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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神巫之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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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地下工事左边通道中发现的小储藏室里有一具被铁链锁起来的无名尸骨,让我吃惊的是这具尸骨竟然穿着祁老师的照片里的衣服,这下我和小范总脑袋都有些懵了,一时间都转不过来神,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发现。

吴师傅自然不知道我们什么意思,但我和小范总心中那真是瞬间千万个念头翻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理解眼前所见。看见照片上一共就俩人装扮最好认,一个贝雷帽,另一个就是祁老师,其他人不是旧式军服就是日常衣物,都是些老学究的打扮,只有他们俩,一个留洋归来,一个大学毕业,洋溢着青春时尚的气息。

在经历过短暂的震惊以后,脑子嗡嗡的,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了足足五分钟,才对小范总肯定的说:“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们见到的祁老师应该不是什么假的。”

“你……你怎么确定?”小范总手也有些哆嗦,已经顾不得还我耳光之辱了,眼神盯着地上尸骨上那件紫红色的毛呢大衣就没挪开过,“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发的工作服。”

我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劝慰小范总:“虽然我不知道这衣服怎么回事,但你想想,如果疯人院那个祁老师有问题,那么这几十年,她的家人年年都会准时探望她,难道还看不出来自己女儿或者姐姐被调包了?”

这话说的有道理,小范总回头看看我,眼神稍微亮堂了一些。所谓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你在疯人院关了几十年,总会露馅儿,更何况你就算冒充祁老师成功了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住在疯人院小半个世纪?想坐牢方式多得很,大可不必自己抠了双眼在疯人院憋这么多年。

我说:“搜尸。”有过前面一次的经验,说完这俩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隐隐不同了,小范总和吴师傅都诧异的看着我,我只好笑了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解释说,“不去搜,可能永远找不到问题的答案。”

眼前这具尸骨的疑惑更甚,不仅仅是因为她穿着祁老师的大衣,还是因为她的手腕被铁链锁住了。这个哨站中,除了祁老师,就只有那名女军医了,会不会是她?至少我知道的女性只有这两位。

想到此我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把自己故意锁在这里面的?”

“怎么可能?”小范总不解的问。

我指着防毒面具试图去分析这件事:假设有人想害她,锁住了她,又为什么要让她戴着防毒面具?防毒面具顾名思义,防止有毒气体摄入,你都想害她了还让她防止吸入毒气?怎么着?强迫症吗?

想到这里,我把刚才撞开的门拉过来看看门板背面,小范总神情一怔,难得表扬我一次:“你还真蒙对了。”原来门板背面是撞烂的铁栓,就是那种老式的横着插的铁栓,要配挂锁的那种,门上没有锁眼,只能从里面锁住,这个人把自己用铁链锁在里面不说,还不放心,还把门反拴住,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蹲下来,把尸体上的厚橡胶手套摘了下来,翻过来看看没有异状,就硬着头皮给自己戴上,再去摸尸体。我知道用她的手套不大对,可是我真的不想徒手去触碰尸骨,我们此行准备极其不充分,该用的工具几乎没有,不能用的反而带了一大堆,带的最多的居然是零食?!真是哭笑不得,事到如今,也只好就地取材。

祁老师的紫红色大衣早已褴褛破烂,口袋里没其它东西,似乎很难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也不是什么专业法医,只能从身高上来妄断,个头像是女人,我也只能去胡猜,甚至想也许是个小个子男人都未可知。

除了这具尸骨生前因为不明原因把自己反锁在这个杂物室里以外,还有一点也让我很在意,我在尸骨瘫坐着的地下,掀开大衣,发现了焦黑腐烂的一片污渍,用鞋子蹭蹭都硬化了多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小范总皱眉问:“这脏兮兮的是什么?”

我摇摇头,也不得而知,左右打量一番,爬上去看看墙壁上的破洞,还是黑幽幽的,除了黑土别无它状,小范总在旁边问我:“你为什么总看这些塌方的地方?除了土还是土。”

我下来以后,疑惑的问小范总:“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工事里的幸存者,从这些塌方的洞中爬出去了?”

“绝对不可能。”小范总摇摇头,“洞穴塌方本来就是无序的,哪那么巧合正好塌方的地方能裸露在地面?爬进去十有八九就活活闷死,出不来的。”

我知道小范总说的也对,低头看着这具怪异尸体,我承认来到这里发生的种种事件无一不在挑战我的认知。这具尸骨看衣着打扮像是祁老师,但小范总又说看手套像是那个招手引我们进来的人!吴师傅甚至说刚才这狭小的储物间听到了异响!难道要我相信这才是真的祁老师?是她的亡魂在召唤我们前来发现外面那些有价值的线索吗?真有亡魂不瞑目的说法吗?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外面,刚才没看完的那些资料,这具尸骨既然发现不出什么端倪,还是回到眼前的正题。于是我把门重新关好,别去打扰亡者了,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师傅已经站在桌子旁边打量那些资料。

