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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腊月底郕王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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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暮黎陪夜梦天四处行善,行善多少日,就神魂颠倒了多少日,直至夜梦天满足到吃不消,主动开口试探:“善水和易锦去哪里了?”

金暮黎立马拿出轩辕镜。

远古神物皆有灵,原本是能不用就不用,但自从有了这一大家子,也就边尊重边委屈它了。

轩辕镜里,冥尊坐骑~神兽雪麒庙即将落成,善水看着被工匠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高大神像,伫立片刻,才含着温柔笑意转身。

离开凤栖城,他在去往京都的路上,不分昼夜,随时为穷苦百姓免费诊病。

久住神居,让善水的身体素质比以前强百倍,即便步行,也很少觉得累,加上青羽、墨擎御不定时出现,倒也顺利平安。

唯有办完事后、离开暮黎山庄的易锦独身一人,形只影单。

通过袖珍猕猴的鉴定,那孩子确实是易融欢的亲生骨肉。

父子俩被划破手指,猕猴妖兽轮流舔伤品尝,点头表示血乃同源时,他们的伤口也迅速愈合。

之后,易锦又陪他一起将山庄过户,并留下金库钥匙。

易融欢在易锦离开时,第一次流下眼泪,哽咽说,此时方知亲兄弟的珍贵,却无法让时光倒流。

易锦默默上前,第一次拥抱大哥。

易融欢在同父异母的弟弟连背影都已很远时,还在原地伤感。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

妻子红杏出墙,最熟悉的管家因背叛而受死,半个血缘关系的弟弟也将一去不回,他以后,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余生再无半个至亲。

想想就很凄惨。

易锦原本就是路痴,离开暮黎山庄没多久,便辩识不了方向。

无奈之下,他带着猕猴妖兽见路就走,也不拘哪里对哪里。

神兽主人不来带自己回家,猕猴妖兽不敢乱跑,只能跟着他。

只有跟着他,主人来找时,才能把自己顺便带走,否则以后再也去不了冥界神居,亏大到撞墙。

金暮黎查看之时,一人一兽正行至一座危桥。

木桥因年久而裂开,走在桥上的十几名百姓噗嗵噗嗵掉下河。

桥两头的百姓齐声惊呼。

易锦直接掠身于河面,但也只能接住两人。

将他们放下,易锦一头扎入水中。

“我草,”金暮黎腾地站起身,“这旱鸭子虽然会游了,但并不精通,那么急的水~~”

“那还等什么,”夜梦天不待她说完,便推她一把,“赶快去救!”

金暮黎侧首定定看他一眼,露笑亲他一口,才迅速出门化出原形,直奔出事地点。

神兽踏着虚空奋力狂奔,不过几个呼吸,便达断桥上空。

易锦正拖着一人费力游动,涌过来的浪头眼看就要将他淹没。

雪麒狠狠一尾巴甩过去。

急流如同被抽断,巨浪带着落水之人高高抛起。

紧盯河中状况的百姓这才猛然抬头,失声惊叫。

易锦喊了句:“姐姐!”

金暮黎见他咧着嘴笑,不由斥道:“救人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易锦借力腾身,带人落到地面,一脸的委屈巴巴:“姐姐……”

金暮黎没理他,长尾连续卷起落水之人,将他们全部救上岸后,才化成人形,一把将他拉到身边:“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了?”

“不委屈,”易锦嘴里说着不委屈,脸上却是一副更委屈的表情,且委屈里还多了一丝伤心,“姐姐骂得对,锦儿不该不酌实力就下水。”

“……”这是哭给谁看呢,金暮黎轻声叹息,将他拥入怀中,“如此莽撞,教姐姐如何放心?”

