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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甜橙西米露-> 第一章 冬芜镇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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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冬芜镇的一家人
- 华云3006年，季秋，冬芜镇。
处于北回归线周围的冬芜山仍是郁郁葱葱的，林中多兽，一只身为灰色又夹杂几点黄色的野兔大摇大摆地从站在路边的小丫头面前蹦过。小丫头才满6岁，哪里经得住大兔子的诱惑，小腿蹬蹬地追过去了。不一会儿，一人一兔便不见了踪影。
仲夏时，顾延熙的两个哥哥带着她和顾梓承回了冬芜镇避暑，这里有顾家的一处老宅院。顾梓承是顾延熙大哥顾云白的儿子，目前是她唯一的侄子。顾延熙有两个双胞胎哥哥，大哥是顾云白，二哥是顾云墨。虽然当年顾延熙的母亲意外怀孕，但这个计划之外的女儿给一家人带来了许多欢乐。顾延熙与两个亲哥哥相差了20岁，而顾梓承只比她小7个月。当年，她大嫂林桑络未婚先孕，而后又因为意外早产不幸离世。顾延熙他们的父母也在3年后意外失踪。
这一天，顾延熙一个人在外面玩，冬芜镇没什么人，多的是植被与小动物。村民们偶尔会在山中看见两三只野猪，这算是镇上的大型动物了。自从顾延熙来了冬芜镇，她两天就逛完了镇上的街市，然后就开始往山上走。
顾延熙追着兔子进了林后，毫无意外地跟丢了。没了兔子的山林，她失去了兴趣，小嘴一撇，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不知不觉中，天空被洒上了一层金粉，看着落日余辉，她慌了。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突然冒出的男孩吓了小丫头一跳。“你、你、你……”顾延熙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靳辰向前一步，伸出右手说：“小妹妹好，我叫靳辰，今年10岁读五年级。”
“你好，我是顾延熙，今年6岁，刚上一年级。”顾延熙看着靳辰伸出的手，然后自己的小手慢慢地伸过去了。
“辰儿！”靳辰的母亲楚玲珊寻了过来，“这是哪家的宝贝，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这是我妈妈，楚女士。”靳辰在一旁补充。
“姨姨好，我叫顾延熙，我家在山下面。”
“小宝贝，你一个人出来玩的？你家大人呢？”楚玲珊看着顾延熙身上的衣服都是较好的，红色的背带裤里是白色的短袖，头顶的小丸子被一个小兔子发圈绑着，除了裤脚和白色的小布鞋鞋面有一点点脏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干净。
“他们在工作，我都是一个人出来玩的。”
“那我们一起下山吧。”
“好呀。”顾延熙虽然嘴上说着好呀，但是避开了楚玲珊的抱抱，乖巧地跟在后面走着。
“小熙妹妹，你想不想吃糖？我这里有很多糖！”靳辰把他的裤兜翻出来，里面躺着四五个糖果。
“谢谢，”顾延熙道了一声谢，然后挥了挥小手说，“我不吃糖啦，我在长牙齿，大哥说糖吃多了牙齿会坏掉的。”
夕阳还剩最后一角就要全部没入山中了，月亮在对面的云层里若隐若现的。
顾云白和顾云墨各自忙完了之后，终于发现他们家的宝贝丫头还未回家。
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顾梓承看着电视突然中断，然后听见了他爹的声音，“顾梓承，看没看见你的小姑姑？”
顾云白看着顾梓承把小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得，这个儿子不可靠，出去找吧。顾云白向顾云墨说：“出去找吧。”
顾延熙这边下了山，就看见一辆车在路边停着，里面好像有一个老爷爷？车里出来了两个男人，一个老爷爷，一个大叔叔。
“珊珊，辰儿，你们下来了。”靳远德注意到了楚玲珊身后的小丫头，“这丫头是？”
“镇上的孩子，跑山上去玩，找不到路了。”
