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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终章A 虹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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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一三八年十一月四日瀮十岁英智十二岁

床上的妈妈静静地躺着,呼吸十分均匀,要不是她面色苍白,我可能会坚信她处于正常健康的睡眠,刚刚她突然晕倒只是一场梦。

她的病和头发发白的症状连访使队的医疗人员都无能为力,只说全国范围有过类似症状。

我看了眼窗外,阴天。透过窗看到天空的一角,天上积着一层灰云,像是要下雨一般。冷风吹着窗的合页嘎吱嘎吱作响。

突然我听见窗外传来人群的声音。我跑到窗边,发现是镇长他们,镇长旁边那个身着轻量护具的人,应该就是国家访使队的代表人,来自首都;跟在他们后面那几个身着厚防具的人,是代表人的随行士兵。

今天是守卫队的人集体上山的日子,为了带首都访使队前往旧矿区。在了解我们这里于陷火前曾是矿区并且陷火后仍能与城里人合作出产矿物之后,他们于昨晚的集会上请求让我们带着他们前往矿区。

一听到请求,守卫队全部人都要求要跟着去,连已经退役且身患残疾的棻叔也要求让阿智哥带着他一起。据说最终的计划是,个别人留驻,其余的全部同行。

由于多为陡峭狭窄的山路,不能驾车前往,众人选择步行。人群熙攘沿着山路走去,很快就看到了巡逻队的各位,一些人手持着访使队所提供的枪支。

看见阿智哥了,棻叔果然也在,由阿智哥推着他,接下来的山路,估计得阿智哥背着他爬。然后紧接着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孔,有康鲀,可没见阿丙和阿奇哥,估计他们是留驻在镇上的那部分。人数这么多,确实如计划一般,守卫队几乎是全员出动,并且带有许多设备之类的物品。

作为前守卫队巡逻分队成员,我明明也要跟着一起,可刚起床的妈妈突然晕过去了。

我离开窗边,坐回床边。看着妈妈熟睡的脸,我轻轻亲了她脸颊一下,她没醒,我的眼睛一热,可最终还是忍住了泪水。

回忆起首都访使队初到镇里的那一天。当时可谓是阵势惊人,我第一次看到能动的汽车,还是十辆。其中有三辆卡车,其余体积小些的表面都覆盖着厚厚的装甲,车顶还有大机枪,车里下来的士兵手里都端着看起来很精密复杂的枪,还穿着厚重的防具。

他们把卡车的物资全发赠给镇里,还保证在到来前已经整治了失控的城里人,那些强盗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很友好,在此驻留的三天里,其代表人访问了一家一户,他们的代表人很尊重我们,谈吐既富有气魄又极具感染力。

阿智哥说棻叔和代表人交谈之后,高兴地哭出来了,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妈妈和姑姑也是,代表人从我们家出去后,妈妈和姑姑抱着我哭,边哭边笑。

“我们代表国家而来,将人民从危难和混乱秩序之中拯救出来,恢复道德与法治,重燃教育之烬,共同复兴国家昌盛与人民幸福……”

代表人这段话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他高大威武,身姿挺拔,有着板正又正直的脸,散发着中年男人的成熟。

他因妈妈对我的教育而表示赞赏,并且还说会记住我的名字。因为除部分城市外,大多数地区在陷火之后就彻底将教育事业给荒废了。在灾后,比起健全人格,活下去才是万事之首,而抛弃人格而变为野兽更容易活下去。

窗外的吵杂已然停止,走到窗边一看,人群已经走掉了。留下的是空空的道路和山里蔓延来的清冷,寂静一片。冬天的山虽是死气沉沉,但这是春前的安宁与蓄势待发,活力无论如何维持总会累,累了总需要休息,这就是冬天的意义所在。我能透过那漫山的深绿看到春天的姹紫嫣红。

又走回床边。看着妈妈的脸,她曾经一直说陷火前的童年她很幸福,我希望她能亲眼见证她那阔别已久的幸福归来。

坚持下去——我心里默念着。

房间的门被打开,姑姑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碗。

“吃点东西吧,不吃早餐伤胃。”她把一碗粥放到了书桌上。

“等会吧。”

