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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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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大厅内,图克老气横秋的坐在台上,两排侍卫手持明晃晃的长枪立于台下两侧,那气派可比之前见特尼克要霸气得多,此时特尼克也恭敬的立与台下,脸上那副敬畏之情与前两次李健所见,判若两人。对着迎面走来的李健眨巴眨巴眼睛,特尼克转身跨上一步,低头弯腰朗声道:“族长,这便是地球来使。前天到达与此,专等您回来,有要事相商。”

李健打量着台上的图克,一袭黑色毛皮大衣将整个身子包裹在椅子里,斜躺而坐,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俩人对视时,图克眼内精光暴盛,似乎想给李健一个下马威,却如隔靴搔痒,毫无反应。

李健面不改色,平淡道:“地球大使,李健拜见族长。”嘴上说拜见,身体却不老实,仍挺直站立着,等待图克的回应。

图克轻哼一声,依然躺坐,斜眼扫视下三人,最后停在李健身上,道:“大使,不远千里,来此何意啊?”语音拖得老长,不满之情跃然言表。

李健闻言,双眼内寒光顿起,盯了图克半响,大厅内寂静无声,气氛极为尴尬,约摸半分来钟,这才霸气地开口道:“此次前来,本意是直接去中部,会见姆妮特族长,既然图克你不知好歹,于此多说无益,在下先行告退。”说完,三人转身便走。

“啪!”图克将扶手一拍,从那温暖柔和毛皮大衣包裹着的椅子中站立起来,厉声大喝道:“来人,给我将他们拦住,不说清楚,今天休想走出这城堡半步!”

两支长枪交叉,阻住去路,其他卫兵上前纷纷将三人围住,李健见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图克,不怒反笑道:“哈哈~~~图克,你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在这作威作福,吓唬谁呢?”

说完,扭头对着茉莉使了个眼色,茉莉会意,拦路的两柄长枪,纷纷脱手,挟着呼呼风声,穿过那巨大吊灯之间的空隙,“铮”的一声,枪头直没入三层楼高的大厅天花板内,兀自颤抖不已。众卫兵见状,说不怕那是假的,不清楚这茉莉什么来头,总之不是常人,搞不好还真是个传说中的神仙。

那俩长枪脱手的卫兵,扭曲的脸胀成紫色如同猪肝,空着手,不知是上还是不上,其他卫兵则慑于族长在此,确还有几分高赫人之勇气,自然不能示弱,纷纷抬起长枪,枪尖微颤的对准三人,只待图克一声令下,准备直刺过去。

可茉莉哪里容得图克下令,转身过去,对着图克挥手一抬、一拉之际,图克人已被送到了天花顶上,见他死命抱紧了那两柄长枪后,这才收了异能,任图克悬于天花板上。

这一下变故,饶是再有勇气,饶是族长悬于头上,围着的卫兵也不管不顾了,纷纷将长枪扔下,惊慌急呼有鬼快跑,纷纷夺路而出,特尼克趁乱也往门口奔去,边跑还边喊着:“族长,你撑住,我去调派御林军来!”话未说完,人已经在城堡之外。

众人都跑了,可苦了这图克,三层楼的距离,这高赫星地表重力又高,一但松手,摔了下去,死不了也得变个残废。士兵们平时又极爱惜武器,那枪柄,天天擦拭,又光又滑,图克在上面抱着,为了不往下滑,双手,双腿一个抓紧,一个夹紧,缺一不可。

好不容易稳住下滑的身子,抱着枪柄低头一看,四下除了他们三个,再无旁人,紧张地低声道:“大使,大使,且放我下来,一切都好商量。”

李健却不着急,转身走去台下,搬了张椅子,远远地坐下,仰头对着天花板上的图克笑道:“图克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见他不答,哼了一声,冷冷道:“要灭你个小小南部,分分钟的事情,敢对我如此毫无礼数,难道你南部大使就从没与你讲述过我地球之实力吗?”

“大使,大使,快抱不住了,有啥事,放我下来,好好说,一切都好说!”

“放你下来,可以,就一件事,你若应允了我,便放你下来。你若不答应,就挂在上面摆你的威风吧!”

“大使,快说,真要抱不住了。”

“我要你族长之位,让与不让?”

“大使你要族长干啥?你来当?”