“爸，外公。”靳辰淡淡地叫了一声。
“叔叔好，老爷爷好。”小丫头大方地问好。
顾延熙听着大人在商量送她回去，当即就说：“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用麻烦叔叔了。”
“小熙妹妹，这天都快黑了，还是我们送你回家吧。”
“真不用啦。看！我哥哥来了。”
“乖乖！”顾云墨比顾云白先一步抱起顾延熙。
顾云白和靳家人交谈了几句，清楚了事情原委。
“太感谢各位了！”
“谢谢！谢谢！谢谢！”顾云墨紧紧地抱着他的宝贝妹妹，连说了三声谢谢。
天色不早了，楚玲珊拽着靳辰上了车。在靳家驾车离开的时候，靳辰从窗口探出小脑袋来，朝着顾延熙喊着：“小熙妹妹！我相信我们还能再见的！再见！”
“拜拜！”顾延熙举着白嫩的小手挥着。
“小姑姑，你终于回来啦！”顾梓承见着了顾延熙，给了她一个熊抱。
顾云白牵着顾延熙去洗漱，顾云墨去准备饭菜，而顾梓承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当小帮工。
华云3000年10月6日，顾延熙出生了；3001年5月1日，顾梓承出生了。今日是华云3006年10月3日，还在国庆假期内，小学生不用去学校。顾延熙就读的小学就在冬芜镇中心小学校，他们家的户口在两年前就迁回了冬芜镇。华国规定“凡年满五周岁的儿童，其父母或其他法定监护人可以根据其身心状况，送其入学接受并完成义务教育；凡年满六周岁的儿童，其父母或其他法定监护人应当送其入学接受并完成义务教育。”
学校节前发了假期安全告知书，今儿个就出了事。
顾延熙小丫头洗完澡后，穿着粉红的交领长袖连衣裙走向了饭桌。饭后，顾家四人就在饭桌上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这第一年是顾云墨带着顾延熙去报到，而明年是顾云白带着顾梓承去报到。
“咳咳，首先，我先说两句，今天我们家险些发生了一场安全事故，我作为家中现在年龄最大的人，我先检讨我自己，没有做好看护和教育义务，让意外发生，如果不是路遇好心人，可能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乖乖。”
“作为家里第二大的我说一句，本次事故是我们疏忽大意造成的，从今往后，一定加强安全意识，履行好自己的责任及义务。”
“那个，是我的错，我自己跑出去玩的，是我去追兔兔把自己追丢的。我以后不会了，绝对没有第二次！”
顾云白看了一眼顾梓承，顾梓承接到信号说：“今天我一直在看电视，没有关心小姑姑，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对于两个小孩犯错，顾云白和顾云墨是不会大发脾气和动手教训的，毕竟是他们心尖尖上的人，这个世界上所在不多的亲人。
家庭是成员之间关系最亲密的社会团体。顾延熙的父母出事那年是自顾延熙出生以来，离开她最久的时间，顾云白和顾云墨两兄弟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喊着要找妈妈的顾延熙时，是那么的手足无措，后来是源姨回来才把顾延熙哄好了，源姨带着顾延熙和顾梓承去了一趟海边之后，顾延熙就再也不吵不闹了。源姨在国庆前就请假回老家了，家里只剩了四个人。
源姨全名周淑源，是顾家的住家保姆，已经工作六年了。当初是因为顾延熙的出生，顾延熙的父亲顾长风才聘了源姨来照顾妻女，本来只签了三年合同，后来顾家出了事，她不忍心走，就留下来了。源姨不放心这两个小家伙，而这一留就到了顾延熙上小学了。若没有源姨的照顾，就那两男人还真搞不定这两小家伙，能不能把他们平安养大都难说。好在顾延熙从小就独立，不让人操心。倒是顾梓承，从小身体不好，还爱闯祸，每次被顾云白教育了一顿，消停了一段时间后就又开始了。只有顾延熙在的时候，他顾梓承是最乖巧的。
家庭会议第一个环节顺利结束，进入第二个环节——安全教育。顾云白让顾延熙找出了她的《国庆节假期安全告知书》，顾延熙一字一句地朗读着。
“认真学习交通安全知识，自觉遵守交通秩序，走路要走人行道，横穿道路走斑马线，做到一停、二看、三通过。”
“不得玩火，不得随身携带火种；不在无成人监督情况下使用燃气灶；不在火灾现场围观逗留，发现火情及时拨打119消防报警电话。”
“不私自下水游泳，不擅自与他人结伴游泳，不在无家长或教师带领地情况下游泳，不到不熟悉地水域游泳……”