“不用担心,那个领导都说了不到一个月就会来这里完善医疗基建,到时更专业的专家肯定能治好你妈妈的病。”她走到我旁边安慰我。

对啊,他们作为先锋队,只是来搜寻登记人口聚居区并提供临时原援助的,真正的援助是在他们之后的大部队。那个被他们称作网络星点的东西已经搭建好了,可以实现超远距离交流,等先把他们不久前刚搜寻到的那几个地区建设好,马上就轮到我们了。

“我知道。”我回答。

“三十年啊。”姑姑轻声说。

我没转头看她,她又站了一会儿,就下楼去了。

三十年是何等的重量,我没法掂量,我仅有十岁,我的人生只经历了十年。十年,即使去掉未记事的那几年,于我而言已经是如此漫长。我只知道妈妈和姑姑三十年里能为这一刻保持期待,一定是十分了不起的。

那个代表人说,那些被复治的城市和地区,在被复治前大多数人都放下了对复兴的期望,而选择接受现实。其中主要分为有两种人,一类人放弃了尊严而活得如牲畜一般,另一类人放弃人理而变成了野兽。我不清楚我们算不算是那种放弃尊严而活得如牲畜的人,但杀了我爸爸的那些城里人,一定是放弃人理的野兽。

我起身,走到楼梯口。

“姑姑。”我唤到。

“诶!”她在客厅回应我。

“妈妈的粥呢?”

“在锅里保温呢,她醒了我再端上去给她。”她回应。

我走回房间,坐在书桌前,舀起一勺白粥喝起来,又是熟悉的金属味。

迅速吃完粥,然后掏出访使队送来的小册子。这册子在这几天我不知道翻了多少次,即使它只有三页。

第一页上面印着国家的地图。地图的形状像是边缘变形的梯形,上宽下窄,同时东南临海。我们几乎可以说是位于国家陆地的最东南端,看起来还位于半岛,三面临大海,从没想到原来我们这离大海如此之近,可为什么我和阿智哥他们把镇子周围的山林几乎都走了一遍,还是没见过大海呢?妈妈也说过大海很远……

地图上标着许多城市的名字,离我们这个点最近的是波拿市,那些城里人就在波拿市吧,看起来离我们近的还有像是海亭、禅宁等城市。地图上标着星星的,是首都的位置,位于国家中北部地区。

眼前好黑,手臂好酸,手臂下还有纸的触感……哦,想起来,中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唉,还不想睁眼,好困,而且伴随着耳鸣,还得再继续睡会儿。

温暖的风从窗外吹来,好暖,好舒服,好像有些要出汗了,困意更加浓厚了,就这样接着沉浸在安稳的睡眠中吧。

温暖……的风……现在可是冬天啊!

我猛地睁眼抬头。强烈的朱红色光从窗外射入,满目皆是红色,窗外万物就像被朱砂渲染过,漫山的树与杂草、天空、飘着的云、路上的泥土全都是红色。

而往镇里的方向,半空中浮着一颗巨大的黑球,与其称之为球,不如称之为洞。我反应过来,刚刚的不是耳鸣,是这个洞里传出的尖锐噪音。

那是什么东西?

洞口是漆黑一片,而它外缘有类似红色的液体绕着球弧旋转,流动时还有纹理,看上去渐渐被吸入那乌黑的空洞中,那朱红色的光就来自于那些液体。

那黑洞如此巨大,不确定称之为如山一样大是否合适,但绝对能将整个镇子都装进去。有无数条蓝色的、像布一样能随风飘动翻涌的线向下延伸,似乎连到镇上的某物,我无法看到它究竟连着什么,这个视角只能看到这一条条蓝绸穿入层层树梢之下。

那个洞还像一只眼睛,看着它,仿佛它也在紧紧的盯着我。

动起来啊……喂……发什么呆啊!

我猛地往回转,妈妈还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地沉睡着。她中午起来喝过粥后,气色好了许多,已没有清晨时那样苍白。

我想让她在好好休息,可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妙。我跑到她身边,轻轻晃动她的肩膀。

“妈!妈!”我叫她。

“嗯……怎么了?吃晚餐了吗?”她缓缓睁开双眼。”

和室外不同房间里格外昏暗。

“外面,看外面!”我急得语无伦次。

“外面?”她坐起身,似乎注意到了那从窗外倾泻进来的红光。

她立马掀开被子,踉跄地跑到窗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窗外。

“那是什么?”我问

“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她喊。

“那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可是这个颜色和陷火时一模一样!”