“我不稀罕你这破族长,我送人情,给别人当!”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这图克本就不是善与之辈,要他族长之位岂不同于要了他的命?没点勇气和骨气,又如何成众人领袖?当下不再求饶,大声道:“要杀要剐,随你便,这族长之位,你们休想!”双手一撒,倒挂着身体,将头朝下,便欲从上摔下来,宁愿自杀也不答应。

茉莉见目的没达成,哪敢让他自戕,抬手一托,稳稳接住,将其倒悬于空中。李健见状,没想到图克如此刚烈,一时之间确也拿他无法,正盘算着怎么迫他就范时,特尼克身着铠甲手中提剑,领着能文、能武进得大厅来。

图克一见,知道特尼克率御林军赶来了,倒悬着大声吼道:“特尼克,命令你将这三位大使就地斩杀正法!”却见特尼克不急不徐带着两个儿子走到他面前,缓缓道:“族长,你今天若下命令,将族长之位传于我,我便让大使给你条活路,如何?”

至此,图克已然明白,这些天里,他们早就串通一气,再想有人来救援,已然不太可能,随着他们父子进来时,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图克不由得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良久,再次睁开时,倒悬着的身体由于头部充血严重,他鼓起那布满了血丝双眼,恶狠狠道:“特尼克,你个畜牲,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等他骂完,特尼克打断他,神情激动道:“吃里扒外?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三位大使中有一位是我亲侄儿!于我来讲,你才是外人!”

随着特尼克的介绍,李健身后的维钢这才取下了机甲头盔,皇族那纯正血统的味道散发出来,图克似乎不敢相信,睁大那双泛红的双眼死盯着维钢,木讷道:“你就是当年那维托里刚成年的儿子?”

“正是!”仇人相见,维钢那双眼泛着的红一点也不比倒悬着的图克少。

得到了维钢肯定的答复后,图克已经明白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脸上开始扭曲了,盯着维钢恶狠狠道:“悔不该当年没能将你一并斩草除根!悔不该放虎归山终成患,是,为你父报仇,我是该死,可是,你以为这特......”话没说完。特尼克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剑一挥,图克头颅顺着划过的寒光,从空中滚落下来,悬空一腔热血倒洒出来,喷洒了满地,将那一片青砖染成了暗红。

“好兄弟!今日,我给你报仇了!”说完,特尼克,长剑一扔,快步过来搂着维钢嚎啕大哭,似乎压抑了几年的怨气与痛苦终得释放,哭得山崩地裂,地动山摇,维钢在他的情绪带动下,也开始哽咽起来,安慰道:“舅舅,莫再伤心了,多亏了你,今日大仇得报,可这族长之位,他没当众宣布,你如何取得?”

听维钢如此一说,他才慢慢止住哭声,转为哽咽,稍待平静,这才对维钢道:“侄儿莫急,舅舅自有法子。”说完转头吩咐两个儿子道:“能文,能武,守着大厅,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父亲!”见俩人异口同声应道,这才转身示意李健三人跟他走。

三人带着好奇跟着舅舅上了楼,穿过办公室过道及城墙甬道,下得台阶,来到城堡后院,这是图克那十数名后宫佳丽所住之处。众人行到草坪上,舅舅这才停下道:“各位在此等候,切莫慌张,我一会就来。”说完,一个人跨过草坪朝后院那幢大楼走去,进得楼内,反身将一楼大门吱呀关闭,至此已不见他人影。

三人不解,这舅舅葫芦里卖的啥药,正各自揣测,他此举何意,却听得楼上一片惨叫声传来。李健阴着脸道:“你这舅舅是个狠人呐。”维钢一听,知道他话里有话,感恩舅舅有助于他,为他解释道:“这舅舅,手段虽然狠辣了点,但将仇人斩草除根,却也无妨。”

李健恐他日后上当,转头还想再提醒他,却见他一脸的不以为然,知道劝说无用,且这里也不是讲话的地方,叹息一声,沉默不语,只听到对面楼上那惨叫声不停传来,有小孩的,有妇女的,有一楼那被锁上的大门拍打声,铁链撞击木板声,叫喊求饶声......良久,方才平息下来。期间,茉莉好几次要上前将那大门击碎,却见李健维钢虽有不忍,但也未去阻止,想到座狼一事,不敢再肆意妄为自做主张,坏了他俩大事,也只好作罢,咬紧银牙,不忍再听,转身离他们而去。

随着惨叫声的停止,四周平静下来,那一楼的大门从内“吱吱呀呀”缓缓打开,特尼克一身铠甲满是血污,顺着身后流淌着血水的阴暗楼梯走了下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孩,来到草坪,将那小孩往他俩面前一扔。李健看那小孩虽然活着,但早已惊恐得不敢吱声,哭声都没有,只是全身一个劲地颤抖着。

舅舅长剑拄于草坪之上,喘息了几口,这才抬起剑尖斜指着小孩,恶狠狠道:“知道,为什么让你活下来吗?”

