门:“跟我来。”

这下知道龙郗深夜来访的目的了,侯圣骁跟霍心云和莫孤星交换了眼神,临时端起架子来说:“召集些能快速行动的破晓、幌星堂弟子,随我来。”

莫孤星和霍心云直接跟上去,留虞堂主集合并安排弟子。龙郗和傅伦在侯圣骁走到门口就施展出极快的速度越墙上瓦飞檐走壁,眼看就要消失在夜雨中,侯圣骁咬牙暗骂一句抄起两件蓑衣丢给莫孤星和霍心云,冒雨也追了上去,两个带路的这一下动作后面的弟子能不能跟上来都另说了。

龙郗和傅伦来到一条偏僻的巷子,找到一家先行进入,后面侯圣骁也紧追过来,看了一眼后面留着指路的雷水分身,再把注意放在龙郗二人进入的住所上。大门的门锁被砍开,切面平滑,竟是刀剑利器所为,半开的门缝内满目狼藉,整个院子像是遭了贼,有些地方还染了血迹。

红莲死了?会是谁杀的?簕殄二护法六护法和井字殿不是全撤走了吗?这之间是有什么恩怨仇恨?动手的又是什么修为什么身份?

“侯门主,请你进来。”侯圣骁正疑惑出神,里面龙郗唤了一声,于是他回首再看一眼引导路线的雷水分身,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混乱,偌大的房间满地都是曾经摆好的装饰物,墙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染着血,本该挂在墙上的十几根箫现在满地都是。地上在散落的竹箫管之间盖着泛红的白布,从轮廓能看得出是个人形。满地的箫非常妨碍落脚,侯圣骁想出脚踢开又马上忍住了,再看屋里不止龙郗和傅伦,笛手楚揽茝也在其中。

血腥味令人作呕,换个街坊邻居在这里肯定会吐出来,侯圣骁看着这里环境感到奇怪,就问:“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迹?这几乎把人身上的血都抽干了。”

“事实……也确实是……”楚揽茝下垂的手攥紧拳,“她很可能没伤到对方。”

侯圣骁的目光在墙壁上镶入其中的暗器中一扫而过,即使他不发动自然感知,也猜测到了这场交锋是是压倒性的。

那么这满屋的血迹都是红莲一人的,而这让侯圣骁想到了两种可能,一个是凶手极其残忍喜好虐杀,一个是凶手练的功是某种邪功。

“侯门主,昨天我和傅伦去了你们的酒馆,所以那一天我们四人就都没有出演,同样也让红莲无意间落了单。只是一天疏忽结果让红莲遇了害。”龙郗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背对侯圣骁低垂着目光说:“我真希望那天我并没有去拜访酒馆,可是我去了。侯门主,那天我认识到破晓的情报能力,这是像我们四……三人是做不到的,所以我请求你,帮我查出到底是谁杀害了红莲。”

侯圣骁没有说话,他等了一会儿转身就要出门,傅伦见状以为他拒绝急忙想追上去,刚走出两步却见莫孤星和霍心云走了进来。

“跟来了吧,在外面呢?”侯圣骁看向压根没穿蓑衣浑身湿透的莫孤星,见莫孤星点头又说:“叫他们守在外面。”

霍心云低头拧着匆忙出发时边走边穿蓑衣而淋湿的裙子,拧出一滩水滴滴答答溅在地板上,等莫孤星接到吩咐出去安排时才抬头看看周围环境。

侯圣骁看着霍心云支支吾吾又想吩咐又说不出口,霍心云瞧完了环境又瞧瞧侯圣骁想说话又不敢说的神态,于是自己说:“哦我会点仵作的活儿,验尸是吧?”

侯圣骁如释重负松了口气,点点头回头看向依旧沉默的龙郗。霍心云还没意识到满屋狼藉的主要问题,走到白布前掀起一个角,愣了愣又将白布盖上,慢慢站起身来深呼吸,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又把裙边湿的部分攥起来拧出水,水滴落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所有人的沉默中格外清晰。

“那个……”霍心云虽然在对所有人说却只看着侯圣骁一个人,“你们都出去一下。”

为什么红莲只一天落单就突然死在自己家中?仇杀?侯圣骁心中暗自疑问,太难说是巧合了,任谁都会认为是蓄谋已久,如果说是他们自己的陈年往事那破晓的角度调查要费点功夫,如果是自己恩怨间他们出面暗结的新仇……侯圣骁已经想到了几个人。

秋雨冰凉湿气透骨,几名幌星堂弟子给莫孤星和傅伦撑伞,侯圣骁亲自举着伞挨在龙郗身边。楚揽茝自己站在门口屋檐下,他们一同出门后没多久,他自己叹了口气,拿起红莲掉落的箫呜呜咽咽吹奏了起来,在风雨中箫声很小,还时有暴雷突现。侯圣骁才知道楚揽茝竟然还会箫,集中精神总算听清这旋律,是他们交手时的那个《鹧鸪飞》,却又感觉不同,以为是当时他们所说的另一个版本。

