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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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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总?

一句日常的称呼,这次却把陈翊叫得慌乱如麻。

突如其来的场景和人,让他像个哑巴一样失语。

你怎么在这?你果然在这?你怎么会在TR?你知道会遇到我吗?

……

千百种的疑问交织在一起,那张已被缠绕成一股死结的网,正在被横在心口的那团烈焰疯狂灼烧着,很快就会化为灰烬。

“哎!”

李君昂突然朝陈翊肩膀上拍了一下,“怎么样?漂亮吧?我们部的颜值担当,小白!”

陈翊被李君昂这句话打得更加语塞了。

“Leon,别乱开玩笑!”邓微打趣着制止,

“陈总不好意思哈,这是我之前的助理白音,上次在贵司大堂电梯门口,打翻了咖啡,差点耽误了您时间。今天安排她先来订位置,刚毕业毛手毛脚的不懂事,您别介意啊?”

原来那个小助理真的是她!

“哦噢,原来是有这么一段渊源呢?”

李君昂一口‘原来如此’的语气,“微姐,我们陈总向来大人有大量,怎么会计较这种事呢?”

说罢还不忘给陈翊使了一个眼色,难道他早就知道?

陈翊定了定神,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眼熟。”

注意到白音的眼神也在有意无意地躲闪,陈翊只能假装无事,顺着李君昂的推搡,在场所有人欣然落座。

这家餐厅的套间是十分规矩的中式圆桌。

正当他担心好哥们儿,会不会恬不知耻地将白音与他安排在一起时,白音倒是十分自觉地,坐在了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所以他身边还是简璐和李君昂,但用餐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眼神碰撞总是在所难免……

看上去,白音脸上摆出副淡然处之的神色,但眉宇间,依旧不间断地透露出一种避之不及的疏离。

邓微与李君昂高谈阔论着,言语间透露出来,白音原本是邓微的助手,毕业之前就在TR实习……

这次与慕白顺利达成合作,不久之后,邓微还会回首都总部那边,今后丰海相关的事宜将会交由李君昂这行人,白音自然也会留在丰海,在他手下做事。

而白天开会时,陈翊见到的那个平平无奇的女生,就是接替白音职位的人——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乌龙。

这一天的心思,像是坐了一整天过山车,每切换一个场景都令他感到日月如新,明明下午走进会议室与TR谈判之前,他都已在肚子里打好了腹稿,以为打开门,会见到久违的人,可推开门的一刹那,预期落空了,他白白‘提心吊胆’了一场。

从那一刻起,他就已彻底丢掉了这个包袱,将所有的杂念清零。

可正当他将悬在半空的心安心地塞回肚子里时,半路杀出来了一个李君昂,三言两语才放松下心绪,却在真正遇到白音那一秒,化为长在心口的一根倒刺,每次无意中与她的对视与游离,都刮得他刺痒生疼。

这顿饭他吃得味同嚼蜡。

他配合地点头迎合每一次对话,用尽全身解数使自己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淡定。

虽然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应酬,但今天这样的场面,着实令他不知所云。原本话就不多的他,这次更是惜字如金,心不在焉。

就这样,一场“荒谬”又“轻松”的晚餐,在一片喧哗奉承的热闹中走向尾声。

趁着女士们去洗手间的空档,李君昂揽着陈翊的肩膀,朝停车场各自的座驾走去,而他的嘴就没闲着——

“如何啊?陈总,这份见面礼您可还满意?”

陈翊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逼他从实招来。

“说来也巧,当年我回国误打误撞结识了微姐,进了TR,他们看中了我的家族背景,就开发了一个项目,今年去首都大学校园招聘的时候,结识了你妹妹白音,因为小弟我有幸瞟到过,当年你放在皮夹子里的照片……”

听到这,陈翊不由得心神一绷:这臭小子居然观察得这么仔细?

“说真的啊,她变化还是挺大的,但毕竟气质摆在那,别人都美在人间,她的美啊,说在大气层都不为过啊,不愧是陈总的眼光……”

见陈翊眼中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出刀子,李君昂识趣继续他的“供词”:

“她先前只是实习,但微姐却很看重她,听说那叫一个敢拼敢闯,跟外表这娇弱小猫咪的样子反差太大了,你敢信?四十度的天,跟着市场部那群‘老油条’跑渠道,不带喊累的,产出率在实习生里那也是妥妥的C位,在下佩服!一点也不像是笼中金丝雀,倒像是……带刺的玫瑰。”

“你这是什么形容?”

“嗐,这不是很形象吗?我听说了你家当年的事,哥们儿是真挺唏嘘的,所以看到白音现在这样,也是感慨……这些年她应该没少碰壁吧?她工作时的样子啊,可一点不像个富家千金。”

早料到白音可能面对这样的生活,但真的听到时,心口还是被恶狠狠地揪了一下。

“那她,知道我们认识吗?”

