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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六）
- 就这么莫名其妙被赶出来了
是的，很奇怪，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赶出来了
在永夜这个关键而且敏感的时刻，粮食是属于非常重要的物质，盗窃村子里面粮食的行为，可谓是罪大恶极，如果他们两个真的犯了这样的错，被赶出来也是咎由自取。
可事实上，被赶出来的水和亘两个人，仍然是处于两脸，相对彼此发懵的状态中
亘在为村子的存粮贡献上，可谓是付出了不可磨灭的功劳，那地下仓库里的粮食，若是节省着吃，足够整个村子的人再熬过一年个把月。但是如今，两个人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一个盗窃粮食的罪名被人从村子里面赶了出来。
为村里补充粮食的功劳，没有被尊重，却是莫名其妙被安上了骂名，这可使得两个人感到莫名其妙极了。
他们两个站在村外的风雪之中，看向村内，透过风雪，那座高大屋子的轮廓有些模糊，其中，门缝中透露出夜火温暖的光，坚定而不动摇。
亘和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心思聪颖的水略微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亘站在原地，手托着下巴，细细思量，也不知他到底想到了哪一步。许久，他只是点点头，便对着水说:“走吧。”
随着他一言说出，天地间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那东西仿佛是一把锁，锁上的锁链一头连接着亘，一头连接着村子。
而随着那无形之物的碎裂，亘仿佛全身一松，他扭了扭了手腕，松了松肩膀，神情似乎在说:感觉还不错。
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撑开了一道比亘更大的光幕，护着他向永夜的深处走去。
于是在深夜风雪的飘摇中，两道身影慢慢的隐没于黑色，逐渐消失不见，仿佛是被这八荒下的深渊给吞噬掉了。
——————————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水跟在亘的后面，缓缓的走着，他一脚接一脚的踩在亘留下的脚印中，仿佛这么做好像很有意思一样。
亘摇摇头:“哪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他们选择了死路一条，那我就成全他们。”
他思量半晌，接着说道:“我与他们之间只是义务罢了，既然他们不需要我，那我走便是。”
水没有说话。
他盯着亘看了半天，眼神却逐渐凝重，凝重中有许多疑惑:“守夜人的一身修为是背靠村子的，毕竟，按照这方天地之间的规则，守夜人的实力是与死前的执念相关的，而这份执念来自于村子，所以守夜人的实力是与村子挂钩的。”
他顿了顿:“如今你离开了村子，村子里面的人也舍弃了你。按理来说，你的一身修为应该逐渐消散才对，可为何如今，都还没有丝毫下滑的情况？”
亘对水笑了:“我的执念本身就跟村子没有多大的关系，之所以能够成为守夜人，只是机缘巧合，也算是这方天地的大道对我的怜悯，多余的还求你不要多问，算是我的秘密吧。”
水点点头，他自己身上有许多秘密，没有告诉别人，所以对于亘的这种要求，他表示理解。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亘好像早就想好了:“我们先去村集，看看那里有没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如果可以，我们就在那里留下，顺便找一找有没有你需要的那个存在。”
“如果那里不欢迎我们，或者没有我寻找的那个存在呢？”
亘脱口而出:“如果你没有找到，或者那里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可以去那个没有守夜人的村子，帮助他们度过接下来的永夜难关。”
水默默点头，对亘仍想着自己要事，这份心怀感激同时，也对他挂念荒村村民安危一事，感到欣慰。
接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风雪之中踏步而行，没有更多的语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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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他们一路上也没遇见过什么危险的东西，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太好，还是路上危险本来就不多。
这一场永夜，在他们的行走下，感觉比平时的村门口还要安全许多。
“以往出行，大地是一块青葱的绿布，偶尔有一片两片的灰暗沼泽分布其上，动物成群结队地出行，或是进食，或是饮水。偶尔能看见那些肉食动物的集体狩猎，但更多的还是平和无事。
村子的青汉们出行狩猎，也一般是捕获追猎某个动物群落中，落单或者衰老，不愿意跟上或者跟不上团队的个体，打猎方式简单且幼稚，远远比不上那些肉食动物大狩猎的团队性和合作能力。”亘聊着以往的事情，无聊地扯了一根枯黄的野草叼在嘴边。
“现在——啧......”他看向眼前的风景，这片几近荒芜的大地，不多几步路就会遇见残破的尸骨，有些能辨认出是兽骨或者人形，但是其他的却是一些无法识别的物种。
水蹲下身子，拿起路边一块奇怪的骨头：“你看这个骨头，外凸内凹，还有一个洞，看大小和形状，很明显是某种非人动物的半个头骨，那个洞许是眼眶，但是......”
“哪种生物的眼眶附近会有这种密布的，小骨刺状增生物？”
说着，他把这块奇怪的头骨送到亘眼前，那头骨的眼眶附近，一圈密密麻麻的小骨刺，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亘顶着不适，接过了这块骨头，仔细端详一番。
“破环痕迹明显，是被爪子或者什么东西以蛮力拍开的，”他看着那大概只有原本整体三分之一，但是却有他胸口大小的头骨，“这种生物，看头骨体格应该在成人的六到九倍大小，但是离奇的是，我对这种生物简直闻所未闻。
按理来说，这种体型的巨大生物，在阿修罗界应该非常显眼，但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过印象？”
水问道：“会不会是某种魔？”
亘断然答道：“不会是的，我遇到过的魔，若是死去便会显出原本真身，都是正常动物形态，除了尸体带有魔性不可食之外，并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水无奈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若是再高等阶的魔，确实会产生一定程度的进化，但是魔一身的精华都是在体外的一层魔气之中，高等阶的魔在进化途中，会牺牲原身中的精气神，将生命本源转化到魔气中，对本身结构没有任何的影响。若是将其打败，浑身魔气消散，里面的真身也会灰飞烟灭......
更别说是留下这样一块残缺且奇怪的头骨了。”
水撇撇嘴，看着亘就这样把自己绕进去，呆在这样一个限制自己的死圈子里面，也就不想说什么了。
该提醒的他提醒过了，再多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这方天地会不会对他感到不爽。
毕竟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他这样一个外人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