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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暮色渐浓-> 第21章 新人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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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新人的挑衅
- 南剧团的舞团部每年只招一个人，偶尔有例外，招两个已经是破例好多了，但今年，来了三个。
甚至不是九月份到岗，五月底就巴巴过来了。
那俩关系户江姜不在意，但看着站在李立春身边昂首挺胸的陈安玄时，她还是轻不可闻的皱了眉。
陈安玄，他跟陈粒没关系，但南舞的副校长是他亲姑姑，南州舞蹈协会副会长是他亲爸，他自己跑来南剧团，问过家长没有……
“这三位是你们今年的新伙伴，我来简单介绍一下：孙青月，主修芭蕾和民族舞，是我们江大首席的嫡亲师妹。”
“段白皎，主修民族舞，今年芳华杯的冠军。”
“陈安玄，各位应该有印象，南舞高材生，独舞很有一套，也是我们江姜的学生。”
李立春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又指着江姜跟新人说：“忘了说，江姜，南舞老师，南剧首席，南州独舞第一人，华南数一数二的人物，大家应该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
“那大家就算见过面了，今年有点儿特殊，招的人比较多，但今年政策也有调整，我们决定换场地，由原来的840席小剧场换到一个略大一些的地方，观众会更多，场次也会更多。”
顿了顿，李立春笑到：“面对2630席观众，我们将会采取轮换制，全新的舞台、全新的阵容，还有全新的舞剧，带着我们的新成员，大家一起努力！”
“好了，废话我就不说了，陈编、江席，人交给你们了。”李立春炸遍练功房，然后挥一挥衣袖，走了。
人刚走，练功房就炸了锅了，南剧团的钱都给了歌舞剧那边，说是要舞台效果就得狠砸设备砸妆发服装，基本上这两大分部就是歌舞剧是富养女、舞团是穷养儿的现状，儿子赚钱给女儿买好音响好话筒和漂亮衣服是常态，宿舍楼都没钱修，江姜一个舞团首席本市演出都得出去借场子，就是这么惨。
480席的小剧场什么概念，大点儿的电影院两厅都塞不满，突然换地方，还加到两千六百多席，什么概念，翻了近五倍！那得是江姜巡演级别的舞台！
大家激动得不行，只有三位新来的比较镇静，显然，之前就已经有人跟他们透露过这件事了。
陈粒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但是最近几次开会都没有提过，李副团这么突然爆了消息……
“好了，既然都听见了，那就好好练——老规矩，挨个来，跟新人打个招呼。”晨练时间即将过半，江姜拍手，打断众人，其他人纷纷站好，这才把注意力放回与众不同的三位新人身上，“第一个，上台一年的方妙妙。”
方妙妙腼腆一笑，三两下小碎步离开队伍，四个前翻不停，稳稳一字马落地。
“下一个，上台两年的欧阳玉、林雲。”
成员一个接一个的独门绝技搬到了台面上，那是舞团的实力和底气。
“前辈的自我介绍结束了，三位，你们谁先来？”江姜转向另外三个，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陈安玄，另外两个似乎对刚才的展示很……不屑一顾。
被点名的三个人没人说话，陈安玄见不得这场面，直愣愣出头，还没开口就先对前辈鞠了个躬，连江姜和陈粒的方向也没落下。
“前辈们都很厉害，我是男生，就我先来，别听李副团说的，其实我跳得一般，抛砖引玉来了，请前辈们赐教。”陈安玄抿了抿唇，上前跳了一小段。
陈粒眼睛一亮，又转头去看江姜。
这一小段，是水莲里江姜的独舞部分，莲喻女子，多言娇美清雅，江姜那一段里独带了一股莲本身的出世脱俗，出淤泥而不染。
而陈安玄模仿的这一段，不仅形似而已，没了柔却多了莲的韧，自带雨打莲花香不减、出晴千里探莲香的意境。
看来，陈安玄追着江姜跑了这么久，人的确是没追到，但本事却未必没学到。
“首席，我好了。”陈安玄落地站在了江姜不远处，亮着眼睛望着她，满脸写着“我跳得好不好“、“快来夸夸我”。
江姜瞥了一眼，没理，“下一位。”
陈安玄瘪嘴，乖乖一个人站到边边上。
“我来。”段白皎眼神都没给其他人，说完，看得却是江姜，“首席，请赐教。”
陈粒不动声色站直了几分，这个段白皎，不愧是准备的B角，招牌动作都像极了江姜，但大开大合间又全然和江姜不同，她似乎没有收势这个环节，有种勃发的生命力肆意挥洒的感觉，那是江姜跳舞少有的鲜活劲儿。
有点儿意思。
这都哪儿找的人，李立春果然是有人脉的，藏着这么好的苗子，现在才拿出来。
可想到拿出来是为了干什么，陈粒顿时笑意就淡了。
当事人江姜却无动于衷，照常唱票似的叫号：“下一位。”
孙青月上来也是看了眼江姜，然后跳了一小节。
可圈可点，但比起已经有明显个人风格和理解的陈安玄和段白皎，中规中矩的孙青月显得平平无奇，甚至远不如另外两位。
“好，现在都认识了，我们了——”
“并没有，首席，请赐教。”段白皎打断陈粒，面向江姜，微笑：“首席，我们还没有认识你呢，既然是以舞识人，应该上台的无人例外才对，首席，你说呢？”
一片哗然，新人服不服前辈，新人配不配进团，跳了就知道了，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但要首席下场一起的，还真没几个。
“首席还要跳吗？”
“喂，你懂不懂礼貌！”
“就是啊，厉害也不能这么说话吧？！”
陈粒在隔壁歌舞剧见过这场面，不过一般是踢馆来的，她看了眼替江姜说话的众人，刚要开口，又想起来现在她们在绝交，只能咽下去，没说话。
“不错，无人例外。”江姜淡淡道，无人例外——可是，对于上台还要她带着的人，认识不认识，并不重要。
江姜放下手机，脱了外套。
其他成员则是默契的让开一片空地，聚精会神看着。
“各位，虽然一进来就要看天花板很打击人，但是，至少知道了天花板在哪儿——好好学吧！”陈粒搭着段白皎的肩，幽幽道。
“楼会更高，天花板也不止是那一层，谁知道下一层的天花板——”段白皎突然没声了，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半晌吐不出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不会是别人了，也没有下一层了，江姜站在这里，就是最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