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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十三天后再见-> 真实（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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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六）
- 陈由怔怔看着公园门口的一起杀人事件，七旬老太太一瘸一拐当着她的面用水果刀一刀刀捅进了地上的中年男子身上，在一声声妈的痛呼中把人划成了一滩不动的也不再发声的烂肉。
怎么可能呢？一个健壮中年打不过一个老太太？
她下意识藏进了树的阴影中，回看向山路……她总觉得山里也不会安全了。
不过看到老太太没有上山，而是转身一瘸一拐去往了回程的方向，她没有跟上去，虽然她很想进城，或者想办法回到自己两百多公里外的老家，但是她不认为除了跑得更快摔得不疼没什么变化的自己能顶得住这种丧尸潮的混乱。
胆小的她似乎又回来了，做个梦不改变什么。
她在门口又等了十多分钟，却等来了一个跑得飞快的人和他后面十来个紧追不舍的人。
“抓住他！十万块！”后面追逐的人看到陈由赶紧大喊着，陈由估摸了一下似乎这速度自己确实能拦截，但是她没动。
直到人窜进了森林，其中一个人停下来了，和她解释到那人抢了自己老板和客户刚签的百万支票和三台机密终端，把他抓回来马上给十万转账。
陈由这才很认真问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能抓？”
陈由听到这句话转身冲进了熟悉的树林，根据对方残留的痕迹以一种泥头车的速度抓起人后领拖着人冲了回来。
顺便验证了一下自己确实有了相当非人的身体素质。
视力，神经反应，速度，耐力确实都达到了人类极限之外。
然后她在两个男人越发惊恐的眼神里不好意思咳嗽了一下。
“那个，真的给钱？”
“姑娘你——”另一个人悄悄掐了一下正要问话的人，然后开口到：“十万块，但是护送我们去山上，到了给你。”
陈由眨了眨眼睛，“不要，你们自己去，至于这个人——”
“咳咳，嘶，放了我！我给20万！现在就写支票！”
她诧异看着手里面瘦瘦小小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开始填写信息。
然后挠挠头，“那——”
“轰——”
一声突然插入的巨响打断了众人的思路，他们齐齐转头看着工业园区方向的巨大爆炸。
火光冲天，宛如白昼，照亮了他们惊愕的目光。几乎下一刻巨大的冲击波很快到来，炽热的风吹过四人的面颊，吹动了身后的梨树叶子。
“我去，玩这么大？”
陈由手里的男子喃喃着，放下了写了一半的支票。
“世界末日了吗？那支票还有个屁用啊！”
他有些泄气扔下支票又扔回去了三台移动终端。
陈由有时候回想自己的人生，总是在想如果这时候执意索取了这张支票，是不是又是另一种可能。
但是她没有，她只是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脸，以寻找一点点真实感。
“那里好像是井话酒厂附近的位置，不过这么大动静，我也不确定。”
追来的其中一人喃喃自语着：“不行，快跑，山里有应急避难所！”
陈由没有再废话：“哪里？你带路？”
“不不不！姑娘我求你一件事，我的父亲，他还在城里，地址，地址……晶阳区——”
陈由也想起来了自己的家人了，所以她马上干脆利落地跑了，没再提避难所的事情，只留下了一句：“再见，我也得先和我的家人汇合。”
借着以前她完全不敢想的速度，她冲到了山门，却迎面遇到了意想不到的熟人。
林天许灰头土脸正在朝这里赶路，总觉得他是不是刚刚从爆炸现场过来，也是不正常的速度，不过他不是跑的，是很奇怪的，视觉上的缩地成寸。
她眨了眨眼，一个急刹车和他惊讶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谢天谢地，柚子！你——”
“你也觉醒了？”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大概是看到了这姑娘刚刚轻松挑战人类世界纪录的冲刺速度。
陈由挠挠头：“怎么界定？”
“你觉得刚刚那种速度是人的？”
