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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案6 查不出病因,无从医治
- 青竹巷从家小院
院中木桌上,三碗米饭,几碟青菜,桌面一侧放着一盏浅红灯笼,从兮、从然、兰初围坐用晚饭。
从兮边扒饭边赞:“还是兰姐姐做的饭好吃,你看我多清瘦,都是因为从然做的饭太难吃了。”
从然反唇相讥:“至少我还做了,以前是外祖母、母亲做饭,现在是我做,姐你伸指头数数你做个几次饭,伸一只手就行。我先还担忧,你若是嫁个不会做饭的姐夫,你们会不会饿死?现在想想你嫁到曲家也好,至少他们家大业大,家中应有厨娘,不会嫌弃你不会做饭。”
从兮二话不说伸手在从兮脑顶重叩了一下。
兰初莞笑,随即正色:“从兮,你真的要受曲老夫人胁迫,嫁给那个曲在尘,你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与我嫁给张至善差不多吗?”
从兮道:“差多了吧?张至善是乘人之危欺负你,曲老夫人只提出一个交换条件给我选择,毕竟她确实不必一定要救郁童,是条件也算帮助,我答应她嫁给曲在尘,也不是受她威胁,她想要个孙媳,看看我和曲在尘缘分如何。我想救人、寻人、查案,彼此都有利,何乐而不为?
至于曲在尘,曲老夫人说了他喜欢自儿在云上飘,或许他都懒得低头斜倪我一眼,我顶着曲家少夫人的名头快活两年就行,多好的事啊。”
兰初道:“两年后呢?”
从兮:“若是我和曲在尘合不来,就离开曲家,再嫁人也好,走江湖游山玩水也罢,继续生活就是了,嗯,这个要在曲家多捞些银子。”
兰初:“可那时大家都知道你嫁过人,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从兮脱口道:“那我就找个不在意流言蜚语,只在意我的人。”
兰初;“若是找不到呢?”
从兮:“不是还有你们吗,嗯..如果你们也成亲了,我就一个人游山玩水去。”
兰初认真道:“我成亲了,你也可以跟我一起生活。”
从兮戏笑:“我还以为兰姐姐会说,我不成亲,你也不成亲。”
兰初愣了一下,望着从兮,认真承诺:“我可以不成亲,可以一直陪着你。”
从兮暖暖一笑:“兰姐姐,我逗你呢,我不需要你陪我,我只想兰姐姐随心而活,想成亲时便成亲,不想成亲我们就一起开心过日子。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论吧,总之,怎么欢喜,怎么过活就好。”
兰初思索一下,又道:“那个曲夫人、信安郡主,她们肯定会为难你吧?”
从兮点头:“嗯,她们应会设法把我撵出曲府吧?或者哪位对曲在尘太过痴心,或许会想法除掉我。到了曲府,咱们多观察她们言行举止,再随机行事。你们到了曲家也都谨慎小心一些。”
兰初、从然郑重点点头,面色皆有忧色。
过了片刻,从然疑惑问:“姐,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舅舅,还有母亲好友的事?”
从兮缓缓道:“你以前不是小吗,现在说给你听,母亲以前说过,舅舅自幼品貌才学皆出众,二十五年前,舅舅二十岁的时候,取得州试第二名,外公、外婆、母亲还有乡邻都觉得,舅舅将来就算不是状元榜眼,定也是进士之才。可惜世事无常,在与七位同窗的一次聚会中,舅舅杀了其中两位同窗,潜逃了,至少官府是这么断定的。二十五年来,舅舅一直杳无音信,直到几个月前,我在母亲墓前看到了几株蒲公英花,母亲说她小时候最喜蒲公英花,除了外公、外婆,只有舅舅,还有..我们父亲知晓此事,我猜在母亲墓前放蒲公英花的人,可能是舅舅。”
从然:“二十五年前,那么久了,如果舅舅一直活着,他为何不回来找我们?”
从兮摇头:“不知,所以我想查清楚当年的事,如果舅舅还活着,他又是被冤枉的,替他雪冤后,他或许就会来找我们了。”
从然:“如果他真杀了人?”
从兮:“为自己的所为承担后果呗,毕竟两条人命呢。”
从然犹豫片刻道:“姐,母亲说父亲已经过世了,可我们从没去祭拜过他,也没有他的墓碑,是不是....?”
