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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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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箭破空袭来,银白箭头似飞鸟入云,转瞬即至。

楚清河听到身后砰砰砰三发清脆的声响,手上长剑背负身后,而后身子滴溜溜的翻转,没奈何看不见射箭方向,背心大腿各中了一箭,闷哼一声,朝旁滚去。

见偷袭得手,白布男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得意的哼嗤,他手上弩机一开一合,又是三发白银弩箭被填充在内。

对着楚清河滚落的方向,瞄了瞄,却见那中箭的身影稀薄如纸,等他看仔细了却发现,那只是一件衣物。

望着被两根弩箭钉穿在地板上的灰褐外套,白布男子下意识的要再使出之前脱身的方法,也就在这时,一双鬼手突的从地底下冒出,正死死拽住他的双腿。

不远处,只着一件单薄衬衣的楚清河眉眼处散发着淡淡白光,他单手持剑,脚踏羽步,口中诵念道“煌煌天雷,以诛妖邪!”

此刻他手中握着的那柄长剑剑身上,肉眼可见有雷蛇缠绕,噼里啪啦火光四溢。

白布男人身上金光乍现,可他还来不及将那拖拽的鬼手彻底清除,雷霆落下。

楚清河眼眸向右转动,身子也在施咒后急掠而去。

白布男子身上焦黑,显然没完全躲掉那一道雷霆。他望向再一次冲杀而来的楚清河,眼神再不复之前的轻慢,他身子后撤,双手快速比划着手诀,同时周围气场一转。

阴冷的风灌进长街上,无数多阴魂恶鬼在楚清河耳畔低语。

望着被一道道虚幻身影阻隔住的白布男子,楚清河讥讽道“七杀弟子也就这点伎俩了?”

白布男子没有作答,而是继续后撤。

楚清河眉眼闪过一丝焦躁,刚刚没能一举击溃,现如今再去捉他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心念急转,他手指在剑身一抹,一条雷蛇被他扯出,蓝白电弧似长鞭,横着扫一圈周围碰到的鬼物,身上呲呲啦啦一阵焦糊,而后鬼哭狼嚎间消散于天地。

“八门守得中宫乾,金锁为鼎镇于坤。”白布男子手诀掐完,他脚步一顿,而后双手中指无名握在掌心,双手叠在一起,呈三角塔状。

“起!”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长街上,破伞,布偶,乃至摆放的长桌,短椅皆运动起来。

楚清河手中长剑一扫,而落点是一杆大旗的位置。

白布男子手指一掀,一只大鬼横身挡在剑气前,最终那灰白剑意仍是偏了一寸,没扫到那杆旗帜。

一剑落空之后,楚清河并不纠结,他果断将剑抵在地上,一只手伸进怀中取出黄符无数,一只手持剑在地上飞速画着。空中黄纸纷纷沓沓,却随着楚清河的手势,一齐凝在空中,如老木旧枝巍然不动。

“一阵出兵离火丁”白布男子站在街侧,不知何时,他手中多出几杆旗子来。随着一声即出,他将一面红旗往前一插。

顿时,南面出现一尊火焰巨人,那身有一丈三的火人手中握有一杆长枪,枪尖直指向楚清河。

热浪席卷而来,楚清河念诵声不断,火枪如巨木撞钟,寻常人避之不及,而到此关头,楚清河俨然没有停下画阵的手。身旁一张黄符无风自燃了起来,半空中隐约浮现一面绿植组建的墙壁。

火人被阻隔在外,暂且无法近前。

白布男人又道“三才四象挂震巽”

东侧白光闪现,一道雷霆迅捷而下,东南风声大作,似无数剑刃龙卷而来。

楚清河身边依次又有几张黄符燃烧,随之便是水蛇,土瓮具皆由虚化实阻隔下雷霆龙卷。

“五甲神将落庚生,六丑寅艮靠山门。”

西面东北,各又出现异象,那五位金甲神人皆面色狰狞,或持方剑,持杖鞭,持铜镜,持双戟,持斧钺。另一侧,青铜巨门上,盘旋黑白二虎,皆虚发须长,怒目而望。

八门金锁,乃玄门奇阵中最是以怪奇诡秘所出众,其中有五行符像,有神鬼天兵,有福凶兽意,可谓攻守兼备。

早些时分突有所感,遂起了一卦,上面显示近日会有大劫将至,遂细心藏匿可如今还是被寻上门来。

为此他特意布下此阵为了就是防止意外,见来的是一人,遂又放下心来,此番便是敌不过也可速速逃了去。

不过,白布男人见那神皇派弟子是如何寻到自己的?这心下也免不了懊恼在想“难不成是前几日收的那便宜徒弟?”

