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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巡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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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

“这位大人不知那位是巡察御史王大人。”张忠正谄媚的一脸笑意。这笑中带着些尴尬的成分。

巡察御史巡查天下本就是我朝的立国之初就有的旧历。可奈何巡察御史的职位都只是个临时的官职,每一年都是有圣上亲自委任不同的信赖之人当之,虽只是个五品下的官衔,在他们这些父母官的眼中却是个顶到天的人物,虽然早就得到风声的张忠正,也做了一些准备,可奈何他只是个在穷乡僻壤为官的七品的芝麻小吏,不曾见过大世面,那里知道这些人中何人是从上京城中来的王大人。

尴尬归尴尬,但好在这种场面没有经过太久,来人便错开座下的骏马,露出一辆被双马拉着的马车。

张忠正见此明了,当面谢过来人之后便只身来至马车的身前。

“王大人能够莅临我山阳,实乃我山阳所有百姓之福,大魏之福,大人来此千里之遥,舟车劳顿,为此我等官佐甚是关心大人的身体,所以在香满楼已备好上好的酒菜,还望大人能够体谅我等的用心良苦。”

这一句话说的事有理有据,滴水不漏,至少在场的所有人说不出任何的毛病,即能体谅上官的心情,又有讨好,拍马屁的嫌疑。

张忠正说完便从马车中传出来一个男人的浑厚的声音来。

“甚好,那便有劳张大人的好意了,鄙人今日远道而来对此地不太熟悉,再加上身困体乏,那老朽就受之不恭了。”

“是,是,应该的,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二人就像久违谋面的老友,一见面便互相客套起来,话中之意如沐春风娓娓道来的话语中,使在场的所有人都笑容满面,呼朋唤友的三三两两的就朝着城中漫步而去。

很快便在张忠正这个主人的带领下就到了城东的香满楼。

与刚才空旷的城门口一样,此时的香满楼自然也是人去楼空,没有往日的熙熙攘攘与吃酒撒泼的熟客,只留下跑堂的小二还有后厨的厨娘,厨师几人。

再者便是后院名扬天下的花魁娘子木晴姑娘与那个一直未曾露过面的马车主人,也就是是李郇日想夜想的债主。

进了香满楼便直接入了二楼的靠近街道的屋子。

张忠正在巡察御史还未踏入山阳县城时,便早早的吩咐过香满楼,所要准备的菜肴。

所以众人一落座便有机灵通透的跑堂小二,风驰电掣的一一将早就烧至好的美味佳肴端上桌子。

有酒有肉就差美人相伴了,不大一会便有美人香风袭来,气氛到了,再加上张忠正的一张巧嘴,在座的众人吃的也是顺心如意。

都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此时的山阳城就犹如被烈火烧的赤红的火炉,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在此时被无限的放大,而就在堂堂的巡察御史的一只脚还未踏入山阳的城门的时候,便早早的被混在人群中的各家探子们所发现,继而这个消息也在最快的时间里被他们的主子所知晓。。

一众人朝着香满楼堂皇而之的毫不掩饰的行走在大街上,高高挂起的旗帜,也同样被城中百姓们的所知道。

李郇自然也落不下,不过此时要是有人能够细细看去,定然会发现在他的眼眸中多出了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亮光。

翌日,空谷幽兰的一声鸣啼将沉睡中的山阳从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所惊醒,忙碌的人们为了每日的生计,在初冬的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露出腼腆的笑脸的时候,便早早的有百姓等候在城门处,去城外的庄子做工与劳作。为了不耽误做工的时辰,便会早早的等候在城门处,导致城门还未开启前便有百姓们拥挤在一块。

吵闹推搡的声音,此起彼伏,从城门这头都能传到那头,绵延不绝,经久不衰。

不过这凌乱的声音却被一声,宛如雷霆般的鼓声所击破。

“隆隆隆”的声音响彻整个云霄,将山阳的天空中聚拢的云朵,都被其给震出了一个诺大的大窟窿。一眼望不到边际。

“鼓声,这可是县府衙门口的那口鼓声。”

