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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大明：开局状告朱元璋治国不力-> 第三十章 我只能为国为民死，为一方社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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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我只能为国为民死，为一方社稷死
- 李发财又拍了下桌子：“我今日就上朝，豁了性命不要也得替郑方辉讨个公道。”
钱唐看着李发财。
打心里敬佩这个七品殿中侍御史。
瞧瞧什么是为国为民的忠臣，一听臣僚收到无辜牵连，李御史当仁不让。
这等气魄，怪不得一夜之间能得到百姓四把万民伞。
他对李发财有庇护之意，一方面希望他回来，一方面不希望他上朝。
说道：“李御史，皇上正在气头上，已经到了诸言不进的地步，你若想上朝，务必先等两天。本官与李御史相交一场，不想你为了他人以身涉险。”
李发财道：“钱大人，李某这辈子命数如此，有人为了财死，有人为女人死，有人为了名利死，都算是死得其所。而我只能为国为民死，为一方社稷死，不怕你笑话，也为青史那一席之地死。
“空印案闹到这地步，我身为御史，怎能置身事外。”
钱唐什么也没说，煞有介事的站起来朝他鞠了一躬。
“钱大人，我可受不起。”李发财扶起。
钱唐感慨良多的道：“本官为六部臣僚，对李御史感激不尽。”
李发财告辞而去，到了二十二巷，也不敲门，翻墙进去了。
他不想吵醒馒头，独自抹黑进了卧房。
快早朝了，最多也就睡一个多时辰，衣服也没脱，往床上一趟，伸手去拿被子，却摸到一个温暖的躯体。
滑溜溜的，什么也没穿。
李发财吓得一哆嗦，跳下床，“馒头？你怎么睡我屋了？”
“李大人，是我。”一个娇羞的声音怯弱的说道。
“你是谁？怎么听着有些耳熟？”李发财疑惑的后退两步，摸到火折子。
一道火光自指尖亮起，他点上油灯，转身一看，居然是那面嫩的小遗孀。
“你怎么在我家？”李发财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唱戏唱到台底下也唱不出这一出。
“上回大人不是领我来过一次吗，您去了镇江以后，我就过来住了。”女孩坐在床上，躲在被子里，低着头说。
“那次是带你算账来的，我有说过以后让你住这吗？我没这么不是东西吧？”李发财最近事多，赶紧回忆，检讨一下自己当时是不是贪图她美色，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毕竟是遗孀，在现今社会，正儿八经的弱势群体，而自己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她的雇主，要是说了那种话就活脱脱成了欺男霸女的货色了。
“大人没说，是我自己要来的，我那房子实在住不下去了，最近胡同里来了个纨绔，总是对我不怀好意，夜里往我院里丢东西。馒头说大人还得几天才回来，我本想着您回之前我就搬走了。没想到您提前回来了……”
“我这院小，本来有三个卧房，但是一间放了杂物，你要不嫌弃明天可以跟馒头睡。等我忙完朝廷的事，帮你把那个纨绔赶走。不过就怕这些天你住在这，对你名声不好。”
“我哪有什么名声，只要大人不嫌弃，只要馒头姐姐不嫌弃，我巴不得住在这。”
“你放心住吧，不会有人嫌弃你。”
“多谢大人。大人，你先转过去，我……穿上衣服去馒头那屋。”
“我待会上早朝，你接着睡吧。”
“大人……您从来没问过我叫什么，我跟大人一个姓，叫瓶儿。”
“李瓶儿？好名字。”
李发财吹了灯，关上门，在屋檐下坐着，眼睁睁看着月亮往西跑。一个时辰后，他用冰凉的井水洗把脸，用猪毛刷刷好牙，牵着自己那匹千里马出门了。
这匹三百两银子买的纯黑千里马，神俊非凡，堪比徐妙云那天骑的白马。
从镇江跑回来，竟然一点不显疲态，跑起来还是如风一样快。
他还保持着在职的状态，身为御史，要比其他臣僚先到。
转眼间来到了西华门，静静的站在黑夜里等待光明。
约莫两刻钟，陆续有臣僚到来。
李发财今天没有拿纸笔监督他们的仪容仪表，但还是习惯性的看着每个来到的人。
最先来的是刑部侍郎开济。
掀开轿帘，开济眨了眨那双小眼睛，喜出望外，笑道：“这不是李御史吗！我竟不知你何时回京！”
“开大人，别来无恙。”李发财拱手。
“听说你现在成了大财主？你可当心皇上揪你小辫子。”开济笑道。
