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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繁华之时，不必骄傲-> 第二十五章 六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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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六宫之主
- “那日儿臣与她到启祥殿看裕琏时，你便是一脸的不高兴。如今连这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肯答应，难不成你是担心柔怀姨娘美貌会在父皇那里得宠，这天下貌美如花的女子那么多，你总不能都不让父皇宠幸吧，如此的话皇后娘娘也未免太过霸道了些。”让婳懿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婧和是这样看待皇上的。
男人好色这一点她从来都不否认，只是皇上不一样。论起美貌来说，闻人柔怀还不及张贵妃，只是婳懿不担心皇上会册封闻人柔怀为妃，只是她担心的是若是闻人柔怀趁机魅惑皇上，难保他们不会旧情复燃。
婳懿自私的以为她如今与皇上的关系尚且还不是那么的稳固，这个时候就要让那样的一个女人来，她可不是菩萨，做不了那样的事情。回想起昨日皇上召幸了欧阳嫔一事来，婳懿心如刀割，难不成皇上是因为想起了闻人柔怀来，才会特意的召幸她，而昨晚自己明明就在身边的。
越想越气的婳懿，一拍桌子，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的说着：“本宫即便是霸道，那也是因为本宫是六宫之主！今日本宫也不怕得罪你，所幸将话给挑明了说，你是孝瑞皇后的女儿，是皇上的嫡长女。如今，六宫之主是本宫，你即便是嫡出，身份高我一些，那本宫也是不怕，因为，本宫是你的母后，是这后宫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
“有本宫在的一天，你就休想让闻人柔怀来教导你，这是为了你们濮阳皇室的名声着想。婧和，宫中能教导你琴棋书画的嬷嬷多着，没了她，还会有其他人。”
婳懿是铁了心的不让闻人柔怀来教导婧和。转念一想，她总觉得是哪里不对，丞相夫人即便是再担心家族的荣耀，也不该让闻人柔怀入宫来才是。她不是有两个女儿嘛。
婧和被婳懿这上位者的姿态给吓着了，即便是那日她误会婳懿是害了孝瑞皇后的凶手时，也不曾发过那么大的火。
莫说是婧和，今日来翊坤宫的嫔妃们，有谁曾见过婳懿今日这般模样。
秦嬷嬷最是欣慰的那人，即使是婳懿没有身着皇后宫装，她这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气质，也是丝毫不会受衣裳掩盖的。这还是头一回见着婳懿拿出一副中宫的风范来，看她如此，让她想起了当初孝端惠皇太后管理六宫时的风姿。
瞧着时辰也差不多，秦嬷嬷也趁着婧和尚在沉默时，说道：“今日时辰也是不早了，皇后娘娘该服药的时候到了。请诸位娘娘、长公主，婧和公主跪安。”
这话虽不是婳懿授意秦嬷嬷说，却也确实是她之意。
“臣妾告退。”
六宫嫔妃此时都依着婳懿的意思要退出翊坤宫，其中张贵妃与昭淑妃是私心里想着，不愿让闻人柔怀进宫来。这算是她们与婳懿唯一的默契。至于婧和与芷鹤便是有些不甘心，也不好在这儿与婳懿说什么，她们没见过什么大风浪，也还是知道如今婳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借着皇上清誉来将说事，她们哪里能说什么。“儿臣（臣妹）告退。”
待到翊坤宫终于安静下来后，婳懿才有心思安静的坐在窗下插花、赏雪。
翊坤宫的景色要春季与夏季好看些，院子里的花也大多会在那个时候盛开，到了秋天时，好多果子也就成熟，婳懿还可以用来酿酒，小吃一番。这些都是从前她在家中时便一直坐着的事情。
“娘娘的花插的极好，奴婢瞧着手艺一点儿也不比得孝端惠太后的差。”秦嬷嬷为婳懿端来暖身的红豆汤来，她此时坐在窗下赏雪，插着花，人又美实在是一副让人挪不开眼睛。
“一直听闻孝端惠太后插的花比它们原本长出来还要好看些。”婳懿手里的剪子剪掉梅花多余的部分，今日的梅花是徐熙亲自到梅园摘来，也省得婳懿挺着大肚子还要到那里去赏梅。
徐熙却忽视了一件事情，婳懿坐在这里赏雪，总是会觉得少些什么。还是要亲临其境的去一趟，那赏出来的景才叫好看。
养心殿中，皇上下朝便得知了翊坤宫发生的事情。他嘴角一勾，不知是在笑什么。
“那，皇上可要去翊坤宫。”徐坚看着皇上今日心情大好，揣测的问着。
