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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极致之途-> 第十九章:加卡森树.多兰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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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加卡森树.多兰维中
- 肆意流淌的光晕却是黯淡无光的金属铸就过程中的副产品,只是提供变化的环境那难以阻拦的损耗。激溅的光频不断填满这里的空洞,而在其中是我承载部分的结构,那超过我想象程度的奇迹之舰。哪怕我清楚上面的一切结构,但是远远没有我用肉眼注视的过程中欢喜,那是我掌握的,那是我渴求的,力量,强大的武器。对待世界的最好工具,除了感观,就是手中的武器,或许会毁灭什么,但是那是反抗的手段,而反抗是每一个智慧生命诞生之初就掌握的东西。
镶砌着密布如云的半离子态结构体半环体,不断维持着半激发态的跃迁行为,在接触到超光速武器时将会藉由对方带来的能量重组转移到其他区域的跃迁通道,但是这并不能完全褪去她们连绵不绝的超光速武器的直接轰击,当多个超光速武器直击相同地点时,我会进行区域性的时间扭曲来维持所有弹头又相对独立的跃迁轨迹,一旦错过转移时机,我就会死。赶制出来的方舟并没有进行完整的检测和技术应用,以致于我选择了直接跃迁链接操纵,把我那永不磨灭的意识随着半离子态的结构体流通而传导到方舟各处,直接进行操纵,每一丝撕裂结构的痛苦将会传递到我的意识之上,我可以直接抹去我作用在意识上的痛苦,甚至利用信息转换把所有对我不利的信息修改为有利的信息。但是这并不能够改变我被击穿后,那部分结构的空缺,与其用临死前的幸福来麻痹自己,不如极端加大那些对我的痛苦来维持着睁着眼睛的躯体。
我要回去,看着我们人类踏上那条拥有着终点的道路,作为行走在过程中的我,将会做完我必须要去做的一切。
阻碍我的痛苦将会是阻拦命运长河的磐石,把激荡的波涛导向对我有利的方向。我渡步前进,漆黑的光再次笼罩在方舟的表面,我知道那是半离子态半环体进行坍塌的过程,吸收周围的大部分能量与半离子态结构体。进行自身的稳定与削弱,用那些远超自身的场波进行平衡,这是我在部署拦截区就开始测试的科技,当超光速武器穿过在密密麻麻并且释放大量的半离子态结构体进行探测干扰的前提下进行着测试,当我观察到那超过我看见的范围内,群星璀璨的星空之下,依然存在的半扇面。
我就明白我已经赢了,这场战争结束了,科技的发展在这种宇宙之间,甚至是这片难以看见尽头的真理之旅,都是至关重要的。而战争科学在文明之间的战争中往往超过战争艺术与战争博弈之间的比重。是科技推动思考,还是思考推动着科技。在渺茫的世界中,都是正确的,而这种正确建立在文明这种基本却异常可怕的结构之中。
链接着方舟平光子通道开始转移我的意识和大量信息,这将会是我在这里的最后时刻,脱离这个由我自身转变成囚笼。极端冰冷的黑暗不久前充满了活跃的半离子态结构体,凝结出来的希望将会是我不断靠近真理的阶梯。
它们现在对我已经失去了意义……
