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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神帝养成指南-> 29.旧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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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旧忆梦
- 眼前一闪，枫燃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巨大的云。
透过云雾翻涌的缝隙，枫燃看到了脚下无垠的荒野。
巫芒的表情很迷茫。
“能看见我们在哪里吗？”枫燃问他。
巫芒摇摇头：“我只能看到复杂的法阵和符文，整个秘境都是。”
枫燃想也是，这个秘境看上去就是一个小秘境，应该也没那么大的空间。
“我现在可以看到我们在一片云上，脚下是荒野，这片云正在快速移动。”
巫芒思忖片刻道：“可能是秘境主人的回忆，他有些执念留在了秘境。”
枫燃无聊道：“能不能感觉一下有没有什么宝物之类的？我对别人经历了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
“暂时看不到，法阵符文太多了。”巫芒道，“跟着秘境记忆看一看吧，我们又不着急赶路。”
枫燃觉得有道理，于是心静了一点。
一座辉煌的神殿于云端露出冰山一角，重檐屋顶琉璃瓦，鸣钟击磬弦乐阵阵。
“捷报！捷报！尊上生擒逆贼仙灵王！”一个小童子跑入圣殿激动大喊。
“吵什么？主上出马能有失败的时候吗？”一个仙姑皱眉训斥道。
小童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姑姑我只是激动嘛，姑娘受了那样重的伤，尊上心疼坏了，这下可给姑娘出气了！”
仙姑缓和了神色：“尊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尊上说要重启诛仙台，不日就会返回。”小童兴奋地说。
“诛仙台？”仙姑震惊，神思复杂。
诛仙台已经闭锁千年时光，众仙几乎都忘了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诛仙台下神骨剥落修为散尽，百世轮回皆为畜生道，永生永世被除名于仙谱。
仙姑想的远比小童子要多。
幽冥与天庭的关系日渐紧张，仙灵族却公然站队与天庭叫板，甚至重伤了姑娘。
重启诛仙台，应该是杀鸡儆猴之意。
局势恐怕要更加紧张了。
枫燃好奇地看着神殿，啧啧称奇，这秘境主人居然来头这么大，云端神殿可不好建，鸿蒙时期古神繁多，都没多少人敢在云端建立神殿。
“你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吗？”枫燃扭头问巫芒。
身旁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人。
枫燃的心忽地悬了起来，巫芒尚且年幼，这秘境情况不明，遇到危险可麻烦了。
于是枫燃催动灵力想寻找巫芒的下落。
可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带着万钧之势直接阻断了枫燃的灵力运行。
该死，怎么回事。
枫燃后退一步，背后坚硬的屏障阻碍了她的行动。
她发现脚下这片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套上了一个球形的屏障。
屏障只有限制人行动的作用，没有危险。
枫燃试图唤醒巫芒留在她识海里的神识印记，呼唤却如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回应。
下面的场景飞速变化，还在上演着一幕幕往事。
枫燃心里着急估摸着强行打破秘境规则的可能性。
脑海里的神识印记却蓦地一动。
“巫芒！你在哪里？”
“姐姐我没事。”
一句短短的话传来之后便又没了后话。
枫燃气得直翻白眼，神识印记的状态很稳定，看来是没事，可能是被什么给绊住了。
思来想去枫燃觉得还是再等等，万一这个秘境是传承性的，冲动了有可能坏了巫芒的机缘。
越想枫燃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帝芒的运气一向是很不错的，传承秘境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个。
她与巫芒之间还有长相依连着，实在不行的话她还能暴力拆除。
想到这里枫燃略微放下心来，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秘境回忆上去。