“知道,当初我还故意问她,有没有什么家人?本来想开个玩笑,就装十三来了句:‘我认识你哥陈翊,现在是慕白的总裁’,结果她那脸啊耷拉得老长,还说什么‘我可没有这么高贵的哥’之类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后来还是那谁……”

这名字还没说出来,他下意识一顿。

而陈翊也正好抓到了破绽,李君昂吃瘪地瞥到对方犀利的眼眸——

“刚刚吃饭我就注意到了,你跟简璐也认识吧?”

“啊呀啊呀,我就没打算瞒你,你看我这不就提到了,是这样,我跟简璐就是在那次首都大学的招聘会上认识的,当时我就……你懂的见色起意,她也算是这一届首大的的优秀毕业生,但后来就听说,她要来你身边做助理了。

哥们儿当时心里那个担心啊,毕竟陈总这么优秀又帅气的总裁,那可不轻易就俘获了女孩的芳心?你们两个也算是郎才女貌,朝夕相处,说不定就……”

“别说废话。”

“就是担心这个‘说不定’嘛,但是咱又能怎样呢?只能凭一己之力把人追到手了呗?”

“所以你来丰海,就为了追简璐?”

“……也不全是,虽然我家有股份,但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微姐这步棋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嘛?我当时提到了你,这么大的人脉资源,安排我来丰海那简直是如鱼游水儿啊!我就想,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哎不对,现在是一举三得,那何乐而不为呢?”

“哪来的三得?”陈翊疑惑。

“我说,陈翊……”

李君昂忽然郑重其事地再次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也是今晚第一次叫了他全名,根据以往的经验,一般李君昂这么称呼自己,那一定是极其严肃的事情——

“实话实说,你当年是喜欢你妹妹白音吧?”

……

“你胡说什么呢?这种玩笑还没开够?!”

陈翊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条件反射般反驳了回去。

李君昂不乐意听了:

“我还不了解你?如果是真的玩笑,你根本不屑一顾的,但是只有关于她的玩笑,你哪次不是立马反驳又暴跳如雷的,你难道不知道?反复否认就是肯定吗?”

陈翊略羞恼地怼了句:“那关你什么事?”

“你别谈其色变啊,我是说,你们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兄妹,但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何况她早就离开了你家,喜欢又怎样?我吧,只是出于兄弟间的关心,以前我不理解,但是现在吧,我遇到了简璐……

我知道打从心底里喜欢一个人,但又得不到她,贼难受啊,所以哥们儿就想帮你一把,也算是帮我一把!”

“别胡说八道了,简璐跟我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你要是因为她,也用不着饶这么一大圈……”

“哎不是!我没说你跟简璐,我是真的挺为你跟你妹妹……啊不对,你跟白音感到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你也知道她有多不待见我。”

“陈翊你个榆木脑袋!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不开窍啊?”

李君昂急得龇牙咧嘴,满脸恨铁不成钢的,

“听说要来丰海跟慕白谈合作,白音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来,但微姐强势啊,她也没办法,本以为出差之后就回首都了,这倒好,微姐经过打翻咖啡的事起,就不满意她了,所以以后,她只能留在丰海跟着哥们我混了,反正短期之内是回不了首都了,所以你看?这不是明摆着在给你冰释前嫌铺路呢?”

陈翊依旧愤愤不语。

“我可替你小子记着呢!你因为当年的事,对她岂止是‘有点’愧疚?不知道是谁天天在费城泡吧,喝醉了天天在那说胡话‘老子宁可不当这总裁,也不能失去白音!’‘如果她回来,老子把总裁给她当’——”

“你他么给我闭嘴!”

见李君昂浮夸地模仿自己当年‘没出息’的模样,他立马放下人前那副“礼貌威严”的总裁气场,重重地锤了他一拳。

疯闹间,邓微她们正朝正朝着他们停车场的方向张望,缓缓走来。

“Leon,跟陈总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李君昂的代驾也正好赶到,他顺势拉开车门,大摇大摆地“指挥”着:

“咳咳!女士们请吧,坐我车,送你们回去?”

几人推搡之间陆续落座,走在最后的白音看位置不太够,就老实呆在了外面。

李君昂朝陈翊使了个眼色,朝白音递了句:

“小白,我的车不太够了,不然你坐……”

“我家就在这附近,走两步就到了,不用车就行。”

千算万算,没算到白音会用这样的理由拒绝……

“你这么快就租好房子了?”邓微的新助理从车里探出脑袋问。

白音点头。

“看这天气,应该马上要下雨了吧?”

