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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花街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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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之前,完全是一模一样的光景。

但是那个时候,却是另一帮人。

还记得那年今天是个“大喜日子”。

那是杜将军刚入府的时候,他前脚才踏入平壤城第一天,就出了乱子。

今天是个“大日子”,时值正二品左龙武卫大将军、安东采访、节度使杜万若,由朝廷指派,兼任卢龙大都督,即将赴任。

他受朝廷赐以旌节,开府仪同三司,甚至可以自建官府。

节是当时一种全权印信,受有此全权印信者,便可全权调度辖地内所有兵马、财税、民夫,总之权力极大,甚至比当地的刺史都大。

他的大将军行辕还没到达,治所里的一众由我帝国委派的州、县僚佐诸员早已经提前腾空了节度使使府,还准备好了迎接的宴会要大张旗鼓的欢迎这位封疆大吏、节镇一方的大将军、以及这座安东节度使使府的府主入驻平壤城了。

如此大事,自然是满城皆知,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酉时六刻(酉时指每日的17~19时。鸡在此时归巢。

酉时六刻是18:15-18:30。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把这一百二十分钟分成八个时间段就是八刻时间,一刻正好为十五分钟,17:00至18:00为酉时上四刻,18:00至19:00为酉时下四刻,酉时六刻是在酉时的下四刻内。)了。当地的州县僚佐基本上都在。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没有到齐,那就是我们这位节度使杜将军本人的亲信幕僚。

按照惯例,除了节度使幕府是由节度使私募的幕僚以外,这些“州县僚佐”的任用升免节度使本人是无权干预的。

这里在场人里,还有一个人比较特殊,他也是被杜万若将军亲自招募来到自己帐下,要他为自己办事的。这人也早就来了,但是他却没有出席这次迎接宴会,因为没必要。

这家伙一来到安东都护府治所的平壤地界就跑去满世界的找地方“快活”去了。

安东,原是高句丽国土,高句丽被帝国攻灭,连同国境并入帝国领土。

说来这哥们面子也是够大,他是由当今宰相亲自出面替杜万若将军向朝廷求来的圣意,朝廷下令、正儿八经的委派给杜万若的一名军中将校,一个叫乐正承天的都虞侯。

都虞侯,最初出现在唐代后期,当时藩镇节帅以亲信武官为“都虞侯”、“虞侯”,于军中执法;同时在中央军,如神策军中也设有此职。不过,“虞侯”一职出现较早,本为掌水泽出产之官,所谓“薮泽之薪蒸,虞侯守之”(《左传·昭公二十年》)。宇文泰相西魏时,置“虞侯都督”,后世沿袭。隋为东宫禁卫官,掌侦察、巡逻。

说白了这个乐正承天就是杜将军的心腹亲信。

所以,他也是有这个底气敢不去迎接自己家大将军的。

倒不是说乐正承天有多自命清高,不肯“同流合污”,而是他另有别的任务。

本来今天是三月初四,谷雨刚刚过去两天,看了黄历上说今天是诸事不宜。

但是乐正承天和他刚来平壤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就认识并纠缠到床上了的新欢、只有十三岁、身上有一半新罗血统的雏妓含含正在这翻云覆雨,含情脉脉。

但是现在,这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却因为节度使使府才组建幕府不久,不可能允许乐正刚来就请长假的事闹得很不愉快。

含含想让乐正陪她在家附近租个院子,方便以后的生活,也方便乐正以后来找她。

乐正则推脱使君幕府初开,大事初定,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实在是没时间。

这是想一步套牢乐正的节奏啊。

都不是省油的灯。

安东都护府辖内,平壤城中,狎春庭仙子馆(妓院),是比后来的“春艳香华馆”更有名、是它的祖宗级别的风流寻欢之地。是我们当地最大的烟花柳巷之所。

和平壤城大门外人影攒动、有各色当地传统民族人民群众组成的迎接队伍不同,这里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风景:颠鸾倒凤、骨软肉香的活春宫!

不过,很快,玩儿得太欢玩过头了的小屁孩含含就因为白天已经玩儿了一下午得瑟得着凉了,生了风寒引发了昏迷而被乐正带出门去医馆看病去了。

因为玩过火玩得脱力,甚至晕了过去,这也是个狠角色。

狎春庭仙子馆里的假母(老鸨)吓得满世界跑,还带着一个龟奴巴巴的跑来“看望”他俩——生怕自己的“宝贝”被人拐跑。

要不是有官府背景,再加上人家出手阔绰大方,若不是乐正,而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假母都死不愿意让含含出门的。

不过好就好在有乐正在,他打通关系,给小屁孩想办法走了各种后门,就是为了让她赶紧住进医馆顺利的把上脉。

这个大名鼎鼎的新晋花魁、平壤城的第一雏妓含含小屁孩全程迷迷糊糊的扶着额被搀进了集杏医馆。

晚上辰时末刻(快八点),乐正就屁颠屁颠的跑来医馆的病床旁看他的小情人。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病殃殃的,乐正可心疼坏了。

含含:“我没事!”

都这样了女孩子还在嘴硬。一看见男生来了他的难受一下子好多了。

男孩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含含:“医师比你摸得准!”

女孩开玩笑的嘲笑他,声音温柔得像玉一样,一个通透、温润、清澈的女孩子,让人无法想象她半个时辰前还是因为玩得脱力才被送来这里。

乐正承天:“含含,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男人的眉眼里都是这个小女孩,他的言语里也都是看得着的真真切切的心疼。

就像触及到了心中的柔软,小女孩笑了,小声的来了一句

含含:“我要吃你!”

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乐正承天看了一眼满屋的病友,又气又笑的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是真的拍了一下。

“哎!你是这个女孩儿的家人吗?”背后一声女人充满权威的责问,男孩惊慌的回头,原来是巡床的医生。

(唐代有医师、医工、医生之别,医生是最低级别)

“啊……哦!对!我是她表哥!”这个男人顺嘴接了下来,幸亏没有露馅。

女孩子则躺在床上用力的憋着笑。

“患者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你是她什么人?可以帮忙照顾她吧?明天来代她办去按照单子上的药方采买!煎好了给病人喝!”医生满脸问号,好像是看出了端倪。

“噢!好好好……!”乐正满嘴应承,含含也觉得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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