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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星河之巅-> 第三十四章 太公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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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太公钓鱼
- 支走了卫士,在特尼克的招呼声中,四人入席,维钢一坐下便开始吭哧吭哧手嘴不停,时不时嚼得嘎嘣作响,李健望向餐桌,却无一样合他胃口的食物,反正这星球上也没氧气,摘不了头盔更吃不成东西,正好免去推脱之苦,以此借口,直接拒绝了特尼克对一桌佳肴的极力推荐。
坐在一边陪他俩吃了个半饱,李健这才开口道:“图克正族长,几时能回?”
“这次巡视东方前沿阵地各驻军,前几天出去的,估计还要三天才能回来。不知道大使这次过来有何贵干?”
“正族长不在,不方便细说,等他回来再议吧,这几天免不了还要吵扰到你,在这先赔不是了。”
“他不在,我便是正,有什么事情,但跟我说也无妨。”特尼克不甘心道。
“说到是可以说,就怕你是副族长,没这个权力调动啊,说了不也是等于白说?”李健故意试探,看有无可趁之机。说完,盯着他,看他反应变化。
特尼克听他一说,脸上阴睛不定,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虽不作答,但那不满和不甘尽显脸上,这一切李健都瞧在眼里。俩人各怀心思,席上沉寂了下来,只有维钢那咂巴声和嘎嘣声不时传来,气氛顿时贼尴尬。
见李健不再吭声,特尼克眼珠子乱转,先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次大使不远千里,来我高赫星待办之事与兵马调动有关?”
“正是,不知道副族长可有这调兵遣将之权?你也看到了,这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却没一样是我所好之物,吃住均不习惯。唉,还要等待三天,想来也愁。倘若你有这权力,跟你说了此事到也无妨,我也乐得早点回去交差,免受这吃食之苦。”李健张口闭口一个正族长,副族长的,泾渭分明,直戳心窝,听得特尼克那满脸的疙瘩全往中间挤,皱成了一团。
“唉,实不相瞒,少量范围内我可以调动。不知符合大使此行目的吗?”
“能调动多少兵力呢?”
“五千,禁卫军。”犹豫了下,以免吹牛吹过了头,到时下不了台,还是觉得据实相告,并加以解释进行遮掩。
“那还不如一个万夫长实权大呢,我看你,这副族长不当也罢!”李健察言观色,直击痛处。
“大使,我敬你不远千里来此,好言相对,好菜相待,你若如此不知礼数,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了。”特尼克正色掩饰道。
维钢之前一顿胡吃海吃,此时也有了七八分饱,手嘴同步,渐渐停下,抹了抹嘴上的残渣剩羹,剔了剔塞牙缝里的烂肉,这才掏出平日里擦匕首的白布,包好了两颗香草煮鸟蛋,塞回衣袋中。从俩人对话中不难听出,火药味渐浓,一边是此地唯一的亲人,一边是出生入死信任之人,一时两难,不知如何去帮,只好静待机会进行劝阻,自然再也无心吃食,
“哈哈~~~看来,副族长你还是不够霸气。若是图克在此,恐怕早就将我项上人头给砍了。唉,也不怪你,这就是没有实权的差距啊。”
顿了顿,瞄见对方心思有所触动,并未怪他胆大试探,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假装神秘道:“副族长你也莫气恼,既然我已经到了这里,承蒙盛情款待之恩,且你又是维钢亲舅舅,我又归心似箭,这于公于私,都必须助你摆脱这不平、不甘之现状,就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有没有情啰。”
特尼克闻言,内心一动,鳄鱼脸上那对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起来,不待久等,打定主意便开口道:“大使,承蒙你关照小侄多年,咱早就是一家人了,地球人有句俗语说得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是听不懂如何摆脱之法,还请大使明说一二。”
欲望的种子一但发芽,便是长在石头内部,也要冒出芽尖来,李健闻言,也不再试探,大胆地说道:“哈哈,假如我有此意,也有把握让副族长实权更大些,甚至能将整个南部的兵权,掌握于你手中,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一家人呢?”
话音未落,特尼克一激动,将桌上一盘铁制菜碗碰翻在地,汤汁洒了满身,铁盘掉在青石砖上,咣咣铛铛的响个不停。连忙俯身拾起盘子,一双大手盖在盘子上,坐直了身子动容道:“大使,此话当真?”
