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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我是相公的CP粉-> 第二十六章 江武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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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江武现身
- 素娘爬向岁若星，苍白的枯爪想要一把抓向岁若星的脚踝。
虚宿见势即刻翻掌发出一道劲力朝素娘袭去。
就在这时，原本躲在暗处的妖兽一声怒吼，冲将出来，竟是一头身长一丈有余，肚圆肉肥，头圆嘴尖的巨型金鹏蝠王。
与一般金鹏蝠王不同的是它的一对蝙蝠翅膀与身形相比格外的小巧，随着肥硕的身体奔跑上下摆动，竟还有些可爱。
它踏着笨重的步子朝虚宿疾奔而来，震得山洞剧烈震动，碎落纷纷落下。
正当它要猛力扑向虚宿时，却被虚宿微微侧身，轻巧躲过。而它那肥硕的身体则扑了个空，在半空中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才“轰隆”一声扑在地上。
“真是没用。”虚宿毫不掩饰心中所想，鄙夷地瞪了它一眼。
而那只金鹏蝠王也感受到了虚宿的气场，害怕地蜷缩到了素娘的身边，宛若一只受惊的小狗。
“宝贝，你怎么出来了！没摔疼吧！”素娘自己嘴角鲜血直流，却还关心着这头金鹏蝠王的感受，疼爱地轻抚着它那圆滚滚的肚皮。
“它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岁若星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
虽然早就料想到素娘背后隐藏着的就是金鹏蝠王，但看到眼前这一人一兽母慈子孝的模样，还真是一时半会儿令人接受不了。
素娘原本只是个凡人，为什么会认一只金鹏蝠王当儿子？
岁若星满脑袋问号，虚宿却摆出了往日作为仲秋星君捉妖办案的气势，厉声道：“金鹏蝠王多为群居，快说，它的同伴都藏在哪里？”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们还要从我身边把它夺走！你们要杀他，不如先杀了我！”素娘状似疯癫，语无伦次，似是在怒骂虚宿二人，又似自言自语。
“我们不是来杀你儿子的，只是有许多事情想要问问清楚。”岁若星见素娘是真心爱护这头金鹏蝠王，一时竟想起了她的母亲临死前保护自己的模样，不禁生起了一股怜悯之情。
“金鹏蝠王残害儿童，为祸人间，天界必当严惩。”
捉拿、惩处逃逸的妖兽是虚宿数十万年来的职责，在他看来妖兽就是妖兽，其恶当诛，这些被抓来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快说，其它妖兽在哪？还有你和江武到底是何关系？”虚宿的语气依然决绝。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我和你们拼了！”素娘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虚宿的问话，怨毒地怒骂着，竟然强撑着起身，再次向虚宿刺来。
虚宿挥袖阻挡，轻而易举地将她再次打飞出去，倒地不起。
一旁的金鹏蝠王见母亲被打，突然狂躁起来，尖利的巨喙发出刺耳的鸣叫，毒蛇般的信子吐了出来，嘶嘶作响。
只见它背后的羽毛好似鳞片般竖了起来，齐刷刷地朝虚宿射去。
虚宿抱起岁若星，飞身旋转，仙气飘逸间将鳞片全数弹了回去。
他轻轻落地，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地上的一块鳞片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指尖。
虚宿将鳞片放到眼前正要端详，却忽闻岁若星故意的轻咳，这才发现自己还将她搂在怀里，没有松手。
“冻柿子，快松手！”岁若星嘟着嘴，杏仁般的黑眸瞪得老大，就差没有对他踹上一脚了。
这个冻柿子什么时候习惯对她搂搂抱抱了，真当自己是她相公了？
金鹏蝠王见眼前两人根本没将它放在眼里，不禁勃然大怒，肥硕的身体竖立起来，仰天狂啸，震得洞顶的冰凌断裂，呛啷啷砸落下来。
只听它的吼声愈发刺耳，似是蝙蝠的声波一般，夹杂着山呼海啸之力轰然袭来。
这一击来得甚是猛烈，虚宿还在为自己方才的不当之举手足无措时，硬生生用身体护住岁若星，却也向后挪了数步。
金鹏蝠王狂性大发，大步上前，继续展开攻势，发出的声波眼看已经震碎了冰壁，山洞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
“宝贝干得好，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素娘厉声嘶吼着，尖锐的声音激得金鹏蝠王越发狂暴。
洞顶的大石纷纷掉落，眼看就要砸中昏迷的九名儿童。
虚宿摊开掌心，手掌中那朵残缺的六边形的冰霜又震碎一角，幽蓝色的光芒闪耀，迸发出一股无比强劲的灵力。
那灵力冰寒至极，令整座洞穴再次结出了一层新的冰壁。
金鹏蝠王张开的巨喙瞬间被冰霜冻结，即无法闭合也发不出声响，只能摇晃着巨大的身体，气急败坏地向虚宿扑来。
虚宿出手准备再次施法，眼看灵力已汇成一股凌厉之势，若是击中那金鹏蝠王，必是非死即伤。
