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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梦游感-> 第一章 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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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失眠
- 真正的宁静是在宇宙热寂之后,而现在这个世界过于浮躁。
我开始探索世界的本质时就发现: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灾难。
对世界是如此,对人类自己也是如此。
说实话,人这种生物真令我厌烦,他是一切的变数,一切麻烦的起始。
我虽然和他们是同类,但我好像和他们不同,我好像明白得比他们早——我们应该消失?
一下子消失是不可能的,要消失就要先变得简单,人类在科技方面做的就不好。以前打仗用矛、盾,最多会用到火药。现在打仗枪械都是最简单的,大的战役甚至还会用到导弹,战斗机。制作、使用变得越来越麻烦。
但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
人类变得复杂的同时,向大自然索取的也越来越多,真是灾难。
为了离开这个群体,我把自己变得很简单。
“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我觉得这说的非常对。当然我也尽量把行为变得简单,少说话,尽量静观其变。
他们是不会理解我的,所以远离他们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叫孟亦,一名普通高三生。
于我而言,慢速的行走是一种便捷的思考方式。因而我常常会在沿着路边的高墙行走时专注于思考,而忘记了行走的过程。
为数不多思考中断使我抬起头的时候,我才发现高墙上爬满了黑白色的苔藓,上面的铁丝已经生锈了。
今天异常的平静,由夏天转入秋天让大部分人都生病了,还好我没有事,我步子迈的很轻,轻到连我自己都听不到。高墙里的大狗很凶,我怕它注意到我就会跑出来,即便我明知道它是不可能出来的。
周末,早上七点,我疲倦地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新一天无趣的生活。
母亲今天格外亲切地喊着我的名字:“孟亦,上超市买瓶酱油!”她的声音很尖,不自然的温柔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超市里很黑,黑心老板就认钱,连灯都舍不得开,我摸黑拿了瓶酱油,把钱放在了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他只顾着玩游戏,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眼睛只是撇了一下柜台上的钱。
我可不敢白拿,在这的谁不知道他李段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几年前做的事,即便没人说,但谁不是心知肚明。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持续了三个小时,一边躁弄着一边还啐着:“小杂种,老实点。”也难怪,市场里的鸡都不太老实。
汤味还算可以,只是肉已经炖得不成样子,我一要吃,母亲就笑眯眯的看着我,牙齿露在外面打着颤,搞得我很快就没有了食欲,筷子在碗里晃了几下,就惺惺地上了楼。母亲站在楼梯扶手旁边,我回头看时,她依旧在对我笑,她今天太反常了,沉默可不像是她的风格。
我躺在床上,风吹起了窗帘,导致窗前的路灯忽明忽暗的,我用被子盖住了整个身子,只把头留在外面。
我好像又失眠了,被子贴近手臂传来了刺骨的冷,就像是幽蓝色的染料在骨头里不断渗入、扩散,这应该是一种病。我侧过了身子,额头上持续承受着仿佛压了拳头大小的秘银般的烦闷。我睁开眼皱了皱额头,眼睛也开始隐隐作痛,就像是眼睛里储存了沙砾一样。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从床头移到床尾,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还是吃两粒吧。”母亲的药就在我的左手边,旁边放着一本动物图鉴,我抓起来掷了两粒。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明天在催促我快些吃下去,没有借助水,两颗药片在食道上慢慢融化,哦该死,又卡在食道上了,不知道今晚会梦到什么,祝好梦吧。
入睡的感觉很奇妙,就像大脑在不知不觉中擅自打开了一个新的存档,从有到无,从无到有,一切发生地那么安静,又是那么巧合。
眼前黑白的画面开始闪烁,没错,我是一个色盲,但我和别人一样,管草叫绿色,指天叫蓝色,即便他们在我的眼里都是一种颜色。
我知道自己是个色盲,不仅仅是靠直觉,因为我分不清新事物的颜色,我甚至还分不清我现在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颜色。
画面变得极为模糊,黑白色杂糅在一起,原来梦也可以和现实这么像,我知道这一定是梦,因为我的身体全都动不了,只有胸部还在上下起伏。耳边传来沙沙的摩擦声和咚咚的打鼓声,在一声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之后,所有的颜色都褪去了,那种画面我只能用“空洞”二字形容,就好比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闭着的那只眼所看到的画面。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为漫长,大脑甚至不能正常从零数到十,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沉默。“什么都不去想。”脑中一直回荡着这个声音,直到一束光打在了我的眼前,画面才渐渐被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