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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行天怀义-> 第十章 ”谢无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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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谢无幽“
- 所谓一入江湖岁月催。人在江湖，其实很多人做不到自由随性，身不由己才是绝大多数人生活的常态。
江湖人士说话比较直来直去，所以此前曹睿所言之事没过多久就讨论出了个结果。与此同时，没过几日“无相大会”要在上京城开办的消息就被传了了出去。
昨日之前，本来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太虚无相功》现世的消息，而现如今的情况，全天下会点武功的人都削尖了脑袋往皇城挤，一些看热闹的，觉得其中有利可图的，也随大势向着上京城出发。
视线来到谢无幽谢大侠此处，皇帝陛下设宴招待了妙儿和谢大侠，虽然她本人暂时还未到场，不过太常寺的歌舞演奏可不是寻常能见，也算是难得让这位谢大侠开了开眼界。毕竟除了皇帝本人，不少大臣只有到逢年过节时才有幸能见到。
顺带一提，此时场间进行歌舞表演的有不少俊美男子，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特意安排给妙儿小姐看的。
至于曹公公此时倒是如同一个真正的小太监一样，佝偻着身子，站在偏殿门口，但对于这样的高手，无论他表现出何等卑微模样，都无法让人对他有任何一点轻视。这也是为何谢无幽看向门口的时间比看向场间的歌舞还要多。
当然也不排除谢大侠不喜欢看半裸男人跳舞。
有脚步从门外传来，曹公公目明耳聪，此时已经跪下。门外又有，小太监尖声：“皇上驾到。”场间众人纷纷行礼。
歌舞此时也停了，女皇陛下姗姗来迟，一袭面纱半掩龙颜，举手投足之间难掩贵气：“谢大侠，你是江湖中人，不必行此朝中大礼。”随即面向他人，在众人恭敬之中落座主位：“诸位久等了，快快请起吧。”
“谢陛下。”“谢陛下。”
谢无幽第一次面见当今圣上却未失了风范，面如常，语气也不卑不亢。即无不敬之心也无卑屈之意。
一挥手，顾飞雪屏退左右众人，此处殿内除她之外只剩下曹公、陈妙、谢无幽。
“我听闻谢大侠出身点苍，想必剑法精绝，但我听闻贵派剑法皆需‘点苍诀’这门内功方才能施展。”
顾飞雪谈话之初便开始试探谢无幽，谢无幽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但他有无法言说的理由。
“在下也是受人之托，身不由己罢了。”谢无幽淡淡说道。
“谢大侠是点苍七侠之一，武功高绝，如今世上还会有何事会让你身不由己？”曹公公也立刻领会到了顾飞雪的意思，开始拱火。
“哦？据我所知，谢大侠自行走江湖以来，为人正派侠义，常为不公之事挺身而出，惩恶锄奸之事更是数不胜数。如此豪侠，又有点苍在背后做你的背景，怎会身不由己呢？”顾飞雪继续道。
“其实多年前，咱家曾有幸见过谢大侠一面。”曹公公此时一句话，让谢无幽冷汗流了下来。
曹公公继续说，“他确实如同圣上所说，是个为人正直的豪侠，我也对其非常欣赏...只可惜……”
“谢无幽”越听越不对劲，但是此时身处皇宫，殿外细微的呼吸声和诸多隐而不发的气息标志着他今夜是插翅难逃。
谢无幽环顾在场二人：“陛下与曹公公所言甚是奇怪，谢某不就在此处？”
“你是谢无幽吗？”曹公公笑容愈发诡异。
“要不咱家帮你回忆回忆，你是如何给谢大侠下毒，然后剥下他的脸皮，最后把他残缺的尸首投入湖中的？你自以为你的行动天衣无缝，却不想想你那些点苍的师傅为何只放你下山，而今夜那些人又独独推举你来监督陈妙和《太虚无相功》的动向？”
一阵劲风，将大殿里的烛火吹的闪烁不停，场间之人杀意渐起。
“好了曹公公，别吓唬他了。”顾飞雪开口，方才明灭烛火霎时恢复如常。
而谢无幽本来苍白的面色更是冷汗直流，这位女皇的功夫就算不及这位超凡入道的曹公公，恐怕也是当世顶尖。
“你愿意的话你就继续好好当你的谢大侠，孤与曹公没有要揭穿你的意思，你是谢无幽也好，是任何人也好，我等都不在意。”
“曹公，朕乏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来招呼这位‘谢大侠’说吧。”
殿外早已有人等候，待顾飞雪走远后，一直朝着殿外躬身的曹公公恢复站立，“你是聪明人，陛下的意思你应该懂。”
“谢无幽”也当然明白，从今日起他恐怕便要为朝廷办事。