“当真!”
“此话不假?”
“不假!”
“果然?”
“果然!”
“啪!”桌子一拍,菜盆,菜盘俱皆跳起,叮叮咣咣一阵乱响,汤汁油水洒了满桌,借着一拍之力,特尼克猛然起身,正色道:“大使,若真如你所说,事成之后,他日若有需要,南部士卒便随你调动,要多少我支援多少!只是不知,你如何实现这一目标,我又需做何协助?还请细说。”
鱼已上钩,就不急了,李健也起身告辞道:“副族长,暂且不急,待我回去合计合计,机甲能量不足了,先返回登陆舰去充能休息,明日上午我再来与你细商具体方案!”
“大使,且不忙走,我带你们参观完这城堡再走也来得及。”能量不足本是假话,听说能参观城堡,更多了解对手信息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自然,客套一番后,三人起身跟随着特尼克,离开大厅朝楼上走去。
二楼一条通道与外面城墙上的甬道相连,这条道两边是大小不一的公办室,有负责钱财的,有参谋作战的,有民生经济的,有开会讨论的等等,算是南部部族的行政中心,全部族平民百姓的衣食住行,士兵军官的生死命运,被这几间房子里面工作的人全掌控着。当然这些办公人员的命运则掌控在,城墙垛另一头那间大大的办公室——图克的办公室里面。
图克办公室再出去,沿城墙上的通道转个弯,分出来一条向下,有台阶的岔道,下完台阶就到了城堡内部的大草坪之上,一幢六层楼高的房子依城墙而建,这是他的私人住宅楼,十几间房里莺歌燕舞的住满了后宫佳丽。
至此,不便再进去参观,李健正准备告辞,却又听特尼克道:“大使,不忙走,去我家坐坐再走也不迟。”说完,不待他同意,领着众人原路返回,经过那条几间办公室,沿楼梯而上到了三楼,说是三楼,算下一楼的大厅,实则是五楼,这就是特尼克的家。
上完楼梯就是他家客厅,里面一排四间屋子,分别是他家人的住所,自然不便进去,众人在客厅坐下,寒喧了一段时间后,李健又起身告辞,特尼克这才送他们到了城堡大门口。
转完这一大圈,原本淡黄的天空越发暗淡,特尼克抱着维钢依依不舍道:“侄儿,我尽忙着陪大使去了,你晚上若是闲来没事,过来陪我聊聊这些年你咋过的。还有,没事别在城里瞎转悠,城里治安跟你离开时没啥区别,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昔,可得自己注意安全。”见维钢点头应允,这才放手,目送他们离去。
路上,经过那个十字路口,维钢忍不住又朝右边,以前他家所在街道看了几眼,渐渐放缓了脚步,转头再看,李健和茉莉已然走远,想到李健早就说机甲能源不足了,又转了那么大半天,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这才狠心快步跟了上去。
“老大,我舅......”话没说完,却被李健打断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回鸿鹄号上再说。”于是再不吭声,维钢也意会了,三人默不作声,出了城,搭乘登陆舰返回同步轨道上的鸿鹄号。
“老大,你这机甲能源还差不多是满的啊,早知道,叫上你去我老家看几眼了。”维钢帮他将机甲抱进储存舱里充能时道。
“不急,晚上我们再去一趟究竟,你这个舅舅不简单!小心有诈。”
“啊?我舅舅怎么了?”
“有关你娘的事,我不信他所说,其中必有蹊跷,晚上我们去你老家打探一下,问问周边邻居,验证下他的说词是否属实。”
“为啥会怀疑他呢?我看他挺好的啊,帮我娘报了仇,养大我妹妹。虽然嫁到东部去,有点过份,可他的出发点还是好的,想让妹妹过上好日子,这一切,没什么不妥啊。”维钢纳闷着道。
“那我问你,你爸还在的时候,你舅舅在族里是什么职务?”