她朝天空瞅了一眼,轻描淡写地提醒,语气里却听不出半点担心的意味。

陈翊与李君昂也不约而同地抬头望了望天,这乌云团集,劲风拂面的架势,的确是暴雨的前兆,夏天的雨,总是任性地来去自如。

“我载你吧?”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将眼神看向她,对方就直接拒绝了:

“不必,我拐两个弯就到了,跟您不顺路。”

她的声音没有温度也毫无起伏,言罢便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朝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想法落空,不过本来也不该抱什么希望,他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暗讽——她这么不待见自己,怎么会和他一同驱车呢?

而李君昂临走前,却走到陈翊身边,拍拍肩膀与他道别:

“那哥们儿,今天就先到这吧,以后合作愉快!”

陈翊回过头来,顿顿地回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谁知对方竟一脸坏笑地在他耳边念了句:

“Damsel in distress,一会儿记得带把伞。”

陈翊眼眸一颤。

坐在驾驶座上的他,并没有立刻启动引擎,却心有余味地瞄了一眼副驾驶座前储物格……

李君昂的话还像蚊蝇一般在脑内回旋着——

“你当年是喜欢她的吧?”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喜欢一人却得不到那可太难受了”

“这不是明摆着在给你冰释前嫌铺路?”

可那又能怎样?

他跟白音之间的隔阂,难道仅仅只是这所谓的“没有血缘”的亲,和“离家四年”的嫌吗?

荒唐!

就算她今后留在丰海又怎样?难道她就会接受自己,接受当年的一切吗?

她可能还暗暗不爽,今晚被摆了一道,会不会认为自己与李君昂在故意使她难堪?

思绪像是一颗浸了水的海绵,疑窦与顾及如从海绵里挤压出来的水一般迸发,无法停滞。

他必须停止思考任何与白音相关的一切,把今晚当做一场稀松平常的赴宴……

啪嗒啪嗒……

雨水终于还是意料之内地降落了,仿若陈翊如麻的思绪滴滴坠落,又拧巴着相融,流淌在车窗上……

随着一声夏雷的轰鸣,雷电忽闪了两下,适才还拖泥带水的雨滴,此刻化作暴雨哗然而坠——冲刷掉了他眼前车窗上所有的顾虑!

下一秒,他果断伸手拖开副驾的储物格,快速抽出那把几乎都没怎么用过的伞,另一只手扯开驾驶座的车门,整个人毫无保留地闯入了雨幕里……

顺着刚刚目送着白音离开的方向行进……她应该不会走远。

此时雨势汹汹,人行道的两侧的雨水如积满了的水潭似的,街道旁的下水管道快要吞吐不下,像是即将要溺水的无助孩童。

第一个是丁字路口,毫无悬念只能这样走……

可下一个岔路口,他还是“跟丢”了。

他张望四周,看到路口的老鞋匠还在梧桐树下,门店不大,屋檐处刚好遮蔽风雨,嘴里用丰海话啰嗦着:

“这雨下得可真是大哦,谁在外面谁倒霉喽!”

老城区道路狭窄,梧桐茂密,老丰海人依旧在这里做着小本生意……

“老板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穿着黑色连衣裙背着帆布包?”

鞋匠大爷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她本来想修鞋子的,看到下雨了就赶紧跑了!”

他点头致谢后,无所顾忌地冲向那个方向——

皮鞋和裤脚被雨水浸得不成模样,因走得过急,前襟也被打湿了不少。

暴雨如注,这本不宽敞的街道被拥堵鸣笛的车辆填满,堵得水泄不通,幸好他没有开车,否则这会儿还不知道要怎样。

终于,在不远处的一颗梧桐树下,他看到那个身影正在树下躲雨,已被淋得半湿……

“阿音?!”

可对方听到这声呼喊,竟立刻回身,再次冲进雨里落荒而逃!

也许是这场湍急的大雨给了他勇气,也许是她的逃避激起了他的义无反顾,他迈着大步穿过了满是车流的小马路,用近乎命令的口吻朝她喊——

“白音!停下!”

可对方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样子,倔强踉跄地走到人行道边缘——可她的鞋跟已经坏掉了。

她厌恶自己到这种程度嘛?哪怕是一个举手之劳的帮助都不肯接受?

周围拥堵的车辆终于有了些疏通,车辆逐渐疾驰着加速,他眼看着处在边缘的白音一个趔趄就要倒在路边——

说时迟那时快,陈翊适时跨了过去,瞬间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拖到自己的伞下,而自己又立刻背过去,帮她挡下来那疾驰而往的车辆溅过来的积水——

“小心!”

