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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冷血
- 许凡的老家在江南的虹新市，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区域的房屋是阶梯式设计，一条蜿蜒曲折的楼梯串联着很多建筑物，这样的小区居民之间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居民之间的感情都比较不错。
许凡的老家正是在虹新市这种小区的一栋，他乘坐了将近一天的火车，从北方的古照市到虹新火车站，在下车后许凡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半个月前，他那时候刚刚加入川松基地，平藏甚至开着直升机来接他，许凡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能力。
“你说你，出门在外这么久都不回我们电话，你姨父和我都担心死了！”许凡的姨娘叫做秦云春，在虹新市是很普通的人，每天晚上都会去商业街摆烤串摊，因为摆摊的人很多，所以赚不了多少钱，可即便是这样，许凡从小到大其实过的生活也绝对不算差。
他不止一次想过，要是姨父姨娘是他亲生父母的话他的生活就和正常人无异了。
许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然后回道：“部队里有要求，不过姨娘你放心吧，我干的工作就是很舒服的坐班，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危险的。”
秦云春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许凡，许凡经常会为了让他们省心瞒下很多事情。
火车站人来人往，许凡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秦云春将他的行李拿过来拖着，其实许凡身上没有什么东西，这些都是在古照市买的一些新衣服，为了怕姨娘数落他。
“那个手机是你刚买的吗？”秦云春不经意间看到了许凡新换的手机。
许凡这才发觉手里一直拿着的手机，为了在下车时一直保持和姨娘的联络，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然后回道：“之前找了个比较赚钱的工作。”
见许凡像是有什么秘密一般，秦云春也不再多问，两人一路坐着熟悉的班次公交车回到了居住的小区，许凡下车后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火车紧绷着的身体也舒驰下来，眼前的地方他生活了十几年，这里的路他闭着眼都能找到家。
在下了一段石头台阶后，右手拐角便是姨娘家的小水泥地院子，在院子的周围有一道不高不矮的围墙，通过围墙上铁栅栏的缝隙可以很好的观看到这一条蜿蜒的石头阶梯旁的居民屋。
“快进来吧，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秦云春催促着站外面发呆的许凡，屋内走出一个中年男性，短练的黑发中还有些许白色发丝，他戴着一个黑框眼镜，颇有一副文化人的气质。
此人便是许凡的姨父方大哲，许凡从小到大都比较怕他，他对许凡的要求一直比较严格，几乎从小到大一直给许凡灌输的思想就是独立自主，包括许凡去当兵也是他提议的。
“回来了？”方大哲似乎心情波动不大，拿着一个水壶在给花朵浇水，许凡嗯了一声，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许凡也不知道找啥话题，不过在他眼里现在的姨父好像不似以前一般健壮了。
两人寒暄几句话后，秦云春就摆好了碗筷，许凡看着一桌子的盛宴肚子咕咕叫，饭桌上秦云春和方大哲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许凡像是饿了很久一样狼吞虎咽，他的样子就像是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一样。
当然这也怪不得许凡，在三角洲的那几天他根本没有吃上啥有营养的东西，更别说驾驶超体战斗过度昏倒过去，他现在的肚子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秦云春偶尔夹菜给他道：“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许凡嘴里塞满了食物，唔唔的声音两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到秦云春递给他一杯水顺下去这一口后，许凡才慢悠悠的说道：“姨娘做的饭菜还是那么好吃。”
秦云春眼角带着笑意回道：“今天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过几天我再去买一点。”
许凡听到她要去买菜，吃饭的速度稍微慢了一点，有些吞吞吐吐道：“其实我这次回老家是有事情的，可能待不了几天。”
秦云春脸上的开心瞬间暗淡了许多，方大哲问道：“是军队里的事情吗？”
许凡点点头，他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孙旭的事情比较好，因为之前祁江出现巨兽，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之前在那种地方肯定会被强制换岗位。
在结束了饱餐之后，许凡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屋内有很明显的打扫痕迹，他的床单也换了一个新的，许凡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小玩偶，还有几张他的照片。
许凡就这样趴在桌子上，像以往读书偷懒一般，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
霓白，千层山基地。
袙拉坐着电梯直达顶楼基地，离上次从这里出发不过一个月，但是一切改变了那么多。
苍氏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从这里可以很好的看到下面的武器试验情况，袙拉将小黑盒夹在自己手臂与腰间，快步走到了苍氏背后。
苍氏睁开眼睛，眼里精芒毕露，他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眼神却不自主的看着袙拉手里的黑盒子。
“课长，水蓝珠泪成功到手，但是我们毒刺小队损失惨重，纳加和派森全部....作战失踪。”
袙拉不想用KIA(行动中死亡）来敲定，确认死亡后军方将注销他们的id，并且不会再去寻找他们的行踪，哪怕是有一丝希望，袙拉也不想放弃寻找他们两个人。
苍氏接过黑盒，他微微颤抖的打开盒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玻璃盒，玻璃盒里面一个如同水滴般的玉石在散发着淡淡幽光，苍氏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大肆笑了出来。
“课长，对眼镜蛇超体的搜救行动是否可以....”
“行了。”苍氏打断袙拉的话语，对他和整个暗流体来说，损失两个超体驾驶员和一台超体确实是比较肉痛的情况，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成功拿到了水蓝珠泪，这就意味着往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超体驾驶员。
“纳加和派森就没必要去找了，我也看过巨蟒超体的受击情况，那样的损伤派森是不可能活下来的，至于纳加，眼镜蛇超体现在还在赤国境内，去搜救的话还会暴露我们的身份；你就先下去等下次任务行动吧。”苍氏收起水蓝珠泪，脸上冷淡的神情再次回归。
袙拉垂着脑袋，他没有反抗的资格，课长的一顿话说完，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纳加和派森他并不会在意，生命对于组织而言甚至没有任何器物高。
他可以为组织卖命，也可以为组织做任何没有人道的事情，但这一切建立在自己的亲人能够好好生活的基础上，而现在这个基础没了，派森和纳加甚至没有受到组织的任何重视，这种用完就丢的行为，他无法接受。
“课长，我想退役。”袙拉双拳紧握。
苍氏眉毛微皱，然后不耐的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以为我会缺一个超体驾驶员？”
袙拉脸色苍白，他像是看开了一般苦笑道：“课长你知道的，一途是我的亲弟弟，我想让军方给他一个光明正大殉国的身份，还有纳加，他和我们哥俩不一样，他有家庭，所以我希望哪怕是给他家庭一丝希望，组织可以动用人力去搜救他。”
苍氏神情不悦，袙拉所要求的事情虽然麻烦，但并非不能做到。
“你先回南沙湾等消息吧。”苍氏右手抬起，下了逐客令。
南沙湾是袙拉的故乡，也是霓白六大岛屿之一，位于整个霓白的最南处。
袙拉回头看着待过多年的地方，他无奈的摇摇头，一途和他曾经将这里视为第二个家，可是现在却如此陌生与冰冷。
在将蝮蛇超体勋章放在桌子上后，袙拉就离开了。
他准备将弟弟的所有东西全部带回南沙湾，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给他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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