若此番真是因为他,事后必然不能轻饶了去。

阵中陷入困局里的楚清河身旁黄符烧尽,终于是完成了那剑阵。

顾不得擦脸上的汗,面对着火人,雷霆,龙卷,金甲和猛虎。

这位神皇派清字辈中的翘楚,轻吐了口气,他朗声诵道“太玄三一守其真,驱邪避魅护命辰。内有霹雳雷神隐,天符通现真君形。弟子楚清河,奉请九天御雷真君,诛邪祟!”

天空中一道闷雷炸响,随着楚清河眉心处一柄浓白剑纹浮现,那雷霆似乎像是找到了源头,滚滚而来的是一条条长串的惊雷。

白布男人见势不妙转身便跑,而八门金锁架住漫天雷霆,喧嚣中仍是巍然不动。

破不了阵!

楚清河见那天雷也撬不开的阵法,心中焦急之下,脑海里却是灵光一闪。

“阴葵多逢已字伤,杀星多用木来降。”眼瞅着那白布男子即将消失在慢慢夜色中,楚清河迅速辩识方位,乙木朝向上,是那闪烁不断的雷霆。

口念金光咒,周身起涟漪。手持天雷的楚清河一剑荡开身旁阻碍,他目色坚定,望着炫目的蓝白电光,嘴唇紧抿着,而身子撞击在了上面。

一旁,快速逃离开那激烈交战着的战场,头上套着白布的男人大口喘着气,可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雨点密集的敲打在地面上。

措不及防之下,一道夹杂着雷霆的剑气劈在白布男人的身旁,炸起的土石,碎片砸在白布男人的身上,一阵火辣的刺痛。很难想象,要是这样一抹剑气落在人身上会是怎么样。

望向那眉目皆白,步步紧追的家伙,白布男人双眼也翻出一阵虚白,他身上的气息沉凝,一股浑黄之气萦绕于身。

白布男人袖口摸出三张黄符,依次丢掷出去,那黄符还在空中便猛地炸开,其中粉尘无数,皆化形为砖墙。

楚清河一步踏在那出现的砖墙上,看往前看是一面更高的墙面。

“奇巧淫术,看我破你!”楚清河冷哼一声,剑刃一挑却莫如墙壁内,似砍在了烂泥中,而当他要拔剑却感到剑身如被巨石压住,难以动弹分毫。

这时,他脚下踩着的砖墙也好似步入泥坑,双腿下陷之际,他将鞋子抽出,而身子落在自己剑上。

头顶几道光影,有那纸做的兵甲拿刀枪棍戟围困住了楚清河。后者身上的金光护住,这等弱小的道术也难伤他分毫。

可这一拖的功夫,白布男人又跑出去二三十丈。

无奈之下,楚清河弃剑前去追赶。

玄门之玄,便在于其术数玄妙,而有奇门遁甲之法。

仰仗着身法优势,但也险些追丢了这七杀的弟子。几次交手,楚清河大致清楚了对方的实力,若是一对一,恐怕对方连在他手下撑过两招的机会都没有。可面对街头巷尾,对方诡异莫辨的道术,几次把他骗得是晕头转向。

甚至于,他感觉对方并不是全力在逃,相反,而是自己一直被对面牵着走。

又是一轮羽箭从刁钻的角度射来,楚清河脾气本就不好,现在更是被激得暴跳如雷。

下个转角,楚清河本能的顿了顿身子,他停在巷口前,记忆里,这个路口他来过一次,在追逐中和对方交手,也是差一点就能抓到他的一次。

为何又会回到这个地方。

克制住盲目的追逐,单纯消耗体力的话,自己肯定是在他之上的。正常来说,他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尽快摆脱我,而不是无意义的绕着圈。难道……

想清楚关键的楚清河又一次的看见那人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细小黑影之中。

落寞的街道上,冷风摇摆着帆旗,而隔着老远的两人,皆是站在阴影里,对视着彼此喘着粗气。

白布男人摇着手,似乎在宣告他的胜利。而楚清河则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当他站在路中央时,对面街道阴影里的正弯腰趴在一个木架子上的白布男子激动的喊道“我赢了!”

