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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嫡女娇媚,疯批摄政王拿命宠-> 抬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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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他进来
- 马车摇晃,沈安歌坐在马车上朝着沈府行去。
一墙之隔的楼上,刚才那带头的壮汉声音微颤:“大人,我们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主上会不会?”
女子开口:“事情办得越真,主上才越有机会,放心,不会问责你们的。”
“那主上的伤势?”
“他心里清楚,无碍。”
马车走了一段路,车外护卫警觉出声:“小姐,那个少年跟来了。”
她微微掀开一点车帘,那跌跌撞撞努力跟上的声音让她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她让侍卫停了马车,回首喝道:“不许再跟着我!”
于是顾卿不动,矗立在残巷里。
然而等马车再次启程没多久,侍卫又出声道:“小姐,那人还跟着,莫不是想讹咱们?”
够了!简直够了!顾卿少年时是属狗的吗?给点儿好处就跟着不放?真是记吃不记打,没揍他不过是他已经够可怜了。
她撩开车帘,往回看了一眼,残巷里他一瘸一拐走着,努力加快着步伐,真是又疯又执拗!
沈安歌大声喝道:“甩开他!”
果然疯子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他竟不顾伤势跟来了。
侍卫得令,几鞭子下去,马儿跑起来,虽然速度不快,却也足够令那个残缺的身影渐渐跟不上马车,消失在巷子里。
沈安歌心想,今夜意外见到他那种情况,心底善念油然而生,放弃了报复的想法,罢了,他已经够苦了,所有的恩怨就这样吧。
赵之吟送她回府已经很晚了,侍从打着灯笼出来迎接。
沈安歌下车时还特意往回看了眼,没有见到那个执拗的身影,低头笑了下,说不出是轻松还是沉重。
今晚所见到的一切都和前世大相径庭。
刚进大门,沈母匆匆前来,担忧道:“歌儿,不是说早点回来?怎的这么晚?”
沈安歌一下子想起出门前的借口,搭上母亲的手道:“娘亲,陪老太君聊得尽兴了些,所以晚了。”
沈府灯火通明,娘亲的手温暖而安心,这下才将沈安歌的情绪扫光,“娘亲,这里风大,我们快进屋。”
亥时,沈安歌沐浴完出来,拢着斗篷坐到亭子里,她想起来方才自己应付父亲和兄长的盘问游刃有余,不禁失笑若爹爹知道他心里的娇娇乖女会撒谎,他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
换了个方向,她倚在护栏边,脑海里又浮现那重伤蹒跚的身影。
该不会他伤势加重!出血过多倒在半路?
还是没支撑住死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
恶人自有天收,防他以后成为祸害!
云栀出来叫她:“姑娘,说了几次刚沐浴完别出来,会着凉的。”
说罢便拉起她往屋子里走,嘴里念叨她如何不听话。
沈安歌知晓她这是气出门不带她。
“云栀,别气了,下次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今日实在是时辰太晚了。”
她安抚的样子让云栀不好意思了,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姑娘,我没生气,没有我在身边您要顾好自己。”
云栀熟练点上薰香和罩上蜡烛,她躺在榻上,薰香的作用下她渐渐闭上眼睛。
窗外的风大了,吹得窗户做响,院外传来一阵喧哗,沈安歌院子离府门不远。
沈安歌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不禁揉着眉心下榻,朝外面问道:“何事喧哗?”
值夜的婢女睡眼惺忪进来,秉烛道:“回小姐,门外有个乞儿,怎么也不肯走,侍卫们正想办法呢。”
乞儿?
等等……
这个念头再微弱,那也不是不可能,沈安歌索性扯了屏风上的斗篷围上,低声道:“提灯,我要出去一趟。”
她想要迫切证实这个念头,一路步履匆忙,直至侧门,命人打开。
刚踏出一脚,她便怔住了。
门口石阶上,蜷缩着的身影,果然是他!
守门侍卫踌躇道:“小姐,这人到了这里就怎么也不走了,现在还叫不醒,莫不是死了,还挑咱们门口,真是晦气……”
沈安歌仿若不察,抬手止住了侍卫的话。
她虽不信顾卿会死,却也忍不住蹲身探了鼻息,墨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弧度散落在前。
食指刚放到他的鼻尖下,便见他睁开眼,沉沉的目光下,眼底掠过一丝微弱惊艳。
能睁眼,就还活着。
暗夜下,四目相对,突兀的叫声吸引了沈安歌的视线,颤颤的“喵呜”随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现了。
他的怀里出现了一只幼崽,只不过因为太过瘦小而声音微弱,顺着视线望去,他竟扯开衣服将满身水的小猫塞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它取暖……
见此情形,沈安歌心绪复杂,思绪不可抑制地被拉回了遥远的前世。
她记得前世顾卿养了一批猎犬,用于寻找和猎杀,次次顾卿将它们放出去都能给他带回来想要的情报,有时嘴里还能撕咬下敌人的衣物或者肢体。
没多久,有一条猎犬生了病,找了赤脚郎中来给它看,她就在一旁,明明郎中说了养养便好,顾卿却直接扭断了猎犬的脖子。
沈安歌讶异,她听见顾卿开口:“残喘就是无用,我从不养无用的东西。”
鉴于此,她更加认得这个眼前的顾卿,是何等的心思扭曲和毫无悲悯之心。
她数次鼓足勇气想问他,自己与猎犬没有区别,为何他还不杀她,就算她能试药,没有她别人也是可以的。
只可惜,到死她也没能问出口。
而到现在,眼前这一切似乎让她隐隐明白了一点,曾视人命如玩物的,却也用命守护了一只野猫。
下意识她想要证实什么,暖黄色的灯火印在沈安歌脸庞,她抿了抿唇问:“你就是因为这只猫,才没跟上我的马车?”
他什么话也没说,把怀里的小猫搂得更紧,大力地呼吸喷洒在小猫身上。
默认?
沈安歌半晌无言,起身往门内走,没两步便顿住,不知在想什么。
没转身,她朝侍卫吩咐:“把他给我抬进来!”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少年苍白的唇轻轻一勾。
她想,也许若是有契机,他是不是也会有所改变。
毕竟已不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