易锦紧紧抱着她,伏肩不语。

获救百姓抖着身体上前谢恩。

其他刚上桥以及未来得及上桥的人也都想快却慢、迟迟疑疑跟了过去。

一双双眼睛,尽皆直勾勾瞧着二人。

“要谢就谢易锦吧,是他不顾自身安危跳水救你们的,”金暮黎淡淡道,“我来这里,只为救他。”

众人一并感谢。

没有他们,今日得呜呼哀哉十几条命。

易锦看看断桥,又看看附近山林:“姐姐,我想伐木搭桥。”

金暮黎默视他片刻,才道:“易锦,你是否想过,他们为何会被阻在这里?”

众人:“?”

因为桥断了啊。

多明显啊。

“路遇桥断,说明今日不宜出行,”金暮黎道,“被阻在这里的人,很可能因此免去了某些灾祸。”

在神居读过道经的易锦点点头:“锦儿明白了。”

闻听此言的百姓也恍然大悟。

“难怪我家婆娘前两日就说眼皮子跳,让我出门要小心。”

“这么说,我家小黑莫不是通了灵,我今早出门时,它一直叫,还死咬我裤腿,拖着拽着不让走。”

一名落水被救的男人也忍不住道:“我婆娘跟我吵了架,我是一气之下才摔门出来的,没想到……现在桥断了,我可怎么回家啊!”

金暮黎:“……”

合着我还把你送反了方向。

她扫眼百姓,又看向山林,最后将目光落在易锦身上。

易锦立即道:“姐姐,正桥不知多久才能建成,要不咱们先帮忙搭个简易小桥吧,不然附近百姓无法通行,总不能一直不出门。”

众百姓知道眼前女子乃神兽所化,定有神通,便齐声恳求。

金暮黎摸摸易锦的头,无奈道:“好吧,看在易锦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助你们一把。”

言毕,再次化出原形。

山林上空,神兽雪麒露出锋刃利爪,一爪子下去,刀切豆腐般,三棵百年大树应声而断。

为免弄脏自己的尾巴,雪麒用爪尖一勾树杈,再往断桥上一丢。

三棵粗壮大树连枝带干并列紧挨,成了临时新桥。

获救男人连忙跑过去,见桥面虽然不平,中间还有两道缝隙,但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安全通行。

他兴高采烈地蹲下身,也不管丢人不丢人,就那么手脚并用、翻枝跨叶往前爬。

众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瞧着。

毕竟那是圆滚滚的树,即便有宽度,还有两道缝隙凹陷,也不敢轻易尝试。

不过,待获救男人揣着小心爬到对岸后,他们便欢呼起来。

不出门是可以不出门,跟命比起来,天大的事也能留到明日再办,但今天……得过桥返家啊!

他们抬头就要拜谢,哪知,此时的神兽雪麒已经消失无踪影。

金暮黎悬空立在结界里,看众百姓对着易锦千恩万谢。

易锦待人走完,才举目四望。

他故意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却还是没能留住。

闭了闭眼,他腾身从桥上直线掠过,继续前行。

金暮黎默默跟着。

猕猴妖兽不知从哪冒出来,蹿到易锦肩膀上吱吱乱叫。

“想回神居?暂时打消念头吧,”易锦无精打采道,“我们三个都在人界,姐姐肯定不会只带你回去,你啊,就老实跟着我,能出力的时候帮忙出力,别偷懒,否则我告你的状,让你再也去不了神居。”

猕猴妖兽:“……”

这人,咋变坏了呢。

“看到大哥的孩子,我就想到了玉儿,”易锦顿住脚,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气,“也不知逍儿和玉儿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金暮黎看眼在储物袋里玩耍的宝贝,还是等易锦走到无人之地,才把五崽儿放在不远处。

易锦说完那些话,就在分心听动静,孩子出现在面前他虽不意外,却还是忍不住惊喜:“玉儿?”

金暮黎淡笑着望过去。

为见她而耍小心机的男人,她自不会厌弃,除了怜惜,便是一丝丝对方拿生命来冒险的生气。

易锦一把抱住女儿,又在四胞胎头上摸了摸,挨个儿亲了亲。

“爹爹!”易祾玉也很兴奋,“爹爹,娘亲带我们吃了好多好吃的!”