帝王新婚三日本是要日日陪着皇后的，只皇上那日被婳懿给气着，昨晚当着她的面翻牌子也是为了让她吃醋罢了，谁知她竟还没有任何表示，还一脸的贤惠。
这可将他给气了好大一把。原本不必上朝的，他都借着朝政繁忙的缘故，在这新年沐休时开朝。
好在婳懿还算是有点良心，知道闻人柔怀不能进宫来，他还真怕婳懿会为了婧和高兴，而如了她的心愿。
“自然是要去的。”皇上换上了常服，像是想起来什么的，与徐坚吩咐，“你得空了去提醒下绿歌，秦嬷嬷是伺候过孝端惠太后的人，如今又在睿亲王身边伺候，秦嬷嬷年岁已高，绿歌身为翊坤宫的掌事姑姑，可不能如此欺负一个老人家。”
徐坚会意，明白了皇上说的意思。
“你去让婧和来，她什么时候与那个女人有来往了？”皇上皱着眉头，他与婳懿有着同样的疑问，就是丞相想让闻人一族的女儿进宫来，也该让孝瑞皇后的两个亲妹妹中挑选一个才是，怎么会让已经已经嫁与人妻过的人进宫。
“是。”
没有太久，婧和便在徐坚的带领下来到养心殿，来的时候，皇上还在看奏折。
“儿臣给父皇请安。”婧和来到皇上身边，曾经有人与她说，若是等到孝瑞皇后离去后，她怕是会被皇上冷落，说的是那般的难过。事实并非是如此，她自入宫后成为了公主，满宫里都是讨好她的人，皇上念着她生母早殇，对她也比从前要好了些。婳懿是个继母，好不好的，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的。
皇上看着婧和这与孝瑞皇后有五分相似的容貌，就连言行举止都是如此神似。且看她这身打扮，看来婳懿对她是不错的，嘴上说着生婧和的气，也没有真的与她置气。“婧和来了。”
“儿臣正想着父皇，父皇就寻儿臣来了。”婧和最近掉了一颗牙，笑起来时缺牙的模样有些可爱。
“朕听说你今日去给你母后请安了。”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放下，带着父亲的威仪问婧和。
婧和是知道皇上说的母后并非是自己生母，而是她那个脾气古怪的继母。即便是当着皇上的面，她也丝毫没有顾忌，直言不讳的说，“儿臣的母后尚在皇陵，儿臣也不能亲自去给她请安。”
皇上这回没有惯着婧和，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婳懿曾说的对，人之初性本善，孩子就是一张白纸，是黑是白，都是大人说了算。“婧和。”
“是，儿臣知错了。”婧和很少见到皇上如此严肃的模样，大抵也猜到了今日翊坤宫的事情，怕是皇上已经知道了。心里想着婳懿的嘴还真是快，这么快就同皇上告状了。
“父皇，您寻儿臣来，是有什么事吗？”皇上看着婧和这一小小的模样，事到如今都还是一副不懂的模样。
“朕听说你今日同你母后说起，想寻一个教导你琴棋书画的女学究，怎么从前孝瑞皇后为你寻的女学究，你不满意？”皇上说完，总是觉得自己该对婧和称孝瑞皇后为她母后，这样或许婧和听了会更高兴些。
婧和从前的女学究可是宫中的老人，从前曾亲自教导过孝仁景太后宫中规矩，是当朝太傅的亲妹妹，世家清白，孝瑞皇后是很满意的。
“可是，儿臣也是想学好的，听说柔怀姨娘从前是京都第一才女，儿臣从前总是被母后嫌琴棋书画不够精通。”皇上闻言，也知晓婧和的心思，也怪不得她会这么急攻心，还是怪孝瑞皇后从前对她太过严苛了些。
闻人柔怀自幼饱读诗书，在棋琴书画这上面，更是独特的造诣。阅人无数的皇上，也是鲜少能见着有女子能如她这样。可惜，品性不端。
“你若真是想，皇后的琴棋书画远在他人之上。你大可请教她。”这一回皇上没有在婧和面前，提及婳懿时称为了皇后，而非平时所说的母后。
天朝知晓婳懿是才女之人鲜少，只因她很少在人前露出，就连皇上知道她会弹琴，也是她嫁给自己的一个月时，在城中清河小船上唱《山鬼》，他那时都还尚且不知是她，是泓晞一时心急，迫不及待想看看唱歌的娘子是谁。这才忍不住的到船头想要一睹真容。当时还引发了不小的动静，因为当时泓晞与婳懿的侍卫动起了手来，一时分不清高下。
泓晞的功夫不弱的，竟还连婳懿身边的侍卫都打不过，让当时的皇上对她生出一丝好奇来。以为是江湖中哪家的姑娘出来京都游玩，就连婳懿下了船后他都没有认出来，此人便是自己的侧妃。（原因是：婳懿自嫁给皇上后，便是一直都没有让皇上见到自己。）要不是当时一同前去的兼廉认出来，怕是皇上还要被蒙在鼓里。
“皇后娘娘有自己的孩子，哪里能顾得上儿臣。再说，今日她可是在宫里摆足了架子，连芷鹤姑姑都被她给比下去了。”婧和以为皇上是在哄骗自己，她不相信婳懿是琴棋书画都精通之人，据她所知的是，婳懿虽出身高门世家，自幼就被送去偏僻的山上。哪里能学得这些世家小姐才会的东西。
“那你可知她为何要如此？”皇上没有放纵婧和，他也是想趁着如今他尚且还有空，才来与她说教。
“芷鹤姑姑说，是为了摆皇后的架子呗。”婧和想也没有多想，直接便将出来翊坤宫时，芷鹤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与了皇上听。
