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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羡鱼不羡仙->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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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
- 他有多久没有正视过她的眼睛了，是她满身伤痕刚来到侯府的那一天，还是他们坐在赤龙背上那一次？是母亲认她为义女，她在堂上反驳的那一次，还是几天前他们在一起喝酒，他偷偷看她的那一次。
印象中，她总是低着头专注自己的事，又或是安静地观察者周围的人。她的眼睛里从来看不见情绪，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神秘寂静，又充满谜团。
“渊儿，你觉得哪个比较适合做你的侧妃呢？”皇帝问。
站在秦渊身边的总管太监见秦渊迟迟没有回应，便作势咳嗽了一声。
秦渊回过神，总管便提醒了一句，“皇上问那个更好。”
秦渊点头致谢，回答说：“依臣看来，哪个都好。”
皇帝笑起来，“那你便是贪心了，朕也不能把每个女子都指给你。”
看来皇帝是真的有意为他指婚，秦渊四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搪塞过去。
“婚姻大事，还得问过父母。如今父母不在，秦渊又怎敢擅自做主。”
皇帝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黯淡了下去，“无妨，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完，便让人撤走了所有画像。
“说起来，朕还未见过你的义妹。”皇帝看向白露。
秦渊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问。
白露抬起头看着主位上的皇帝，回答道：“我叫白露。”
这个回答让在场的所有人捏了一把冷汗，他们本以为皇帝会责怪她没有礼数。谁知道皇帝只是呵呵一笑，“白露，好名字。”
随即又问道；“武伯侯夫人没有给你改姓吗？”
白头摇了摇头。
秦渊立刻回答道：“母亲说，白露已经叫习惯了，也不方便沿用皇家姓氏，便暂时搁置了。”
“哦～原来是这样。”
“那你祖籍何地啊？”皇帝又问。
白露依旧摇头。
秦渊也知道白家的秘密绝不能现世，便撒了个谎，“她是个孤儿，我们救下她的时候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皇帝依旧笑着：“渊儿虽无意娶妻，但对这个义妹倒是上心。”
秦渊一听，立刻变了脸色。他不自主地看向白露，眼里尽是担忧。
陆羡鱼则是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不管是秦渊，还是那位句句话都是陷阱的皇帝。
“皇上，宫门就要落锁了。”一旁的总管提醒道。
皇帝虽还未尽兴，也只好作罢。他朝秦渊挥了挥手，“都回去吧。”
众人起身行礼，恭送皇帝。
走下主位的皇帝穿过众人，忽然在白露面前停下了脚步。
“有空可多来宫里走走。”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秦渊看着皇帝的背影离开御膳堂，心里的担忧和不安挥之不去。进宫之前他就知道，这必是一场鸿门宴，可他没有料到的是，皇帝的意图并不在武伯侯府，而是在白露。
出了宫门，三人默契的没有说话。
白露坐在马车上，秦渊和陆羡鱼骑马跟在两边。秦渊盯着马车看了许久，没有注意到陆羡鱼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一路沉默，直到抵达侯府大门。
秦渊扶着白露下车，她的手冰凉刺骨，没有一丝暖意。
白露下了车，刚要道谢，却被秦渊拉着往府里走去。两人一路沉默，到了林月萱的院子才停下脚步。
“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来。”
白露不明白他的意思，倒也没有多问。
“今天皇上说的话你听了几分？”秦渊问。
见白露没有回答，秦渊又问道：“他的话你听懂了吗？”
白露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明白秦渊为何如此激动。
“你想进宫吗？跟今天那个皇帝在一起。还是留在侯府，和我……们，在一起？”
“我想留在这里。”这一次，白露没有犹豫。
秦渊的眼睛亮了一下，高兴的心情还未涨起便落下了。
“我想留在这里，直到找回记忆。”
二人沉默了许久，秦渊也好像做了非常大的决心，他一步步逼近白露，看着她的眼睛，望着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那眼里没有他，但他还是想赌一把。
“我想了很久，或许我早该跟你说的。应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者在你刚刚醒来的时候，又或者在我们去白家的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我心里的感情，但我还是希望你听我说。”
“嫁给我吧。”
白露沉寂已久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只一瞬，秦渊便感觉到了。
“你愿意吗？”
秦渊再次询问，白露却一直躲避。她想逃，却被秦渊禁锢在原地。
“我求你了白露，回答我。难道和皇宫那种地方比起来，你连开口答应我都不愿意吗？”
“好吧。”秦渊知道自己赌输了。
他将白露拥入怀，像欺骗自己一般叮嘱着白露。
“就算你愿意嫁给我，那至少先做给皇帝看看吧。待你找回记忆，我会与你和离。”
秦渊将白露抱得更紧了些，他只能闭上眼睛，享受这一瞬的温柔。
又下雪了，茫茫的雪漫无目的地飞舞，像极了他们初遇的那天，秦渊只记得那日的梨花落下，也是今日这般景象。
“回去吧，不管你愿不愿意，明日我会去求皇上指婚。”秦渊苦笑着，“若你……有一日……算了……罢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院。
次日，秦渊一大早便守在宫门口，一直等到皇帝下朝。在见皇帝之前，他编织了很多次语言，想象过无数次皇帝应对他的情景，有拒绝的同意的，也想过自己会因为冒犯天颜被投入大牢的。从皇帝指婚到大婚细节，在漫长的等待中，有关白露的一切占据了他的脑海，让他腾不出时间思考别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豁出一切的理由，或者说他其实早已知道。
“宣武伯侯世子觐见～”
太监总管传召的声音传来，秦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郑重其事地走进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独自面对的战场。
“微臣武伯侯世子秦渊，请皇上下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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