“嗯,定然错不了,唉,真不知道咋回事,这几日这鼓声老是吵得,俺不得安生。”

在一颗足有四人才能环抱的古树下,正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互相贴在在对方的耳朵处,大声的说着。说到关键紧要的地方,还会双手比划起来。

周围的小辈们,见此似乎早就见多不怪。

同样被这鼓声所吵到的还有府衙的后院之中睡在自己前些日子新娶的娇妻美妾的卧榻之上的张忠正,昨日好不容易在夜里将巡御史大人陪的尽心,才敢安然入睡的他,被这鼓声吵到,怎能不生气。

穿起衣服便陡然推开门去,朝着屋外自己的贴身随从大声怒斥道。

“正是气煞我也,快快,长泽快派人去看看县衙外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近些日子里山阳被人命关天的大案,给搅活的人心不古。草木皆兵,好不容易有个安生的日子,如今这鼓声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又再一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耳朵里,又怎能不让他发怒。

再加上从上京城来的的巡御史大人如今可还在山阳巡视。要是被他给当面给抓住了自己的辫子,那自己的头顶上的乌纱帽也就做到头了。

自己十年寒窗苦读,焉能付之东流不成。

在巡御史大人未来到山阳的时候,他便为此早就作了诸多的准备,就是为了能够应付巡查。

就像前些日子在山阳地界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命案子上,自己也在暗地里用死囚来掩盖真相。

千不该万不该,这老天爷偏偏跟他作对,这前脚还未入门,这后脚就来祸事。

嘴中不停的嘀咕着,双手抱在胸前诚心向着菩萨祈祷着,不信神鬼之说的他如今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片刻过后,随从急匆匆便来至张忠正的身前。

神色有些慌张至极,脸色发白,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像是刚从冰窟窿的爬上来一样。

颤颤巍巍的对着自己的主子说到。

“老爷,大事不好了,这县衙外又来了案子。”

“苦主是个半大不小的野小子,说是自己的阿姐先前日子入城来,至今为曾回家。想来是被城中贼人所掠,想要老爷为他做主。”

“失踪案子,敲甚鼓。”

张忠正一听是个失踪的红案,提起的心霎时间便放在了自己的肚子里。只要不是人命案子那就好办。

人口失踪的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其中的模棱两可的事情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首先人命案子的第一物证,是受害者的尸体,人只要见着尸体这人命案的性质也就成为了确定性。因为人死了,那这个案子就是个人命关天的大案,必须慎重对待。以防朝廷勘验出错,到头来自己就得受着。

而人口失踪的第一物证,却是个不确定性,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失踪的人口是否还活着,要是活着那吗审案的日子就得往后无限延期,若是死了,那吗这件案子也就变成了无头案。审案的日子也会无限的延期。

至少自己现在有了由头,也就不怕巡御史大人的巡查了。

想到了此处张忠正便泯笑起来。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接下来的虽随从的话,却让他这个堂堂一县的父母官七品的县尊大人差点背过气去。

“苦主想要告的是城阳侯府的府上二公子。”

正沾沾自喜的他一听,“你说谁。”

“城阳侯府的府上二公子。”

张忠正此时简直嘴中像是被,一团污秽的东西给塞的满满当当,恶心到了极点。

城阳侯府的二公子,一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玩女人的纨绔子弟,在整个山阳的名声里,早就烂到了极点。

要不是家中有个城阳侯的袭爵,要加上一个偏心的固执的老爹,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就在前不久这位二公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侮辱山阳署吏的发妻,以至于出了人命。

为此城阳侯特意给他递啦条子,让他护住府上二公子,自己不想跟城阳侯有太多的纠葛,如今的朝廷对于这些侯爵明目张胆的抗旨不遵,已经到了一个忍耐的限度,自己如今的处境便是如此。

奈何山阳有城阳侯这个土皇帝,自己身为山阳的县尊,处处受其掣肘,县尉主薄二人都跟他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他不想当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傀儡受其摆布。

