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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终来还是你-> 章节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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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5
- 元旦这天晚上，当然是要吃饺子的。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也在准备饺子馅。
“妈，我来帮你。”
“把菜洗一洗。”
“唉。”
我洗菜的时候，妈妈忽然看着我的手腕：“怎么觉得你瘦了好多。手腕快和我一样细了。”
“是吗？妈，是你记错了吧。我以前也是这样的。”
“工作忙，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唉，知道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说：“记得小时候啊，我最喜欢在你身边玩面团子了。”
我说着，拿起一小块面团小心的把玩起来。
“不帮忙就去一边玩，别捣乱。”妈妈嫌弃的瞅了我一眼后，还是又扔给我一小块面团让我玩。
在妈妈眼中，可能我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吧。
我拿着擀面杖擀面皮时，旁敲侧击的多了句嘴：“妈，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不能陪着你了怎么办？”
妈妈笑了笑：“傻孩子，你早晚是要嫁人的。是刘廷飞也好，是封亦也好。你总不能陪妈妈一辈子吧？妈妈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那时候，谁又来陪你呢？”
我低着头，长久的沉默。有悲伤弥漫在我的眼底，一点一点积蓄成了眼泪，我也只能装作被面粉眯了眼睛。我真的不想走，老天爷啊，您能可怜可怜我吗？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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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禁燃烟花爆竹很多年了，现在也只是在郊区还允许少量的燃放。前几年的时候，元旦都有人陪我看烟花的，现下是没有了。记得大一那年元旦，我说想看烟花，封亦就在C大附近的郊区陪我放了一晚上的烟花，他曾许诺过我：以后每年的今天，我们都来这里放烟花。
去年我们分别，通过视频连线，他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为我放了烟花。
可是今年，我怕是看不到了。
吃过晚饭后，妈妈就去隔壁阿姨家聊天了。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就想出去走走，顺便瞧瞧有没有哪个不怕死的大佬敢放几个烟花看看。
今天的气温低的可怕，时不时有寒风凛冽的吹。看着街道上成双成对的男女，我这才意识到，让我惋惜的不是烟花，而是陪我放烟花的人。一个人走在路上，好像又冷了几分，我只得伸手裹裹身上羽绒服。
烟花到底是没有看到，思来想去，我突然就想去C大看看。
我要乘坐的这趟地铁几乎要走过大半个C市，元旦的夜晚没有上班族，没有学生……所以地铁远没有那时候拥挤。
坐在座位上，我隐隐有些犯困。靠着椅子，感觉自己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又只能听得到地铁呼啸而过的噪声。
错觉吗？
算了，我懒得去看，懒得去想了。
就当是错觉吧。
不知过去多久，地铁总算是到站了。出了地铁站，我走下路边的台阶，踩着这一条条的斑马线，又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我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幻想。
我想象着那个穿着一身白衬衫的儒雅少年，现在就走在我前面。而下一秒，会有人推我一把，我会撞到他的肩膀。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刺耳的喇叭声把我从幻想中带回了现实，离我几米开外，一辆白色轿车的车主恼怒的大喊：“找死啊！站大马路上！”
“对不起。”
我道歉后，赶紧跑过了斑马线，从北门走进了C大的校园。
走过三点一线的餐厅、宿舍和教室，夏日乘凉林间小路，走过我们一起漫步的操场，一起学习过的图书馆……这里到处都是回忆。
最后，我停在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上，再次忍不住幻想。
“封亦，你永远都会对我好吗？”
封亦握着我的手，站在我面前说：“怎么不会呢，当然永远会对你好。”
“那我们拉钩，骗人是小狗。”
他配合着我的幼稚，伸出小拇指和我拉勾：“王子许诺公主，一辈子都对她好。”
回忆是一种甜蜜的惆怅。触碰到关于你的回忆时，我会哭，会笑，会感动万分。每当我想试着去忘记我们之间的回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忘记，怎么去抹除这些铭刻在我内心深处的记忆。
“哇，那里有人在放烟花啊！”周围突然有人指着天空说道。
我抬头，恰好看到一道光芒划破了天空，一直攀升到了最高处，瞬间爆炸开来。一颗烟花消散后，紧接着就是另一颗。
那个方向，该不会是？我来不及多想，循着烟花的方向，从西门出了C大，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一直到我的眼前出现了他的身影，我躲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他。
“轰隆”。
一声巨响后，天空又出现一个巨大的彩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朝着四周扩散。我看着眼前的那个男人，又开始出神了。
封亦……
你为什么还要来？
还是说你就这么确信，我也会来吗？
这颗烟花燃尽了，封亦从车上拿出另一颗放在原处，找着引线。我乘着这个机会，想换个位置，再靠近他一点。我刚刚往前跑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动作太大，他突然抬头，目光朝我这边看来。我们目光对视，双双定格在了原地。
可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打火机已经点燃了引信。
我看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赶紧朝他大喊：“笨蛋！快跑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朝着我跑来。几乎就是下一秒，这个烟花也爆炸开来。
他朝我笑，眼神中却又带着那么多的彷徨与无助：“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我给你打过电话，可是我又害怕，你不接……”
我故作镇定的拉开话茬：“嘘……你看烟花，它们多美不是吗？”
我们静静的站在一起，看完了一整颗的烟花。
我意犹未尽的开口问他：“还有吗，我还想看。”
而我也还想，要你再陪我一会儿。
“有的有的。”他走过去，从车子里又拿出来一颗，“要试着点点看吗？”
“好啊。”
我走过去，从他的手里拿过打火机。小时候我只点过小小的手持烟花，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次玩，到底是有些害怕。
“别怕，我拉着你，点燃了我们就一起跑。”他说着，就朝我伸过来一只手。
我没有拒绝。
手掌贴合的瞬间，我真的觉得我们回到了从前。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我还是那个李漾儿，他也还是那个封亦。这一刻的幸福，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烟花爆开的时候，封亦突然开口问我：“漾儿，他对你好吗？”
果然，每说一个谎就需要另一个谎去圆它，谎言就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死循环：“很好，他和你一样好。你呢，你好吗？”
他开口，却是告诉我，他和王家大小姐之间的事情，是假的。
是啊，原来是老天爷又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在我的印象里，封亦从来不是一个在乎权势的人，但是在我远走S市的这一年中，他一步步的深入到了封家的权势网中，为的就是为当年的事情，给我一个说法。
尽管他很优秀，但是还是缺乏经验，过程中操之过急，犯了严重的错误。走这一步，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实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两个人各取所需，互相做着掩护。这场戏瞒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他最好的兄弟周腾。那天当着姝姝的面承认，也只是因为身边站着其他想干的人。
我不可思议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我去找过你，那天我在小区门口等了很久，我看到有人送你回来。后来，那天我们又在珠宝展上遇到……他说，他会保护好你。”
我能感觉出，他的痛苦和无奈：“这一路的艰难险阻我都不怕，可我害怕当我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时，看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真的好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是我隐瞒了你这么久。可我只是想证明，我有保护你的能力。我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样的真相面前，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他隐瞒了我，而我也欺骗了他。我们都为彼此付出了代价，却是因为，我们都太为对方着想。可是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我只能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对不起，封亦，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