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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鬼灭之鬼，以打倒剑圣为目标吧！-> 三十一、正门是永远不会打开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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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正门是永远不会打开之门
- 不经意间，又下起鹅毛大雪，空气似乎更冷了一些。
古往今来，沙场悍将都颇为爱护自己的战马，更别说鬼鹿毛陪伴鬼形部戎马一生，不觉已有数十载。见爱马身受重伤，鬼形部气血上涌，心疼不已；可他身后就是苇名城的大门，眼下这女忍看起来也还硬朗，他不可能鸣金收兵，回去为爱马疗伤。
鬼鹿毛的性子随自己的主子，就算肠肚都快随汩汩血流洒落雪原，依然驮着主人庞大的身躯，快步向林笑走来。
小小的动作，让鬼形部明白了它的心意。这个战绩有千人斩的铁血汉子，不禁热泪盈眶。
“好……上啊，鬼鹿毛！”
鬼形部缰绳一抖，鬼鹿毛再度冲刺，将要接近林笑时，竟纵跃而起，人马仿佛合为一体，向林笑跳斩而下。
敌将本就人高马大，再有下落的坠力，这落斩少说得有千钧之力，绝不是林笑格挡得住的，她急忙向后闪躲。
大将落地，莫说激起漫天雪尘，就是大地也震颤起来。然而鬼形部并未停歇——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鬼鹿毛就颇为默契地下压身躯，又载着主人跃起跳劈。
鬼形部前后共跳劈三次，逼得林笑连连后退，甚至退到断崖边，险些失足落下去。
可他毕竟年事已高，终于驻马停歇，倒也同样给林笑些许喘息之机。
两人间隔七八米，一时还交不上手，于是都大口喘着粗气，防范着凝视对方。
鬼形部枪尖指着林笑的鼻子，声音因粗犷的呼吸而有些颤抖：“弦一郎已经背负了太多——我看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他软禁了我家主人，我只是尽我的职分……”
“城门道上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都是你干的吧？！——下三滥的东西，当年苇名从战场捡回你这孤儿，你就让苇名的将士白白牺牲！”
鬼形部怒吼着，声音都嘶哑了。
“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土地，你却为了你所谓的‘忍者信条’，甘愿让她被外乡人的铁蹄肆意践踏——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你这小狼崽子在战场被野狗叼了去！”
林笑只是个半途过来的穿越者，连自己的过去都一知半解，关于这个叫“狼”的忍者先前有什么遭遇，更是一无所知，这一路杀伐，虽隐约意识到敌手都是爱国义士，自诩“事不关己”和“系统安排”，都没太大的负罪感；但经鬼形部这番呵斥，那被她一直压抑着的负罪感陡然激增，让她一时失神。
她眼神慌乱，无意间瞥到战场中央插着一面旗帜，随寒风飘荡——她记得，昨晚在虎口阶梯要塞，她也是见过这旗帜的。
上面楷书正体，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无生之辱，有死之荣】
“……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系统安排的场景道具人，我大可不必如此认真……”
“小鬼，看招！”
林笑好不容易平复心态，鬼形部又杀了过来。这次林笑准备不足，只是堪堪躲过骑枪突刺，敌将顺手变招，枪杆横甩，把林笑又击飞出去。
算她命大，只是被击回战场中央——若是运气差点，鬼形部把角度和力度掌握再恰当些，她定将飞落悬崖。
但林笑也快支撑不住了，连着受几下重击，现在她浑身剧痛，两眼发黑，嘴里不住咳出淤血。
“死定了……”
她完全没力气起身，只是勉强抬起头，见鬼形部已经回马杀来。