“我奉命让南郊百姓致富，所得银子都会花在百姓身上，没有小辫子可揪。”李发财脸不红心不跳，似乎忘了那三百两银子买的黑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开济说一句叹一口气。
他这一口气叹出来，立刻把两人拉到现实。
一个充满阴霾、朝不保夕、人人自危的残酷现实。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说什么。
接着，户部那一班人马刚到，礼部的人也来了。
这些大臣一落轿，一看到李发财，都是一惊，随后热情诚恳的过来寒暄。
这些人不乏尚书侍郎，却拱手对他行礼。
仿佛李发财才是个大臣。
直到所有臣僚到来，大家默默的排好队站在西华门，等待楼上钟声敲响。
和前些日子相比，大臣们心里安定了不少。
也发自肺腑的意识到，朝堂上有李御史和没有李御史真是完全不一样。
遇到这种史无前例的针对臣僚的大屠杀，有李御史这样的人在，他们觉得心安。
皇上是明君，不会滥杀，这次确实触及到朝廷根本，触及到他的逆鳞，杀那些徇私舞弊的人没问题，但杀那些仅仅只是随大流，没有利用空印做过徇私枉法的臣僚，就有些残忍。
何况还连坐牵连了一大批人。
他们怕死，也知道人微言轻，根本不敢上奏去劝。
一直盼望着李御史能回来。
现在整个朝堂，对空印案敢表态的，并且能在气势上不输给皇上的，只有李御史了。
不用问他们也知道李御史是为了空印案回来的。
明明已经是大富大贵的大财主，可以不用掺和这火中取栗的烂事，可人家还是来了。
什么叫为国为民的好官，岂不正是李御史这样！
熟悉的钟声响起，熟悉的静鞭响起，熟悉的龙辇与宫人侍女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朱元璋脸色生硬如铁，步履沉重的登上銮台，面对着文武百官山呼万岁，他面无表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平身。”
气氛在他的威压下，比门外的冬天还冷。
“胡丞相，江浙那边查清了吗？还有多少人没有缉拿归案？”朱元璋问道。
“江浙涉案臣僚仅有二十四人，全部归案。”胡惟庸躬身道。
“江浙离应天府这么近，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携带空印！他们是何居心？《大诰》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朱元璋沉声喝道。
“陛下息怒，臣会再派人彻查一次，务必做到没有漏网之鱼。”胡惟庸道。
“查！绝不姑息！”朱元璋闭上眼，再睁开时，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
看着擅自出列的李发财，朱元璋有些意外，这泼皮货，谁让他上朝了？谁让他出列了？
“我来给皇上请安的。”李发财嘿嘿笑道，只是眼里并没什么笑意。
“咱不用你请安，你少给咱添堵就行了！今日秉笔不用你当值，你回家吧。”朱元璋不悦的撇撇嘴，这时候可不想看到李发财。
“臣身为御史，一想到皇上近日为空印案烦恼，巴不得赶紧来为皇上分忧。”李发财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你是巴不得把咱气死吧？咱对那些外地臣僚失望透了！对你也失望透了！让你治理南郊，你把江南布匹市场搞得翻天地覆，还没找你算账呢！”
“臣这颗脑袋已经被刽子手摸过骨了，有朝一日还是让陛下砍了去才踏实。臣也想为陛下算一笔账，沧澜县县丞郑方辉，洪武二年上任，在任期间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百姓的事，鞠躬尽瘁，家中穷得一贫如洗，朝廷俸禄分文不要，全送给当地穷户，自己一边处理公务一边农忙种地。他们那个县吃不上水，他数年如一日的四处奔走，筹集钱款，终于为百姓打了几口井……”
“你啰里啰嗦想说什么？”朱元璋预感他嘴里没好话，忍不住打断他。
“他写给朝廷的奏章比山还厚，户部从来没给他送去过一两银子，全靠一己之力筹钱。”李发财继续说道。
“那又如何，然后呢？”朱元璋略有动容，但一想起郑方辉也是带着空印来的，就没什么怜悯之心。
“还要什么然后，大明能太平，你能安稳的坐在龙椅上，靠的就是郑方辉这种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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