“启航”。
方舟在它被我塑造出来的起点在瞬间进入了跃迁空间,这将会是很快被她们拦截的行为,而这种拦截将会把我带离这里,并且可能直面她们的舰队。在我的探测系统的范围内,我选择最为坚硬的阻拦区进行突破,最坚硬的地方,也是最脆弱的。毕竟没有比其更为坚固的结构了。
我简直穿过死亡而走到这里的,当我面对这里的星空时,还有她们注视的眼神中,那是诧异与绝望交织的意志。
惰性介质被我打开的只有一个通道,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源去打破另一个通道了。在如同暴雨般的水滴穿过我的方舟,杂乱无章的音符激荡在我的眼前,可以看见的乐曲散发着死亡的气氛,这是属于她们的演奏,而我在聆听着。在暴风中的间隙中依然存在的光晕一闪而逝,却连绵不绝与那来自我的伴奏一起缠绕迸发。
我正在逆着狂风前行着,无声的壮丽星海和我的旅途,悬挂在顶点的不是那沙漠中姣洁的月华照耀下散发出银白色的纱,而是更为美丽的,更为让我思索的世界。
风渐渐停息,仿佛在迎接我到了,她们那残余的舰队停滞住了,她们终于放弃了所有实质上的抵抗,是在等待死亡,还是等待着我。
在舞台之上,舞者累了。
我也带来她们的死亡。
她们的舰队聚集起来,关闭了所有的探测系统,因为我已经不需要探测系统就已经被她们发现,因为我可以透过如同梦幻里弥漫的烟尘,看见她们的轮廓。在以宇宙的范围来看,这种距离和镶砌在一起的分子结构没什么区别。她们要做什么,我开始期待起来,是利用超光速引擎进行最后一搏,还是用她们还没有显入的科技或者特殊的结构进行针对我的攻击。
她们的舰队环绕在其中一艘舰船的旁边,如同旧时代的朝圣者般,她们不会崇敬我,她们不会害怕我,她们不会感谢我。
只会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们。
一道我能够理解的交流通讯传递到我这边,我回应了,那久违的问候。
“你好”。
她们陷入了平衡的寂静,我在这里等待着她们的思索,如同我在等待着未知的希望的等待着。
“你好”。
这恍若普通交谈的对话,却是在我这个人和她们直接进行着我认为的战争中,第一次双方的交流。是她们的文化所致的问候,还是又一种从哲学上的攻击。即使现在的我占据了现阶段的绝对优势,我也必须要以最高警惕来面对她们。
“你是为何要如此?”我曾经研究过她们的单体生物体的思维逻辑和计算量,
即使她们的类量子生物科技远远超过我现有对其相似方向的研究,依然无法在短暂的时间里完全理解并表述语言中更加深层的意识。而我却在这短短的话语中感觉到汉语中深层的意味。
“为了我们的文明,为了真理。”我直接明确了我的目标,直白的言语远比遮掩的曲折更为可怕。
“和我们有何直观的联系。”她们稍微停顿了一刹那,这段时间应该是她们进行思维交流的过程,五百二十七毫秒,这也许是她们进行单体生物个体之间逻辑思维交换的时间。我不确定,其中的过程依然充满着未知,但是那概括已经显入出来。
“这一切只需要我们文明存在,不需要其他。”我记录着她们的反应范围和逻辑路线趋向,进行着试探。
“那永远不会实现的,世界太大了,太大了。你们文明选择的道路很难走,很难走。”
她们感到诧异,她们的战争,那场被我介入的战争,现在在我的心中的价值被削弱了。
“你们文明为何如此?”
