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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吸血鬼骑士起源-> 47. 公共浴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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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公共浴场
- 夜里小阁楼的地板透着光，楼下一直有人聊天，加兰德失眠了好久才睡着。因为前面几天的过度疲倦，他又在梦中反复看到那一扇快要被撞开的大门。
说来也奇怪，梦里那座大门与城中所见的完全不一样，莫非梦境并非见到真实事物有感而发，而是自己不经意间创造的？
早上旅店变得安静，加兰德睡了久违的懒觉。太阳已经高起的时候，店家来喊他。原来是罗尔来拜访了。
罗尔拄着双拐，受伤的腿仍旧不能接触地面。
“早上好，加兰德。”他友好地问候，“我给你带了一套衣服，穿上试试吧！”
古温克这个翻译不在，罗尔说的话加兰德听得一知半解。不过看他比划也能明白。加兰德扶着他上楼，二人在房间里坐一会。
这套衣服是罗尔穿旧的，加兰德身型比他瘦弱一些，穿着刚好。罗尔在一边捏着鼻子问：“你多久没有洗澡了？”
少年一阵脸红，说实话，蛮久了……
“我带你去浴场吧！你洗洗干净，把脏衣服也洗了，免得遭人嫌弃。”
他带上脏衣服和罗尔一起下楼，城中居民的公共浴场坐落在中央水池旁边，与水池分享水源。那是一幢两层高、有穹顶的宏伟建筑，里外都是石砖砌成，墙面刷了白灰，顶上方有五彩的玻璃小窗。
路上没带古温克，罗尔说这说那，加兰德听得一知半解。许多城里的词汇，并没有对应的荒原语言。与北方人交谈中，加兰德不断听到新词儿，慢慢就学会了他们的表达方式。
公共浴场是圆形的，有一圈大理石柱支撑的。反正是公共空间，四面的门都可以随意出入。白天的时候，这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屋顶上热气蒸腾，工人们不停添柴烧着锅炉，路面有源源不断的热水。浴场旁边有公共洗衣房，那些妇人不仅洗自己家的衣服，也可以帮忙洗陌生人的衣服，只要几个铜板就能把脏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还能借助浴场排除的热气烘干。
而浴场里面，不仅有热水洗澡，还有按摩、理发的地方。许多闲来无事的市民会在里面呆上一整天，除了泡澡以外，还会聊天、吃喝。
加兰德跟着罗尔进去，罗尔怎么脱鞋、换衣服，他就学着怎么做。这些没什么难度，一看就能学会，很快他就像个地道的城里人了。
两个少年携手跳进巨大的热水浴池。穹顶之下，圆形的水池，面积与广场上的饮水池相当，也有各种雕塑伫立。水面上气氛氤氲，整个水池全都是温热的！
这池子里一百多号人，有的站着洗、有的飘着泡，也有的坐在水池边聊天，无数人自得其乐。还有水池外更多的人，一天要多少人来这里洗澡，简直难以想象。
而最、最、最神奇的是，这个公共浴池不分男女，全城的男女老幼都在这里！罗尔看他那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当即哈哈大笑。
野蛮人少年非常难为情。看来“入乡随俗”的路还很长呐！
“你的伤，没关系吗？”加兰德指着他的脚问。
“没事，不沾水就行了！”
罗尔有一处专属的位置，刚好能躺着泡澡，又把受伤的脚搁着，美滋滋的。
加兰德就在他旁边坐下。泡热水澡，当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就好像在天上飘着一样。浴场里眼花缭乱的雕塑、熙熙攘攘的人群，新奇的景象目不暇接，这神仙一样的享受，少年终生难忘。
那个老乡大叔果然没有骗他，这辈子来一次都值了。要是能在城里住下，一定会经常来！
浴池中间的大理石台上，还有一个巨大的日晷。这是北方人计算时间的工具，在城里到处都是。罗尔还教他怎么看时间。阳光从穹顶的小窗照进来，落在日晷上形成影子。而圆盘被均分为十二份，影子每走过一份就是一个钟头。绕了一圈，一个白天就过完了。
泡了半个钟头，罗尔拉他出来。加兰德爬上石阶的时候还摔了一跤，原来泡热水澡还会消耗许多体力，乍一上来有些迈不动腿了。
二人傻笑一阵，走出浴池，外面还有免费的油膏和爽身粉。反正不论哪一样，都是加兰德第一次见。他先看罗尔怎么做，然后学他的样子。
加兰德涂得油头粉面，又穿上城里人的衬衫和紧身裤，模样就跟本地人一样。
“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罗尔看着他的模样打量。
“头发？”加兰德摸摸自己荒草一样灰白色的发丝。
“对，发型！”
罗尔二话不说拉着他去理发匠那里。
“要剪什么发型？”
“嗯……”罗尔盯着加兰德想了一阵，灰白色的发丝都是直的，跟他自己的不一样。
“那种。”罗尔指着远处一个发丝整齐的路人说。
“好咧！”
不多时，理发匠给他打理出一副整齐的新发型。这里还有一面大镜子，加兰德盯着自己的模样看了好久。他以前看过自己在水里的倒影，仅是大概地知道自己的长相。现在面对着如此清晰的镜子，“自己”如此陌生。
“原来我长这个样子啊……”他情不自禁伸手摸摸镜子。罗尔见了，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浴场，罗尔还教了他几句地道的城里话，一句“笨蛋”，一句“傻瓜”，都是些不三不四的说辞。男孩子之间的交流总是从这些玩意开始的。
他们又去大吃了一顿，这一天堪称有生以来最有劲的一天。换了衣装，加兰德只觉得自己完全成为了另一个人，从前的许多种烦恼顷刻间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