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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名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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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醉的夕阳轻轻给周围的一切披上了耀眼的披风,这本是一个安详的赏心悦目的傍晚,却一次次被这接二连三的咳喘声和低吟声搅得面目全非,鸣风湖往日的荣耀如同渐落的太阳摇摇欲坠。

靠在躺椅上的南冥上人,没有了往日的雄风与神秘,有的仅仅是面前病入膏肓后的瘦弱不堪,靠着每日服用大量的草药来为这满目疮痍的身体强行续命。

深邃的眼眸在夕阳的余晖中还仍留几分神采与坚定,只是被这岁月浸泡过的面容实在有些沧桑,面黄肌瘦的脸庞尤为张显那硕大的鼻子,渐渐泛白的胡须与被微风拂乱的长发一样,都叫人心生一种心疼!

侍女送来一件披风轻轻为他盖在身上,自从三天前他受伤之后,每日都呆在此地休养生息,只可惜他已行将就木,只剩听天由命。

而最让他揪心的便是门下权利的交接和过渡,他一面派人严密监视各山门主的动向,一面伪装自己的真实情况,他担忧自己身受重伤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一旦暴露,势必会引起整个南冥山的动荡,每每想到要紧之时便会急火攻心口吐鲜血。

他手书一封私信绑于信鸽脚下,于茫茫夜色之中消失,几日后信鸽于名护城一处隐蔽之地落入一白衣少年的窗口,看过书信之后的他面色凝重沉思良久,当晚骑快马离开了。

入冬后的鸣风湖,湖面开始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盖,北风肆意搅乱这里的一切,像是一位叛乱者在挥舞着胜利的旗帜,往日平静的鸣风湖变得再也不平静。

南冥山由冥灵山,小天池山,羊角山四座小山共同组成,结合了天地之势,避开了嘈杂的俗世,一直隐匿在山与山的怀抱之中,犹如世外桃源。

据说在冥灵的后山有一片禁林,禁林中有一颗神树名曰:“冥灵树”,传闻其“五百年一朝花,五百年一朝果,花果时翘楚”因此而得名,后山多有陷阱和奇门遁甲阵,传闻若得一花或一果,便能起死复生......。

夜晚的北风来势更为猛烈,那呼啸着掠过房顶青瓦的声音铿镪有力,也就只有屋内的炭火才能安慰被风雪蹂躏的身体。

南冥上人侧躺在床榻,手中握着一卷近日心有所得自创的曲谱,口中时而小声喃喃自语,时而仰着头双目微闭若有所思般的发着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他的沉思,来人正是不久前收到密信,秘密调查遇袭事件的负责人,年方二十二,身长七尺,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手握一柄宝剑名曰“承影”,性格洒脱办事不拘一格,尤其那张如刀刻般面如冠玉的模样深得同门师妹们争相爱慕。

“南儿”南冥上人轻语道

司徒南拱手弯腰抱拳以示恭敬说道:“师父,您交代的事情现已查明”,说罢将一封折叠的信件放在了师父的床头。

南冥上人问他道:“现下这局势你认为该如何”?

司徒南不假思索的说道:“揪出版乱者,重振南冥山”。

南冥上人苦笑一声道:“为师知你年轻气盛,定会如此急躁,南儿,你可知此次来犯的两大高手是何来历”?

司徒南说道:“这倒是还未查明,我动用了各种渠道都毫无进展,师父可有线索”?

南冥上人说道:“为师所料不错的话与神幽门有关系”。

司徒南疑惑不解的说道:“我从未听说过江湖之中有此门派”。

南冥上人继续说道:“神幽门近些年来一直在秘密发展壮大,其门主上官鲲已经多年闭关不出。他早在多年前就与慕海云,扶桑武士服部半藏成名江湖,虽然此人不再面世,但一直觊觎为师祖上所传圣物‘两仪丸’,因此为师深受其扰”。

司徒南惊奇的问道:“敢问师父这两仪丸是何物”?