林天许一句反问，不再追究，只是用最快的语速告诉陈由现状。
“也许像故事，但是大概是两个世界突然相撞了，现在有种高维上的东西在和部分适格的意识融合，有很多人承受不住疯了或者死了，抗下来的多半是觉醒者，不过还有大半人根本看不到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
“结构，所以你看到过那些东西吗？结构会描述能力类型。”
陈由皱眉，又想起来了地基，国王和魔法师的论调，想起来了梦中最后诡异的对话。
“不要告诉我。我保守不了秘密。”
她露出了疑问的意味。
林天许只是递给了她一张纸，她赶快背过去打开了。
“有东西在监视我们，但是我想尽力确认你的状态——所以，不要告诉我任何你的结构细节。”
她回头对着林天许轻轻点头。
“好。”
“使用能力要集中精神，感受那些结构，那相当于功能函数，你需要写代码那样，输入到输出，能明白吗？”
陈由只能又努力看向了一直密码错误的某些东西。
“我知道那些东西存在，但是我没法操作它们。”
“控制不了，大部分时候那就是黑箱。”
林天许不着痕迹拂去了脸颊下的血丝：“但是它们反映到物质界只需要一点强烈的愿望，它也许本来就是你最强烈的欲望。”
“说实话这种科技我是不太敢用的……但是我确实需要马上去找我的家人。”陈由又挠了挠头，对着那些东西想：“拜托，至少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
然后她居然，收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反馈，好像是，说她指令不清晰的意思。
她正好看到有人居然带着乌漆麻黑的翅膀一头冲进了山里，于是修改了一下意识的描述：“那样可以吗？飞行器那样？”
那些东西没搭理她了，她正想和林天许开下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她又回到了那条船上。
开往太阳的海底木船。
那个成熟了很多的自己靠在桨柄上问自己。
“现在呢？现在看懂这些模型结构了吗？”
她低头，又看见了那个小小石头堡。
“国王是物质，魔法师是意识？”
“不全对，物质的基石，意识的要素。”
小女孩伸手递给了她一枚千纸鹤。
“给你，虽然徒有其表，但是你的要素介于两支柱中间，更加接近第三位维护者，你马上就会知道。”
她接过了纸鹤，却仿佛接过了那颗海底的太阳，烫得她一下子松开了手。
然后，世界自她手中炸裂开来，她这次看清了那些结构，无比亲切，就像绝对光滑的平面，没有空阻的真空。
于是她笑，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有些癫狂。
“这是用来造计算机的，对吗？”
那是两大基石的链接器，它的结构无比基础，仿佛一个01逻辑门，这就是她的能力。
它最大的能力，就是选择性解释精神和物质的连通与否。只要她想，物质和精神在她手中可以断绝关系。
但是这道关系不是应该本就断绝的吗？常态置零？
她尝试性拨动了这个开关，事实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如既往。
“你都没有输入输出个毛线啊！”小女孩骂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又端详了这些东西一会儿。
“懂了，写代码……写代码，语言，语言——这又是什么原始机械语言！”
打个比方，这些东西原始程度就像一块半导体原材料，现在她要用它造芯片。
真是疯狂的能力，她无法想象它的上限，也的确足以当得起国王之名。
但是下限就是什么都不是。
她需要为每个想法编纂一个实现的程序，省略收集物质的过程，可以直接获得成果。
这建立在，她必须清楚知道意识里那东西用物质界规则如何阐释，细化到每个粒子的结构，原理。
不是看见邻居的新车就能喜提一辆的程度，而是对每个零部件和材料成分了如指掌才有可能。
很强吗……真的很强吗？她发出了质疑的声音，人类的计算和记忆能力非常难支撑它的运作，虽然自己大概是有一波伴随强化的，数值还不低。
她想了想，给钻石写了一段小代码。
然后拉下了开关。
林天许迷茫看着她手中多出来的一块1cm3纯净晶体。
陈由揉了揉疲惫的眉头。
“这是？”
“求婚钻戒，这个编程量接近我cpu极限了。纯的，所以你嫁给我吧。”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