“其实有一点你说的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完这话，曹公公便也往殿外的黑夜里走去。
偌大一个宫殿，此时只剩妙儿和谢无幽二人默默的坐着。而那本《太虚无相功》被宫里的琉璃罩锁住后放在大殿最高处。此时隔着琉璃，也默默的看着两人。
“谢无幽”以为自己足够谨慎了，但今晚那些江湖之人也以及有人察觉，将他算计。至于皇宫此行，顾飞雪与曹睿带给他的压力更让他如同窒息。
实际上曹公公并没有见过谢无幽，但东厂和锦衣卫探子的业务范围可不仅仅实在皇城，大闵叫的上号的江湖高手或多或少都有来自官府的眼睛盯着。
高手不好监视，但高手身边的人呢，妻子儿女，亦或是亲戚朋友。是人就有弱点，有了弱点，再强的高手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原本的谢无幽死在了自己的弱点之下，但却成为了如今“谢无幽”的弱点。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而且他千不该万不该以为自己能在紫禁之内搞小动作。若是他找个借口要走，也没人能强行要求他去做这件差事。但他的贪念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以为铤而走险一回能将这秘籍偷出。
曹公公是什么人？
太监所处的位置，既是官场，也是后宫，更是伴君之侧。曹睿数十年间的生活可以说每日与阴谋诡计相伴，用谎言漱口洗脸，把糖衣炮弹当早中晚饭，张机设阱更是每日必不可少的日常。
在曹睿面前玩花招？先想想在历史上，从小就在宫里面生活的人能不死于非命，且活过不惑之年的有几个吧。
在这人心的游戏里曹公公可一直是玩得起，也一直未尝过败战。混到现在，寻常人在他面前如同摊开的书页，所有谎言都无所遁形。即便“谢无幽”手段奇异，闻所未闻，却一样逃不过这位的眼睛。
啊对了，既然说到太监和后宫，我知道有的人经我这么一提，想必有很多问题要问。
比如女皇陛下的后宫是怎么样的，如此一来是否还需要太监呢，宫女是否需要经过类似太监一样特殊处理呢。
首先女皇陛下的后宫确实有很多男人，但也有不少女人，毕竟有时候皇上总想换换口味。男女妃子之间的居处相隔很远，平日里由太监宫女起居照顾，同时也是监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即使有很多手段防止混乱的事件发生，但时这种事情肯定是屡禁不止的，受其影响，大闵上下的生活作风都比较开放。
但好处就是女皇永远不会担心孩子不是自己的，不存在某些朝代的皇帝还会当接盘侠的那种情况，所以对这后宫姑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搞出恶性事件来，后宫“佳丽”们平日里也都过的还算滋润。
黎卿比乐还先一步回到城里，倒不是因为觉得他需要一个人待一会，而是教内有人通过某种方法传讯给她，堂堂圣女岂会没有一点准备孤身前往险地。此时元教的后援已经路陆续前往上京，而其中步伐快的便已经提前到达了。
乐还也并不是一个一点情绪就会影响到本来正常生活的人，只是他也有事情需要做。比方说想办法离开鹤府。
不过在座的都懂，入这行容易，要出这行可就难了。饶是大闵民风开放豪爽，但不少人上岸之后的生活也不如自己过去想像的那般美好。人活着总要与他人打交道，人心并不都是善的，面对恶意与诋毁，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处之泰然。
但如同青楼鹤府中人，谁又有多少选择？谁又没有自己的苦衷？评价他人是很简单，一句随意猜测就能将一个人定性。可是这世界上，多少人因此无故蒙受了不白之冤。其中又有多少活生生的人被这样的压力逼上绝路。
最后其实想说点题外话。
这些极端的戾气，能推动人性之恶，而与此相对的，能推动人性之善的侠义之义气如今却变得稀少难见。
关于侠义精神的理解有很多，有境界如“侠者之大者，为国为民。”但那是小说，不是现实，现实里很多人只能偶尔作为一个“小侠”，而侠义精神里最浅层，最基本也是最不起眼的小义，却被很多人遗忘了。
行侠仗义是行小义，同时也是行善，与人为善是善，乐于助人是善，帮扶弱小是善，惩奸除恶也是善。行此等小义小善却不比成为大侠要简单。
做大侠只需要做一件大事，但行小义却需要做无数件小事了，更别说光是与人为善这一点很多人都不能坚持做下去。
这也是笔者想写一本古典武侠小说的原因。
（今天这章题外话较多，还请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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