他并不知道这《鹧鸪飞》一曲有至少三个版本,楚揽茝现在吹奏的版本是最古早的箫曲奏版,并不在当时选择的笛曲版本其中。

箫声未尽,霍心云已经做好了检查,在门口静静听楚揽茝吹奏完,伸出手在雨中洗去手上的血迹。

龙郗看到霍心云站在门口就迫切想过去询问结果,可是霍心云就在门口一动不动,他刚迈出脚又停住了,不知道霍心云是等楚揽茝吹完《鹧鸪飞》还是有什么没做完。直到箫声结束,霍心云迈步要往外走,龙郗不顾雨势一个箭步就凑到她身前,溅起的积水又在霍心云裙摆上湿了一片,霍心云后退了一步,保护自己的衣服不会被凑过来的楚揽茝和傅伦再次伤害。

“有结果了。”霍心云低着头说,“致命伤在心口,被利器刺穿,看伤口像一种奇怪的剑,剑身较宽……红莲手脚有束缚过的痕迹,身上到处都有淤青……还有身上有四十七处不致命但很深的刀伤。”

侯圣骁心里咯噔一下,想到四十七处刀伤能比凌迟酷刑,却没意识到关键问题。

“还有呢?”龙郗的手攥紧拳。

“凶手修为明显比红莲高了很多……红莲没有反抗机会。她全身衣物都被撕碎了,全身都是抓痕咬痕,还有……”霍心云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道:“凶手是来采花的,我就不说了。”

龙郗愤怒快压制不住了,还是忍下来询问侯圣骁:“侯门主,依你看凶手会是谁?”

侯圣骁又想说不是自己验尸哪能知道又不敢说,还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干脆什么也不说。

“我想我能回答一下,”霍心云道,“在给圣骁疗伤时,有一种伤和红莲身上的伤很是相似,那种伤像是咬伤,只不过不像是人的咬伤,那时圣骁与冥道空交手受的伤,因为冥道空的牙齿酷似蝙蝠。”

“蝙蝠……”龙郗抬起头目光空洞,“那天把你们逼入绝境的那个人吧?他叫冥道空?”

“冥道空采花作恶是出了名的,这里离上次遭遇的山头不远,况且你们就我还跟他结下了梁子,这样说是他的可能性最大。”侯圣骁说得尽量没有情绪。

龙郗全身肌肉都松弛下来:“好,傅伦、楚揽茝,我们走。”

“现在?”侯圣骁吃了一惊。

“寻仇还需要挑时间吗?”龙郗好像变了一个人,已经看不出他以往的阴柔之气。

“冥道空并非善类,贸然行动怕是会吃亏。龙叔叔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嫌弃,侯某愿助一臂之力。”

“不需要,这是我们的私仇。”楚揽茝说,他已经把红莲的箫与自己的笛子装在一起背在肩上。

“走!”龙郗走进领雨幕,任自己全身瞬间淋湿,“为了我们的挚友!”

三人在屋檐间闪转腾挪顷刻就失去了踪影,霍心云探足往前走,侯圣骁连忙举伞过去帮她挡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抚慰。大半夜被叫出来还是过来验尸,这事任谁身上发生都不自在。

“还以为红莲是龙湘湘母亲。”霍心云撇撇嘴。

“她当然不会是龙湘湘母亲。”侯圣骁轻声回应着。

霍心云斜过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琴箫和鸣,这不是挺般配的。”

“先不告诉你。”侯圣骁笑了笑看向雨幕。

霍心云也看向雨幕,说:“这个人又残忍又变态,刺了四十七刀刀不杀,他不止要当采花贼,还以享受猎物的痛苦为乐。”

侯圣骁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我想再验一次。”霍心云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对!再验一次。”

侯圣骁安静看着她下定决心再次扭身回屋,一旁瞧着没自己什么事的莫孤星在门口找了个宽敞的地儿,曲肱而枕就地呼呼大睡起来。

龙郗三人在山林中急行,仿佛雨燕在夜中穿梭,缺少灯火的山里伸手不见五指,唯独偶尔的闪电将大地照亮一瞬。他们在融化一切的黑暗中步伐飞快,却躲避开了所有障碍。

“冥道空!给老子滚出来!”傅伦伴随着炸雷声虎吼。

山林中大片飞鸟被惊起,洪钟般的叫骂声传入山中隐秘的洞穴内,旮磷一个激灵支起头弓起身,双瞳血光将洞内点亮。倒挂的冥道空也警惕得睁开眼,裹住自身的薄翼猛然张开,丢出的巨剑先嵌入土地,人再缓缓落了下来。

“旮磷,似乎有一场杀戮在等着我们。”冥道空幽幽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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