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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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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贺明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想起昨夜抢救的情形,半夜1点多患者发病,凌晨1点开始进入丑时,按照子午流注理论,此时是肝经当令,按照气血在经脉流注顺序,气血在1点时进入肝经。

按照传统医学观念,患者抽动症状,属于风象,而肝在五行里与风一样,均属于木。所以那时候患者发病说是偶然其实也是必然。

而此刻袁贺明面对的情况,比之于他抢救的病人更加严重。

手心劳宫穴属于心包经,心包经往内联络于心包,心包膜包着心脏,心包属于代替心受邪气的脏腑。

此时劳宫穴发黑,说明灵体直接附着在他的心包上了,随时会影响心神。心在五脏六腑中的地位,就像是一国之君。君主受伤,其他官员百姓情况不言自明。

袁贺明心中又有一丝不忿,“我身为医生,逢人疾苦,一心赴救有什么错误?倒成了替病人背负业障因果了!”

又转念一想:“如果这条老长虫(北方的地方话,指蛇)把我弄死,我成了鬼,它也是鬼,我俩大眼瞪小眼,那多尴尬?到时候谁又能弄死谁呢?还能弄得死吗?”想到这里,不由得笑起来。

袁贺明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脚下无力,推着自行车踉踉跄跄的往回走着。

走了大约百十来步,经过一片湖的时候,突然听得湖边小土坡的树林中咔嚓一声巨响,惊得林中鸟雀飞起来。袁贺明好奇,丢下自行车,慢慢向小土坡爬过去,想一探究竟。

林中多为老树,杨树、枣树为主,还有柽柳。时值冬天,树干光秃秃的,地上满是落叶,年前的雪还没有化干净,残雪与落叶,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在一棵扭曲的柽柳树下,躺着一位青袍老者,老者身下压着一节断裂的树枝。旁边有一节手杖,非金非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袁贺明尽量快步走过去,只见老者半睁着眼睛,微弱地呼吸着。老者须发皆白,在中午的阳光照射下甚至散发出银白色光辉。

袁贺明过去,俯身问到:“大爷,您怎么了?”

老者低声说道:“扶我坐起来。”袁贺明扶他靠坐在柽柳上。

老者精神倦怠,语声低微:“我受了重伤,可能回不了家了……”

袁贺明听到他说自己受伤,职业本能反应想给他查看身上有没有外伤伤口。老者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道:“不用了。小伙子,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按我说的去做。”袁贺明只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点点头。

老者强打起精神,继续说道:“你的情况我知道,我目前功力只能帮你暂时压制。”说完抬起右手在袁贺明胸口轻轻一点,袁贺明只觉得有股清凉之气从胸口膻中穴透进去,心中瞬时畅快无比,说不出的受用。

“你拿着手杖,一直往东走,去鹤伴山,在山脚下看见两只白鹤时停下,会有人接你。你把手杖交给他。他会帮你继续处理你身体的情况。

“我大限将至,是我自己的选择。告诉他们不必悲伤,继续用功。

“你心性淳厚,我送给你两个东西,一个是我腰间玉佩,另一个……”只见老者双手结印,拇指小指合拢,其余手指张开,状如莲花,然后双手交叉,两食指并拢,点在袁贺明的眉心。

袁贺明觉得头脑中微微震动,觉得好像多了点什么,仔细体会,却又感觉什么也没有。

仅一瞬间的功夫,老者双手落下。解下腰间玉佩,袁贺明接过来,上面还有图形,没来及细看。

“孩子,东西给你了,以后慢慢体会,会有益处。”老者顿了顿,继续说,“我要走了,你后退两步,不要近前。还有,记住,你不是你。”

言毕,老者坐直身体,盘腿而坐,垂帘闭目,口中念念有词:

“上谒太虚,下赴幽冥。

普告万灵,诸神敬听!

我能无死,亦能无生!

神全胎足,魂归上清。”

随着念诵,青袍老者身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先是脸面皱纹减少直至消失,面色也转红润,眉心隐隐出现云纹标志,并且渐渐清晰。

而后老者全身突然燃起白色焰火!念诵完毕,老者燃烧殆尽,灰也未曾留下。更为奇怪的是,老者坐的地方,落叶毫无变化,一点焦黑色都没有。

袁贺明直瞪瞪地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直接看傻了,下巴差点掉地上。“这……这特么什么事儿啊?好好一个老头儿,自燃了?这人是什么材料做的啊?”袁贺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幻觉,狠狠掐了自己耳朵软骨一下,疼!

“这特么什么和什么啊?值夜班遇见附体的,虽然学校老师提过这种情况,按照《针灸大成·针邪密要》教的操作,附体倒是赶跑了,却跑我身上折磨我了!又遇见快死的老人,还能自燃!这自燃的老头还说能压住附体?!还有,老头儿说的‘你不是你’啥意思?我不是我那我是谁,胡歌?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给信奉科学教的信徒,不得被他们喷死啊?”

袁贺明一脑袋问号,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只有手里的玉佩和手杖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袁贺明端详了一下玉佩,婴儿巴掌大小,坠着米黄色的流苏。正面是一个卦象,快速检索大脑中贫乏的易学知识,“地山谦,对,应该是谦卦。”他低声嘟囔着。再看玉佩反面,是一片云纹。手杖通体乌黑,三尺来长,杖首为龙首纹,托在手里沉甸甸的。

袁贺明快步走下山坡,竟未察觉自己脚步轻盈很多。“答应老头儿的事儿我肯定得去办,既然受人之托,肯定得完成。”

刚要骑自行车,手机响了,打开了一看,是推送的新闻:

“2013年2月15日上午,俄罗斯车里雅宾斯克州发生天体坠落事件。根据俄紧急情况部的说法,坠落的是一颗陨石。它在穿越大气层时,被高速飞行的不明物体追上击中并产生爆炸,不明物体飞速离去。据悉,目前地球人类的科技水平无法拦截陨石。如果陨石直撞地球,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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