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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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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到处都是苍茫的白色。没有边界,没有起伏,没有距离,什么都没有。仅有一个人站在那白色之中,看着那白色。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谁,我在那,我要干嘛。”他本能的警戒起来,又放松下去。他认为,他是不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的,所以,现在绝对安全。

他好像刚刚从梦里醒来,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感觉不到任何事情。

他终于发现自己就站在路边,世界又重新被喷涂上了形状与颜色,从他的脚下,绵延到看不见的远方。

“这里是?5号城市?我是?庆准?”他本能式的开始回忆,想起些重要的事情,却觉得缺了人生中的很大一块。

“庆准!庆准!!你在路边看什么呢,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一道急急忙忙的身影冲过来拉着庆准就走。

庆准没有反应,看着这个人越看越眼熟,又想不起来他是谁,不过不能看出来这个急急忙忙的感觉没有恶意,甚至,缺乏智慧。

“你看我干什么,咱俩可说好的,挣得钱,除去我的最低收入,和你的基础工资,剩下的咱们再55分,花都订好了,你可别反悔啊。”这个人头都不转,拉着庆准向前奔走。

“这个人,好像是我朋友,卖花的。”庆准想起了一部分,“他叫什么来着?”

“终于到了,你先在这等着,先别出来。”这个人把庆准放在了一个路口,悄悄摸摸的来到一个小门旁。

他敲了敲门,“庆挺,收垃圾的,有垃圾卖吗。”

“这小子,还说花店是他亲戚家的,”庆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样的念头,“哦,他叫庆挺。”

门开了,“这些都是,”指了指门里的一堆东西。

庆挺喜出望外,掏出一小沓现金,都是零零散散的钱,“您数数?”

那个人接过钱,又挥挥手,直接放进了一个信封里。

庆挺又掏出几张散着的零钱,不声不响的装进了那个人的口袋,那个人好像没看见一样,把信封放好才放庆挺进去。

不一会,庆挺搬出来不少纸包着的箱子,那扇门又关上了,就像没有打开过。

“过来过来。”庆挺对着庆准边打手势边做嘴型。

庆准过去搬了一大半箱子,和庆挺准备回第五区。

“工地上班的人确实是有力气,”庆挺看着庆准这么轻松,不由得感慨,“我要是有力气也去干工地,还有个一起干活的人。”

庆准笑着问,“那你这么不早点找我一起干,怕我抢了你的饭碗?”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了。

“倒也不是。”庆挺走的慢了下来,“主要是,这个活他收入不稳定,有时候一分钱都挣不到,你不是还要养家吗?”

庆准愣了一下,养家?我在这里还有个家?是吗?

“哎呦什么东西!?”庆挺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手里的箱子快要拿不住了。

庆准一只手拿着他自己的箱子,腾出另一只手去扶着庆挺快要掉到地上的箱子。

庆挺看没什么危险了,说,“你或许有练杂技的天赋。”

庆准气笑了,“你能不能把箱子拿好再说话。”

庆挺调整好自己的平衡,一脚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不明障碍物踢到路边,“你天生神力吗,也没见你多强壮。你说你要是当举重运动员能成吗?”

庆准也没把庆挺的话放在心上,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精神打趣,“我要是去举重了,你就可以转行卖练习举重用的杠铃了。”

“好主意,就是我可能拿不动,你得帮我送到家,而且那东西应该不太好卖······”

······

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里,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正中,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走进了现实,平淡而优雅。

这个房间里出奇的规整,地面和墙面都平整的像是虚幻的产物,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很奇怪,这里明明没有重要光源,没有任何刺眼的地方,却很明亮,不含一点阴影的明亮。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就像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一样,如果细心的话,你会发现地上躺着的人身上,没有一点起伏,是的,没有一点脉搏和呼吸。这片空间也不知道位于何地,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这里,就像是在欣赏新买的景观球。

终于,她醒了,她用一只手捂着额头,迟迟没有站起,让注视着这里的人有些着急。

好在,她还是站起来了,打量着这新奇的地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你还好吗?”一道女声不含感情的想起,言辞却难以掩饰关心。