从兮点头:“嗯,他没有死,母亲当年嫁给父亲后,就随他一起到京城应试,父亲应考落第,他们就在京都居住谋生,以便父亲参加来科,父亲第二次落榜后,攀上京中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休妻再娶。母亲只能抱着一岁的你,拉着五岁的我,回到槿州,投奔外公外婆,我们所谓的父亲,再也没回来看过我们,他的名字...”
从然目光由喜亮渐转黯然,最终归于暗寂道:“姐,我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就当他不在了吧。”
从兮伸手摸了摸从然头顶:“好,以后不提他了,母亲说过她拿到休书时,便当父亲是陌路人,不是亲人,不是仇人,只是陌路人。”
从然深思一下,郑重点点头:“我知道了。”
从兮收回手继续道:“母亲在京城时认识了一个好友,凑巧与兰姐姐同姓,姓兰名兰,也是一家三口在京城艰难求生,兰姨擅刺绣,她丈夫是京中礼部一个九品小官,俸禄低薄,兰姨就在京中租一家窄小绣品店,售卖些手帕、丝巾、鞋面,补贴家用。兰姨有一个儿子,比我大五岁,名简玄,我记忆中兰姨和母亲忙碌时,简玄经常抱着从然逗耍。”
从兮忆起儿时情景,温暖一笑:“是兰姨教会母亲多种刺绣针法,并帮母亲招揽活计,我们一家才能在京城勉强温饱。母亲回到槿州后,常与兰姨互通书信,可惜只过了一年,母亲再未收到兰姨信件,母亲忧心他们情况,四个月后和外祖父去了趟京城,却见到兰姨的绣品店已被房东收回,他们住的宅院也已变卖,几经打听得知,兰姨的丈夫犯事被充军发配,病死在路途中。兰姨一个月前也在租住的房屋中病逝,简玄背着兰姨尸首,被房东撵逐出去,从此不知去向。母亲与外祖父遍寻不着,只能沮丧回来。母亲心宽,少有烦心事坠于心间,可对简玄却一直念念挂怀,不知他生死安危。”
兰初感同身受:“他当时还年幼,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应极孤单无住,不知他后来经历了什么。”
从兮轻叹道:“等找见他,让他细细讲给我们听吧,若曲家真肯帮忙,或许不久后就能见到简玄。只是,到了曲家,想稳住身,怕要大战一场,希望咱们皆能平安无事,简玄更平安活着。”
兰初、从兮用力点点头,不过,目中却皆现隐忧。
翌日清晨,曲府悠云苑,曲家人齐聚在曲在尘卧房。你惊我问,你慌我恐,喧喧嚷嚷,乱乱腾腾。
曲老夫人高声大呵道:“都闭嘴,听洛易说。”
洛易瞅一眼老夫人,装作慌怯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早晨起来就发现二公子与云公子这样了,怎么唤都唤不醒,看着也无异常,似乎只是睡着了,我忙让俞嫂去请了何大夫,然后请老夫人及老爷、夫人过来探看。”
刚言罢,俞嫂引着何仁走进卧房。众人忙将何仁推攮到曲在尘床前,何仁缓缓坐到锦凳上,凝眉切脉半响,躬身拨开曲在尘眼皮,察看半响,然后低头摇头。众人悬在半空的心,一下悬提到云端,紧紧盯着何仁。何仁徐徐转身,望向众人道:“再去看看云公子。”
俞嫂紧忙引着何大夫前往云闲卧房。众人紧随其后,目不转睛盯着何仁。何仁缓缓在云闲床前锦凳上坐下,凝眉切脉半响,躬身拨开云闲眼皮,察看半响,然后低头摇头,众人齐齐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息了,屏气直直盯着何仁,何仁徐徐转头望向众人:“你们另请高明吧,我验不出病症,查不出病因,无从医治。”
众人感觉自己的心脏落了地,特猛烈的摔在地上,碎成粉渣般麻痛。何仁的医术在槿州可是首屈一指,另请高明,说的轻巧,还能请谁,这不等于让曲家给曲在尘、云闲置办棺材吗?
信安郡主风念轻面色苍白,慌急道:“我现在写信,让父王快马请御医过来。”随后急慌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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