“有事外出或参加活动，必须向家长打招呼，告诉家长活动时间和地点；外出郊游要注意游玩安全，不到安全无保障的危险区域、地点游玩；注意防范不法分子的侵害，不轻信陌生人，不给陌生人带路，不给陌生人开门，不吃陌生人给的食物，不告诉陌生人家庭信息，不从事不安全的活动……”
顾延熙读的时候，遇到不认识的字时，顾云墨就在一旁教她，这样读了四段文字便口干了。顾云白看着她，然后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倒了一杯温水端给她，“继续读完。”
小丫头咕咚咕咚的，很快就把水喝光了，继续把剩下的文字读完。读完了这一大篇文字的顾延熙瘫坐在椅子上，她不想说话了。
华云3007年的一个星期五，在太阳落山之前，顾延熙牵着顾梓承正准备穿过冬芜镇的正街回家，源姨要在家备菜煮饭，一般来说，下午放学后是他们两自己坐校车回家的，今天顾梓承想吃街上的碗糕，两人就提前下车了。顾家喜清静，正街离顾宅稍远，从正街走回顾宅需要20分钟左右。
顾延熙在快走出正街的拐角处，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坐在石凳上的男孩，有些好奇和不解。她走近一看，那男孩子的衣服裤子脏脏的，头发乱蓬蓬的，很久没有打理的样子。
“你怎么了?”顾延熙站在两米外的位置上，一脸天真无邪地询问着。
男孩瞥了一眼面前穿着干净整洁又漂亮的小妹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弟弟，将头扭到一边。
“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吗？”顾延熙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凑到，“请你吃糖，糖是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谁告诉你的，吃了糖就不苦了？小妹妹，你多大了？”男孩将脸转过来正视着面前的小不点，双手紧抓着裤子。
顾延熙将棒棒糖塞到他的怀里，说：“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你多大了，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呢？”
男孩愣住了，低头看着怀里的棒棒糖愣了两秒，小声地说着两个字：“谢谢”，将手里的棒棒糖拆开，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家？我还有家吗？”
这下顾延熙愣住了，小声地问：“你没有家吗？”
“没有。”
“那你跟我回家吧，我缺一个弟弟，只要你做我的弟弟，我就是你姐姐，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男孩在心里想着：这小妹妹脑子不好使吧？看样子好像我比较大一点吧，怎么我就成了弟弟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顾延熙看着他不搭话，好像不愿意的样子。
“你确定你要当我姐姐，把我带回家?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不怕，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欺负我的后果很严重。”顾延熙双手叉腰，将小脸一扬。
“好。我可以跟你回家。但我没有名字，没有生日。”他父母双亡，亲戚嫌弃，被去了族谱，赶出家门，流浪街头已有三天两夜了，没想到，竟还有人看得起他，还要带他回家！
这时，顾延熙身后的顾梓承冒出了一句：“这个，应该先叫警察叔叔来吧？”
“唔，没事，你姑姑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多天没吃饭了，他没有力气打我们也不会抓我们的。”顾梓承听到顾延熙的话死死盯着他，要是有危险，他直接拉着小姑姑跑。
顾延熙让男孩跟在他们后面走，然后她用电话手表发了一条短信。