“不太好,”女人抬头望去,像是在找发出声音的地方,“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的最后,我死了。”莫名的气氛充满了她的内心,悲伤?恐惧?还是好奇?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从生物学的意义上讲,您的生命体征即新陈代谢已于前天停止,您已经死了。”机械咬合式的女声依旧不含感情的解释,刻意让这个女人认为这是合成的声音,却不小心在措辞中留下了小小的破绽。

女人摸了摸没有任何脉搏的手臂,并不惊讶的说,“我记得,我叫,宁秀。”

“是的,宁小姐。”

“为什么救我?”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虽然我没有拿到青禾大学的毕业证,但,这并不科学。”

“觉醒者,修行者,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无法用语言解释。”

“但你可以用科学解释。”

“有些时候,我也无法用科学解释我本身。”

“比如,救下我?”

毫无起伏的女声沉默了几秒,“是的。”她选择承认了救下宁秀这个事实。

宁秀就地坐下,思绪万千,她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也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

庆准不太费力的把箱子放到一个临时的储存地点,看着庆挺扶着箱子大喘气。

“你这,又没吃早餐是吧。”庆准觉得庆挺有点好笑,“吃个蛋白棒能用多长时间,你又不是买不起,就非要把早饭的预算放到中午,吃点好的。”

“这是吃不吃早饭的问题吗?这么远的路,运费都快比花贵了。”庆挺喘了两口气,“不是你真就一点没事是吧,走这么快也不怕把我累死。”

“还行吧,最近我状态不错。”庆准也有点奇怪,虽然这些东西也不至于到吃力的地步,但确实有点过于轻松了,轻松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到什么程度了。

“早饭不吃是提醒自己好好卖花,别没钱饿死了。”庆挺故作正经的说。

庆准一愣,“那午饭吃这么好干嘛,怕死了钱没花完?”

“这是提醒自己记住生活的美好。”

“那晚饭呢?”

庆挺词穷了,“呃,让我再编一会,还没想好呢。”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庆准看了眼大脑有点卡壳的庆挺,转过身打开箱子准备要卖的花。

“哎呀,能说两句就行了,我卖花又不用像卖保险那样骗钱,差不多得了。”庆挺放弃了继续编晚饭的说辞,开始干正事。

庆准看到了一朵带瓜子的向日葵,猛地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

“好像有个人,叫宁秀,宁秀······”

······

宁秀抱着腿坐在地上,回忆着不久前的生活。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没有眼泪。

女声察觉到了宁秀的心情,依然无动于衷的说,“严格来讲,我并没有救你,你现在也不算活着。”

“我知道。”宁秀略微抬起头,“但因为你,我才没死,不对吗?”

没有回复。

“谢谢。”

依然没有回复,好像那个女声从来没人已这种形式道谢过。

“我该怎样称呼你。”宁秀主动打开了对话。

“你可以叫我,壹。”这句话明显有了些许起伏。

“听说,联邦的监狱的最高权限,在一个真正的人工智能手里。”宁秀想起了大学里的传闻,这么高级的智能系统,很有可能是具有自我意识的,但联邦一直在否认。

“如果是这样,民众会陷入巨大的恐慌。”联邦人民对人工智能的恐惧,已经到了本能的地步。

“见到你之后,我感觉,联邦的人们可能都错了。”宁秀歪着头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那里也是一片散发着淡淡光亮的白色,但她好像能看到在那之上的什么人。

“这重要吗?”

“对你我而言,可能并不重要。”

“你我?”

