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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演幽和(试作)——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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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一

“此间一切,智仲自决。”

仅仅半日,负责传递情报的斥候已经回到营中,晋侯只吩咐自己的特使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小雪,渐冷,帛纸在烛火中慢慢燃烧,风吹灰烬飘,如同不屈者的眼泪,赤红墨黑。外面很冷,即便智仲身上裹着冬衣,也不免哆嗦起来,明日的一切安排已经妥当。

第二日,雪停,晴日正暖,双方各领十人于相约之地进行最后的谈判,一方想要对方首领的脑袋,而另一边的大多数人只想要安顿下来,不用在各国流窜,就像老鼠一样。

两方相隔十米便停止前行,盗跖问道:“我的要求不知晋侯可愿意满足?”

“你的要求,晋侯全都应允,跟随你的人不会受到各国诸侯的追究,”智仲占据联军一方的中心位置,就连联军的晋国统帅也只是他的陪衬而已,“他们会在智氏家族的封地得到安歇,这是智氏家主的决定,也是我兄长的决定。”

欢呼声来自于盗跖一方,是那些渴求安定、不愿到处流窜的奴隶们,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安稳下来了。盗跖默默看向前方,智仲正襟危坐,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却猜得出他的心情。所有人都在期待盗跖接下来的行为。

“晋侯以千金之利、侯爵之位悬赏我这颗脑袋,与其他人得利,不如换这些奴隶一个安稳,”盗跖拔出宝刀,对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既然晋侯答应我的提议,我已无话可说,你们等会儿拿着我的头送到智仲面前,他会保你们平安。”

刀起刀落,千里雪原,血溅五步,奴隶上前割下盗跖的头颅,迅速跑到智仲身前,下跪叩首。高坐于台的智仲始终不曾睁开眼睛,他没有看盗跖自刎的那一刻,也不会看跪在自己身前的人。

联军主将想去提醒智仲,但智仲的随从上前,将盗跖的头颅收到木匣之中,重新送到智仲的桌上,才换来智仲缓缓睁眼。他俯视跪于地上的奴隶,对联军主将说:“你把这些奴隶汇编完毕后再报给我,另外要把盗跖的副手带到我面前。”

说完,智仲就起身归营,得了命令的联军主将接手安排一切。

深夜,山上已没有取暖的火,而山下联军的营帐依旧燃着炭火,红彤彤。

联军主将轻轻揭开智仲营帐的帘幕,看到智仲靠着胳膊休息。

主将还未开口说话,智仲先说:“在这儿等你许久了,略有困意,小睡一会儿。抱歉了。”

“哪里哪里,在下无能,没能把盗跖的副将带来面见大人。”主将小心地说,“他已经跑了。”

“什么时候逃走的?”智仲伸展身体,打消困意,问道。

“大概在当时两方谈判的时候。听山上那些奴隶说,盗跖并没有让他参加谈判,或许是在那时他逃走了。”主帅回答道。

智仲示意主将坐在自己身前,又问道:“我在晋都之时便曾听闻传言,说盗跖的副手是盗跖身边最强的剑,不知他在两军对阵之时是何等模样?”

主帅鞠躬致敬后,走向智仲身边坐下后才回答:“他很勇猛。据我观察,当两军对冲,经常有一人不顾同伴陷阵厮杀,野蛮无比,宛如野兽,他不知死活的冲锋会让我们的士卒感觉到害怕。”

“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其姓氏,只知道盗跖叫他‘刿’。”主将在智仲手心写出那字。

“哎,可惜了,”智仲可叹地说,“这般不惧死者却不能归属于我,算了。现在你只需要把那些奴隶汇编完毕报给我就结束了,等到我安排妥当,你带着收编后的奴隶先前往智氏封地,然后听我兄长的安排,此行有劳将军了。”

“不敢不敢。”主将也像那些恭维自己的一样,恭敬地回应智仲,“能为智氏宗亲效力是我的荣幸。”

智仲微微一笑,拍了拍主将的肩膀,凑到主将耳边说:“可是我还是想知道那个副手的下落,将军别忘了。”

