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00sw.cc

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手机阅读

00书屋 -> 幻侠小说 -> 百年明子-> 第二十三章 梅尔希斯
换源:

第二十三章 梅尔希斯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苏门答腊·梅阿道的故事仍在继续,我们也许得把镜头持续追踪在苏门答腊·梅阿道身上,那我们会发现,他在沙发上躺了很久,却始终无法睡着——这可能也是因为他每天的睡眠都过于充足。

蔡子维推开红木门回来了,作为他的儿子,苏门答腊·梅阿道仍躺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给他的父亲开门。其实苏门答腊·梅阿道大多时候是会给他的父亲开门的,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实在是太累了。

“你吃饭了嘛,儿子?”蔡子维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先对他的儿子开口讲道。

“嗯嗯。”

“那你在今天有出去嘛?”

“我当然去了,爸爸。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深圳真的越来越好了,我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也通地铁了。实际上,我认为这个城市迟早有一天会布满地下隧道,就像我们人身上的血管一样。”

苏门答腊·梅阿道的父亲没有再对他的儿子说更多的东西,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儿子说话的方式还是和十二三岁的时候差不太多。很多时候,他甚至会因此感到很担心——毕竟在这个国家的一些小镇里,有些跟苏门答腊·梅阿道差不多年纪的人当上爸爸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过一件事情蔡子维一定想象不到,那便是他的这个儿子就在刚刚和死神面对面沟通,并且在之后凭借着一双腿走过了将近三十公里,从这个城市的工业郊区走回了家。

这种看似艰巨事情发生在一些成年人身上可能都是让那些人无可承受的,而苏门答腊·梅阿道在经历了这些后仍是相当自然地躺在他的父亲面前。

“我有点想吃冰激凌了。”苏门答腊·梅阿道的声音很小,他大概率其实是在跟自己讲话。

“那就去买吧。”蔡子维对他的儿子说道,“去那种最贵的冰激凌店买几支吃。”

“你是不会差钱的。”

苏门答腊·梅阿道听着他父亲打趣的语调,它的内心其实是有所触动的。尽管年少的他对这世上的很多物质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但唯独对于钱,苏门答腊·梅阿道能感知到自己的内心对于这种东西是非常敏感的。

在这个十几岁的小孩的认知里,货币可能就像是一些闯关冒险游戏人物的血条,他知道一旦这种东西消失,那么人物行进的每一步都会变得格外艰难。苏门答腊·梅阿道认为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拥有这样一个东西,当人物的血条充沛时,他们会把目光投向界面中的景色,会把时间都消耗在一些有意义又或者没有意义的事情上。而在血条消耗殆尽的时候,这就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它会让我们感受到不少东西,比如说那些界面中的人物面临困境时所体验到的绝望和痛苦。

苏门答腊·梅阿道的父亲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而苏门答腊·梅阿道则始终把目光放在他的父亲身上。他认为在这个年纪,孩子们都会投入大量的目光放在他们父母的身上——尽管在表面上,他们很多时候会故意表现得对父母的言语置之不顾。

说实在的,苏门答腊·梅阿道有时真的相当羡慕他的同学,羡慕他们能有这么好的文笔将他们和父母的故事刻画得如此细腻。而他自己,则很多时候只是把他和父亲的对话简单记录在本子上。

“爸,那我走了。”

蔡明维拉开了家里的大门,从小到大,这扇红木大门始终出现在苏门答腊·梅阿道的脑海中,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靠自己打开这扇门,而不是站在门前抬头看着他握不到的门把手。他觉得这种事情是很有意义的,可惜也没有什么人把这件事给记录下来,他自己在当时也没有这个意识。

“那你快点去吧。”

苏门答腊·梅阿道在关上红木门的时候听见了他父亲对他的回答,其实这倒是挺反常的一件事,因为他父亲一般不会对他这样的话做出回应。按照他父亲的解释是,他父亲认为自己不该对这种没有太大意义的话语做出回应——就是无论他父亲回应或者不回应,说话的人都仍会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件事情,那么他父亲认为这时候保持沉默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木门通向的走廊被白色和绿色的大方块瓷砖贴满,苏门答腊·梅阿道也无法解释清楚提出这样的设计方案的设计师当时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想法。蔡明维在走到走廊的时刻回想起来了之前一切发生到他自己身上的事。