为此他绞尽脑汁的周旋,偶尔的妥协也算合理。

为此他接受了城阳侯的好处,用一个死囚的人头,将这位二公子给隐藏在了幕后。

那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苦主为神马会如此的肯定是城阳侯府家的二公子呢。

看来其人是有备而来,难道官府的在数月之前的告示上没有明明白白的写清楚,这位城阳侯府的二公子已经被官府给秋后问斩了,尸身都已经成为了白骨。

郑重的神色中,让他想起了许多这其中的环节。

“县衙外可有看热闹的百姓。”

“有甚多。都是闻鼓声而来。”

“那快将他们给驱散而去。哪来的回哪儿去。莫要干扰府衙办案。”

“诺诺。”随从自幼就跟着主子,主子的背后的一些事,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些。

每一次跟人命官司扯上,他都得提心吊胆。深怕被人抓住把柄,掉了脑袋,以至于牵扯到自己一家人的身上。谁让自己是张家的家生子呢,一辈子都是张家人。

“磨磨蹭蹭做甚。快去。”

“诺诺,这就去,这就去。”急里急慌的随从前脚还未踏出,就被张忠正从背后喊住。

“等等此事可还有谁知晓,只有老爷你知道。”

“好,那就好,那就好。还来的急。”

张忠正不敢怠慢转身回入屋中穿上了的官服。头也不回便朝着前衙而去。

而作为源头的李郇,此时正用他那瘦弱的身子骨,奋力敲击着面前足有一人之高德鸣冤鼓,矮小的身体在鼓的面前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从远处望去是如此的不协调。

这隆隆隆的鼓声似是被惊起的万丈波涛。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整个云霄。李郇的身影在周围越聚越多的百姓的眼里,又分明不像个还未成年的少年郎。这自相矛盾的身影却在这种时候反而没有太多的人去在意这些。

巳时时分整个山阳都被温暖如春的日头所笼罩,县衙门前的百姓一个挨着一个纷纷是闻声而来。聚集在衙前空旷的地方。行走的脚贩,卖吆喝的小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太太老汉们,还有穿梭在人群中追逐打闹的总角孩童。

不过这些都没甚稀奇的,但有一样却不得不让人啼笑皆非,居然还有人带着马扎做在人群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李郇的眼中,在来县衙的路上他早就吩咐赖狗儿,将县衙将要审案的消息散播的到处都是。就是想要全城的百姓为自己保驾护航,这叫做借力打力。随着人群的增多聚集,也让此时的他心里倍感踏实。

在鸣冤鼓的左侧大红漆木制成的县衙大门,此时正紧紧的关闭着。

不过片刻便有门后的衙役,打开了正门。

在朝廷法令之中,只要是诸如人命关天的大案,都得须从衙门的正门而入。这其中的用意就是在彰显朝廷与民同乐的意思。而堂堂侯爵之家的公子失踪还是个已死之人突然复活,这已然如同命案。不过此时却是只有县衙之人与李郇数人知晓。

李郇随着衙役踏入府衙的大门,两眼望去都是急匆匆的吏员,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县衙之内,心中不免有些惶恐。这时人生来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此时这种本能只不过是被无限的放大而已。

心跳犹如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

身后的衙役们似是感觉到了李郇的异样,面朝冷讽的不停的催促着这个半大的小子。就差手中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好像再说,这里可是堂堂的一县之府,焉是你这个小小的贱民可以随意踏入的。

不过虽是没见过大风浪大世面的李郇也只是惶恐的片刻,心中的忐忑变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他四处观望踌躇不前的时候,身后的衙役却将身后的县衙大门紧紧的关了起来。承重的漆红大门在关闭的那一刻,扬起了阵阵的灰尘。

直到大门闭合的声音传来,他才转身望着门口,若有所思起来。

县衙内的布局与道家阴阳乾坤所术一一吻合。从县衙的正门口沿着中轴线朝着前方走去,便来到前衙所在。

此时衙中两侧站着似是早就等候多时的衙役。每一个人手中紧紧的握着杀威棒,神色中带着冷峻的看着他。

而在上首的主位之上,张忠正一脸端详看着堂下的少年郎。

“堂下苦主,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如实相告与本官。其中若有任何的隐瞒之处,小心杀威棒伺候于尔。”