大概五分钟后，就有民警来到他们面前。虽然遇事不慌，但警察叔叔还是要找的。顾延熙和顾梓承分别向警察叔叔说完刚才的事情后，两人也饿了，特别是顾梓承肚子咕咕叫，然后他眼巴巴的望着两位警察叔叔。
“那个，警察叔叔，我们可以先回家吃饭吗？”顾梓承双手捂住肚子，低头看着咕咕叫的小肚肚。
到了顾宅大门的时候，顾延熙直接敲门扯着嗓子喊：“源姨，我们回来了！”
稍等了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角度，刚好够他们走进去，顾延熙快速地把顾梓承和男孩扯了进去。
“乖乖，这位是?”源姨开了门后，就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孩。
“源姨，他是我捡回来的，警察叔叔说要过两天才能找到他的家人，所以我想让他住我们家，先让他洗一洗，然后吃个饭吧。”
“哦，对了，警察叔叔还在门外。”顾梓承说了一句后把门推开。
正准备敲门的一位民警放下了手。
“二位好，请进。”源姨招呼着两人进屋。“这两小朋友给两位添麻烦了。”
“没有麻烦，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
“更何况我们还要表扬他们两呢，非常关心其它小朋友，乐于助人，并且有警惕性，懂得报警。”
“看得出来你们大人教育得好。”
两位警察按照流程处理好事情后便离去了。
曾经有过人贩子是利用儿童诱骗其它儿童。在帮助他人的同时也要懂得保护自己的安全。
还好今天源姨炖汤的时候多加了肉，顾梓承在回家的路上吃了些小吃，不然这点饭菜还不够四个人分。
顾云白和顾云墨出差去了，说是星期天回家。而顾延熙和源姨正在商量着男孩怎么解决，问他名字他也不说。源姨给他准备了一间屋子，他就暂时住下来了。
等到顾云白回来的时候，顾家人和男孩还有源姨一起去了一趟派出所。
所里的民警已经帮忙查到了男孩的身份及家庭，男孩叫秦侦，是隔壁上梨村的人，现在是个孤儿。顾云白要先和源姨商量了一下是否收养这个孩子，若是不收养他，也会把他送到市里的儿童福利院去。
源姨这些年在顾家勤勤恳恳的，她已经把这里当作她的第二个家了。多年以前，她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她的儿子苏跃麟在一次救火任务中不幸牺牲，她的丈夫苏兴华是一位残疾的退役军人，苏兴华曾经眼睁睁地看着战友的离去，中年的父亲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瞬间崩溃了。现在源姨回老家就是去看看他们父子俩和祭拜祖先。
当源姨和顾云白说起这些往事时，还是不禁泪流满面。其实，听众不止顾云白，还有悄悄站在外面的顾延熙、顾梓承和秦侦，三个小孩站得有点远，听得不是很完整，但顾延熙也感受到了源姨话语中的悲伤。顾延熙忽然扭头问秦侦：“你能不能做源姨的儿子呀？”顾延熙的短马尾扫在了顾梓承的脸上，顾梓承捂脸后默默后退一步。
秦侦被顾延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老实说，他不知道。秦侦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但他又害怕。
顾延熙看到秦侦没有反应之后也闭上了小嘴。
最后，在问过秦侦的意愿后，源姨决定收养秦侦，他们周一就去区人民政府民政部门登记，秦侦改名周图南——“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这名是顾云白起的，这姓是秦侦主动改的。
从此，顾家的屋子里多了一个9岁少年周图南的身影。
3007年9月，周图南的年龄可以读小学四年级了，原本他应该回户籍地上学，不过，源姨在这边工作，倒是可以办理青阳市居住证上学。源姨拿出一部分积蓄在镇上买了一套二手的一室两厅小房子，价格适中，3000元一平米算下来且包含税费也才二十万元不到。周图南在上学日子里，基本上是早上和源姨一起来顾宅，然后和顾延熙、顾梓承一起坐校车去学校，放学后先到顾宅，和顾延熙他们一起吃晚饭、写作业，最后跟着源姨一起走回他们的小房子。
这样规律而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周图南小学毕业这一天。周图南背着书包和源姨一起站在顾宅门口。顾延熙穿着白底黑色波点泡泡袖连衣裙，怀里抱着一个礼盒。顾延熙将一个红色礼盒递到周图南面前说：“图南哥哥，这个你拿着，等回去后再拆开。”
