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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语、暗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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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岁的郑阳霄以前最爱机关造物,后来家道中落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以此谋生。素来听闻钟府里有位小姐,从小听着织女的传说,便也喜欢上了织布刺绣。

有一天,钟府到裴府工造坊里寻一位能力出色的机关师傅,说是钟府小姐喜欢的织布机容易出问题,要唤一位师傅去那边长待。郑阳霄被选中

到了钟府后看到了那位小姐“钟念桑”,她真的就如同那织女一般,养蚕抽丝又织布做衣。更言说若是男子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开一家布坊,她做的衣裳也确实好看遭到达官贵人疯抢,可她不缺钱财所以大都是赠送友邻

郑阳霄会武所以也担了护卫一职,看着钟念桑每日养蚕织布。那日他透过窗边看着坐在窗前织布的钟念桑,突然想起迢迢牵牛星的诗句便念了出来

钟念桑好奇的眼睛看着郑阳霄:“你在说什么?”

郑阳霄一阵慌乱都口不择言:“我、我没说话”

钟念桑莞尔一笑道:“阿霄读过书,想是在吟诗吧。我没有什么需要保护的,织布刺绣的时候你都可以读书写字,只要在我身边就行”

郑阳霄结结巴巴的:“好”

日子久了,两人也不是木头都渐渐被彼此吸引

那天郑阳霄正巧在作画,看到织布的钟念桑忍不住画了下来。

钟念桑好奇的跑到他身边:“阿霄你在画什么?”

郑阳霄赶紧行礼道歉:“对不起小姐,刚刚没想到画什么所以就画了这个,是我僭越了现在就烧了”

钟念桑看着这幅画,画中自己织布时的样子,目光又落在旁边的那首迢迢牵牛星的诗上温柔的笑了笑:“没关系,这幅画就留下来吧”

钟念桑嘴里念着:“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那日你吟的原来是这个”

日子久了,府里的人对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也有一些了解,钟念桑年幼丧母,其父念其孤单也就没有什么话讲,只是一直没人戳破这层窗户纸

有一日郑阳霄告诉钟念桑,他要走了

钟念桑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为什么?”

郑阳霄道:“我需得发奋或是考取功名或是小有所成,然后...想向你提亲”

钟念桑愣住了,松开抓住他的手。她默许了,郑阳霄凭着巧手机关,挣了一副家业,这也才仅仅过去一年。钟太傅却不愿意女儿下嫁,他明白此子对钟念桑的心,却因为心疼女儿提出让他入赘的条件

郑阳霄有些犹豫,但只看了一眼钟念桑的眼睛便同意了入赘。一时间京中少了一位能机巧匠,钟府却多了一位入赘的姑爷

这一年钟念桑十九岁,两人新婚不到半年就怀上了,全府上下都盼着这个孙少爷或孙小姐的到来。钟念桑只说是女儿,连带着郑阳霄也盼得不得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郑阳霄不敢离开钟念桑一刻,生怕磕了碰了。几个月来钟念桑倒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郑阳霄却憔悴的不行所有人都感叹姑爷太过上心,郑阳霄却生气说,他是丈夫也是爹爹悉心照料本来就是应该的,他家娘子辛苦怀胎他还要光鲜亮丽做什么?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天过去夜已黑了孩子还是没生下来。血水大盆大盆的倒出来,郑阳霄眼眶发红即使心脏已经差一点点就要跳出来,他也不说一言尽量无视那些慌乱的下人,那扇窗好像并没有被关上,看着想象出爱人分娩时的痛苦

他不敢说话、胡思乱想,连脚下都是虚浮的

婴孩的一声啼哭划破天际,他马上推开拦着他的下人冲进产房拉着钟念桑的手:“念桑念桑,真好你平平安安的,真好”

这时候眼泪再也忍不住滴下来。钟念桑虚弱得不行小声道:“女儿就叫千迢好不好”

郑阳霄只顾着开心连连点头:“好都好你说什么都好”

钟念桑扯起嘴角微笑,又道:“我还想见一见爹爹”

郑阳霄安慰她道:“岳父在宫里还有事,等你明天醒来我就去请岳父,干脆我晚上也不睡觉了等岳父回来我就去告诉他”

钟念桑道:“我想和你们在一起一辈子,但是我没有一辈子了...阿霄、我爱你”

郑阳霄握紧她的手浅笑道:“我知道”

钟念桑道:“我鲜少出门,那次去裴府我看见你了,我爱你、比你知道的还要早...”

随后就不说话了,郑阳霄握着她的手发冷,就搓搓想搓热起来:“念桑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怎么这么凉啊?”

钟念桑不再回应他,郑阳霄看着念桑的浅色衣衫被鲜血染红他疯了似的抓着问四周的人:“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都呆着不动!快看念桑怎么了啊?”

贴生婢女通的一声跪下来,憋了好久终于哭喊着:“小姐难产,血根本止不住,拼着性命生下孙小姐已经油尽灯枯了,刚刚怕您知道伤心,悄悄命人去通知老爷回府谁知、谁知小姐还是没撑到老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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