       场景二

太阳落山,停留于天空的红打在庭院中的假山上,明亮,艳丽。假山之下是被包围的水池,荷花盛开,粉红的花尖,白净的花瓣,鱼群吐泡,夏虫嘶鸣。年幼的魏斯围着水池玩,逗花捉虫,好不快乐。

“盗跖的手下被智仲完全收编,越有千人。”魏移对魏老太爷说,这两人就在水池旁边的屋檐走廊边,看着魏斯玩耍,不过他们有重要的事要谈论,“虽说千人,但毕竟是跟着盗跖四处征伐的士卒,战力相当可观。”

“你怎么认为?”魏老太爷年纪大了,不便走动,就坐在木椅之上,想听长子接下来的想法。

魏移对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在外面应和外人那般的隐藏,仔细地讲着自己的想法,为了能让魏老太爷也能明白,他说的很慢:“虽然盗跖死了,但是诸侯的仇恨可是一点没有消散。智仲既然敢保下那数千人,不怕诸侯的怨恨,恐怕智仲的背后是一个地位更高的人,我猜是晋侯。自文公以来,异姓家族把持晋国政局,至此约有百二十年,世家崛起,国君衰弱;当代晋侯继位之初就有削弱世家的打算,直到今日......智仲作为智氏次子、晋侯近臣,为晋侯执政出谋划策。倘若智氏接手千数奴隶是为了晋侯的心愿对付诸世家,那么智氏便于世家不在一条船上了。我认为要做好世家内斗的准备。”

魏老太爷年岁虽高,但身上那种一家之主,一国重臣的气质从未消散,他还是那个精明强干的魏氏家主。老太爷相当满意魏移的说辞,默默点头,手捋胡须说:“接着说,你打算怎么做?”

魏移顺着老太爷的话,介绍自己的想法:

“正如我之前所说,既然智氏愿意为晋侯的心愿肝脑涂地,我们这些世家应当联合起来反抗,甚至不惜兵戎相见。晋廷十一世家,唯有赵、智、魏、韩这四家实力强大,可谓是‘上四家’。智氏为晋侯之犬,我们应当联合赵、韩两家与之相抗,盟强并弱,这是其一。盗跖所率的奴隶长期与中原诸国相抗,虽是小国,但其中生死相拼不假,这放在当今诸侯之间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我们这些世家来看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我想我们应当想个办法改组世家卫兵,将其演变成‘一国之军’,假使如此就意味着世家分裂的意图摆在明面上了,这第二点要缓缓图之,但要尽快施行,对于这儿我有一个建议......”

魏移凑到魏老太爷耳旁轻声解释。魏老太爷先是震惊得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后又哈哈大笑。

“你小子,胆子真大呀。不过老头子支持你的想法,魄力与胆识都具有了,是个合格的继承人。”老头子拍拍儿子的肩膀,鼓励道。

刚才就看到爹爹在跟爷爷说悄悄话,这会儿又听到了祖父的笑声,魏斯不由得心中好奇,他放生了刚才好不容易捉到手的飞虫,跑到廊檐下,直接倒向祖父胸前。魏老太爷生怕魏斯摔倒,顺势就将魏斯搂到怀中。魏斯知道魏老太爷宠爱他,他大大眼睛一脸真诚地问道:“爷爷,您刚才和爹爹讲什么悄悄话?能不能讲个斯儿听听?”

老太爷抱着孙儿,魏斯索性就坐在老太爷胳膊上,趴在老太爷身前。老太爷始终不责备孙儿,他宠溺地讲:“你爹爹在给你打拼更大的庭院,将来好让你继承。”

 “更大的庭院?比您这个还大吗?”魏斯眨眨眼,问道,“您的庭院就蛮好玩的,我只要您的这个庭院,其它的都不要。”说完,他就一头栽进老太爷心口,摇头撒娇,口中还嘟囔着,“给我嘛,给我嘛......”

