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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漫天黄沙遇见你-> 第一章:黄沙天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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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黄沙天萍水相逢
- 初春的下午,漫天黄沙。
太阳在沙尘暴里变得通红,天地黄黄。
街上的行人骂骂咧咧。
“他妈的,多少年不见的沙尘暴!”
“出门该戴个口罩,奶奶的。”
“是啊,满嘴黄沙,真烦人。”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抱怨的行人旁走过。
他猛地扯下戴着的口罩,将口罩丢进垃圾箱。
男人叫张丞宇。
“操!”
张丞宇也在骂娘。
整个上午,他都在书店等王若文,却没有见到她人。
等某人一上午,爆个粗口是有些心浮气躁。
可是,张丞宇等了王若文十年。
王若文将在书店签名售书,张丞宇不会放过这个见她的机会。
张丞宇很清楚她有苦衷而有意躲着自己。
其实,他已经想好,绝不会惊扰她。
只在远处,从人群的缝隙里悄悄看她一眼,就心满意足。
然后转身就走,再别无他求。
王若文爱看小说因而写起了小说。
《花泪》是她第一本小说,《白云会不会寂寞》是第二本。
每年,张丞宇都要将这两本小说看上很多遍。
前两次出书,王若文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作家,现在她已经小有名气。
此次,出版商为她的新小说《倾你不倾城》举办签名宣发活动。
早上七点多,书店还没有开门,张丞宇就到了门口。
他左顾右盼,打探王若文可能走来的每一个方向。
八点钟,书店开了门。
可一直等到十一点半,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工作人员给等待签名购书的读者致歉,说王若文临时有事。
这个结果在张丞宇的预料之中,她终究还是继续躲着。
张丞宇慢慢走出书店,一步三回头。
没人去注意他,没有人读到他脸上的无奈、悲伤与绝望。
只有王若文读到了这一切。
十点钟,她头蒙黑纱眼着墨镜来了书店。
只在人群扫了眼,就发现了张丞宇。
那个鬼鬼祟祟躲在圆柱子后四处张望的人,不是张丞宇是谁呢?
泪水顺着王若文脸颊滚了下来。
自看到张丞宇的第0.1秒起,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泻。
王若文透过网状的纱巾窥视着张丞宇,全身都在抖。
眼前这个心事重重的男人是在苦苦煎熬中等了自己十年吗?
她的眼睛不敢眨,生怕错过关于他的每一帧画面。
要不然过一会就是永别!
看着张丞宇万般不舍离开书店,她的泪水连成了串。
他要去哪里?
王若文决定跟踪他。
大街上,沙尘暴依然无情地肆虐着。
张丞宇脸色苍白,一摇一晃走着。
跌跌撞撞来到一家教堂门口,鬼使神差走进去。
走进告解室坐下。
“孩子,你要忏悔什么?”
他在小木屋呆坐不久,隔壁传来一句问话。
是神父问他。
“我应该忏悔什么呢,神父?”
“你不是来忏悔?”
“不知道,神父,我不知道。”
“那么,你心中有什么烦恼或者疑虑?”
“是的,神父,我想问问你。”
“你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都可以,孩子。”
“说的必须是真话吗?神父。”
“只有说了真话天主才会为你答疑解惑。”
“神父,你不是外国人?”
“孩子,我原是外国人,现在我有中国绿卡。”
“哦,神父,冒昧,我能问你问题吗?”
“可以,孩子。”
“你也是如实回答?”
“那是。”
“你曾经爱过几个女人?”
“五个。”
“她们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年轻的时候爱过的,结婚之前和结婚之后爱过的,你呢?”
“我爱过至少两个。神父,你与她们都发生过关系吗?”
“孩子,真正的爱与发不发生关系没有必然联系。”
“我想说的是发生过关系不一定是真爱。”
“孩子,你跟谁发生过关系却又不算真爱呢?不算妓女。”
“我妻子,我不爱她。”
“你还爱过谁?”
“神父,我爱过两个女人。”
“她们是谁?”
“可以不说吗?”
“当然,主不会强迫你说。”
“我这半生与三个女人难分难舍。”
“其他都是逢场作戏?”
“是的,神父,你也逢场作戏?”
“只要是凡人都不免逢场作戏。”
“嗯,这三个女人......”
“孩子,我在听,放松下来,神正在引导你走往正途。”
“一个女人,我爱她,一个女人,我爱她又恨她,一个女人,我不爱她也不恨她。”
“你现在的妻子,你既不爱她也不恨她。”
“神父,是这样的,这样对吗?”
“对错没有绝对的标准,在天主的指引下,你会爱上她的。”
“你是说我会爱上我的妻子?”
“会的,你不恨她就没有理由不爱她。”
“神父,你在狡辩吗?”