易锦用手臂虚圈着她,任她在原地一边说一边蹦:“哦?那能不能告诉爹爹,都吃了什么好吃的?”

“好多好多,都是御厨做的宫廷大菜,”易祾玉表情丰富、小手蝴蝶般不断比划,“我说要八个溏心蛋,却伸出五根手指,弟弟便学我伸出小巴掌,哈哈哈,笑死我了!”

金暮黎:“……”

易锦轻点女儿额头:“不可如此戏弄弟弟,会把他们教错的。”

“好的爹爹,”易祾玉笑嘻嘻地搂住他脖子,“爹爹你是不是想玉儿?”

“当然,”易锦道,“爹爹想你,也想逍儿,还有哥哥姐姐们,爹爹都想。”

“哥哥姐姐在读书,爹爹回去再想,不然一直打喷嚏,影响学习,”易祾玉严肃道,“青凤逍跟着舅舅,还有那个魔界大将军,肯定在学武艺,爹爹也不要想。”

易锦快要忍不住笑:“因为爹爹想他、他会打喷嚏影响学武艺?”

“嗯!”易祾玉用力点头,“若是一个不小心,伤着他自己,可就不好了。”

“好,”易锦的嘴角已经笑开,“那爹爹只想你。”

“嗯嗯,”易祾玉连连点头,“爹爹真聪明!”

易锦终于噗哧一声乐,亲口她的小脸蛋儿:“那四胞胎弟弟爹爹能想不?”

易祾玉刚要答,却卡住,扭头看着四胞胎,想了想,才勉为其难道:“他们倒是可以少想点。”

易锦哈哈大笑。

金暮黎笑骂:“这小东西!”

猕猴妖兽吱吱吱叫个不停,兴奋地直在五崽儿脚边乱跑乱蹿。

易祾玉一把捉住它:“安静!”

她奶声奶气训斥道:“不要打扰我和爹爹娘亲说话。”

猕猴妖兽看看金暮黎,再看看易锦,见两人只是笑,并无解救自己的意思,便浑身一软,空中放瘫。

易祾玉瞧它垂挂在自己手心装死不动,不由嫌弃一扔:“才不要你,还会拿小眼睛告状。”

正要往金暮黎脚边蹿的猕猴妖兽闻言,立马原地不动,直到易祾玉奶声奶气轻哼一声,才哀哀匍匐,受伤残废了般慢慢挪蹭。

“小玩意儿长不大,戏倒挺多,”金暮黎看乐了,“玉儿也是,之前没这么多话,今儿是开闸了?”

易锦也很惊奇:“还以为她是比冥珠、清玥她们说话晚,没想到一口气能说出这么一大串儿来。”

“咱不是不会说,只是不想说,”金暮黎打趣道,“然后今天是摁到哪个开关了,才放了声。”