话中之意就是让李郇端正了态度,神马该说神马不该说,似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这一招在张忠正手里玩的可谓是炉火纯青,入官至山阳为县令近五载之久,就是凭借着这一手察言观色,和稀泥的本事,令上官们对其是连连称道。就如同在泥地中畅游嬉戏的泥鳅,滑不溜秋的。

可他的的话中都还没有说完,李郇闻声顺势便跪于堂下。咚咚咚的响头便磕到在地,通红的眼中泪流不止的他只好用袖口擦拭。不一会袖口便湿漉漉的一片。

堂中的人都还在审视李郇的时候,被李郇的这一番突如其来一顿操作给打蒙了脑袋,哪有人一进来神马话也不说就冷不丁的磕头而且还是响头,这得有如此大的冤屈,才会让此人有如此的令人意外的举动。

好端端的一个人冷不丁的在你的身前撒波打滚。在理智的人也会被这无厘头的举动给扰了心静。

说道,“禀青天大老爷,小子乃是城东十里王家庄人士,此次前来特是为阿姐鸣冤而来。”

“小子状告城阳侯不顾皇天昭昭,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以至于有家不能回,这都是小子亲眼所见。若有任何的隐瞒之处,当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望青天大老爷以慈悲为怀怜悯天下苍生,能够为百姓做主啊”说完李郇便哭的泣不成声。说出的话都是时断时续。若是注意力不集中定然会听的跑偏了话意。

李郇是哭的稀里哗啦,做在主位之上的张忠正却是脸色大变。

堂下之人所告之人不是城阳侯府的二公子吗。怎吗变成城阳候了。带着疑问眼睛瞄向自己的贴身随从。

此事若是牵扯到城阳侯府家的二公子,虽说有些麻烦但不至于伤筋动骨,若是牵扯到城阳侯本人,那这件案子的性质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也许是张忠正的眼神太过于犀利,站在角落里被称之为长泽的随从,一阵的惶恐。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水汪汪的看向自己的主子。

这一幕落在张忠正的眼中,一切也就明了,自己的贴身随从被堂下这个野小子给当了枪使,无奈的摇了摇头。

城阳侯何许人也他焉能不知。问题就在为何状告的时机却偏偏的选在这个时候。不要忘了朝廷的巡御史如今可还在山阳。

想到此处他的心情如同吃了那些腌臜物一样,是有苦不能说。

自己千躲万躲终究是难逃厄运,不知对于自己来说到底该说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好呢。

朝廷近些年来对于这些边地的勋爵的忍耐,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这如同一个快要爆炸了的火药桶,只要有一丝丝的火苗都能将它给点燃。

其实这一切都是这些个贵族们咎由自取的结果。

圈养宾客,畜养死士,圈地占地,颠倒黑白,罔顾国法。

在显圣十七年的时候就有勋爵不满朝廷的削爵之议,起兵造反。致使百姓天下民不聊生,尸骸遍野。

可堂下这个少年的话,此时就如同这个薪火。焉能不让他脸色大变。神情交瘁。

“大胆,堂下苦主,城阳候乃是我朝功勋之后,焉能是你一黄口小儿随意诋毁的。尔当真堂下杀威棒做摆设乎。”

“草民,草民,句句说的是实话啊,大老爷。”

“此话当真是无误。想清楚了在回答于本官。”

而李郇虽是愚笨也是听出了张忠正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过这些他不在意。只要阿姐能够平安无事,那便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真无误。”

话音刚落张忠正冷冽的眸子似是一把锋利的利刃,急促的摄向李郇。真的是给脸不要脸。

堂中的气氛霎时间从暖洋洋变成了冰窖。

“好,既然,尔说的是真的。那便拿出你的状词来。”

一份好的状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交待清楚的,需得完整的时间地点苦主和状告人,一一都得详细说明。