林笑本想着，反正系统说了，可以在最近存档点复生，干脆躺了，就在这等那匹神驹踩死自己算了。但她刚想这么做，一个念头又冷不丁浮现脑中。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在这个老骨头手上！”
求生的欲望刚冒出个影，林笑全身忽有了气力。在鬼形部钩镰枪上挑砍中自己前，竟然一个筋斗起身，不但躲开那一击，还踩在鬼鹿毛的头上。
“有机会！”
林笑重踏马首借力，凭轻功高高跃起，避过鬼形部回防的挥击，直向大将后背落去。
鬼形部知道，林笑若落中，对自己将是绝杀，立刻驱马前行，叫林笑落了个空。
他再度绕着林笑跑圈提速，但速度到时，却未杀向林笑，而是左手扭住缰绳，勒马而立，右手猛甩，那钩镰枪内的锁链机关便被激活，忽延展作近二十米的锁链刃枪，随鬼形部的挥舞，将其方圆二十米内的一切物件通通粉碎。若是在兵马喧嚣的战场，这当是横扫千军的绝技。
林笑慌忙跳跃，就像体育课被抓去跳绳一般——只是她必须跳得比自己个头还高，一旦出现失误，无疑会被锁链腰斩。
但也就是跳起来这个当，林笑恍然注意到，鬼形部头盔上装饰用的鹿角，似乎相当坚固突出的样子。
先前她去跳袭鬼形部，不是被鬼形部挥枪挡下，就是让鬼形部先驱马逃离——但现在鬼形部施这横扫千军的招式，一来不便收枪，二来须定在原地——假如她现在可以跳袭过去，将有很大概率成功。
“赌一把吧！”
林笑咬咬牙，再次起跳躲避锁链时，也瞄准了鬼形部头盔鹿角，发射钩爪。
鬼形部躲闪不及，居然真被钩爪牢牢抓住头盔。
钩爪带着林笑飞过去，赶在鬼形部收枪纵马前，把她拉到了鬼形部头顶。
看清这个酒糟鼻老头有些浑浊的双目里溢出的诧异，处理过河原田直盛和山内典膳后早已熟练的她，一刀插进鬼形部的脖颈。
但鬼形部叫都没叫一声，趁林笑没来得及在他脖子上拉刀，就凭过人反应，手肘猛击林笑小腹，把林笑击下马去。
林笑又一次武器脱手，不过这次，日轮刀是着着实实插在鬼形部身上了。她落地，向后几个筋斗，随手捡起地上一具士兵尸体的打刀，又起身与鬼形部对峙。
日轮刀扎的是鬼形部动脉，所以很快，鬼形部的意识涣散起来，身形摇晃；而他身下的鬼鹿毛，本就重伤，这么大开大合地折腾几番，伤口早就开裂，也因失血过多而虚弱下去。
“果然，我还是老了……”
鬼形部苦笑，轻声呢喃。
林笑没有贸然进击，扎稳下盘，自信敌将在致命伤下抗不了多久的她，想等鬼形部倒下再行动。
没想到，鬼形部忽又精神一振，长枪反插入地，拖刀朝林笑杀来。
在鬼形部眼里，林笑的身影早就模糊，只有一抹土黄在这茫茫雪原里十分碍眼。
趁自己还能看见东西，他微微侧头，用余光，最后再看一眼苇名城被雪雾隐没的阴影。
明明和林笑交手，只是眨眼后就会发生的事，但这刹那里，雅孝似乎回到了过去，又看见了许多。
一心大人似乎还在与他豪饮，弦一郎似乎还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小学徒，血洒疆场的弟兄们似乎还在同他谈笑……
情不自禁的，雅孝放声大笑。
“正门是永远不会打开之门！”
“要想入城，先从我鬼庭尸身上踏过去！”
“小鬼——就让你见识见识那场战争吧！”
亡命的嘶吼中，鬼形部提枪上挑，做着自己的绝唱。
若是先前他状态好时，格挡了这一枪的林笑，定会被钩镰枪的副刃钩住，让他高高抛到天上，再落下摔成肉泥。
可惜，鬼形部的绝唱，不过是濒死之际，不屈不挠又无可奈何的临死一搏，已没了多少气劲。林笑挡下，只觉双手发麻，而后眼看着这老将力竭气尽，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沉入积雪，再无动静。
灰白的兽裘羽织早被义士的碧血染红了，现在又导着血散入雪原，把丹心碎了，深深埋进雅孝挚爱的乡土。
林笑犹豫要不要上去补刀，但只迈出一步，奄奄一息的鬼鹿毛又强撑上前，用最后的力气，不轻不重地顶开林笑，让这刽子手离它长眠的主人远些，而后轰然倒地，气绝时涕零依旧。
寒风恍惚间凛冽许多，呼呼大作，把战场中央旗帜上，“无生之辱，有死之荣”这八个大字打得猎猎作响。
林笑默然，徐徐向前，双膝跪地，轻轻从鬼形部尸身上抽回自己的日轮刀，温柔地抚下他仍圆睁着的双目。只听苇名战旗随风狂舞，全不觉系统刚刚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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