既然现了身,就陪他前行。

两人五娃加一小妖兽,路途很是热闹,易锦心里无比满足。

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便由他去做,金暮黎只在旁边看着,不掺和。

到了饭点就吃饭,到了夜里就睡觉,作息和以前一样。

无忧无虑度朝昏的五个崽崽儿小兽态睡在储物袋,既看不见,也听不见或客房、或林中、或泉边、或涧旁的动静。

敦厚而不愚的善水由青羽亲自护驾,前往帝都看山建庙,带徒种草。

雍容尔雅的夜梦天~~特意从遐方绝域之地赶回来的郦新桐没见着孙子孙女儿媳妇,气得直接拉着夜循谦跑了,哪还管儿子干什么。

生个小孩,原本就不是抱着养儿防老的心思,长大成人后,也没乌鸟之情、乞儿终养的的想法,如今只是接到信、拼命赶回想看看孙子孙女都不能遂心,哪能不气。

夜梦天独行侠般先在郕王封地助人行善,后又自个儿去往别处。

俊俏风流的易锦不用说,每日玉匙金锁,过得比谁都快乐。

就是不断转移战场、时间久了之后,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好在此时已近春节。

金暮黎要回冥界,带夜清玥、夜冥珠、夜上渊去妘家堡赴约。

而腊月二十六,四皇子郕王百里音尘,则在瓘城举行大婚。

无召不得离开封地的皇族各兄弟都差人送来了贺礼。

身穿喜服的百里音尘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正妃。

这待遇,让辖内所有百姓都明白,即将进入郕王府的女主人,很受郕王看重。

然而,还有更让他们吃惊的。

郕王妃竟是骑马而来。

浩浩荡荡的车队跟在后面,那是一车车、一抬抬数不清的陪嫁。

坐在马车里的年江春掀开帘子,极力伸脖子探头,想看新郎姐夫,却被一只手强摁回去。

两匹头戴大红花的高头大马已经齐头并进。

喜庆高昂的锣鼓声中,新人携手迈进王府大门。

没跑太远、得信便及时赶回来的夜循谦、郦新桐稳坐高堂之位。

夜梦天为了避嫌,没有出现~~百里音尘还不知道当初在芳草城,年灞泠曾心仪于他,更不知道年江春为了二姐,下药未遂。

金暮黎也没凑这份热闹。

百里音尘拜完堂、和新娘喝那一个匏瓜两个瓢的永结同心合卺酒时,妘宇然正抱着三只雪白兽崽儿不撒手~~真是连睡着了也不放过。

来妘家堡做客的魏庭枝笑看那人对神兽崽崽儿爱不释手。

烛光中,他放轻脚步凑过去,温声低语:“你若喜欢,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妘宇然垂着眸,淡笑不语。

魏庭枝握住他轻抚小兽崽儿雪白软毛的手:“你是心有顾虑?”

妘宇然沉默片刻,才低低道:“长久与否,还是两说。”

魏庭枝凝视那人烛光下的长睫:“你不信我。”

妘宇然心中一怅。

以为二人关系要因此而凉,没想到,魏庭枝却伸指抬起他的颌:“无妨,我会让你信我的。”

妘宇然眸光微动。

“离开京都之时,家父已知晓全部内情,”魏庭枝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他说,单门独院已备好,随时欢迎另一个儿子回魏府。”

妘宇然愣住。

魏庭枝将信塞到他手中:“家父还有一封信,让我时机成熟时呈给妘伯父,伯父若不嫌弃,我便也是他的另一个儿子。”

妘宇然眼圈渐红。

魏庭枝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忐忑完全被震撼和感动替代,他拆信展阅,只这亲笔信的开头,便让他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魏父写道:“宇然我儿……”

“你……”妘宇然抬首间,双眼模糊,“你们……”

魏庭枝用指腹轻拭他的泪:“过去无法抹去,但可以填平,你的余生里,除了妘家,便是魏府。”

说罢,又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几句极其霸道,却令人如同吃蜜且心安的话。

焚香煮茗、娓娓而谈皆因相合,朝云暮雨、温情脉脉皆因情动。

但这次,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后悔。

“初见之前的出门半月,其实并非只是为了办事,”魏庭枝坦白道,“我在凤鸣山玉皇宫求了数年,直到那日前夜,才于月老殿被虚静真人告知,姻缘绳的另一端,已从千里之外,到达京城。”

妘宇然胸中涌起一股热意。

“那些年里,虚静真人总说我姻缘未到,我却总也不信,如今才知,”魏庭枝笑中有愧,“我的姻缘,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妘宇然惊呆:“你……”

“金暮黎虽非刎颈之交,对你却是真的好,怕你受委屈,把什么都告诉我了,”魏庭枝道,“其实,即便她不说,我也能感觉得到,毕竟你如此与众不同。”

妘宇然有些羞恼:“你是想说我的毛笔字丑得无法见人吧?”