所以必须得有专业的诉师才能够写的出来的。

朝廷对于案件的审理与判决都是有一定的条例,缺一环此案件在官府便不会被受理。

可这个少年郎状告的人城阳侯,在如今山阳的官场之上就是个禁忌,躲都躲不及,哪有诉师敢接这个差事,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

可当张忠正的眼眸再一次的落在李郇身上的时候,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份早就写好的状词高高的举过他的头顶。这一幕落在他的眼中却是如此的不协调。

也罢。

张忠正结过李郇的状词,一略而过,淡淡的说到,此事本官已经知晓原委。十日之后待本官一一查明之后,再行判决。

退堂。

“威武,威武。”

草率草率。此时的张忠正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县衙后院的而去。

“巡御史大人到。”事与愿违的是他的这一番心思却是打了白嫖。

从县衙的正门口到前衙不过数百步的距离,等门童的声音的传来,只见一行人便已经到了衙堂下的台阶口。紧接着其身后身披精甲的武士,一一顺着阶级踏入到了前衙,并将两侧的衙役给打发出去。

见状张忠正赶忙屁颠屁颠,恬不知耻的凑到巡视大人的身前。

“大人。你老舟车劳顿,应该多歇息才是啊。”

“知道了,知道了,只不过圣命不可违,忠君国事,乃是份内之责不可懈怠。”

这一幅冠冕堂皇的话说出来,让人找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张忠正的马屁还没有拍完,又有人走进了县衙之内。

身着着一身褐色官府的知府大人缓缓的步入了堂中。与此同时在他的身旁立着一位紫衣男子。这音容笑貌落在还跪于地上的李郇的眼中,不知该用神马话语来表达。

紫衣男子像是感受到了李郇的目光,顺着来意望向李郇,并给了李郇一个撒娇式的眨眼。

李郇只能用白眼来对待。

“大人,你老大驾光临有失欢迎,是下官之错。”张忠正比眼前的府尊大人在年岁上大了不知几岁,却恬不知耻的把他人当做了长辈,点头哈腰。

“不用了,本官只是昨日在巡御史大人的府上汇事,打算今日启程会府城,恰巧听见县衙外的鸣冤鼓的鼓声,所以特意同大人一起而来。尔不必在意我们,继续审你的案子,我们今日只是特来随意走走而已。”

说完便朝着前殿之中,在师爷所战立的地方,正有循吏仔仔细细的做着记录。

在其身旁正好有几个空着的座位。几人便如同进入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径直做了下去。同时这位巡御史大人拿起循吏已经快要完成的文案,便读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张忠正还愣在原地,便又开口言道。

“不用在意我等,你接着审你的案,全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可这案子…”张忠正原本想说的是这案子已经审完了,就连文案都已经梳理完毕。可话到了嘴便,却神马也说不出来。

他是个心灵通透之人,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天上从来都不会掉馅饼,既然这两位大神能够掐着点来到县衙做客,这其中必然有者他们所在意的事情,事出必然有因。因果从来都是有借有还的。

看来他们就是冲着这件案子专门而来的。

进退两难之下,到了如此的境地,他也别无任何的选择。转身

又重新回到了主位之上,宽大的匾额上清正廉明四个鎏金大字犹如普渡众生的神佛,浑身散发着怜悯众生至高无上的辉耀。

他一手拿起眼前置于案牍上惊台。顺势便拍在其上。

“堂下,既然你说你阿姐是被城阳候所抢,可有真凭实据。”

“莫要再说是你亲眼所见,堂下你现在已经成为了状告人,你所说的证据只能作为参会,却不能当做呈堂证供。朝廷法度不能作为儿戏。”

张忠正的话音刚落,声音透着众人的气息径直传入他的耳膜的时候。

李郇的嘴角以让人不易察觉的弧度微微俏起。

这一幕的场景在他的脑中已经出现了很多次,对此他早就有了对应的打算。

他向着张忠正磕了一个响头。

便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启禀大老爷我怀中便有一物可解大人的疑惑。”