“不...不知...不知道。”奶声奶气的短短几个字,却是好不容易才从那颤抖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好好听着,一会你站城墙上对下面军士宣布,就说,你父亲图克因突发疾病而亡,按族规,由你即位,但是年幼,管不来这族里琐事,因此,求我来为你代管族长之事,每日上午,你坐在大厅,装装样子,听众郡城城主汇报就行了,别的一切不用你管,如此,可保你平安,小孩,你的明白?”

这李健一听不对味了,难道是这早已在地球统一战争中,消失了的太和民族阴魂不散,见无人祭拜,从那无人打理,破烂不堪的禁果神社,和他一样,将亡灵意识穿越到高赫星来了?又或是这星际互翻器出了问题?他不解地拍了拍头盔。

那小孩年纪虽小,一听特尼克这话,也明白是为何留下他性命了,将来的结果便是这人的提线木偶,弄不好,等他大权已握,自己终将还是个死字,想到刚才母亲在他手下惨死之状,想到自己的将来,他那矮小个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了惧意,小小身子自然不再颤抖,一双眼睛里满是坚定,盯着三人环顾一周,最后停在特尼克身上,对着他昂首挺胸,恨恨道:“你们这群-奸贼,你休想得逞!”说完,凑到他手握的剑前,抬起斜指着自己的另一端便往脖子上抹去。

特尼克见状,连忙用力将剑尖从他手中抽开,可惜为时已晚,他那小小脖子上一道血痕,慢慢由细变粗,由浅及深,在年轻有力心脏跳动制造出来的压强下,从那划破的口子中,暗红色的鲜血,如雾如烟,喷洒出来,随着特尼克用力地抽开长剑,将那紧握剑尖的四根小小手指斩断,一起落在草坪之上。

他,缓缓地仰头倒下,即将模糊的怨恨目光划过特尼克那扭曲的、丑陋的、满是疙瘩的脸上,划过了维钢那漠然、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了李健那由震惊而转为迷茫的脸上,划过那昏黄的天空,划过那与母亲曾经开心玩耍过的高楼,最后仰面倒在松软的草地上,随着失血过多,四肢一阵抽搐后,不再动弹。

生命消逝的场面,李健并非没见过,茫茫太空中,那成千上万艘战舰的支离破碎,那无情火焰、爆炸吞噬生命的迅猛,那被舰船甩出来,漂浮在冰冷黑暗太空中,因缺氧而窒息变形的表情......这一切都早就让他习惯了,麻木了,哪怕是第一次驾驶黄雀号在太空中击杀海盗后,见到那扭曲的尸体,也不过动容了下而已,但是,今天,这小孩的死却不仅让他动容,不仅让他感到震惊,感到迷茫,更多的感受是危机!

是的,危机!自从明白钱盛昌的暗示后,他努力将自己向钱盛昌要求的方向去学习,去锻炼,去实践,李健本来就不是轻易服输之人,既然决定了,当然力争在政治上要有所斩获。长年像条孤狼样,在黑寂的太空猎杀中,这种不信任的性格渐渐有了生长的土壤,在受到约翰逊的事情影响后,他对旁人的不信任开始蓬勃发展,所以,按钱盛昌要求去做,出发点并不是为了个人荣耀,与其这个伟大的文明,被约翰逊之流控制着,还不如自己来。本来这只是个深藏于内的念头,是与维钢早上的对话将它激活,本以为,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但,图克小孩的死,让他从中惊醒过来,仿佛走在悬崖边,被这小孩拽了回来。

他意识到,这条路走下去,必将放弃他之前拥有的热血与善良,唯有如旁边的维钢一样,变得冷漠与无情,才有可能在钱盛昌期望他走的道路上获得成功,那将意味着,自己不再是自己。茉莉的不辞而别,离开他俩,这便是警钟,这便是危机!