下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此时战争应该接近了尾声。
“仙灵王已屈服投降，尔等缴械从宽处理！”
浑厚如钟的嗓音随着腥风血雨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
枫燃的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遮盖，抬眸望去吓了一跳。
将近百米高的灰皮巨人手持巨斧慢慢走到战场中心，斧头上粘着断肢残骸滴答滴答落地的血液仿佛雨点一样。
他每走一步都带着山崩地裂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泰坦巨人！”枫燃简直惊到了眼珠子。
这秘境主人这么牛的吗？泰坦巨人也被称为战场绞肉机，是比鸿蒙时代还要早的创世时代的战场上才出现过的种族。
枫燃活了那么年都没见过。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的回忆？
枫燃仔细打量战场上人的穿着。
与泰坦巨人相对的那一方应该就是仙灵族，他们只剩残兵断戟，大势已去。
仙灵族人人身材矮小但面容精致，眼眸是如湖泊一样的翠绿色。
但枫燃看不太懂他们的衣着，没法判断这是哪个时代。
而泰坦巨人这一方，人数虽少却各个都是真仙。
枫燃心突突狂跳，真仙，凡人修仙飞升是地仙，地仙之上是游仙，游仙之上才是真仙。
真仙之上就是神了，神就没有具体的境界之分了，因为除了神谁也没法估量他们的实力。
这样的阵容只在鸿蒙时代出现过。
鸿蒙时代后期天地之间乱成一锅粥，它终结于幽冥坠毁天庭崩塌。
众神也纷纷死在了那个时代的末尾。
之后天道关闭了飞升通道，再无人飞升。
世界迎来了平静的万年中古时期。
近古时期结束于天灾，天道重新开放飞升渠道。
在几万年的沧海桑田中，大概只有鸿蒙中期或后期有众多真仙降临战场的情况了。
鸿蒙中期太久远了，枫燃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关于那时候的记忆。
下面战争还在继续，仙灵族宁死不愿投降，浑身燃起各色异火，所过之处皆成灰烬，泰坦巨人一路碾压血肉横飞，真仙各显本领漫天法术神威。
世间种族繁盛毁灭迭代何其多，枫燃不记得仙灵族这个种族，大概是悄悄没落了。
不过这个异火天赋让枫燃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
光影流转，秘境的记忆又发生了变化。
神将身着黑铠庄严凛然，诸仙列阵肃立。
翠色眼眸的男子长发散乱满身血污，面如死灰般跪在诛仙台上。
“为何将火种交予幽冥？”
清冷孤远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枫燃发现下方仙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个方向，可她什么也看不到。
大概是秘境主人设了禁制。
有点可惜，枫燃很好奇这是何方神圣。
仙灵王冷笑一声：“玄鸟宏图乃众生心之所向，吾愿助其一臂之力，与上天庭何干？”
“所以你把唯一的妹妹送给玄鸟做口粮？”清冷的男声语气平平没有任何情绪。
仙灵王瞳孔猛缩浑身紧绷。
“所以你将仙灵起源火种送到他人手上？”
“所以异火降世生灵涂炭万顷碧波化作荒田？千万生灵失去家园灭族绝后？”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宏图大愿？”
一连串的问题被缓缓抛出。
天地死寂一片，无人出声。
仙灵王面容扭曲。
“他们都会回来的！你懂什么？高高在上的神灵，又怎么懂得别人的苦楚？”
“仙灵一族生死之间不过百年，无前生无来世，死了就永远死了，你们这些与天地同寿的神眨眨眼的功夫，便是别人一生！凭什么！”
轻缓的叹息声响在枫燃耳边。
“执迷不悟。”
“打入诛仙台。”
“仙灵全族镇于深渊，至罪孽还清。”
天地间风云忽变雷声滚滚，诛仙台自云端降落，台上十二根盘龙柱熠熠生辉，高台中间悬着一把神剑。
审判圣剑。
枫燃没想到这把剑最初居然是在诛仙台上的。
仙灵王被重重捆仙索吊在诛仙台中央神情癫狂。
“永生的世界！终究会降临！”
惊雷炸响，神剑降落，仙骨剥落。
轮回境打开，仙灵王消失在诛仙台上。
他即将经历百世轮回畜生道，永世除名仙谱。
仙灵族哀嚎声三日不散，金色仙骨成为了镇压物，自此仙灵一族永绝于世。
枫燃觉得被镇压的仙灵族就是外面跳舞的小红人。
所以这个秘境就是为了镇压而存在的吗？
那为什么会单独把巫芒拉走？
下面的回忆还在进行，枫燃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满头白发垂到脚踝，淡漠如雪，一轮银月印于眼角。