“星君开恩！”
就在此刻，只听一声呼喊从远处传来，顷刻间，那声音的主人便已到了眼前。此人正是昨夜西山地母庙里发放圣水的老者。
他依旧是手持木杖，一身仙风道骨的模样，眼中却满是哀愁，拦在虚宿面前向他跪地叩拜。
“请星君放过我的妻儿，一切罪过都由我一人承担。”
“妻儿？你是江武？”岁若星猜想着他的身份，但又觉不对。
十五年前，江武刚刚娶妻生子，怎么算也才三十来岁，怎么会是如此一副花甲老者的模样？
“在下正是江武。”
此言一出，虽证实了岁若星的猜想，也令她和虚宿吃惊不小。谁会想到他们一心想要寻找的镇北大将军江武竟然就是这深山小庙中的一个扫地老头。
只见这江武幽幽地叹了口气，苍茫若谷的眼眶里再次映出了十五年前的情景。
“那年，我和素娘喜得麟儿。素娘不愿幼子和我们一起在边陲吃苦，劝我向王上上书迁官到地方去，求个安稳的职位，但我却没有答应……”
“素娘与我赌气，带着孩子要回娘家去。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强匪……当我找到她时，她……她满身是伤，孩子也被那贼人用尖刀生生挑死了！”
听到此处，岁若星也不由地“啊”的一声惊叫出声。素娘竟遭受了如此悲惨的经历，难怪她变得这么乖戾偏执。
此时的江武早已哀大莫过于心死，曾经的悔恨和痛哭已化作道道皱纹印刻在他的脸上。他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自那以后，素娘便变得神志恍惚，有时喊着要给孩子喂奶，有时又哭叫着要和那些强匪同归于尽。我见她实在是不成了，只得辞官带她回乡静养。”
“不想，一日夜里，忽闻雷霆大震，地动山摇，似是有异象发生。我带着家丁修葺被震倒的梁柱，回屋时便发现她不见了。我们寻便了整片山野都没有她的踪迹。结果……”
“在这锦希山找到她和这头金鹏蝠王？”虚宿替江武说道。
“你怎么知道？”岁若星听得正紧张，好奇地追问。
“日允轮逆转后，人界不断有封印被破，妖兽逃窜的事件发生。当时的雷电、地震就是封印打开所致。”
“哦，所以，那头金鹏蝠王就是从封印里逃出来的？”岁若星猜测道。
“不，它是在封印外出生的。”
江武回忆当时的情景，素娘趁他不在，独自跑到山里寻找孩子，不知是天意弄人还是孽缘，竟遇到了一头奄奄一息的金鹏蝠王，而它的身边正躺着一头刚出生的小兽。
当江武赶到时，那头母兽已因难产而死，灵丹落入素娘体内，竟与她合二为一。
从那以后，素娘便将这头小兽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而她自己也变成了如今半人半兽的模样。
“难怪这么多年她的容貌都没有改变。”岁若星终于明白为何素娘要将妖兽当作孩子，又为何如此害怕别人伤害它。因为，曾经她的孩子也遭受过同样的惨剧。
“那为何你会变得如此苍老？”岁若星问道。
“这都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江武回头望着那九个倒在地上的孩子，惨然一笑。
“当年若不是我不顾及素娘的感受，她和孩子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她也不会将妖兽当作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怨我！”
“金鹏蝠王以食血为生，若要抚养那幼兽只得不断为它寻找血源。而它的鳞片又有生血活精、助人受孕的功能。”虚宿的脸越发阴沉，一双凌厉的黑眸似两柄利刃射向江武。
“所以，你们就想出了一边开地母庙帮当地人生孩子，一边以天祖娘娘挑选孩子上天界修行为由，骗他们主动将孩子送回来作这头妖兽的食物？”
岁若星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种自产自销，将孩子当牲口般养育宰杀的恶毒法子。
江武垂头不语，良久才吐出几句话来，“起初，我用自己的血，但我的血远远不够……”
“所以你一边用自己的血喂养它，把自己弄得如此苍老，一边又助纣为虐，帮他们坑害孩子？”岁若星怒道。
“是我亏欠他们母子，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我愿一人承担！”江武以头抢地，重重地朝虚宿二人一拜。
身后的素娘却发出一声嗤笑，“罪孽？我们有什么罪？天露异象之后，这里的人根本就生不出孩子。是我让他们享受到了子孙满堂的欢乐，是我给了他们子孙扶摇而上、前程似锦的盼头，是我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是我！”
“你给了他们生，就能主宰他们的死吗？”
“十多年了，把孩子送上琼霞宫的人都只关心孩子会不会飞升上天、功成名就，孩子是死是活，他们不会关心，也永远不会知道。”素娘凄苦的笑声在洞中久久不绝。
“如果他们知道了呢？失去孩子的痛苦，难道你不是感同身受的吗？为何要让那么多人，和你经历同样的痛苦？”岁若星哀伤地望着素娘，望着她那双流着血泪，却又微笑着的眸子。
“没有人会懂我的苦，没有人会知道被那么多肮脏山贼欺辱的痛苦，没有人会了解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挑破肚皮时的绝望！”
“不，你错了。”久未出声的虚宿，淡淡地道。
“谁？”素娘恶狠狠地瞪视着他。
“你死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