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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鱼其人(回归)
- 经此一战,宋立寒的名气越来越大,他的作战方式有陆老将军遗风,于是他被军营里的人称为“小陆将军”。北狄人是游牧民族,有迁移的习俗,入冬后,他们会往北迁,那里是北狄人的发源地,与惊鸿关相距甚远。因此惊鸿关的军人终于可以回家过个好年,卢宏便率领着军队班师回朝。此时的宋立寒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将军,手底统帅着三千兵马。
祝明霜此时已经成为了天子的宠儿,就连嚣张跋扈的卢妃都得礼让他三分。由于他提议的几个政策,世家大族恨的他牙痒痒,比如,取消参加乡试要推荐信这一环节,寒门的学生因此尊他为祝师。由于样貌才华都顶好,他也成为了蓟都小姑娘的追求对象。燕朝民风开放,女追男这种事情是经常有的。祝明霜对此苦不堪言。在他影响下要说变化最大的,便是太子李珝和七公主李璎。他们二人本是两个混世魔王,遇到祝明霜后,李璎平时最讨厌读诗练字,如今却书不离手,连他母妃都惊讶的不得了。
祝明霜成为了公众人物后,每日便会有围绕着他的新的故事出现,比如大名鼎鼎的“为红颜怒发冲冠”。便是一位才子为了一个花魁赎身而与世家大族相撞的故事。虽说是故事,但是真实性却很高。毕竟听说,这太傅身旁多了一位名为静姝的姑娘红袖添香。
“你还记得静姝吗。”梅凌雪小心翼翼的问齐竹雨。希望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齐竹雨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那个孤女?”
“是的。”梅凌雪心中暗下嘲讽,垂眸才能不让眼中的讥讽流露。
“我,脑海中有一个人影。”他捂住脑袋似做痛苦思考。
凭借着梅凌雪的胡闹,李珝无声的纵容,朝野上下发现陛下对这个形似前丞相的异邦人竟然如此放养,一些流言蜚语逐渐在民间传开。民众都说,是陛下嫉妒杀了祝丞相,祝丞相心有愤慨,才有了齐竹雨的出现,是祝丞相的复仇。祝明霜年少成名,虽然身上有南蛮人的影子但是依旧勤政为民,清廉做事,大燕朝如今焕然一新少不了这位少年丞相的所作所为,因此民众对祝明霜的呼声已经超过了年少的李珝代表的皇室。在这种情况下,尽管祝明霜是李珝的恩师,但是为了皇家的面子,已经留不住祝明霜?是吗?
有了可能性,便有了留言,说书先生连花魁举人的故事都不说了,反而条条是道的说起天下事,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京城都传出齐竹雨是祝明霜的流言。
外面的谣言愈演愈烈,倒是主人公李珝依旧稳坐在御书房,神清气爽的披着奏折。他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她轻轻将兜帽摘下,小麦色的皮肤下蕴涵了一张精致的五官,但是却能明显看出是汉人,黑色的长发有些枯燥,精致的脸上也多了一条伤疤,看起来格外碍眼。但是此人不就是消失已久的陆沉鱼吗?
陆沉鱼小心翼翼的将袖子中的一卷破旧的羊皮纸掏出,恭敬的递给了李珝,好似捧着一个稀世珍宝。
“爱卿免礼。”李珝看着手中的羊皮卷轴不由得激动起来,然后打开,上面的笔迹虽然十分混乱,但是依稀能看得出是地图的样子。以泷水为界,上为南定,下为南蛮,四周的山川河流都被仔细指出并做好了标注。
“陛下,臣女走遍了泷水南北甚至进到了南蛮都城,这里臣女在南蛮的纪实。”她有拿出了一本脏脏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小字,详细的介绍了南蛮的一草一木和各种见闻。李珝满意的点了点头:“陆姑娘,你这次真是辛苦了,你要什么奖励。”南蛮自燕国开国以来一直是掌中钉肉中刺,可是由于到达那边的汉人属实不多,对南蛮的内部情况也一知半解,加之南蛮经常联合背面的北狄,每一代皇帝都对两个国家深恶痛绝却无可奈何。陆沉鱼在祝明霜和宋立寒的授意下带着一些盘缠和几个暗卫开始了南下的旅程,希望通过此行探查南蛮的山川地理,为以后的统一大业铺垫。
陆沉鱼跪下磕了几个头:“臣女不求回报,丞相救臣女于水火已经是大恩,我怎敢要求更多,只希望事成之后陛下能为丞相正名。”看着不卑不亢的陆沉鱼,李珝不由自主的想起清明节时看祝明霜的最后一面,心里倍感叹息。统一之业,从来不是一代人几个同辈便能完成。太宗皇帝和太祖皇帝打下了江山基业,李南安北阻北狄,南挡南蛮保护了十多年的勉强和平使经济不断发展,父皇虽然是个收成之君却也动摇了世家根基,百年的岁月悄然而过,如今统一大业只差临门一脚,而这最后一步将会由他,李珝完成。这最后一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为了山河一统,他不得不牺牲身边的人来达成目的,也许这就是上位者的悲哀。看见身边亲近的人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付出生命,作为既得利益者却内心苦闷。
“朕答应你了。”李珝叹了一口气,将本子的书页中间正巧夹着一个已然干枯的紫色的草药。
“这是什么?”他轻轻的用手拿出来,这个草药似乎似曾相识。
陆沉鱼看了一眼说道:“此物便是玉竹,便是当年娘娘在南定发现的草药,避免了泷水的瘴气。”
“泷水?前面那个字难道不与龙同音?”李珝皱了皱剑眉,泷水的泷与齐竹泷的最后一个字相同,南蛮以泷水为母亲河,取这个名字的人肯定身份尊贵无比。
陆沉鱼点了点头:“汉语里的确与龙同音,但是南蛮人都与泷同音。”说到这里还心有余悸,南蛮人厌恶中原人,一般中原人到南蛮都会关进大牢然后喂狮子。当时她在南蛮国都,就是这个泷字让她差点在南蛮国都被认出是汉人。
想起那个容貌相似的少年,齐竹雨,齐竹泷,祝明霜。李珝恍然大悟,祝明霜是李慕在南安收养的,齐竹雨和齐竹泷的母亲是南蛮圣女,祝明霜有一半南蛮血统,一切的一切都连起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小太傅当时拜托他的事情他也算完成了。
他随手将玉竹放在了本子里,对着陆沉鱼点了点头:“辛苦你了,你去看看阿雪吧,她最近身体不好,还有,不要和阿雪说你去哪了。”
“是,臣女告退。”陆沉鱼又磕了几个头,向御书房外走去。她被祝明霜救下后,一直在祝府住着,她与梅凌雪相谈甚欢,没想到当年繁荣的兄妹三人如今只剩下梅凌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