赫然就是孟婆。
孟婆是民间称呼，她的正称应该是忘川梦神，是掌天下轮回的神仙。
她驻足静立在深渊之侧，眸中光彩浮浮沉沉。
“望舒，你说什么才是归宿？”
嗓音沙哑粗粝。
枫燃一怔，望舒？月老名望舒，是掌天下姻缘的神，正称月神。
他俩应该是一对来着吧。
枫燃正走神着，却见孟婆纵身一跃跳入深渊。
枫燃：“！”
好在视角也在随着孟婆而移动。
深渊下腥风猎猎，怨气冲天。
枫燃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孟婆飞了多久，终于轻身一点到了底部。
不知名怪物的粘液闪着幽光为这里带来了一丝光明。
一具满身焦黑的尸骨静静地靠在石头上。
孟婆低头静了片刻，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啊？”
“望舒，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孟婆突然失去了力气一样倒在地上，匍匐着爬到尸骨旁边，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白发沾满了尘土。
原来月神便是陨落在这个地方吗？
枫燃注视着那具焦黑的尸骨，猜测大概是月神是死于异火焚身，死于与仙灵族的战争中。
“命运弄人。”孟婆轻轻地抱住了那具尸骨，“火种本为毁神脉，为何让你送了命？”
枫燃嘴角抽抽，毁神脉，她什么时候变这么疯狂了，神脉毁了会天地失衡大乱。
怪不得月神宁愿葬送性命也不愿退却。
“仙灵族虽天赋异禀却寿命短暂，就连成了神的我，亦是面临着年华逝去生命不在的结局，我多想与你长相厮守。”
“为何抛下我？为何宁死不退？”
“玄鸟无情，我早该知道的，我没有她聪明，她废去万年修为也要离开玄鸟。”
“若我有那等气魄，你我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好像疯了。
枫燃静静地看着孟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
微弱的火光从孟婆的心口燃起，慢慢爬满了全身。
烈火焚身她竟然神色平静。
不多时在紫色的焰火中，枫燃就看不见两人的身影了。
焰火将深渊之下照的一清二楚。
枫燃看到了巨大的祭坛和熟悉的封印法阵。
此处亦是仙灵族的封印地。
这个尊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把仙灵族囚禁于月神陨落之地，把月神尸骨放在这里是故意吸引孟婆来的吗？
焰火渐熄，枫燃再回首时，昔日呼风唤雨的二神已经永远辞别了世间。
月老死于仙灵族火种，而仙灵出身的孟婆殉情而死。
命运是会捉弄人的。
空间突然泛起涟漪，枫燃眼前一闪，一袭黑衣背对枫燃负手而立。
枫燃觉得这个背影也很熟悉，奈何他在看月老孟婆不转身，枫燃看不见他的正脸。
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做个简单的逍遥神仙不好吗？
黑衣人没有说什么话，手中出现一根红线。
枫燃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月老的本命神器红线引吗？
红线翻飞缠绕交织，落在尸骨上，两具尸骨渐渐融为一体，复又分成无数份光点。
黑衣人手指微动，光点飞上祭坛，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枫燃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操作。
但当光点熄灭，露出五颜六色的小石头时，枫燃恍然大悟。
黑衣人这是给仙灵族留下了一丝活路。
红线连仙骨，祭坛镇恶念。若罪孽赎清，仙灵族无恶念，可借助仙骨脱离封印。
他就是那个尊上吗？枫燃伸着脖子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却见他突然动作一顿，周身亮起神光。
片刻他竟然席地而坐开始绘制法阵符文，枫燃又看不懂他这是什么操作了。
关于符文枫燃只能认出一部分，都是年代很久远的，有记录，有存储，有隐藏。
枫燃猜测他可能是要在此处建立一个秘境。
这大概就是这个秘境的由来。
正在枫燃记忆他构建秘境的方法时，秘境却突然开始震动。
“巫芒你在哪？”枫燃赶紧戳戳脑袋里的神识印记，“秘境要塌了。”
难道是巫芒已经完成了秘境传承？
这秘境好像也没传承符文。
面前的场景轰然碎裂化作光影，一道视线落在了枫燃身上。
枫燃有感回眸，吉光片羽中仿佛看见了黑衣人一双温柔的眼睛。
她再想细看时，秘境彻底崩塌，眼前的一切化为粉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