他回想起来了自己在之前就是这么走出去为了去外面吃一顿饭,沉睡中的记忆开始攻击苏门答腊·梅阿道,他想起了自己在路途中面对冰块和太阳的情景,或许他已经无法把当时的情感讲述清楚——这很奇怪,苏门答腊·梅阿道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向记得相当清楚,但对那时候面对这些事情的情感却只能称得上是模糊。

“我只是单单地想出去吃一次饭。”一个念头就这样出现在苏门答腊·梅阿道的脑海中。

“只不过当时我突然想去远一点的地方。”年仅十几岁的苏门答腊·梅阿道又想到。

铺满平价瓷砖的长廊时常会传来狼的嚎叫声又或者很像是大孩子的哭声,苏门答腊·梅阿道从小都是对这种东西没有产生任何恐惧心理的,这倒不是因为他早已对这种东西习了大惯,其实也只是他很早就明白那是在自然界中普遍存在着的风声。

“有没有忘了带钱?”站在长廊中等待电梯的苏门答腊·梅阿道听见了他父亲传来的声音。

“带了。”苏门答腊·梅阿道大声地回答道,他知道他父亲在房子里面,而门此时又是关着的。即使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比平常大上不少,但蔡明维仍没有信心保证他的爸爸隔着们就一定能听见自己讲的话。

电梯仍没有来,苏门答腊·梅阿道看着黄色的电梯门干等着,他可能都早已习惯了这一幕。他总是这样看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电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有时会幻象他面前的这道门其实是一扇机关。

“小时候总是幻想只有真正具有天赋的人踏过这道电梯门就会被吸进一个新的世界。”

苏门答腊•梅阿道闭上了双眼,他很多时候都会选择这样做,他常会在面对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在内心中告诉自己它有可能不会发生,这样当那种东西最终还是到来的时候,苏门答腊•梅阿道就能够把这些东西当做一个惊喜的礼物。

黄色的电梯门打开了,苏门答腊•梅阿道依靠他的耳朵能判断出这一情形的发生,他闭着眼睛朝里面走了进去。至于苏门答腊•梅阿道开始进去的时候,只能说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常,只是察觉电梯厢里如同往常一样闷热。

而在蔡明维把眼睛睁开的那一秒钟,他看见的也只是用不锈钢制造出来的电梯按钮——他是明白自己一定要这样做的,因为苏门答腊•梅阿道得按到目的地才能乘坐电梯下去。

“孩子,我说过。你还是会遇见我的。”声音从苏门答腊•梅阿道的身后传出,而至于那个声音,苏门答腊•梅阿道也只能说他已经无比地熟悉。

苏门答腊•梅阿道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刻是震惊的,他明白自己对这个声音已经是无比地熟悉。蔡明维在那个时刻选择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脸,他其实也不明白这个动作对于他当时的处境能启到什么样的作用,不过就如同往常一样——苏门答腊•梅阿道总是能够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听死神说,你在观澜那边遇见了他。”梅尔希斯的声音在苏门答腊•梅阿道的耳旁继续传播着。

苏门答腊•梅阿道在听见那个男人的这句话时其实是能够立刻回想起那件事情,不过他也感到奇怪,怎么这个男人能够清楚这么多事情——自己在这个城市居住了这么多年,居然都不清楚原来这个城市还有一个叫观澜的地方。

“你还能够记得嘛?”梅尔希斯仍在继续他的提问,看来他对苏门答腊•梅阿道的记忆力也是相当不自信的。

“当然,我当然记得。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蠢。”苏门答腊•梅阿道也是选择回击道。

“你要是这样想,那你便真错了。我说一句彻彻底底的真心话。”这样看来苏门答腊•梅阿道身后的男人其实是想讲更多的,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

电梯中的二人没有再讲其他更多的话,这似乎很符合当时的情景。我想如果在这个时刻突然有其他的人闯进来听见他们的谈话,那还是相当难堪的。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嘛?”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梅尔希斯站在苏门答腊•梅阿道的一旁对他说道,或许这一幕很像是即将在马戏团出演的小丑向对旁边已经买过票的观众保证他自己接下来一定会表演得出色。

“我当然不知道,我不会知道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究竟是谁。”其实苏门答腊•梅阿道在说出这句话后也感到吃惊,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国语从未得到过优秀成绩的人刚刚做出的反应竟是如此地迅速。

梅尔希斯听见这个孩子对自己这样的评价后心里也并不觉得有任何样的问题,他伸出手来放在了蔡明维的肩膀上,另他也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孩子竟然没有对自己的行动产生抗拒。

“你书读得其实很认真,不是嘛?”