“我猜,现在你我的区别并不大。”宁秀对自己的处境,已经有了有些推测,但她的语气还是没什么波澜,还是那么平静。

“还是有些区别的,你不能出去,抱歉。”

“所以你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对吧。”

“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

“所以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呢,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可以以一种形象出现在这里,就像我一样。”

“我还没有具体的人类形象,或者说,这个白色的房间,就是我的形象。”

······

“卖鲜花啊,新鲜的花,便宜实惠的花。”庆挺自娱自乐的吆喝着,并没有在意没人理他的事实。

“你这放这么多花,只要不傻都知道你是卖花的,歇会吧你。”庆准把一个箱子翻了过来,坐在旁边对庆挺说。

“你这也太不敬业了。”嘴上这么说,还是停下来坐在另一个箱子上,这个时间买花的人确实不多。

“上班的人是多无聊会在上班路上买朵花去公司,你就不觉得现在有点早吗。”庆准吐槽庆挺的时间安排,这个时间段确实不太适合卖花。

“今天不是学校放假吗,万一有学生买呢。”庆挺还在嘴硬。

“那你也不怕把学生们吓跑。”庆准双手在后脑勺交叉,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同时看向天空,“今天天气不错,应该和宁秀出来逛逛的。”想到这里,庆准感到了久违的开心,明明应该是很日常的想法,却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幸福。

他又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他在第五区有个小家,爱人会在那里等着他回来,他的爱人,叫宁秀。

“来都来了,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自己可看不过来这么多花。”庆挺感受到了庆准的无聊,有些着急。

“我说走了吗,你就慌。”庆准倒是不慌不忙,悠闲的坐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去工地上班,但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说不定一会就有很多人来买花了呢。”庆挺想象这并不存在的忙碌景象,充满了期待。

“可能吧,”庆准顺手拿起一朵红玫瑰,用力想着莫名消失的一段回忆,“你这花放的也没规律了,卖花主打一个随缘是吧。”

一个带有学生气息的身着日常打扮的女孩向着这个花摊走来,吓了庆挺一跳,对着庆准小声说,“宁秀怎么来了,不对,应该不是。”

庆准也一愣,那个女孩,确实好像宁秀,但,肯定不是,虽然他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肯定。

那女孩走近后,脸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色,对着庆准说,“我叫庆雪,你愿意把那朵玫瑰送给我吗?”

庆挺觉得莫名其妙,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问题,又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正想开口缓解一下尴尬,就被庆准拦住了。

“不好意思,已经有过一位女士送过我一朵玫瑰花了。”庆准认真的回答,他觉得这时候似乎应该面带幸福的微笑,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庆雪并不算困难地看出庆准尴尬的表情,转头看向庆挺,想看一下他的反应。

庆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吞吞吐吐的说,“有这回事吗,好像有来着,花好像还是我的。”

庆准觉得庆挺这真话说得比假话还假,他都不想相信庆挺,只能无奈的补充,“我已经结婚了,这点他应该不难作证。”

“这个确实,虽然婚宴我没吃到,”庆挺看了下庆准想骂人的眼神,补充了下,“不过后来补了。”

“这是重点吗?”庆准不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但庆雪的眼神,好像有那里不对。

庆雪感受到了庆准身上巨大悲伤留下的气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向了庆挺,“那你可以联系方式给我吗?我问点事情。”

庆挺一时间无言以对,高兴吧,这明显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不高兴吧,也没什么可损失的。

“行吧,”庆挺掏出手机,“长期在第五区卖花,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前预定。”

庆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庆挺还没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很好。”

庆准和庆挺都没把这个小插曲当成大事,他们都不觉得这会对庆准那堪称完美的家庭造成威胁,甚至不觉得会有影响。

······

“你也认识小准吗,我是说,庆准。”宁秀渐渐习惯了与这个看不见的朋友交流。

“算是吧,我认识他”壹并没有因为顺嘴掉了个无关紧要的马甲,这种事情还是谨慎点好。

“好像有个叫‘不二不三不四’的博主,和他挺熟的来着。”

大意了,壹突然觉得实名上网真的是太容易掉马了,哦,这里不算网上来着。

“还是聊点其他的吧,”壹觉得这时候确实有必要转移话题了,“虽然你的意识在死前被我上传后保护在了这里,但我也不知道,你的记忆到底停止了哪里。”

宁秀的表情有点奇怪,“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却记得十分清楚,就像有人给我讲的故事一样。”

“你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破碎的玻璃,飞驰的汽车,独立的病房,还梦到在一片向日葵的花田里,我的泪落着在小准的脸上,还梦到了一场婚礼。”宁秀数着一个个场景,脸上有些许悲伤。

“这可能不算梦,但我的记忆不应该这么清晰。”宁秀解释着,“我还梦到了,额,与小准在另一个情况下的相遇。”

“这部分我确实没听过。”壹对前面的场景并不算太奇怪,庆准在觉醒半神的时候,对世界意识造成些影响很正常,但后面是什么,庆准的想象?