“请大人允之。”

“呈上来。”张忠正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这声音让咫尺天涯的巡御史几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同时他的眸子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个角落。见这两位大神没有任何插手的举动,看着看着就有些疑惑至极,如今这嘛好的机会能够在圣上身前露脸,几人却毫无插手的意思。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该有的官场礼数,他这个下官却不能不去遵守,便暗中给自己的师爷睇了一个眼色,将李郇所呈之物,转呈于巡御史与府尊大人。

对于此举他早就在先才的空闲之余,便特意吩咐过自己的师爷,在特殊的情况下,可随机应变。

此时便是特殊的情况,自己不想参与朝廷的党争,所以在这紧要的关头,也只能出此下策。虽然有些不负责任的意思,谁让他是堂堂的一县之长呢。

当师爷将这一物放置到巡御史大人眼前的时候,换来却是巡御史大人意味深远的笑意。

见此他便毫不客气的随手拿起师爷手上的证物。首先引入眼中的是证词上三个大字,引民书。

巡御史看着手中的引民书,眉头便不由的一皱。

之所以会有如此的大的反应,这首要的原因,便是十几年前那场差点断送了大魏命脉的农民起义,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们就是用这种如是万民书的东西,彼此勾结,串通一气。打着“清君侧,诛奸逆”的名头,祸乱天下。

对此心中虽然有些抵触,但也只是持续了片刻便细读下去。可接着来这位巡御史大人的做法,就有些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跪于堂下的李郇,惊诧不已。

只见他随手便将手中的东西,给撕的粉碎。待众人缓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雪白如花的碎纸慢悠悠的如同蹒跚走路的老者,打着旋儿就缓缓的飘落在地上。

座于其身旁的何横惊诧过后此时面色不怠的望向这位巡御史大人。

“李大人这是何故。朝廷法度自有律法公正,大人如此的公然毁坏证物,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圣上那边我便要好好的参你一回。”

这位巡御史大人却没有将这句话当做一回事,淡淡的望向身旁的何横说道,“何大人为何要生如此大的气。气大伤身。你可知这证物可是何物。引民书。”

“这引民书中所写之事在本官看来可谓是,荒唐至极。其中妖言惑众之嫌,天理昭昭,若是被世人知晓,那便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对于朝廷而言这可不是神马好事。如此这般某留着它又有何用呢。”

何横自然没有被这一句话毫无缘由的话语所吓到,“那便有请巡御史大人告之于我即可,某自然有明辨。”他一脸肃容的望着这位巡御史大人,言语之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原本还算和睦相处的二人,此时却变得针尖对麦芒。。

“那好,那下官便好好的问询一番。”

何横身为凤阳府的知府大人有着四品官衔的顶戴花翎,而这位巡御史大人却只是个五品的官衔。所以在何横的面前称为下官,也是尚可的。

刚才这位巡御史大人与何横之间的对话,被李郇全部看入了眼里,也是如此到了现在也是有些懵逼至极,在他的印象中能被当今皇上看中选为巡御史之位的人,定然不是个相需之辈,可刚才这位巡御史大人的所作所为就有些让人耐人寻味。这嘛好的把柄落在他的手上,正是为圣上朝廷排除隐患的时候,而他却将这个机会给放弃了。

再者自己为神马要用书写的形式来作为证据呈堂证供。

他也有着自己的考量,倒不是他张不开那张嘴,这其中是在有些太过深刻的牵扯不得不让他如此的形式,那便是与朝廷的威仪有关,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跟何况还是在人面前打脸,如今的这般情况便是如此。

只能用这种办法去旁敲侧击的让,上位去自己领悟。

可这位巡御史大人却不走寻常路,却让自己亲口说出那其中的证据。唉正是怕神马来神马。

“堂下,本官问你你是如何知晓,何仙姑杀人案,无头做鬼案都是与城阳侯府有关。。这是你亲眼所见乎另着还是说尔便是主谋。”