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困阵的声音一齐启动。

楚清河身子滞缓,他偏过头去,看见一排排烟花的长管正对着自己,那里面红星燃烧,一股明亮的火焰似流水般喷涌而出。

这一刻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

他的灵力即将耗尽,这让他不由得回想起师兄说过的一句话。

“修道本身便是明证心的存在,而这心是世间万物,是真理,也是未来。你能看到多少,便能改变多少。”

黑漆漆的长管还未点燃,他身子也才刚刚踏出巷口一步。

街道对面的白布男子神色紧张,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街道中央的困阵,手中掐着的手诀正等着猎物上钩才会落下。

这一刻,原本眸中白光即将熄灭,也正是这一秒通透的看见事物即将发生的时刻,楚清河踏出去的身子猛地一转,他将街旁的烟火炮管一脚勾了上来。

在白布男人震惊的眼神下,楚清河揭掉火星处的一张黄符,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炮管对准巷子里的白布男人。

砰!

火光明亮的照耀在了街道上,一颗明黄色的火球拖着长长的尾焰,钻进了不远处的漆黑街道,然后炸出一大串绚烂烟花。

躲过了几道致命的伤痕,白布男人跌跌撞撞的逃向巷口的另一端。也就在这时,又一道白虹射来。

楚清河扔下被改造成火铳般的滚烫烟管,走进烟雾缭绕的巷子里。在看到那个家伙正趴在地上,他全身上下被无数多细小刀片割伤,鲜血从一个个小孔里流淌出来,此时只能无声的痛苦挣扎。

将几张镇符甩在他身上,身上衣服被汗水湿透的楚清河,从旁边随手抽了截木板,垫着坐在上面。

男人仇恨的目光透过白布上的两孔,死死盯着楚清河的脸,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怨恨。

这是这些他都混不在意,楚清河伸过手去,将那男人头上已经染红的白布扯下。

没了百布伪装,脸上沟壑纵横的男人睚眦欲裂的瞪着楚清河,其模样可憎仿佛要生啖其血肉。

楚清河面无表情的伸手捏着他遍布刀痕的脸,转了一下看见左边脸上上刻着个伍字,而后又有一道刀疤将五给划烂,翻转一下,看见他右边脸上用刀挖出一个陆字,用力之猛,甚至能透过那洞看得见嘴里的舌头。

旁人见了怕是都得牙冠酸软,但楚清河从头到尾都没任何反应,放下了手后他在地上擦了擦,总结道“原来是七杀中的六。你们老大在哪?”

那被揭下白布的男人只冷笑道“莫说我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就凭你,又能怎样?”

楚清河没有回话,他将手放在怀中,从里面掏出个玉葫芦。

白布男人知道今天自己是逃不过的,他嘲笑道“怎么,就没有更刺激的方式了?你们神皇派就这点本事?来啊?让我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名门正派!”

楚清河无视他的挑衅,只是默默将手头上的玉葫芦封盖起开。不过拇指大小的玉葫芦,幽深的葫芦口里传来一股莫名的吸力。

将葫芦盖在那人脑袋上,只见男人浑身抖动似筛子,而后便没了动静。

冷静做完这一切的楚清河将葫芦口封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全身也在这一刻才真正开始放松下来。

喘着粗气的他望着那葫芦里收纳的灵魂,只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怅然。

随即,他将白布男人的尸体扛起,又撒了些纸人帮忙去整理一路以来破坏的街道和地面。

最后,翻过城头,焚尸于荒野之中,天已然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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