“没有没有,”魏庭枝连声否认,“字写得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我是说,你的谈吐,你的偶尔用词,你的画,以及你无意中流露出的某些情绪,都在诠释虚静真人的八个字:非本非真,非假非虚。”

“这都能算到?他……”妘宇然心惊,“虚静真人也太厉害了吧?”

魏庭枝点点头:“毕竟是和万金难求一卦杜宗师有交情的人,不厉害,才叫人意外。”

“杜宗师?五千多岁的……啊不对不对,”妘宇然忽然想起,“暮黎都几万岁了,那杜宗师岂不……”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只皱眉片刻,便抱起小兽崽儿往外走。

魏庭枝欲拦却缩回手。

这么晚还能无所顾忌打扰金暮黎的人,也许,不多妘宇然一个。

他抱起夜清玥和夜上渊的小小兽身,快步跟上。

果然,敲门声把金暮黎吵醒时,那雪发蓝眸的神兽没有丝毫怒意,只打着哈欠懒洋洋靠着门:“怎么,我家崽崽儿不够你玩儿?”

妘宇然直接听乐:“不是,我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金暮黎双眼半阖,“若是不重要,我就把你扔出去挂墙上。”

妘宇然:“……”

魏庭枝扭头憋笑。

“挂墙上就挂墙上,大不了我给你当空调,”妘宇然豁出去般道,“就你跟我说了那么多,却没告诉我,杜宗师到底是不是你师父。”

金暮黎噗哧一声乐了。

“笑什么笑哦,到底是不是嘛,”妘宇然轻轻推摇她,“你俩年龄对不上,他不是你师父对不对?”

“是,他不是,”金暮黎未敛笑容,“他是我哥,十几万岁的哥。”

“……”妘宇然差点失声惊叫,“十几万岁?”

“昂,”金暮黎从他臂弯里抱走夜冥珠,“我哥乃神界青鸟,杜宗师只是他在人界行走时的身份。”

妘宇然觉得自己自从认识金暮黎后,认知便一次次受到冲击。

他还想再问,金暮黎却把夜冥珠放到床上,又从魏庭枝手里接过夜清玥和夜上渊,赶二人出门:“日子久着呢,先回去睡觉,走走走!”

说罢一挥袖,便是砰的一声。

险被夹脸的妘宇然:“……”

“还好闪得快,不然鼻子没了,”他毫不气恼地嘟囔,“睡觉就睡觉,抢走小宝儿干什么……”

魏庭枝见他叨唠半天,屋里的女人也不出来开门,便半抱半拖:“别打扰金阁主休息了,回去把那几首诗拿出来,我要改改。”

“嗯?”妘宇然愣,“什么诗?”

魏庭枝吟道:“缁尘雾茫茫,斜看燕无郎,倚栏醉独阒,何处有情长。”

“……”妘宇然面露一丝羞惭,“随手涂鸦而已,你笑便你笑,可别让旁人知晓。”

“哪里笑你了,”魏庭枝顿觉冤枉,“明明是欣赏。”

“魏府藏书万卷,伯父又是儒商,你虽未上金殿,才华却不输状元,我这浮浅小诗能入你的眼,不过是……”他轻咳一声,没把那句话说出来,“反正你别传出去。”

“你把跳过去的那句话与我耳边小声言,我就不外传,”魏庭枝一反常态,“不然……”

他又吟道,“折枝手中捻,眉深睫笑浅,满园桃尽开,情比花期短~~我也一并传了。”

妘宇然:“……”

这算不算异世版斯文赖类。

胁迫之下,妘宇然微微踮起脚,忍着羞恼往他耳边凑。

魏庭枝早已倾身过来。

妘宇然说完之后,捶了他一拳,便跑远。

魏庭枝看着那人背影,低笑出声。

千金难买宇然诗,万银难求青芜赋。

因其诗赋,只属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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