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w.cc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密教外史重铸骄阳之人-> 蜕衣俱乐部
换源:
蜕衣俱乐部
- 黄昏的时间段,一切都被盖上了金黄色的光幕。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周伯也一直沉默着,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
就连平时聒噪的原生先知,也只是趴在我的脚边,像是在打盹。
刚刚翻看了那些仪式所需的材料,很明显,都是秦钥爸爸收藏品中所没有的。
我捏出衣兜里的璀璨之泪,刚一拿出便让车厢里溢满了光。
“同学,那个东西先收一下。”
周伯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
“周伯,你说这玩意能值多少呢?”
“如果你说拍卖这个的话,我觉得不大现实。一没有场所,二没有价值。所以,先收起来吧。”
我把那东西收进衣袋,闭上了眼。
一切都不可能像想象的那么顺利啊。
到了秦钥的家门口,我下车向周伯鞠了一躬。
“今天就先这样了,我先回去了,谢谢您帮我请假。”
“那里,这边也要感谢你的帮助。”
“记得让你家小姐多休息一下吧,毕竟这段时间捞出来太多事情了。”
“我会转达到的,谢谢您的关心。”
无聊的场面话……
所谓的生活不过就是这样吗?
一切浸在那个略显昏暗的日光下,让人怀疑起那天上挂着的明晃晃玩意儿的真假。
由着步子走在街上,先知吸附在我外套的内里,几条胳膊腿儿啥的盘着我的腰。
“先知?现在回去肯定要被我表姐训,反正训都是训了,咱俩四处转转去吧。”
“哎,听您的吩咐,主子。”
——————
黄昏时刻,秦钥从床上慢慢坐起。
那个……是不是梦呢……
先是他肚子上钻出奇怪的东西,然后我和周伯不明所以的晕倒,然后……然后……
“小姐,您醒了吗?”
“醒了……没事……”
“您的同学叫您这段时间多休息一下。”
“好的……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我先去准备晚饭了。”
“嗯……”
秦钥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躺回了床上。
他,可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呢……
所以……那时……
和夕阳很像的颜色,此刻绽放在秦钥的脸上。
——————
答案不会长着腿跑到自己面前,所以只能靠自己来找。
我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晃,周围的路人对我的后背议论纷纷。
“哎呦,年轻轻的背后怎么长这么大一个瘤子。”
“好像还动呢,好恶心!”
“嘿,哥们,背上那坨肉瘤子挺酷啊,来!看镜头!”
“哥几个?谁敢去打那个家伙背上的瘤子?我就请他吃饭!”
淦,走到一点都不喜欢的地方了。
街溜子,混混,精神小伙……总之不像是正经人的聚集地。
这种街巷的好处是基本百无禁忌,坏处同样。
当周围都是异类,自己不变化一下就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本来我只想转身就走,但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主子原来喜欢这种地方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那咱们不回去吗?”
“算了,反正无聊,就走到底看看咯。”
于是我尽可能的避开那些人,走下去。
天色越发昏暗,当出了街巷,夕阳如血,沉沉的挂在已经灰暗的天边。
“回去吧——”
我这么对自己说。
夜比我预想的要快,走到了我的前面。
夜晚的城市依旧不眠,倒不如说正是兴奋时刻。
车流,行人,灯红,酒绿,孤独,狂欢。
这里每天都上演的戏码,今日依旧安排着。
人们总能在这场戏里找到自己的角色,享受着夜。
我——除外。
这一时分,名为弧月。
当那道淡如爪痕的月挂在苍蓝的幕布上时。
我的前方和后路都变得烟云缭绕。
直觉和经验一同告诉我——这绝不是仙境。
脊背,爬上了寒意。
回头,是依旧萦绕的雾气。
半信半疑的往前继续走了两步。
“那边那位,不来这坐坐吗?”
与周围压抑环境格格不入的清脆声音在附近响起。
等一下!
夜——
暗巷——
女孩子——
ohhhhhhhhhhh——!!!!!
虽说还有些早吧……
反正我也(大概)不是人了……
所以……
暂时早一点进入那个世界也是OK的吧!
暂时的兴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点——早晨走的匆忙……
我身无分文……
那嘎达给赊账吗?
应该不会吧……
不过我还是抱着一些小期待走向声音的源头。
循声穿过萦绕的雾气,眼前是意料之中的地方。
“蜕衣俱乐部……”
等等?
为啥是这个“蜕”?
不过里面刺激的节奏和疯狂的鼓点,以及嘈杂的声音证明我大概没有猜错。
我在门口没能见到一个人,就好像那次被牝马拖进林地一样,我只是楞楞的等着什么。
虚掩的门扉后面,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哟,都站在门口了还等什么呢?”
对上那个目光的一瞬间,我像被蛇盯上的老鼠一样。
“啊……我……不是……我……”
在她目光的注视中,我的一切秘密都仿佛被摊开在阳光下。
她,好像根本没有眨过眼。
我找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十秒罢了。
但主观感觉像是一个世纪。
她移开了视线。
红唇轻启。
“看来还是个毛头小子,进来吧,这次不收你的钱。”
“啊?真的吗!”
然而一会儿后我反应过来:我怎么突然这么不要脸了。
“马上今夜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错过了这次,下次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谢……谢谢……”
我就像她牵着的木偶一样,被安进了舞台下的一个座位里。
关于那一夜,我在那个俱乐部里的记忆。
除了那一幕开始前:其他观众的兴奋吵闹,老板娘递来的不知为何物的饮料,吧台前那个看板娘的微笑……
然后就是那一幕开始——
舞台的灯光从原本的纷杂变成了炫目的红光,舞者们换上了灰白色的舞裙;在那红光交错的小天地上以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旋转升腾;不知何处传来低浅的吟唱声,不知何时甩到脸上的鲜红……
那一刻,看客们鸦雀无声,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只知道我的嘴里像在往外面冒火。
说不定他们也一样——因为除了乐音以外身旁只能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
杯中的饮料早已一干二净,在迷离中,我隐隐约约又回忆起那份熟悉的感觉——
——那抬头的食欲……
我在想到这里时突然坐起,脑袋像被谁拿刀劈过。
我此刻在自己的房间,衣衫凌乱,四肢无力,我没有那一幕之后的一切记忆。
床头放着一张名片以及一张纸条。
名片的颜色是混乱的苍白与鲜红交错,中间赫然印着:
——蜕衣俱乐部
——苏洛恰那·阿摩伐舍
字条上写着:
“不属于此世之物终不会长留于此。”
我这时才意识到原生先知不见了。
以及……
我房间的门口,表姐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她手里紧紧攥着鸡毛掸子。
“哎呀哎呀,我可爱的表弟昨天一整天是去哪了呢?”
我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床上。
“我知道,我错了,听我狡辩一下再抽我行不行?”
“不行哟~咱们不是约法三章了吗?”
我自觉的在床上翻了个面,以霸王项羽对乌江时的气势说到:
“那好吧!来吧!”
然后公寓楼里,宛如杀猪一般的声音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