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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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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好像都没怎么见陆栩,估计又是出去玩了。凌萱经常和楚盈盈约着去图书馆自习,偶尔也会遇到君熠,打个招呼以后也就各自离去。

她还是跟外婆住,经常走以前和陆栩一起走的路,也会绕到初中住的那个小区,尽管知道他应该还没回来。

下午四点半,八月的阳光格外烫,她记得外婆叮嘱她去买玉米和红薯,也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烦躁,早早就跟楚盈盈说了再见。

菜市场人不多,她熟门熟路找到以前外婆常去的摊位,买好了东西又调头到卖水果的区域。

红提是很甜的,不像葡萄那么酸,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始挑捡,付了钱却发现陆栩就在旁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啊”,他顺势又要接过她手里的红提,不过她没有给。

“那你怎么会看见我?”说话间他们已经一起往出口走了。

“我知道你暑假肯定跟外婆住,打电话一问就知道你这个点应该到菜市场了。”

“哦哟,情报工作做的不错嘛”,她从袋子里揪下几个提子,剥好皮以后塞到他嘴里,“怎么样?甜不甜?”

“甜,不过现在的提子没籽了吗?我记得以前是有的。”

“没籽的方便嘛,而且我感觉这个好看一些,好像更甜一点。”

“什么道理”,他看着她忙着剥皮,袋子在手臂上勒着,很不舒服的样子,“不然还是给我提吧,专心吃你的。”

“不用”,她不想让他一个人拎,“我马上就吃完了哈哈哈”,说完把最后一颗提子放进他嘴里,另一只手留了一把刚剥下的提子皮。

“路边找个垃圾桶把垃圾丢掉吧,很脏。”

“脏手刚刚也喂你吃葡萄了,怎么样?”她觉得按常理他是会拍她一下的,但估计是手上拎着她刚刚买的东西,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动。

“那有垃圾桶”,凌萱跑过去丢完了提子皮,但是沾满汁液的手还是黏黏的,用纸擦完也不是很干净,就想找个地方洗手。

“陆栩,我们去前面小卖部歇一会,那里门口有凳子,你坐着等我一会儿,我想洗个手。”她一路跑着先去,“东西我先放这啊,你等我一下。”

她没有注意到另一个女生正向陆栩走来,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一起的时候,好多人从身旁经过,她好像都看不见,即便不说话,不看他,世界也就仿佛只剩了他们俩。

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她也没有打扰的意思,只是转身进了小卖部,在冰柜前站了好久好久,等到看他们快起身的时候,她才拿了三瓶水,匆匆付完钱,带着笑脸迎上去。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陆栩拿走了西柚味的饮料。

明明是关切询问,此刻她听来却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她没有回答,只是将剩下的两瓶递到女生面前:“要哪一种?”

“我跟他一样吧,谢谢”,很有礼貌的样子,于是凌萱手里剩了一瓶青苹果味的水,颜色跟他们的接近,但到底不是一样。

“真会选,知道你喜欢青苹果,就留给你了”,陆栩这才想起跟凌萱介绍,“一班的同学,叶依依,她知道你。”

她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知道我,是你跟她说的吗?你跟她怎么说的呢,说了我们的哪些事情?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和地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一跟陆栩沾边的事情,总是容易多想,并且怎么也改不掉这样的毛病。

“好啦凌萱,挺晚的了,你们回去吧”,叶依依率先起身,“我们有缘开学再见。”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就只是笑着看着她走远。一路上陆栩再说些什么,也听不见了。

后来很多年凌萱都不喝青苹果味的饮料,总是觉得那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转,明明知道他喜欢西柚味,青苹果味也是给自己买的,但是又鬼使神差拿了一瓶西柚味的,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测试什么,又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其实她完全可以选三个不同口味的饮料,可以顾及所有人,又不会尴尬,但是在那一刻,她就那么做了,下意识地,没有任何道理地。

想清楚其实又过去了好几年,那时候太天真,觉得身边的朋友应该都是只属于自己的,未必是那种萌动的喜欢作祟,但也有一种占有欲在,她拿两瓶西柚味,某种层面上,只是想宣示自己和陆栩的亲密关系,但是又不想刻意,所以才让叶依依去选,最后结果并不如意。

不沾青苹果味的东西许久,她渐渐爱上了西柚,可能,是为了贴近他的生活,又或许,是为了弥补那个傍晚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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