“我没有狡辩,天主指引我这样教导你,孩子。”
“好吧,神父,你杀过人吗?”
“没有,孩子,天主教导我们一切向善而行。”
“你从来没有想过杀人?”
“上学时候,一个男生欺负了我,我曾想杀他。”
“你有没有想过杀女人?”
“你想杀女人?她是谁?”
“我又爱又恨的那个女人。”
“哦,仁慈的天主保佑并引导你不要再去妄想这样的事情。”
“我很想杀那个女人。”
“孩子,可你也爱她。”
“是的,不然,她早就被我杀了。”
“我理解,你对她爱恨交加,我恳求圣母玛利亚拯救你于仇恨之中。”
“神父,我要走了。”
“你要去杀那个又爱又恨的女人?”
“没那么容易决定,神父。”
“跟我念祈祷经文吧,愿神圣仁慈的天父保佑你。”
“嗯。”
“天父,求你赏给我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求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天父,求你赏给我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求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很抱歉,神父,我说的不一定全是真话。”
说了这句话,张丞宇离开告解室。
大街上,王若文在离在教堂大门十来米的地方站着,手里拿了张报纸。
张丞宇走出教堂,打车。
王若文匆匆拦了出租车跟在后面。
在一个车站,张丞宇下了车。
离车站三十米的地方,王若文叫出租车停下。
望着车站,十分眼熟。
哦,十多年前,两个人初次在这里相遇。
当时,漫天黄沙尘土飞扬。
是的。
张丞宇来到这里,是要寻找过去,寻找他们的过去。
泪水又涌出来,王若文拿手绢擦了擦眼泪。
车站对面有间咖啡厅,她走进去,要了杯热咖啡。
找个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
看过去,看着张丞宇。
看着她躲了十年却又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思绪翻飞,真情回味。
往日的回忆潮水般涌上王若文心头。
她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了一首乱诗。
《情未葬》
漫天黄沙风萧萧
一腔思念人茫茫
往昔倾情爱千次
今日相思泪万行
似虚妄
半点残念
如镜像
满腹破梦
意气风发
爱郎
安在何处
凄切苦楚
伊人
隐遁他乡
昏暗天里傻寻觅
白雪城上痴等待
共悲苦
双双哀伤
同无奈
对对惆怅
半缕情丝
十年牵挂
心已亡
情未葬
人流浪
待有年
越过九千重藩篱
偎于君怀
待有年
泅渡十万里银河
卧于君塌
执手相看泪眼
举杯把酒言欢
你不醉
我亦不归
你无憾
我亦无悔
自此
无论魏晋
不需知汉
好一万年
有东西滴答滴答掉落在笔记本上,模糊了些许字迹。
窗外,依然黄沙飞扬。
张丞宇在车站痴痴地站着,回忆从前。
十几年前,春天。
也是一个黄沙漫天的下午,在这个车站遇见了王若文。
那时,他准备坐车去北展人才市场找工作。
车站只有寥寥几人。
已经二点过,要等的12路车还没有影子。
从这里坐车到北展要一个多小时,而人才市场5点钟关门。
实际上,到下午4点以后,招聘人才的一些企业就开始退场。
张丞宇紧盯着12路来车的方向。
最后,车站只剩下他和王若文。
王若文站在张丞宇前方,一样焦急地看着来车的方向。
她穿着白色羽绒服,头上蒙着紫色纱巾。
这样的鬼天气,这女人要坐车去哪里呢?
她是不是很漂亮......
忽然,王若文回过头来笑。
张丞宇背后没有人,礼貌笑了笑。
两个人重将目光看向远方的道路。
又来了一辆车,是52路。
依然在等车。
王若文转身走到张丞宇身旁。
“老师,几点钟了?出门忘了带手机。”
“二点半了,你去哪里?”
“北展人才市场,你呢?”
“哦,我也是,你是去应聘吗,还是......”
“是应聘,你也是吗?”
说着话,王若文翻开头上的纱巾,张丞宇看清她的模样。
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樱桃小口旁嵌着一对酒窝,两条大辫子搭在肩膀上。
果然漂亮,还很年轻。
张丞宇看得有点发呆,没有回答。
顿时,王若文被盯的脸上泛起红晕,再次问道。
“老师,您也是去应聘吗?”
张丞宇这才醒过神来,自觉失态。
“对对......也是去应聘,真巧,真巧,呵呵......”
双方对视一眼,略显尴尬。
王若文转身看前方。
初春的风依然刺骨,可张丞宇手心竟然沁出了汗。
既然都是一个目的地,合伙打车分摊车钱何乐而不为呢。
也许......
这样想着,张丞宇便靠近姑娘。
“老师,要不我们合伙打车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您看......”
没想到王若文转过头来,目光坚定言辞坚决。
“好啊,好啊,不打车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