她们一再追问着,她们好像略微了解了我一个人的意思了,只是不想去想,却依然问我。静怡的世界被投入了一颗坚石,溅起的波澜不断扩散着,她们要死了,在交谈的过程中,我布置了能够轻易地终结她们这批舰队的工具,那是串联起来的被磨平的场波。利刃依然存在,只是被它们丢弃了,现在的我只需要捡起来,抚平把剑上的尘土,并且赋予它我带来的力,创造出我想要的效果。
“为了我们”。我做出了我认为的回答,这是绝对正确的回答。
我在这里截断了一片信息,我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因为这不仅是由近百种逻辑锁封闭的信息链,并且是由我初步了解的语言,用另一种表述,是一段故事,她们知道的故事。
我已经无法在去翻找她们的信息库来寻找着未知的故事,她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壮丽的辉煌,希望能够一并带走我的归途。她们慢了,她们快了,这使她们的失去了与我对话的存在,以光速飞溅起来的可怕碎片仅仅只是这场自我牺牲带来的零散伤害,更多的破坏发生在我能够看见的地方。迸发出来的超光速环与内侧跃迁通道相互作用,撕裂开我早早设下的结构,冲刷着我的外表。但是这并不能够对我造成确切的影响,甚至于我根本没有移动我的相对位置。她们决死的反抗并没有在宇宙中创造出什么,也没有毁灭什么,只是在我所限制的范围内,绽放出她们的意志之花。
我并不在意,而是略过她们的余晖,把目光望向了那璀璨夺目的幻华间那依然存在着结构的残骸。我看得很清楚,那是在余波笼罩下的球,在我的可视光范围内的灰白色的球,孤独决然在她们创造出的终曲中停下的唯一。
半离子态结构体的影子消散了,那个球也发出了我依然能够理解的通讯,我连接上它。聆听着她的述说,那恍若翠鸟般清脆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使我想起在这种声音下,与其相称的清爽的春天下渡步的小径。或许我曾经在这条路上走过,但是我忘了。
“标号,你拥有着思维,我能够感受到你在无感的言语中,那个你。”
黎明停滞了,鸟儿却依然为自己鸣叫着。
“我的孩子们拼尽所有也无法对你造成确切的伤害,真是可怜的孩子们。被仇恨与执着牵引着,却无力改变。”我开始收拢在其过程中诞生出来的信息,这些信息将是我更加深入了解超光速航行系统和其根本的阶梯,那个球依然在说着。
“加卡森树.多兰维。这是在这里,这时,你面前的我,代表的表述。”
我在这时知道了她的名字,那个依然存在在我面前的结构内,那个单体生命个体。
“我切断了除你之外的一切联系,不必担心在这段时间里会有任何其他的意义介入我们之间的交流。”
我暂时没有真正理会她的述说,在捡拾痕迹时,得到的信息正在被我完善整合起来,我开始准备离开这里的准备。我计算了下时间,或许我能够在这段时间里,聆听着她的言语,毕竟我没有真正了解她们,而她们的文化也是修补通向真理的桥梁的基板。
“在你发了的字典里我们发现了许多关于情感的词汇,并且拥有着合理的意思表达,你拥有着思想,按照你们的言语来表述的就是你是一颗拥有着灵魂的星球,当我遇到灵魂这个词汇时,我就迷恋上了其中的简洁。完整的概括了我们相对独立个体直接的独特性。”
她的言语渐渐加快,即使这种加速并不明显,或许是收到了我发出的字典那略微描述的言语的影响,我甚至能够透过由她们的标准频率交流下的八位交换码组成的语言的感情。
“我恨你,这是我首先要说明的,这或许与你的逻辑有些出路,但是在你壮丽的身躯之下,我也要争取着我们文明至高无上的追忆。是你用引力武器撕碎了我们的星球,在想要逃离的第七号舰船上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全部。所以我们凭借着这些躯体,向你进行攻击。”
我能够感受到她的情感在被她压迫着,有些曲折的音调中,婉转扭曲。
“我的生命历程将要在这里熄灭,我不后悔,这里的孩子们与我都不会后悔。因为我们的文明还在,有着无数的我,与我相似的,都是我。我所坚守的将会介由物质与信息的传递而到达她们应该回到的地方。哪怕那里已是一片虚无,因为我们的意志一直在我的灵魂中束缚着我。”
我轻声回答到“那不是束缚,那是我存在的意义。”
她笑了起来,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表面她的等待有了些许收获。