上一秒还各自‘狼狈’的二人,此刻已经共同站在伞下,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和眼神相交,让陈翊的心跳混乱地滚了几个节拍。

白音此刻像极了一只暴风雨里无家可归的猫,眼神里些许惊慌,头发因雨水的缘故,全然没有了晚餐时的精致光泽,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黑色连衣裙几乎湿透……

陈翊指尖触到她手肘的皮肤,身体里透出来汩汩凉意,甚至还在发抖——虽然是夏天,但被这么凶猛的雨水一淋,还是遭不住的。

“……刚怎么不在鞋匠那里多等一会儿?总好过淋雨。”

半天,陈翊才说出来这么一句。

“反正今晚已经够狼狈了,不在乎多淋这点雨。”

她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像伞外的雨水,她别过脸,根本不看自己。

她刚工作,岗位就被调换,不被经理待见,留在了并不想留的城市,今天晚上在餐桌上也没少被新助理打趣……

而最让她感到“耻辱”的,也许是与他这个非亲非故的家人狭路相逢,却还要遮遮掩掩,假装奉承。

过去的她虽然寡言淡然,但骨子里又是多么清高孤傲,面对这些令人咋舌的事情,她又该如何甘心?如何去待见他,这个某种意义上的始作俑者呢?

“既然知道今晚是什么局,那干嘛还要来?”

“这是我的工作,我没有选择。而TR除了仰仗慕白,也没有选择。”

无法反驳。

所以为了TR,她还是来了。

雨势不减,这终究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走吧,我开车送你。”

“我说过了,不必。”

“那你是想我陪你在这里站一夜吗?!”

伴着伞外哗啦啦的雨声,陈翊的心思竟然被她三番两次地拒绝,搅和得急躁起来,这句话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

可他立刻就后悔了,脑子里不知怎的想到了李君昂撩妹时经常说的话: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对女孩子大嗓门,不然只会让人更讨厌你!

“对不起,我不是……”

刚要找补,怎奈白音竟也来了句出其不意——

“是你不请自来的,我又没有求你!你想继续看我落魄潦倒的模样吗?那你已经看到了,满意了吗陈总?!”

陈翊强压下心底里愤愤不平的情绪,强装镇静解释: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此时此刻我站到你身边,只是想送你回家,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你的遭遇幸灾乐祸,嘲笑你被淋成落汤鸡的样子,你可以不领情,但至少别曲解我的关心。”

陈翊的话语掷地有声地落在伞间,白音适才眼中冷冰冰的光,缓缓淡了下来。

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也因此变得不似刚刚那样凌厉……

白音这才注意到,陈翊此刻的境遇也没有好很多——

浸湿的前襟与袖口,还有刚刚被溅到的裤腿,贴在鬓角被半濡湿的碎发,无不宣示着他的‘狼狈’。

又是沉默许久,白音终于幽幽开口:

“我家马上就到了,用不着坐车。”

陈翊瞥了眼她被磨红的脚——

“你的脚都这样了,还能走吗?”

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一点,白音意外地低了低头,她的脚后跟被磨出了不少红印子,甚至有的水泡已经破了。

她索性将这双鞋子脱下来,两只纤细白嫩的脚就这样赤条条地踩在石板上!

抬头坚定地来了句:

“鞋子可以丢掉,我慢慢走回去,我一个独居女性,不想别人知道我家在哪,这么解释,可以接受吗?”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条理清晰。这个理由,他再找借口下去,就不礼貌了,吞咽了几次无奈后,他将伞轻轻推到白音手边——

“那这把伞你拿好,一会儿走慢点,小心石子。”

雨打在伞顶的声音渐次稀落,直到对方的手实实地架好了伞柄,他才回身走出这把遮蔽倾盆大雨的伞。

重新踏入雨幕的陈翊,泛滥着的思绪像是决堤的洪水——

虽然她回来了,但还是不愿与他有什么交集……

他明白了,淋一场雨把他心里的火扑灭吧!顺便冲刷掉那张已团成死结的网!

那晚到家时,母亲陈菁云被狼狈不堪的他吓了一跳,一边张罗方姨给他拿换洗的睡衣,一边嘴上又碎碎嚷嚷着埋怨:

“哎呀怎么回事,我记得有给你车上放过一把备用伞的啊?!”

而第二天,当李君昂听说了陈翊“英雄救美未遂”的经历时,他再次愤然捶胸咒骂着他这好兄弟的榆木脑袋:

“陈翊你是不是块木头啊?!她鞋都坏了,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雨里走回家?!大老远跑过去递一把伞算怎么回事啊?!她刚把伞撑好,你就一个猝不及防公主抱上去!这天时地利人和的,你浪费了一次叠buff的好机会啊!”

他半晌才回:“那不是更惹人讨厌吗?”

李君昂只能发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包,顺带一句:

“不愧是我的好陈总,活该你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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