皇上只看了婧和一眼，芷鹤自幼便被太后宠坏，性子是有些骄纵的，这样的话也说与孩子听。“放肆。以后不许这样说皇后。日后你母后母族的人，除了你外祖，也就是见见你那二位亲姨娘与舅舅便是了，其余的人，还是少见的好。”
皇上很少会对婧和如此严厉的说话，婧和倒是不敢随意顶撞皇上，乖乖的点头。“是，儿臣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皇上宠溺的摸了下婧和的脑袋，婧和一直都是个乖巧的女儿，可不能被人给带坏了。“对了，婧和，是谁与你说起你柔怀姨娘的事啊。”
“是宫中的嬷嬷说的，父皇，柔怀姨娘很好。可就是皇后不大喜欢她，说什么都不让她入宫。”婧和说完，皇上有些忍不住的笑了一下，他自然是知道婳懿不肯闻人柔怀入宫的原因。
“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后如此，自有她的打算。徐坚，送公主回去。”皇上吩咐徐坚亲自送婧和回去，也是对婧和的偏爱。
等到时辰差不多，皇上也动身朝着翊坤宫走去。今日下雪，宫里都被白雪覆盖，皇上坐在轿辇上，突然天上又飘下来雪花，他徒手去接，雪花落在手心时就已经融化。
皇上漫步走在翊坤宫的院子里，其实这院子里要不是种了太多的桃树和石榴，当时他定是会让人多挪种些梅树来。当时白墨画下这翊坤宫的草图时，纪风便忍不住的感叹，这是他见过最没中宫气概的宫殿。
“哈哈，皇后下雪时喜欢赏梅，来人，让花房近来多送些梅花到翊坤宫来。”皇上想着婳懿有着身孕，大雪天的到梅园去赏雪，怕是不便的，还是让人送来翊坤宫里，婳懿直接欣赏就好了。
“是。”皇上来时，徐熙正在指挥着宫人们扫雪。他听着皇上的吩咐，见一旁没有跟着徐坚在，看他这样宠着婳懿，连连对着皇上应是。
这都还是皇上自婳懿册封后，头回来到翊坤宫里。与他记忆中，是有些许的差距。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来时没有让人禀告，还是绿歌最先发现他来。
婳懿也因为绿歌的出声，这才回应过来，看皇上今日仍旧穿着他最爱的月牙白的常服。真是毫无新意，好歹也换件，大婚才第二天，就穿着如此晦气，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情趣。
“臣妾参见皇上。”婳懿嘴上说着给皇上请安的话，却还坐在罗汉床上，手中还拿着白梅。方才她已经插好了一瓶梅花，那是红梅，现在换成了白梅。
皇上见着这满屋子的梅花，隐隐传出一阵梅花的幽香来。看婳懿这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他嘴里抱怨着，身子还是听话的坐在了婳懿的身边。“即是行礼，为何不起身来。”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臣妾起身了，一会儿就坐不下去了。”婳懿今日手中的梅花就没有停止过，一枝一枝的被她变戏法便插进准备好的花瓶里。
皇上见她这样也是不恼的，他是知道婳懿那话也不是说给婧和听的，总是有心人有那样的想法了，婳懿身为中宫，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呵呵，朕的皇后说起酸话来都如此可爱。”皇上搂着婳懿，看窗外飘着大雪，怕冷风吹进来让婳懿着凉就不好，便挥了挥手，用内力将窗户给关上来。
婳懿见好好的景色就不能看了，偏过脸抱怨的看着皇上。皇上见她如此，是知道她在怪罪自己打扰了她欣赏美景。“哈哈，婳儿，外头正下雪呢，朕怕你着凉就不好了。”
“臣妾的身子骨科没那么弱，皇上还是去关心下欧阳嫔吧。”婳懿还记着她那张与闻人柔怀长得有些像的脸，从前她觉得欧阳嫔没有什么，自从知道了她是因为闻人柔怀而得宠后，她是越看越不顺眼。
皇上见婳懿对自己昨晚宠幸欧阳嫔一事吃醋，原本还在想着婳懿是个没心甘的，眼下可是将他给惹的高兴坏了。
“胡说，朕的皇后，朕不关心，去关心一个嫔妃，岂不是让人笑话。”
“笑话？哼，很快我才是整个京都的笑话。这闻人一族没安好心，自从孝瑞皇后去世，他们是想着法的往宫里送人，旁人也就罢了，好歹也是正经清白女子。”婳懿想来今日之事也是瞒不住皇上的，既如此她也将话给挑明，哪怕是孝瑞皇后的妹妹入宫来，那她都可勉强接受些，只是这闻人柔怀就免了吧。
皇上见着婳懿又说着气话，不过这样的气话他倒是乐于听的很，手里也学着婳懿拿着一枝白梅在手中把玩。“呵呵，什么宫里送人啊，朕有你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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