“意识是凭借着物质与能量维持着的信息,拥有着自己的意识是我们文明最基本的个体分割的基础。你的文明或许不知道这样的感受,那是在虚假的世界里抗争着对我来讲也不知道有和意义的事情。由核支分裂出来的我们,每一个孩子,每一个我,在本质上都是不同的,也是我也是忘却那由我创造出的孩子,第一次存在时的感受,大概是兴奋的感觉,我在那时得到了许多稚嫩的意识。孩子们以我从未见过的姿态去了解这个世界,去接触,去感受。用你的话语中,那就是母爱的感觉。”
她诉说着她的诞生,和她的孩子们的诞生。与植物的分裂生长很相似的繁殖方式,这真是让我感到新奇,因为她们在许多方向上都是不同的,不管从物质结构上,还是思想意识上。而这种断层比动物与植物之间的界限更为尖锐,我的初步判断完全错误了。针对她们的思想打击却在这里开始完善,毕竟对方有着渐渐清晰的文明结构,没有一个文明结构能够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是她依然在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与我们很相似,太过于相似了。这是从灵魂上穿了的共鸣,而这种共鸣会使得我们更加贴近,毕竟在这个世界中,我们之间的接触就是奇迹,比海波花上发生自身的枯萎的机率还有低的多。”
我已经做完最初的部署,那些牺牲品的死亡已经消散殆尽,或许只有我还记得她们,而我面对的她好像已经把她们忘了。真是可悲的生命历程,但是这些与我无关,我已经对于她们已经十分尊重了,那是基于生命根本的尊重,使她们回归无序。之前那萦绕在我的方舟周围的超越光的光,与那溅入深谭的波纹就是展现在我面前的,那渺小的意义,仅此而已。
那我又会以何等姿态去面对着我无力抵抗的结构,是跪下,是站起,是奔跑,是停滞。好像,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被它们记得并没有用,不记得也无碍。这就是我,只要我还在继续存在,那就足够了。
“连接我们之间的交流如同跨越无尽距离的桥梁,在贯通两岸之间时,也超越了阻碍交流的海洋,桥超越了距离。”
她好像有些感慨,但是很快就被她所隐藏起来了。那是她所经历过的事物带给她的价值,还是另一种更高层次的体现。我很难去理解,相差的距离太远,即使用桥梁也难以联系,毕竟,桥梁也会被海水浸泡,被狂风施虐,最终被两岸的人所抛弃,化为自然的一部分,单纯的一部分。
“星空太过于辽阔了,以致于我们对那超越极限的世界感到害怕,所以我们不得不选择安慰,而力量则是我们最大的安慰。你也是如此吧?才能如此。那么你会害怕吗?”
她真是第一次提到了我一直回避的问题,我决定要去回复她。真理的道路并没有使我真正得到了永恒的快乐,只有在往前一点时那洞穿未知的过程中,才能感受到真理的脉搏,清晰却异常寒冷。理性往往是残酷下形成的,这种残酷来源于自身的存在,来源于宇宙中那一直存在的结构。在我的理解中,没有什么能够比宇宙更为理智,容纳着难以描述的生命和广阔无垠的星空,却依然没有让我感到到宇宙的冲动。宇宙才是真正的上帝,绝对公平的裁决者。
“它应该害怕我,因为我是人类。”
她停滞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我不会等待着她。我收集到的信息已经整合完毕,压缩成为我也必须要理解的信息集,这些信息将会是我再次进行大规模研究过程中的催化剂,使得我的科技结构更加充实与延伸。
她的信息依然传递到我这里了。
“为什么?”
“世界很小,很小的。只要你还在继续前行,随便任何一个方向,随便一条道路。你就会感到世界太小了。”
“什么道理都是无尽的,什么道理都是无限的。两个无限相互抵消当然会使得平衡,但是你是如何把渺小的一方放在世界之上的?”
她的语言有些颤抖,并且伴随着我未知的变化,类似于她们的交流方式的部分变化,追问到。我开始觉得她有趣起来,在她们的社会投影中,她不过只是极为脆弱的一环,但是就是这种极易破碎的方向却把答案掩盖起来,那是破碎的余晖,用难以描述的方式进行着无畏的抗衡,面对着我,面对着她。
“那是一段时光的结果,也是我们自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