她跑出房间,我跟着她。她打开了姑姑房间的门。姑姑的房间窗对着那口黑洞的反方向,所以昏暗无比,只有窗缘泛着红色的光晕。

“琴!”她朝还在沉睡的姑姑喊。

“琴!”她摇醒了姑姑。

“怎么了?”姑姑睡眼惺忪。

“陷火!”

“什么?”姑姑猛地爬起来。

她环顾四周,可除了窗外的红色景物,什么东西都没有燃起来。

“火呢?”她问。

“没烧起来,可外面全是陷火的颜色。”妈妈把她往我们房间拉。

陷火的颜色,漫山遍野的朱红。

姑姑在看到窗外那个浮在半空的巨大黑洞,也是一脸震惊。

“这……这是什么?”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黑洞。

“赶紧跑啊,别呆在室内,跑到外面去。”

“能去哪,而且它好像挺稳定的。没什么事发生啊。”姑姑虽然这么说,可是她鬓角已经留下冷汗了。

我发现一开始看到的那些蓝色的线有一条连到了离我们家蛮近的地方,而且还在动,似乎是它连着的东西在沿着路往我们家跑,马上就要到转角了。

有另外几条也正在向我们这靠近,不过还离得很远。仔细看离我们很近的那条,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线,是某种流动中的蓝色火焰,从它的纹理,似乎是从地上连着的东西身上吸取着什么。它到底连着地上的什么东西,被树挡着,看不到。

“先想办法理那洞远点,往山里跑。”妈妈说。

我和姑姑还立在原地。我想动,可是身体不听使唤。

“走啊!”

妈妈这么一吼,我才开始挪动脚步。三人快步下楼,打开门,冲了出去。风很温暖,犹如春天,不,是夏天。

脚刚踏出院门,我隐约听到一点声音。

“有人吗…快跑啊!”

声音从转角那里传来,我停下来一转头,看见了庞姨。原来那条离我们家最近的带状火焰所连接着的是她。她浑身都被那蓝色的带状火焰缠绕,可是没有燃烧的痕迹。我这个角度看,天上的洞被树林遮住了,可那条焰带竟然直接穿过密叶连到了庞姨身上。难道那漫天的蓝色火焰,连接着的是镇上的人?

她姿势扭曲地朝我们跑。

“庞姐,你身上这……怎么回事?”妈妈问。

“不知道啊!神仙来索命啦!镇上的人都被缠住了!你们快跑!离那个大洞越远越好!”她嘶哑地喊。

我们刚起步朝山里跑,庞姨突然撕心裂肺地尖叫出来。同时,耳边那犹如耳鸣的噪音提高了好几倍,刺的耳膜发疼。我一回头,见她飞到了天上。不,是被那蓝色焰带拉到了天上,同时,焰带所穿过的密叶与枝干,也被顺着焰带拖着一同吸向天空。

随着遮挡我视野的密叶枝干跟着庞姨一同被迅速吸到高高的天上,天上的情况展现在我眼前。天上其它那些数不清的蓝色焰带,也都正往洞里迅速地拉着什么,我看不清,只看见被拉着的,是许多石块等杂物以及数不清的个小黑点。

“瀮!跑!”妈妈喊。

我想动。

“跑!”

我迈开步子。朝着前方的妈妈和姑姑跑去。

一瞬间,世界突然变得很亮,红色逐渐变为亮白,而且亮白越来越刺眼,视野内的景物逐渐趋于模糊。我没再回头,可潜意识却知道这笼罩世界的白光的源头,就是那天上的洞。

身后传来如台风的剧烈呼啸,我没有回头。

比酷暑时还炽热的热流从身后卷来,让我踉跄了一下,光线都因此变得混浊,我没有回头。

直到白光彻底笼罩我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灼烧感从后侧方瞬间蔓延至全身,能感觉身体在燃烧,我没有回头。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满目的炽白。我得向前跑,妈妈和姑姑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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