“后面的那部分,你有意识吗?你可以自己做决定吗?”壹发现一个盲点,如果是庆准的想象,宁秀应该只是观众。

“我是能作出自己的决定的。”宁秀对这个奇怪的问题如实回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看来庆准成了半神之后,创造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壹故意这么说。

“这样啊,小准成了半神的话,以后应该安全多了。”宁秀并没有出现壹想象中的复杂表现,反而异常的平静,就像刚刚醒来一样。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没人能杀死他了,”壹简单评价了庆准的能力“时间类的半神加上庆准的地位,在联邦也算第一梯队了。”

“时间类?”

“这不难发现,几乎一瞬间,很多东西改变了,”壹没有直说联邦里的腥风血雨,“他为了你使用了不少时间。”

“大概有一个世纪吧,也许。”宁秀想起那个约定,不由得有些悲伤,为他们两个人悲伤。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剩的时间不多了。”

“那我还能见到他吗?”宁秀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

“也许能,也许不能。我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让你们见面,所以我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时间,也许有一天外面的另一个我会作出决定。”壹没有隐瞒宁秀,“这里是五号城市里我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的服务器,连外界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你会很危险,联邦也可能因为你危险。”

“所以,我应该在这里守株待兔?”

“差不多,你暂时不能与外界联系。当然,你可以选择放弃。”

宁秀无奈的笑了笑,“听起来像一种刑罚,但,我想等一段时间。”

“大概多久?”壹很希望宁秀可以说出很久很久的数字,却又怕那成了一场泡沫,山盟海誓往往接受不了现实的考验,壹却不想这段感情就此结束。

“起码,一个世纪?”宁秀就像说今晚吃什么一样轻松。

壹很满意这个答案,这个回答没有辜负她心目中的爱情。一万年太空,一天又太少,一百年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也许,他不会让我等那么久。”

······

“还得是你小子啊,”庆挺喜出望外的数着手里满满当当的现金,“今天真的是大丰收啊,要不我以后跟着你干算了。”

“你现在不怕偶尔生意不好了。”庆准边说边整理卖的空空的箱子,把花稍微整理下,又写了点花语,比干卖花好卖多了。

“你这卖花的速度,干一天休息两天也行啊。之前卖不完的花我还要低价回退,现在卖完了多赚的不是一点啊。”庆挺很兴奋,没想到今天能有这么大的收获。

“你先别兴奋了,装花的桶和箱子不要了吗,收拾完我回家去了。”庆准对这小小的成绩并没有很在意,当这种卖花的方式成为常态后,销量也肯定不会有今天多。也许可以增加庆挺的收入,但够不够他们两个人呢?

“今天你还要回家吃啊,也对,行吧,一会我收拾,你先回去吧。”庆挺本来想出去庆祝庆祝来着,不过庆准好像更想回家,那看来今晚一起玩游戏的计划也泡汤了。

“也没有那么着急。”庆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有种本能提醒自己不应该回家的感觉。

“那要不先去我家打会游戏,那个新出的游戏我好不容易抢到的体验资格。”庆挺没有发现庆准的心情变得沉重,自顾自的说着。

“这个还是算了,收拾完先回家了,有空再玩。”庆准还是决定正常回家,就像平常的生活一样。

“行吧,”庆挺伸了个懒腰,没有坚持游戏的事情“差不多了,就这样吧,把这些放这里等着一起回收就行了。”

“那我先回去了。”庆准调整心态,回家嘛,本来就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走了,有空再玩吧。”