孙儿的撒娇也让老太爷笑得更开心了,魏移刚要上前责备,却被老太爷摇头止住,老太爷温柔地抚摸孙儿的头发,温柔中带着严厉、宠爱中带着教导:“爷爷年轻时打拼下来的庭院会是你的,你爹爹打拼下的庭院也会是你的。我们两个打拼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可是你现在要好好读书,将来可不能这两个庭院从你手中跑掉哦。”

年幼的魏斯并没有听懂老太爷的话,但只听到了老太爷会把他的庭院给自己,就开心地说:“好啊好啊,爷爷最好了,爷爷最好了。”

孙儿的夸赞让老太爷喜笑颜开,宠爱孙儿将他一直抱在怀中不愿放下,任由孙儿扒拉自己的胡须,在自己怀中打闹,即便老太爷年岁渐老,体力衰退。

“老头子,魏移,斯儿开饭啦。”中庭传来魏老夫人和魏移妻子的叫唤声,催着后庭院的爷孙三人来吃饭。

“斯儿也饿了,爷爷我们快去吃饭吧。”听见母亲的呼唤,魏斯又看向干瘪的肚子,他就趴在老太爷怀中说道。

爷爷笑着点头,应了孙儿的要求,魏移推着木椅上的爷孙俩走向中庭。庭院池塘,虫鸣不曾停息,但随着三人离去,嘶鸣声竟显得更大了些。水上依然有花开,让人赏心悦目;也有花朵凋谢,散入水中,已滋养其它花朵;鲜香四散,沁人心脾。

“我会把一切都交给你,你以后也必须让魏斯继位,不得另立。”老太爷轻声地说。

“会的会的。”魏移嘴角上扬,赶忙答应道。

声音再小,魏斯也会听到,但此时的他只觉得魏老太爷会把这座旧的宅院送给长大的他。

场景三

雨夜,黑云弊月,有疾风袭来,寒意突降,黑云之后时有闷雷作响,雷声过后少时天边一晃明亮。

石街少有行客,雨小如泪滴,颗颗分明,急切紧促。

忽有一人,惊慌而逃,左手被砍断,右手捂腕,血如瀑布自断腕而涌不可止,雨滴坠地,血流染石,仿佛有一丝新鲜清香,令人疯狂。

被追杀者背后是数道伤痕,不足以致命,却使伤者痛苦万分,即便此他依旧奋力逃,可并不快。

雨势渐大,如泪之雨下得更快更急更猛,打在人身上更疼。追杀者紧随其后,他并不急于追上伤者,而是匀速前行,浑身湿透,雨水打湿面庞,让如剑的目光变得更困难了,可追杀者却并不在意,他甚至有些兴奋。

“你到底是谁?”被追杀者在雨中嚎哭,他并不知道在这儿无人的雨夜究竟是谁想将他置于死地,“拜托,告诉我,即便是死我也想知道是谁要杀我!”被追杀者被吓哭了,泪与雨夹杂一块,嘴边微咸,方知是泪。

追杀者并不答话,他还在紧紧地跟着,将被追杀者逼入绝境,这时追杀者拔出佩刀,剑被斜举在身后,雨水打在刀锋叮当作响。

雷声震天炸响,瞬息之间闪电迅疾照亮雨夜,“行...”被追杀者还未说完,刀已落,头颅滚入急湍水流,雨未停,地面汪洋似河,喷出的血溅入追杀者的眼睛......

日出渐暖,刿自躲雨的树洞而醒,搭建的火堆早已熄灭,放在火堆被打湿的衣物差不多也干了,穿衣而去,行约百步见南北流向小水溪,昨夜暴雨并未使其浑浊,仿佛更加清澈。

溪水上倒影来者面庞,鼻梁有一刀疤自左眼角划向右鼻角,眼睛如剑,有血污难散,他并不觉得疼,只是有时觉得痒。

揉揉眼后,刿拔出佩刀“行月”,刀峰上还残留血滴,他只是拨弄溪水而洗,血滴不散。果然如此,他微微一笑,都让人觉得胆寒心颤。而行月刀上像如此血滴早已布满刀锋,其中不知杀死多少无辜者留下的。

“四十三位了,还差好多。”刿自言自语,回刀入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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