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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青石原之我的前世想追我-> 第十一章 逼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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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逼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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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酒肆。

江承赶了一日的路,行至深夜,终寻得一家酒肆。

睡了美美的一觉后,翌日清早,江承正欲出门之时,酒肆老板一副豁然开朗模样,匆忙叫住他说:“昨夜公子打听的事,今早小的听闻几位客人茶余饭后谈起——来时在东边小河瞧见一女子满身伤痕地躺在树荫下,意识未清的样子,恐危在旦夕啊.....”

江承灵眸一亮,感激地谢过酒肆老板,匆匆离去。他并没有注意到,店内对角处一个身着黑色行衣的人,正泰然自若地抿着茶,眉眼却在不经意间路过江承与酒肆老板二人,此时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是颇有几分意味。

青松院内。

早晨的阳光稀稀松松洒进宁初翎的房里。床上的人儿揉着惺忪的双眼,懒懒地翻动身体。

“睡到巳时了,还不起?”

凌厉的声音钻进耳朵,宁初翎立马像根弹簧似的从床上弹起,见到来人后,一嘟嘴又倏地躺下,蒙头盖上被子。

段之尘见状,勾唇一笑地悠闲坐下,自言自语般:“今日清早出门,看到有家铺子的葱油饼做得极好,香飘十里,特买来一品。店家说,这饼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躺在床上的人正揉着发疼的额头,温润的言语不自觉勾得耳朵竖起,诱人的香味又肆意袭来,宁初翎抿了抿唇,起身望着那方端坐回望她的人,一瞬间竟恍然置身于昔日西梧宫殿——云远每每清早出门练兵结束后,都会给她捎来她最爱吃的蒸饼馃,逗她笑她赖床不起,又温柔地为她拂去一早的脾气。明明自己一身汗都未及洗浴更衣,便匆匆赶来,怕蒸饼馃凉了不好吃,怕她起晚了被学堂先生罚......思及此,宁初翎心里不由得针刺般戳痛,眼眶渐渐湿润,迷糊哽咽道:“阿——段之尘,我头疼。”

言罢,宁初翎阖眼。如今已物非人非。

眼前人已不再是云远.....他是段之尘。

听出声音中的沙哑,段之尘停了手中动作,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怅然若失之意。他望着床边揉着额头、疼得直嘟嘴的人,丝绸般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直至窗外一声鸟鸣,他回过神来,端起桌上一碗汤水缓步前去,及时瞧见眼前人光影曳曳的脸上滑落一行泪珠,顿了一会,温声道:“把醒酒汤喝了吧。”

宁初翎抬头,明明这人身上依旧透着一股清冷之气,说出来的话却似是乘着柔和的阳光徐徐而来,一丝暖意流向全身,她倏然感觉头不似方才那般疼了。宁初翎接过醒酒汤,乖巧喝下,递回空碗之时,她低声道:“谢谢。”——两人默契不提昨日之事。窗外,两只鸟儿竞相追逐,不一会儿一同落在树枝上,摇头晃脑。

“宁姑娘,你在吗?宁姑娘——”门外传来喊叫声。

“棠剑?”段之尘眉头一皱,“他来干嘛?”想起昨夜一事,段之尘脸上冷色渐起,心道:这棠家少爷可谓京都出了名的狗皮赖子,昨日应该连夜搬家才是!

宁初翎恢复了精神,正欲起身出门迎客,惊觉自己一身乱糟糟的模样,定睛看某人:“我要洗颜更衣了,你......”见某人还呆楞着,宁初翎一边推搡着他出门,一边欣然笑道,“有客人来了,您身为贵院的主人,接待一事责不旁贷,快去吧——”

门在身后“嘭”地一声关上,段之尘摇了摇头,朝叫声不减的方向走去。

“棠少爷是打算早中晚都来段某舍下请安吗?”段之尘长足正迈过门槛,不满的声音先溜了出来。

这人,朝食吃的炸药吗?棠剑轻咳一声以掩窘迫,微微笑道:“段公子说笑了。宁姑娘昨日在比试场上夺得如此佳绩,我是奉爹爹之命,前来请宁姑娘到武廷司当新一任教头的。这般喜事,棠某自然一早便待不住要来告知宁姑娘了。”

段之尘挑眉看去,心下暗忖:“喜事”?这二字你当真说得出口啊!南渊国律法严令禁止女子涉足市集外商之事,棠江在京都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公然违反律法,让一名女子当武廷司教头?你小子的用意都快在你脸上表演得淋漓尽致了。

“宁——我表妹昨夜饮完酒回来,今早突感不适,正躺在床上歇息。还请棠少爷谅解,改日再来。”

棠剑微惊,生病了,这么巧?