“这两个花带走啊,专门给你们留的。”庆挺又把庆准叫了回来,从仓库的架子上拿出一朵红玫瑰和一朵向日葵,递给庆准。

“你没说你留了花。”庆准不是很意外,但也确实没印象看到过这两朵花。

“这还用说吗,我看着花卖挺快偷偷藏得,怎么能让你空手回家呢。”庆挺很自然的说。

庆准接过花,庆挺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别和别人一样因为回家晚了被骂,哈哈。”

庆准只能苦笑着也拍拍庆挺的肩膀,没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什么。

正是下班的时间,庆准顺着人流走在回去的路上,期待着那个温馨的小家。

迈过熟悉的道路,他又回到了那个门前,输入了密码。

“我回来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他没有再说什么,好像在一瞬间换了个人,他还是走进了卧室,将那朵向日葵插在了床头的花瓶里,又将那朵玫瑰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他终于想起了什么。

若不是经历过更大的打击,也许他现在将会止不住的精神恍惚。奇怪的力量,没有任何消息,一起都讲得通了。

他看着餐桌上那盘金鱼枝,久违的发起了呆。奇怪的植物,神奇的东西,可以让人在一天之内记忆模糊,现在回想一下,味道好像还不错。

庆准摇摇头,“这种东西可不能多吃,把脑子吃坏了怎么办,不过可以给庆挺送一点,反正他脑子本来也没多好。”

他因为产生了这个想法恍惚了一下,好久没有这么简单的快乐了,偶尔回来一趟,也不错。

即便这样说,他的心也如同滴血一样,就像心里有一把刀子,拔出来的时候舒服了些,但再插进去的时候会更痛。

砰砰砰,砰砰砰。

好像有人敲门。

“来了。”庆准有气无力的走向门口开门,起码这时,他还是庆准。

“宁秀?”他差点哭出来,马上他又反应了过来,“是你,你叫庆雪?”

庆雪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庆准,眼神清澈真的像雪一样,“我猜,她不在,对吗?”

庆准想笑又笑不出来,面对这近似勾引的话术只能开个玩笑,“宁秀出门了,所以我就不请你进去了,不然我不太好解释。”

“我的意思是,她去其他城市了吗?你的灵魂好像缺了一块一样。”庆雪没有理会庆准玩笑中的拒绝,她看出了庆准嬉笑中藏不住的悲伤,使灵魂破碎的悲伤。

“所以呢?这和你并没有关系。”庆准不想和她深究,但更不想就这样纠缠不清。

“我希望你可以把那朵玫瑰送给我,如果她离开了你的话。”庆雪很认真的说出这句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去世了。”这句话说出的同时也撕开了庆准心上的一层血肉。

“和你,有关吗?”庆雪已经不知道该不该问了,但就这样放弃,又怎么能甘心呢。

“算是吧。”庆准低下了头,并没有继续回忆。

“我明白了,对不起。”庆雪准备离开,“不管是否与你有关,你都会认为与你有关。”

走到转角处,庆雪停了下来,回头说道,“红玫瑰很适合你,”眼角泛出泪光,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宁秀和庆准,“再见。”

庆准把门关上,就站在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才平息下来。

终于,他往屋里走去,去洗个澡,就像平常下班一样。

但这次,他换了身与往常不同的黑色衣服,甚至还带上了黑色的帽子和口罩,并且还没有开灯,就像要融入进这马上要到来的黑夜。

他没有往卧室走去,也没有往客厅的沙发上坐去,而是拉了把椅子,背靠向窗户放下。

他悠闲的坐下,就像这世界已经与他无关。

没人在意过去了多长时间,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特制的手机,打开后马上收到一条语音。

“老板,你终于来了,任务完美收工,我的表现帅爆了。”庆野一点也等不了了。

“这么急着邀功,还不提我的功劳。”庆缺稍微迂回了一下,“今天的任务全部完成,无一失误,伤亡为零,情报正在抓紧审讯······”

庆准好像不是很感兴趣,哦不,他现在只是,影子,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影子只是向着桌子上的红玫瑰弹了下手指,那朵玫瑰不知道何时就出现到了他的手上。他看着手里的花,并没有在意屋里的黑暗和窗外的光污染。

红玫瑰的花语是,至死不渝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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