“这和先生你有什么关系呢?”蔡明维用着一嘴标准的广普回答道问他问题的人。

不过在梅尔希斯听来,尽管他在这个国家已经居住了将近十年,也能把这个国家用的语言说得较为标准——但他还是听不出来每个地区的人讲的普通话究竟有什么区别。

蔡明维先在他旁边的男人走了出去,俩个人的身体都是这样羸弱,像是一个疲惫的木偶师偷工减料在大晚上赶出来的俩个玩意。那俩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恐怕现在正在观察着他们行为的上帝也在亲眼目睹这一切之前无法想象这样的一幕。

“你上次说你带了人过来。”苏门答腊·梅阿道又开口道。

“这倒是不假。”

“你认为那会是谁?”

而蔡明维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脑子也开始展开了强大的头脑风暴,那会是谁,他的脑中在不断持续地重复这四个字。他或许已经得到了相当多的答案,从他认识的人到他不认识的人。不过在最后,他也没法做到从这么多人当中锁定一位出来。

“她会是谁?是我的亲人嘛?”

“很显然,这个答案不可能会是这样。”梅尔希斯倒是很迅速地回答了蔡明维的疑问。

苏门答腊·梅阿道在听见他一旁的人这样的话后内心中其实也明白那个人大概会是什么样的人,他其实都无法想象为什么自己在他旁边的人眼中看来会是这样的货色。

“是的,这倒是事实。我确实无能,瘦弱又没有本事。但我对这世界上的很多东西,还是算得上洁身自好的。”蔡明维把这些话都藏在了自己心里对自己讲,而在外表上看来,苏门答腊·梅阿道的脸上的表情还是像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蔡明维的内心深处并不感到生气,毕竟在这世界上,这种东西在很多人眼里可能是所有男性动物最根本的乐趣。

“事实上,我不是这样的人。”苏门答腊·梅阿道这样告知道站在他旁边的大人。

而梅尔希斯在听见这句话后也是开始对这个孩子感到惊奇,他现在才发觉这个名叫蔡明维的人原来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木讷。在某些方面上,这个孩子原来懂得不比他的同龄人要少。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嘛?”梅尔希斯疑问道。

“我想我是清楚的。”

“那我想你大概是理解错了。我跟你说带来的那位女士,她是一位巫师,是一位预言家。”

苏门答腊·梅阿道的手臂开始颤抖,他认为这样的动作在他旁边的人眼中看来可能是奇异的,他旁边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只是在解释一件事情,自己没有什么真正的必要激动成这样吧。

不过苏门答腊·梅阿道清楚,他能做出这样大的反应纯粹是因为他听见了“预言”二字,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要对这俩个恐惧——这俩个字似乎真的就这样决定了他的命运。

“她是女巫?”苏门答腊·梅阿道还是选择假装镇定了下来,这倒是他一直相当擅长的。

“是的,她非常优秀。”

苏门答腊·梅阿道对优秀这俩个字其实是无感的,他知道优秀这个词其实永远都是那样相对的。在一个时代,在一些人眼里,一些人是那般地优秀。而在另外一个时代一个背景下,他们可能就会成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蔡明维其实还是想再问更多的,但一种陌生感阻止了他。其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像梅尔希斯这种人,可以说得上是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大善人。他那浓重的黑眼圈和瘦削的身材,可以说是在地铁上站在你旁边都能足以让人感受到几丝寒意。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每当他站在苏门答腊·梅阿道旁边时,却总能让蔡明维产生一种安全感,让苏门答腊·梅阿道很是想靠近他,尽管他看上去是那样地危险。

“或许这是因为我和他都是这样的怪人吧。怪人和怪人都总是容易产生共鸣之处的,或者说所有性格类似的人都是如此。”苏门答腊·梅阿道这样对自己讲道。

“我们该去哪里?”梅尔希斯突然问道那个比他年龄小这样多的孩子。

“不知道,不是你一直跟着我嘛?我想我得去天竺去一趟经回来。”苏门答腊·梅阿道认真地回答道。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