可是,自己又哪来的资格去责怪维钢的冷漠与无情呢?虽说是为了文明保卫战争,但帮助他统一高赫星,只不过是为了拉更多的高赫人来代替地球人,前去帕特斯星战场上送死而已,而这一切,冥冥中似乎也是按照钱盛昌的引导来做的,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又何尝不是一颗棋子呢?想得越多,他越发的迷茫。

“战争不总是要死人的么?”维钢见他在那发呆,知道他被这小孩的死触动了,自己有那么一刻亦是如此,觉得让这小小年纪,承受这一切本不应该,但一想到这是仇人图克之子,他又漠然了,没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当年,他所受的那些苦便是应该的吗?可是,他哪里知道李健想得更深,更迷茫,无睹这一切,陷入沉思而不能自拔。

“舅舅,你这垂帘听政之策失败了,一会如何获得族人们的拥护啊?”维钢见李健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转头问向舅舅。

特尼克闻言也没回答,走上前两步,伸出那染满鲜血的长剑,在小孩的尸体上来回抹擦了几下,抬起剑身,左右轻微晃动着,在光线反射下,刀刃上又光亮如新,散发着幽幽寒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长剑“铮”的一声插回剑鞘,转头对维钢阴然一笑道:

“好侄儿,莫担心,舅舅早有打算,只是得辛苦你们一下,如果运气好的话,能遂你之愿,成王!运气不好,败寇!”

“此话怎说?”维钢诧异了。

“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对族人据实相告,是你要当王,所以逼死了族长,杀了他全家满门,而我救援不及,仅仅只能将你等擒住,当然,看你死去的娘亲份上,我会替你说情,如果族里各郡城城主愿意拥护你为王的话。那么,你得偿所愿,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我知道,你们能随时逃脱,毕竟文明科技差异在此摆着,你要走,我也拦不住。”

话已至此,他停顿了下来,打量着维钢的表情。见他默不作声,似乎内心松动,趁机说道:“成事者,不仅要谋划,也要看天运,不是么?有时候,就得赌上那么一把,至少,你们还能逃脱,不至于输得倾家荡产,已经是不败之地了,我认为,为了王业,值得一搏!”

“同意!”不待维钢回答,李健应声答道。

虽然还没想明白以后何去何从,但他已渐渐回过神来,舅舅所说,一字不漏全听在耳内,他盘算着,就目前这局势,若是逃脱或再杀了这舅舅,只不过徒增一条人命罢了,只会引起南部族人更大的反感,难道,天下人不服,便杀尽天下人吗?明显,是不可能。到那时,再想统一高赫星球,只能靠战争,靠暗杀,靠各种不光彩的手段来获得。似乎只有按舅舅的谋划,如此一搏尚有一线希望。

维钢很清楚,舅舅为了摆脱干系当上族长,这是在拿他们当跳板,过河拆桥了,所以一直在犹豫,而李健爽快的回答,让他不禁开口道:“老大,这......”李健明白他所想,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为了尽可能的少牺牲生命来完成一统大业,被这老狐狸,不,被这老鳄鱼迫不得以利用一次但也无妨,至少,刚才那小孩的死,提醒了自己,使自己做出了挽救更多生命的决定,他的死亡至少是重于泰山的!

“是的,我明白你所想,但目前情况下,只有照舅舅如此行事,方能有一个较好的结果。”李健解释着道。维钢似乎被说服了,望向舅舅点了点头。

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马上换成了悲伤,舅舅轻声叹道:“唉,好侄儿,只好委屈你们了,放心,情况不对,你们马上逃走就是,我决不阻拦。”

三人依计返回大厅,茉莉在那等待了半天,之前那一幕,她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俩个人在这一瞬间都变了,变得那么陌生,那么的冷酷无情。女人都是感性动物,有这感情很是正常,但返回到大厅时,远离了那悲惨世界,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不由得换位思考,站他俩角度来想,又该如何处理?最终,还是选择在大厅等他们到来。

能文见父亲下得楼来,叮嘱能武守好大门,这才迎了上去,问道:“父亲,可曾搞定?”

特尼克摇了摇头,恨恨道:“那小兔崽子宁死不从,也算是条汉子,唯有如此,这般这般了。”将后备的计划重述了一遍,茉莉听得满脸诧异,望着李健,几次想问,却又不好当着特尼克之面开口,心想:“也罢,老大既然同意,必有他的道理,且行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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