“平民,没职务。”
“那我再问你,一个没职务的,从没当过官的平民,在你爸被人举报,判私斗处斩后,没过几年就上了副族长,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妹妹被远嫁千里之外,你不觉得可疑吗?所以,你娘的死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里面必然有隐情。”
“......嗯,好象有点道理,晚上我带你去老家探访一下,看看是否如舅舅所言。如若不是,我晚上就去割了他的脑袋!”听李健一点拨之后,想通了许多,咬牙切齿道。
“别急,晚上就算证实了他所说的全是假话,咱们也不能冲动,要想得高赫星这整个天下,你舅舅这颗棋子必不可少!切记,切记!唉,我还是嫩了点,不该将此事与你说得这么清楚。要是钱盛昌在,定又会骂我不通政治了。”想到维钢这不会隐藏自己好恶,对某人某事喜欢和讨厌全写在脸上的性格,怕他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不由得担心起来。
“老大,放心,为报父母之仇。我能忍!七年都忍过来了,还忍不了这几天吗?”李健望着他眼里的坚定点了点头道:“我信你,因为我已经从你身上看到了改变。总之,一切听我命令行事。还有,茉莉啊。你没事杀那条狗干嘛?”
“老大,那不是狗,是狼!座狼!”茉莉急声辩解道。
“好好,我记错了,你没事杀狼干什么啊?差点坏了事。”
“那狼,那狼,它...它老占我便宜。”
“......下次可不许胡乱惹事了,说了要你们听我命令行事,一个个的,无组织无纪律,唉,这老大真不好当,一群青铜的操作,叫我怎么带你们上王者啊!”
趁着休息的时候,周边没人,维钢将手中两颗香草煮鸟蛋递了过去:“米米,来,给你带的,尝尝我家乡的味道。”
吃习惯能量棒的米米,接过香气四溢的鸟蛋,自然是尝得津津有味,一旁的维钢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忽然感到给予也能制造幸福,这幸福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难以追求,那么难以触摸。
时间不早了,三人乘登陆舰又回到了地表,没有卫星反射光线,大气层的透光性又差,城外的夜晚乌漆麻黑,为了不打扰城墙上的卫兵,三副机甲找了个墙根猫着,热成像中,趁着巡逻的守卫刚过去,这段城墙上没人,三人飞行模式开启,跃过高大的城墙来到了城内。
“你去看看,对面城墙上好象有亮光。”对面的守卫似乎看到了他们三人的尾焰一闪而过,警惕地招呼同伴去察看一番。良久,同伴这才返回来道:“你怕是见鬼了吧,骗我过去,空荡荡的,哪来的亮光。”
“恐怕是我看错了,也许是流星划过。”他俩对话之际,李健三人已经摸黑来到了十字路口,城里四处也是黑黢黢的,但不宁静,时不时的从各处传来狼嚎,划破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
“往哪边?”李健小声问道。
“左边不远处。”说完带头奔向由两旁模糊的建筑物,勾勒出来的巷道中,三人进去后走没多远,一幢两层楼高的民宅停下,夜太黑了,啥都看不清,维钢只好打开了灯光,仔细打量着,没错,这就是曾经的家。只不过,大门和墙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不像长期没人住的样子,看来这屋子早已有了主人,维钢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破门而入,李健却率先拍起门来。“啪啪”声中,里面传来了疲乏得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大半夜的来找死啊?”随着门缝透出来的光线,声音也从中传了出来。
“啪啪啪。”回答他的只有拍门声。
“你-他-妈的找死啊?”吱呀~~大门带着声响,在怒骂中打开,一个年轻的高赫人站在打开的大门前,吃惊地打量着这三副机甲。
“你们是?”显然,看到的是异星人,怒气暂消,换成了诧异。
“我是维钢,以前住这儿......”边说边摘下头盔想表明身份,可话没说完,李健便打断他道:“是这样的,我们过来找个朋友,以前住这儿的,所以过来打听一下。”
“以前住这儿的?可别想仗着人多赶我走,为这房子我花费了不少。谁他-妈敢来要,我跟他拼命!”这年轻人横着脸,戒备着,摆开了架式准备随时拼命。
“放心,我们只是找个朋友,不是来帮他抢房子的,兄弟,方便进去说吗?”
年轻人闻言,稍稍放松。忽然他鼻子抽搐了几下,似乎嗅到什么味儿,诧异着道:“你身上咋有股皇族的味儿?”语气中多了点敬畏,不再像之前那么暴躁。
“是的,我乃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玄孙。”
“啥?啥之后?啥之孙?”
