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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大秦：让你当藩王，你竟横扫天下-> 第7章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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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
- 在嬴政看来，倘若自己是以秦皇的身份来到豫章，士兵胆敢掌掴大秦丞相的行为，代价势必诛九族。
微服私访就不一样了。
嬴政清楚，此刻在这位百越士兵的眼里，无论是扶苏、将闾、李斯乃至自己，都不过是寻常商贾罢了。
商人素来卑贱。
大秦又是以军功分配爵位的。
故而秦军将士的地位要远远高于商贾走卒。
这样的情况下，士兵掌掴李斯，姑且说得过去。
所以，嬴政只是感到惊讶，并没有因此便怒上心头。
至于惊讶转欣赏……
这是嬴政对士兵不贪图钱财的赞许。
身为大秦皇帝，嬴政自幼贫苦，曾在赵国充当人质，给权贵们作马僮，地位比寻常百姓还低。
经历过底层耻辱生活，如今嬴政当上皇帝了，愈发理解百姓的生活。
寻常士兵的家境不比百姓强多少。
几两碎银绝对是足以改善士兵日常生活的一笔横财。
嬴政认为，换做守备咸阳城的士兵，恐怕很难拒绝收受这笔贿赂。
守备百越豫章收费关隘的士兵却做到了。
相较之下，观一叶可知秋，足以见得整个百越地区的人文风气，发展得非常好。
百越风气发展好，标志着管理者功绩卓著，身为东夷王的秦子衿是首功。
嬴政为此欣慰。
逐渐将笑意收敛，嬴政清了清嗓子，示意换扶苏办理入关的事。
扶苏连忙向士兵走去。
面颊红肿的李斯很识趣地退几步。
固然因被掌掴而愤怒，奈何此行是与始皇陛下一同微服私访，陛下都没计较方才的状况，李斯也只能是忍了，甘当哑巴吃黄连。
走到士兵面前，扶苏彬彬有礼作揖，对其表示尊重。
“军爷。”
“在下名为尹（嬴）氏郑苏，来自秦川，是生意人。我身后的这位，是鄙人之弟，尹（嬴）氏赵闾。”
“方才那位先生，是服侍我父亲多年的家仆李蔡。多有得罪之处，我替李蔡向军爷赔礼。”
扶苏先向士兵道歉，紧接着介绍自己，语气温和如玉。
见其态度不错，士兵不再生气了。
将腰杆挺得笔直，士兵说道：“俺打那家伙一巴掌，是教训那家伙不要把其它地方的陋习带来百越。在百越之地，贿赂是行不通的，俺们这里明令禁止收受贿赂和行使贿赂。一旦被发现有贪污或受贿的情况，金额过大要砍脑袋！”
士兵又以眼神剐了李斯一番。
“这位将军，我们来自秦川，此前从没听说咱们秦国有收受贿赂和贪污要杀头的律法。你所讲的禁令，莫非在百越之地独有？”将闾忍不住询问几句。
士兵点了点头，道：“没错，禁止贪污和收受贿赂的律法，是俺们百越独有，两年前由东夷王大人亲自拟定。律法刚实施时，仍旧有不少贪官妄图心存侥幸，最终全被大王砍了头。”
一边说着，士兵再次看向李斯，毫不掩饰轻蔑、不屑。
面对两番蔑视，李斯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蹙眉保持涵养。
“只要贪污就直接杀头，那如果是官员们没钱养家，实在活不下去了，又当如何？要知道，人在活不下去的情况下，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东夷王就不怕贪官勾结蜀国、魏国密谋造反么？”嬴政冷着脸，一丝丝龙威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士兵不禁打了个寒颤。
稍微冷静后，士兵仔细观察嬴政一番，回答道：
“造反？”
“那些官员的老婆、孩子都是住在苏杭城，且不说他们舍不舍得妻儿老小被杀，造反总要有粮食、有武器、有理由吧！”
“俺们这些士兵，只听大王本人和王府虎符的号令，谁会跟着该杀千刀的贪官造反？百姓就更不必提了，家家户户有余粮，谁会闲得没事给贪官卖命。”
“你说官员没钱养家，那也是不可能的，俺们大王给各地官员的俸禄，足够养活一家子的。”
“至于勾结蜀国、魏国，叛国是大罪！且不论贪官有没有本事跟大陆南域的蜀、魏搭上线，单是蜀国和魏国之间的矛盾，就不可能分得出军队来袭击俺们百越。”
“除非蜀国、魏国本就有意与秦国展开国战。”
嬴政听完，默默点头。