这位巡御史大人一连三问,让李郇的头皮都有些发麻。整个大堂之中四面都仿佛充满了回声,似是一把把利剑直冲冲的摄向李郇。

在场的所有人并不知道那张纸上到底写了神马,为何会让两位大人便的针锋相对,他们不了解情况,也不知说些神马来打破紧迫的气氛。只好用疑惑代替。

当众人疑惑之际,每一个的眼中都想要得到答案的时候,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也就落在他的身上。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半大的野小子的苦主。此时众人才发现堂下之人在这三问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目光变得锐利中浑然中带着冷静,由刚才一进前殿只知道向人磕头且哭哭啼啼的少年郎,如今却变成了一个理智安静的成年人。

两种不同的面貌。却给人不同的感受。

迎着众人的苛求的目光李郇平静异常的,环顾四周之后。遇上巡御史与何横二人目光,彼此两两四目相对。

说道,“因为这些事都是小子暗中所为。”

“人之本性,其恶首之,小子只是小小的引导一番,便水到渠成。”

“城阳侯府在山阳可谓是一手遮天,狗屁倒灶,杀人越货,的事可谓是如数家珍。既然大人要听这其中的缘由,那小子便来说说何英姑所案中的曲折。”

他便将与十数日前与宋押司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说与了在场的所有人听。

“颠倒是非,阴阳不分,此案过后,给小子的第一印象便是荒唐至极。”

“明明是个浪荡遇见男人都撒不开腿的女人,却被某些人当做了贞洁烈女。”

“大胆,尔竟敢如此的诋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来人拿此人押入死牢,秋后问斩。”张忠正大汗淋漓浑身散发着寒气。一脸赤红的怒斥着李郇。眼神要是能够杀人的话,他早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话音落下却没有人向前拿下李郇,因为此时的前殿之中已经全部被巡御史大人麾下的铁甲卫给站了个满满当当。

没有人将他的命令当做一回事。反而朝着何横所在的地方望去。

“拿下,此事兹事体大,不能听堂下之人一面之词,对于城阳侯府的指控,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可大动干戈。待查明事情原委,在做定夺。”这位巡御史大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庭而去,随同他的铁甲卫也是一同离去。

只留下张忠正还有那位紫衣男子,面面相觑。

至于何横却看着李郇像是看着怪物一样。本来对其有些欣赏的意味,在香满楼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子的时候,现在却没有了闲情逸致。

紧接着便出了门庭,头也不回离去。

在四人之中唯有紫衣男子,对李郇的所做所为充满了疑惑。

在二人的相识之初,李郇曾用打赌的方式,拜托他让其通过自己的势力,找出自己阿姐的下落。

本就是小事一桩,通过暗卫找寻无意之间发现他要找的人在城阳侯府。

可就当他要将这个消息准备告知于眼前这个小子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小子不知用神马办法,比他先知道其阿姐的下落。

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好奇。

于是便派暗卫暗中监视这个小子的一举一动。跟神马人接触,做神马事。甚至晚上睡觉用神马姿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疑问便应运而出。他是用神马法子,从头到尾的做这些事呢。

越是想来越是头疼,越是如此心中越是想要问个清楚。

不过此时却不是个恰当的时机。

只见衙役用他那雄健的体魄,双手将李郇的两只手,并于身后,在与其他的衙役门一起便将李郇押下了前殿。

见此紫衣男子便向主位之上的张忠正,行了一礼,退出了前殿。

原本以为此案牵扯到城阳侯府,那便是个没完没了的开头。

从开堂到结束也仅仅不过一个故事的时间,便草草结束。尘埃落定。

太阳如是一盏明灯,到了灯油燃尽的那一刻,便会隐匿起来。昏暗的残阳从遥远的天际望去,朵朵的阴云似是从中走出来的妙龄少女。羞涩且带着胭脂红。

巳时时分发生在县衙前殿的审案,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原本打算看热闹的诸多百姓,在县衙大门紧紧关闭的那一刻,就各自散去。就好像鼓声从来都没有被人所击打过。

一时之间整个山阳风平浪静,没有了前面几个案子造成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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