“你听不懂也难怪,这是地球话,一个典故来的,意思是,我是皇族的后代子孙。”听得一旁的李健想笑,这傻大个,乱加引用,受不了,还是自个来吧。
“大兄弟,能否进屋里说话?我这兄弟你也知道是有身份的人,白天来这破旧的巷子里有失体面,所以晚上登门拜访,冒昧了。”
又上下打量了维钢一番,确实像模像样,一身闪亮的钢铁盔甲,刀枪不入,这不是一般老百姓穿戴得上的,且不说还带了两个随从,虽然看不到他手臂上的纹身,但皇族的血统加持下,看这光景怎么也是个百夫长吧?自然对李健的话语,又多信了几分,侧身让道:“进来吧。”
“兄弟一个人住这里吗?有多久了?”见屋里除他外没旁人,李健开口问道。
“没多久,才住进来几天,我前些日子,从外地过来赫巴城投奔亲戚,想着都城机会要多些,好发展些,可是亲戚家早已搬走,不知去向,在都城闲逛了几天,见这房子空着,都长草了,于是搬了进来。”
“看来兄弟是个勤快人,这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打理得好啊。”李健夸道。
“哪里,哪里,勤快就谈不上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将原来那些破烂家具都置换了,还准备过些天再把这房间墙面也重新粉刷一下,收拾收拾。你们这一来,我心里都没底了,还要不要继续弄这破房子。哎,不对啊,你们是不是看我是外地来的,过来讹我的吧?这房子我可听说,原来是两母女住的,难道你跟那两母女是相好的?”
“兄弟,不可乱讲,这两母女是我朋友的母亲和妹妹,所以来这帮他打听下,看她俩过得还好吗?你要知道的话,还烦请告之一二,我好回报我朋友。”李健接着问。
“听说是那管家应族长之命,来这向母亲提亲,她忠贞坚烈拒绝了提亲,还将那管家痛打了一番,后来被那管家报复污辱了,在这房里自刎身亡,再后来有人帮她报了仇,还接走她女儿,但这房子因为有人在里面自刎过,所以晦气,街坊们都说这房子克主,主家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散子散,因此就一直空着,让我捡了个便宜,我又没家没室的,怕它个毛线。虽然这些只是听说,但是那母亲不贪图富贵,痛打管家的事迹,令人敬仰,你也知道,咱族人就敬重有勇气之人,不管男女老少。”
“那管家叫啥名?兄弟可知道吗?”
“这个,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一介平民,当时又不在场,哪知道这么多。”李健这突然的问话让他一愣,想了半天才道。
“谢谢兄弟,好好收拾吧,这房子你的了,我们走吧,别打扰人家了。”李健起身道。
三人走到十字路口时,维钢问道:“老大,看出端倪了吗?”
“看不出来,这家伙要不就是回答得滴水不露,要不就是说的事实,看来,对你舅舅的猜测是我多心了。”
“你咋知道他说的事实?”
“我之所以最后突然问管家的名字,就是想趁其不备,看他如何回答,如果说了个名字出来,则此人说的必是假话,可他的回答是不知道,这就合乎情理了,所以我觉得他所说的是真话。”
“老大,我感觉不对劲。”茉莉突然插话道。
“哦?说来听听。”
“......我哪会分析啊,我要会分析就不会杀那狼了。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嗯,有质疑是好事,不管怎样,就算证明了这个舅舅没有问题,咱们也得防着,这世间险恶啊,人心经不起推敲与试探,不像你我三人这般,共同经历过生死磨难的,就算再好的兄弟也得防着。”想到约翰逊,认识那么多年了,不还是被他蒙在鼓里,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以有感而发。
“要不要再去打听下?”维钢被茉莉的第六感搅得七上八下的,一心想求证,到底舅舅是不是好人。
“可有你信得过的人?”
“有个孤寡大婶,以前我爸在的时候,就经常帮助她,要不找她再去打听听?”
“走!你领路。”
三人黑暗中摸到另一幢平房,拍门声中,里面的人同样不耐烦,随着亮光,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一个老妇人,颤巍巍地倚着门,拄着拐杖,望着他们三人,正待发火,突然怔住,那原本老态龙钟的虚弱声音也洪亮了起来,大声道:“维钢?维钢回来了啊!快,快,进来坐。”热情地缓缓挪动着,领众人进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