情况确实如此。
百姓家里有余粮，士兵们只听东夷王府号令，贪官污吏若想拼死一搏，根本就没可能的。
何况是官员们的家属都住在苏杭城里。
妻儿老小，皆为人质。
这就更没法造反了。
了解清楚这些情况后，嬴政甚是满意，对秦子衿的集权手段大为欣赏。
只是……
满意神色并没有在嬴政脸上停留多久。
浅笑骤变不悦。
嬴政负手冷哼一声，心中暗道：“秦子衿啊秦子衿，你这个臭小子，居然在奏折里骗了朕足足两年有余！说什么百越之地很难管，不是官员造反就是土匪横行，结果全是假话。刚当藩王，臭小子就敢欺君罔上了，胆子可真不小！”
心里骂了几句，嬴政背着手，向士兵走近些。
“这位军爷。”
“此刻天色已晚，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关吧。”
“从收费关隘到豫章城，仍有不近的距离。我们今天入关，待到明日一早出发，中午之前刚好能抵达郡城。”
嬴政语气平淡地对士兵说道。
士兵猛得打了个哆嗦。
被称呼“军爷”，士兵明白，对方是尊重自己。
可不知怎得，这一声“军爷”，反而令士兵振恐。
从刚才开始，士兵就觉得不对劲，觉得嬴政很奇怪。
现在又一次听嬴政讲话，士兵愈发迷茫，搞不懂究竟怎么回事。
连忙晃了晃脑袋，士兵平复莫名紧张的状态，说道：“入关的事，你们没必要着急，俺们百越之地有十二座郡城，每天十二个时辰开着城门，没宵禁。你们如果着急的话，俺现在就给你们办理临时身份证，你们带着身份证去郡城，在城门那里缴了入城税就能进城了。”
士兵一边说着，一边向关隘里守备的战友打招呼，准备开始办公。
就在士兵即将领嬴政几人入关时。
扶苏又心生好奇了，向士兵询问道：“临时身份证？这是什么东西，莫非是和户籍类似？”
士兵沉了沉声，尽可能简洁明了地解释，道：“你可以这么理解，临时身份证与户籍差距不大，唯一的区别是临时身份证有专属你个人的身份证号。这个身份证号，在你进入百越各处的郡城、县城时，会有士兵进行记录。此后你在城内的一切消费，都会被记录身份证号，并记录相应消费的项目和花销。”
“你不必担心什么，记录这些花销，是为了让那些给你们提供服务的酒楼、勾栏或客栈的老板，去向官府交税。你们只需在离开相应郡城或县城前，到官府签字画押，承认有过相应的消费行为。”士兵将有关临时身份证的作用，详细解释给扶苏。
扶苏眉头一挑，大致是明白了。
百越的临时身份证，与大秦户籍很相似，算是户籍的精进版。
除了统计人口外，身份证多出一项统计商户经营的功能，令税收变得更合理、更妥帖、更规矩。
作为大秦丞相，李斯不得不承认，身份证要比户籍好用。
弄懂临时身份证的含义，李斯清了清嗓子，向士兵追问：“还有宵禁的事，百越之地的郡城，到了夜里居然不关门么？倘若遇到土匪……啊，倘若遇到凶禽猛兽误入郡城，伤到百姓可怎么办？百姓的安全没保障，谁还会在城里久居，如此一来岂不流失人口？”
士兵本就不待见李斯。
听到李斯又讲话了，士兵厌烦地哼了声，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口道：“在俺们百越之地，土匪早就没了，家家户户有余粮，谁会当土匪？至于凶禽猛兽，俺们这些吃公粮的兵，干的就是保护百姓生命财产的营生，人人手里握着刀枪斧钺，还宰不掉几只畜生？至于你说的流失人口，俺借用大王的一句话回答你，叫做‘域民不以封疆之界’。”
士兵此言一出，李斯和嬴政，瞬间钳口挢舌。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
一语惊人。
嬴政身为大秦始皇，李斯身为朝廷丞相，二人可谓是全天下对‘域民不以封疆之界’理解得最透彻的人。
管理百姓不能以疆域作为界限。
至理名言啊！
这句话出自秦子衿之口，此刻又由寻常士兵说出，嬴政再一次被秦子衿的管理才能震惊。
只见嬴政叹息着，心中的惊叹，竟是久久难以平复，感慨良多。
“陛……陛下。”
李斯急忙以极微弱的声音向嬴政低语。
嬴政迅速平复心境，向李斯摆了摆手，示意其继续维持家仆身份。
嬴政对秦子衿更感兴趣了。
此刻的嬴政愈发想要亲眼见证，百越之地在秦子衿的治理下，究竟会是如何一番空前盛景。
半个时辰后...
顺利办妥临时身份证的嬴政四人穿过关隘。
现在已是入夜了。
满天繁星将月光映衬得更加明亮。
嬴政坐在黑鬃马上，抬头欣赏繁星夜景，顺着官道直奔豫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