“听祖上说那是一种能起死回生的神药”南冥上人耐心的讲解道。二人聊至深夜依然意犹未尽。

躺在床榻的司徒南顿时睡意全无,辗转反侧之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时而清晰时而又模糊的脸,那种空荡的感觉此时无法言语,唯有冷冽的寒风和漫天飘洒的雪花能理解他的心思。

饮一杯温热的清酒,思绪被冷冽的北风一路吹到了江州城,吹到了那条与她相遇的大街,说来也怪就只是这么轻轻的回忆,嘴角都能溢出满心欢喜的喜悦,这种奇妙的欢喜以前从来没有过,他不知道,这种不明所以的惦记其实是一种萌动的爱意。

六个月前。

南冥上人遇袭后,经过多方信息比对,他得知神幽门可能盘踞在江洲城一带,于是秘派弟子司徒南前去打探,江洲城是连接南北的一条重要的信息枢纽,司徒南乔装成一幅乞丐的模样整日游荡在江洲城的各个角落,即便是一幅脏兮兮的落魄样,依然无法掩饰他独有的气质,尤其那双饱含深情而又干净的眼眸。

羊角山的秘密联络点就在名护城街的一家布艺坊里,这条街素以樱花繁茂而出名,故又称樱花街,是一条人员流动较大,交易频繁的商业街道,尤其在三月的季节,樱花如海,如诗如画。

当晚司徒南潜入布艺坊远远就看见一大队人搬弄着好几口大箱子,突然间从后院的矮墙处冲出一帮黑衣人,顷刻间就杀光了院中的人。

这时从屋内走出一年轻貌美的女子,指引他们将箱子搬入屋内,刚一转身她看见面前的黑影中竖起了几道剑影,她下意识的将手放于腰间,突然一个转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屋内的黑衣人倒成一片。

第二日司徒南着一身白色长衫前去登门拜访,开门的女子正是昨夜之女,司徒南借口为即将迎娶上门的妻子来订做一身鸳鸯戏水的凤冠霞帔。

那姑娘问道:“尺寸如何”?

他只说与姑娘身形相似,他暗暗的盯着这位姑娘的一举一动,竟望的有些出神!

于是等到天黑,他又来到这里,只见院中空无一人,他小心的靠近房门的位置,将窗户轻轻捅了一个洞,里面空无一人。

心想那姑娘昨晚就是在里面出来的,杀完人后就在里面没有出来,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吧!

他轻轻推开房门四下查找,花瓶阿,茶杯阿。所有能动的东西都动了一边,没有找到机关,一时疲累就坐在了床上,哎!这床板怎么跟石头一样硬,他正起身要走忽觉不对,掀起被子一看,果然是一处机关。

机关就在床角的凹陷处,轻点一下床板就向下重叠,露出了暗道。他小心潜入里面,顺着地道一路走到了一处石门。

隔着石门隐约听见了有一女子的声音“什么下月初八前将什么消息散遍江湖不得有误之类的”。

过了一会,石门打开了,出来的大多是一群妙龄女子每人手持一把长剑,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一炷香后,里面始终未有动静,司徒南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透过一道门缝看见一赤裸着后背的女子于木桶中洗澡,他吓得差点掉落手中的宝剑,慌忙跑了出去。

一不留神误踩了机关,被困于铁笼之中,这时那姑娘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衣,惟妙惟肖的身形若影若现,一眼就认出了他。

于是开口说道:“公子深夜造访,是着急娶妻吗?是要我现在就为你缝制吗”?

司徒南一时语塞,抬头望她但又觉得姑娘衣着暴露不敢造次,他慢吞吞的说道:“姑娘深夜多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

那姑娘说道:“我要是不见谅你又怎样难不成你要非礼我”?

司徒南又重复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这时那姑娘却哈哈大笑起来。

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

“在下南飞蓬莱人。司徒南说道。

那姑娘坏笑着盯着司徒南说道:“正好本姑娘我这几日烦闷,你且留下来伴我几日,若你不愿就走吧”她明知困住司徒南的铁笼是打不开的才故意这么说。

“也罢,暂且多留几日又有何妨,有佳人相伴快哉快哉,若有美酒定当乐不思蜀”。

司徒南本是一番没羞没臊得反话,可她并不吃那套,拎了一坛高粱酒就放在铁笼边上。司徒南一时好没趣味。

到了后半夜司徒南怎么都睡不着,隐约听见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却怎么也不见有人过来,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好是迷魂香,他心中惊叫道:“定是那姑娘的仇家寻上门了,夜深人静那姑娘许是睡的太死”。

他捂着口鼻托起酒坛就冲那姑娘的闺房门口扔了去,那清脆的破裂声犹如空谷中的爆竹,一下就炸醒了那姑娘。

杀手们愤怒不已,纷纷拿着刀劈砍铁笼中的司徒南,黑暗中一个人影迅速一闪而过,杀手们纷纷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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