“还有我的这个！”顾梓承从后面拿出一个大布袋，里面装着的东西好像都是些小玩意儿。
周图南体育好、跑步快，参加了市里举办的小学生运动会后，就被青阳市里的学校看中了，他要去市里住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
此时的周图南不再像当时见面时那般瘦弱，他在同班同学中算发育较快的，一米六的身高在人群中比较显眼，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与棕色的眼眸。周图南双手接过礼盒，向顾延熙他们四人郑重地鞠躬。顾云墨最初打算送他们去市里，遭到拒绝后，又退一步说开车把他们母子送到汽车枢纽站去，但源姨百般推辞，他只好作罢。
顾家四人站在大门口目送母子俩离开。
源姨在青阳市老城区的上锦街租了一套小房子，冬芜镇上的房子租了出去。周图南平时住校，这房子比冬芜镇上的房子要小几平方米。周图南把红色礼盒与大布袋放在书桌上，他并不不着急打开，因为还有一堆行李没有收拾好。房间还算干净，并不需要太多的清洁，周图南和源姨将新家布置好之后，坐在椅子上休息，额头上冒着几颗汗珠，后背和腋下的浅蓝色布料被汗水打湿成深蓝色的了。
周图南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盒上的绑带与胶带，里面摆着一本厚厚地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他们6人的合照，这是他在顾宅过的第一个周末，午饭后一家人去照相馆拍的全家福。翻完了这本相册，他发现里面除了照片之外，还有顾延熙的一些字画，虽然顾延熙现在才9岁，但是册子里的字迹清秀，纸上还有几朵小花点缀。周图南细细看了一篇日记后，便将相册放回礼盒中，他想留着日后慢慢看。
那个大布袋里不知装了什么，又重又响的，周图南忍住了在半路上拆开它的欲望，现在把绳结解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堆玩具——小铃铛、小木人、弹弓、小木剑……他把东西一个个地从袋子里掏出来，竟然摆满了他的书桌。周图南拿起唯一一个表面上看着不是玩具的铁盒子，费力地撬开了铁盖，里面的硬币跳了出来。除了能用的硬币，还有一些卡通图案的游戏币。冬芜镇的正街上有一家文具店，老板经常搞一些小活动来吸引孩子们，这个游戏币就是老板发的。
顾梓承一直都很贪玩，若是没有顾延熙和他一起经常监督他完成作业，顾梓承就要被请家长了。周图南看着这一堆东西不禁笑出了声，就顾梓承这个玩心，是真的不知道烦恼是什么。
其实顾梓承很聪明，即使上课只听一小会儿，考试也能得个八、九十分。
周图南把两人送的礼物放在了书桌下面的柜子里，还特意用钥匙锁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图南满意地点点头。
3010年9月，顾延熙升初一了。顾梓承再也不能和顾延熙一起上学放学了。为此，顾梓承还流了泪。
顾延熙看着顾梓承脸上豆大的泪珠，有一丝嫌弃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地做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只是去上学，上学而已！”
“小姑姑，你去上学了，就没人给我买饼吃了，以后，我要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我爹就能打残我了！”
顾梓承有时惹他爹或二叔生气了，两人经常都说揍这小子，却只有一次是真的打下去的。那一天，顾云墨陪着顾延熙去参加舞蹈比赛了。若不是8岁的顾梓承跟着高年级的学生捣蛋，用篮球把学校食堂的玻璃窗砸碎了，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就是一起非常严重的事故了。
自此以后，顾梓承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并且和那群高年级的学生断了联系，彻底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