“棠剑!”

屋内突然传来清脆响亮的一声。段之尘牙都快咬崩了。

“表妹——方才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怎么起来了?”段之尘转身,表情“和缓”,声音“轻柔”道。

宁初翎突感寒气一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疑惑地转头看了一圈,除了她自己没旁的姑娘啊,于是歪头看他:“你表妹也来京都啦?”

棠剑很是捧场地开怀一笑。段之尘噎住,低头轻咳一声。

“宁姑娘,你来得正好!棠某奉爹爹之命,来请宁姑娘到我们武廷司当教头。”

宁初翎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功夫很差的,实在不敢当!昨日实是看不过欺负那少年,我便在众人面前献了一回丑。后来闹成那般,翎儿还没跟棠老爷赔罪呢。”

“哈哈,宁姑娘真是谦虚。昨日姑娘的英姿风采在下已经见识过了,我们武廷司正缺您这样出色的射术教头。”

见面前人还在犹豫,棠剑脑瓜一动,上前凑近道:“宁姑娘,我们棠家武廷司后院的酒叠得有山那般高......”

“宁姑娘!”段之尘瞅见棠剑那凑上前来的三分狡黠七分得意脸,忍住攥拳的冲动,及时打断道,“我们不日就要离开京都了,不宜多作停留啊!”

看段之尘说得这般认真,她现如今又是他去哪她就跟到哪的情况,所以思绪一下子被带跑得妥妥的。但她初临京都,心想还有许多好玩好吃的都没体验呢,脸上不免挂上遗憾之意:“啊?我们不是刚到京都吗,怎么就要走?”

段之尘见鱼已上钩,于是凑近她的耳朵,沉稳又肃容地将戏演下去:“江承来消息了,要我们尽快赶到他那里。”

宁初翎信以为真,尽管为一众京都美食佳肴可惜地嘟嘟嘴,还是恭敬拱手道:“棠少爷,抱歉啊!劳烦替我向棠老爷赔不是,我们实在是有要事须离开京都,这武廷司教头......恐怕是胜任不了了。”

“无妨。既然如此,在下改日再来便是。”言罢,棠剑眯眼看向段之尘,嘴角挂着的笑意立时降了下来,但那人就如同一株铁针矗立在前,深邃的冷光刺得他目光一转,朝宁初翎荡漾起迷人的笑脸,“这武廷司教头之位,无论何时,都为宁姑娘保留着。我想,这也是我爹爹的意思。今日一别,日后有缘再见。宁姑娘,段公子,保重!”

段之尘皮笑肉不笑:还改日再来?我说说而已,逼我们走?

“这棠家少爷真是个好人。”宁初翎望着棠剑离去的背影轻叹,倏尔转脸认真道,“之尘,既然小承承说有要紧事要我们赶过去,那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出发吧!”

闻言,段之尘尚未舒展的眉心直接拧成一股绳——

小承承?

叫得这么亲昵?

承......尘......是cheng不是chen啊!段之尘清冷白皙的脸瞬间由微红转为墨黑。

尔后望着城外高山烟气袅袅的方向,段之尘认真思忖道:依昨夜一看,今日便也是顺水推舟了。此番来京都,青石原已经顺利拿回,换回江承的身份一事也成了,还顺道给曹老贼子搅起一阵风波,送了份许久未见的薄礼。经昨日一事,在京都潜藏行事恐怕已难。何况这“前世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谵妄之言不日必会传到皇上耳中,虽私下施了些法子让这一风波在官场上多盘旋几日,但悠悠众口难堵,还是早日与江承会合,顺利找到应秋渺,回青灵山向师父交代吧。

段之尘嘴唇翕动,转头却发现旁边的人早已没了影。听着院子里传来奔走的声音,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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