而且他不光发现了墙壁上的资料,也看到了桌子下面的文件柜,正在好奇的用手摇动它矮敦的身子,发现锁着,二话不说,抄起手里的撬棍,就是刚才撬门的桌子腿,粗暴简单的去破柜,气的我顿时给了小范总一个无奈眼神。

这回知道瞒他也瞒不住了,毕竟这么明显的东西,我总不能和电影里一样把他打晕了糊弄过去吧。算了,他要看就由他去看吧,我倒不是瞧不起人,他一个当地的司机大叔,又是这么没头没尾的去看,就算看到的内容再多还能有我们手里的信息多?就不信他能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吴师傅挥起手里的撬棍,正在“砰砰砰”的破柜门,我和小范总走过来,小范总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老吴,你这手艺够娴熟的,确实要考虑考虑来我们公司干活了,待遇不会差的。”

吴师傅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只是想看看有啥子东西能带我们出去。”

三两下就把柜门砸开了,直接拽到一边,我们都蹲下来去看里面,结果都愣住了,和我们三人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吴师傅伸手进去掏,发现里面尽然都是些老旧的生活用品,掏出来两盒墨绿色铁罐子,手电光照过去发现上面写着编号为761的压缩饼干,还有玻璃瓶装的水果罐头,只不过里面的果肉都变成黑色的了,再掏掏,还有两盒古老的“娇子红芙蓉”香烟,都烂的不成样了。

“原来都是生活物品。”小范总失望的说:“我还以为里面最少要私藏个什么玉器古玩一类的宝贝呢。”

吴师傅皱着眉毛点点头:“这些都是没啥子用的东西。”

我则不动声色,因为刚才吴师傅匆匆忙忙把柜门砸开,随意丢在地上没管,我悄悄的蹲下来把柜门挡在脚边,摸出祁老师留下的钥匙,藏在袖筒里假装不经意间试了试,发现钥匙并不匹配,插不进去,便松了一口气,小声说了一句:“还好。”

“嗯?”他们一起诧异的回头看着我。

我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不大对,赶紧改口掩饰:“我的意思是说这里面幸亏没给我弄个人头什么的,看起来好像是个我们办公室里……那什么……总有个放私人物品的柜子。”

小范总不满的撇撇嘴:“你就没点追求。”

吴师傅伸手继续往里掏,掏出来一个旧式的铁皮饭盒,打开以后里面放着三个小玻璃瓶和一个注射针管,玻璃瓶上的字早就褪色看不清楚,小范总没好气的说:“得了,别猜了,这还看不出来吗,这一看就是某个油腻大叔的私人物品储存柜,估计这人有糖尿病,这是需要注射的胰岛素,家里年长的一点人都知道。”

这话说的不是不可能,再说了,不管是什么药物,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些药物估计早就失效了。

吴师傅放在一边,蹲在那继续掏,往外一拽,拽出个圆滚滚的东西,我和小范总眼中陡然发光,军用水壶!竟然是个军用水壶!吴师傅摇了摇,空的,给扔一边去了。小范总赶紧对我挤眉弄眼,我心领神会点点头,准备等会趁他不注意,把水壶给私匿了检查看看,是不是也藏着祁老师的日记残页。

吴师傅低头往里看,用手电光仔细照照,忽然神色一怔,拿出了最后一样东西,竟然是个老式的录音机!我们都很诧异的站起来放在桌子去看它,这台录音机不大,和红砖大小差不多,黑色的,有条宽阔的把手可以携带,半面都是银灰色的,上面的LOGO写着“SANYO”。

“这还是个进口的三洋录音机?”我很诧异。

小范总不屑的说:“鬼子的?”

“你别小看这玩意儿,这东西当时应该很贵的。”这事我还真知道,因为小时候我们家有个表哥,是我爸爸亲姐的儿子,比我大五岁,他从小就喜欢捣鼓这些电子仪器,在他的影响下,所以我也是略知一二,便对小范总说,“1979年才改革开放,三洋电器是首批获准进入我国的进口品牌,当时在上海投厂生产这种砖块录音机,是和索尼的随身听同一类的电子产品,在社会上引起过热捧,但一般老百姓是买不起这玩意儿。”

吴师傅年纪比我们大多了,他倒是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想他证实了我的观点:“是真的,这东西确实贵,我们小时候,家里人在厂里上班,一个月工资就三十块钱,还要照顾全家老小吃饭,一个月也攒不了几块钱。这录音机我记得商店里要买四、五十块,我们囊个买的起哟。”

这录音机里有盘磁带,上面写的好像是邓丽君的歌,小范总惊叹:“这里生活水平可以啊。”

“好像有点不对。”我发现录音机上有个红色圆点的按钮按下去没弹起来,惊奇的说,“这个按键是录音键,都没弹起来复位,好像是匆匆忙忙锁进柜子里,应该不是单纯的流行歌曲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录了别的内容。”(求收藏、推荐和投票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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